肖亦寧回到茅屋,并沒有見到司空禮文。
心急地四下尋找之后,才遠遠的看見他就在附近野地里的那塊大石頭上靜靜地坐著。
司空禮文沒有不告而別,他仍然留在這里!
肖亦寧禁不住一片欣喜,她開心的向司空禮文走去。
從這里看過去,石頭后面恣意生長的茅草已經(jīng)有半人多高,但是它前面矮矮的那片雜草卻已經(jīng)干枯發(fā)黃,不再生長。
此時情景盡顯秋日的蕭瑟與荒涼。
司空禮文半躺在石頭上面,手里正拿著一支茅草穗在細細把玩,姿態(tài)既優(yōu)雅自在又稍顯貴氣清冷,恍若清幽出塵的天人之姿。
他的側(cè)臉完美無暇,斜飛入鬢的濃眉下星眸流轉(zhuǎn)攝人心魄,高挺的鼻梁,精致的下頜線...
都無一不在熱烈地展示著司空禮文的俊美絕倫。
然而此時的司空禮文卻薄唇緊閉,微微皺著眉,不知道他心里在煩惱些什么。
太陽早就已經(jīng)躲起來了,徐徐的秋風(fēng)一陣陣的襲來,司空禮文的發(fā)梢被吹散開,他的衣衫也隨之飄了起來。
此情此景美得如水月鏡像,讓肖亦寧情不自禁的待在了原地,小心翼翼的收回了想要打擾司空禮文的手。
她終于還是沒有打破這份寧靜。
司空禮文現(xiàn)在的心情很復(fù)雜,幾乎是柔腸百結(jié)。
他已經(jīng)在這里待得太久了,隨著記憶慢慢的恢復(fù),有些事情現(xiàn)在必須要去面對去做了。
晉州那邊的旱災(zāi)已經(jīng)不能再耽誤下去。
還有那些追殺他的人。
他現(xiàn)在雖然是有懷疑的對象,但是卻不能肯定就是那個人。
同時,他也放不下肖亦寧。
可如果把肖亦寧帶在身邊又怕她會因為他而陷入危險之中。
“唉?!?p> 這樣的情形讓一貫做事果斷的司空禮文不由得陷入兩難之中。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發(fā)現(xiàn)正安靜的站在他身邊的肖亦寧。
“亦寧,你什么時候回來的?”司空禮文看到肖亦寧后,他的心情馬上愉悅起來,眉飛眼笑的說道。
“剛回來沒多久。”肖亦寧有點委屈的埋怨道:“你想什么想得那么入神,叫你你都沒有回應(yīng),沒見到你之前,我還以為你自己走了?!?p> 看著肖亦寧委屈得有些可憐兮兮的樣子,司空禮文于心不忍,滿含歉意地對她說道:“對不起,我真沒聽到?!?p> “你在這里多久了?”
剛才還一副委屈的肖亦寧,這時已經(jīng)像個沒事人一樣,她在司空禮文身邊找了一個可以坐下去的地方。
“剛來?!彼究斩Y文停頓了一下,“那邊的事情辦完了?”
“嗯。”肖亦寧開心的說道:“那個廖生地簡直是個人才,一個還錢大會給他辦得像賑濟救災(zāi)一樣。你是沒看到他那副德性,有夠厚顏無恥的。”
“哦?!彼究斩Y文側(cè)過身子目光似水柔情地看著她,“亦寧,不如我們成親吧?”
“啊?”
肖亦寧被他深情的眼神看得臉紅心跳,一度以為自己是幻聽,直至司空禮文又說了一遍,她才確定。
肖亦寧傻了,他這是鬧哪樣?
“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p> 肖亦寧內(nèi)心掙扎。
她發(fā)自內(nèi)心的認為司空禮文應(yīng)該只是一時的起意而已,也許他根本都還不明白他到底有沒有喜歡過自己。
而現(xiàn)在他所說的話也可能只是因為暫時被假象蒙蔽,終究還是會有清醒的那一天。
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她不是這里的人,他們兩個應(yīng)該也不合適吧?
而在那個世界,她也有著家人和孩子。
肖亦寧的拒絕讓司空禮文的臉色變得極不自然。
“嗯,的確不好笑。”
他難過的低下了頭,長長的睫毛下的眼睛神采黯淡下來。
司空禮文的心現(xiàn)在很痛,感覺如刀絞。
他把側(cè)過來的身子又躺回剛才那個姿勢。
“唉!”
司空禮文的內(nèi)心悵然若失。
“你失蹤這么久,你的家人一定很著急。”肖亦寧想起他剛才一個人發(fā)了那么久的呆,覺得他應(yīng)該是想回家了,建議道:“不如我們悄悄地潛回巨云城,然后在城里暗中調(diào)查,我覺得你一定是大家族的少爺,應(yīng)該很好找的?!?p> “嗯?!?p> 肖亦寧見司空禮文沒什么反應(yīng),又繼續(xù)說道:“就去上次我在城中遇到你的那個地方,然后我們再在附近排查,這個辦法應(yīng)該是可以行得通的?!?p> “如果運氣夠好的話,說不定直接就碰到你的那個小廝,到時候你家在哪不就可以清楚的知道了。你的那個小廝那么壞,我討厭死他了,就算他化成灰我都認得?!?p> 肖亦寧一直在自顧自地說。
“額,就是我們要想辦法避開那些追殺你的人,說不定他們現(xiàn)在還在“孜孜不倦”的找你。”
肖亦寧用手托住自己的下巴,開始進入思考。
沒過多久,她又像想起什么大事一樣,看向司空禮文問道:“賽潘安,你的記憶恢復(fù)得怎么樣了?”
“差不多了?!?p> 司空禮文的面色沉靜,目光深邃。
“我們明日一早就上路,回巨云城?!?p> 經(jīng)過剛才的一番斟酌,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做好了決定。
“...”
肖亦寧無語。
合著剛才她說的那一堆全是廢話。
“你記憶恢復(fù)了也不告訴我,害我還那么擔心。”
司空禮文莞爾而笑,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眼中一片情意綿綿。
他定定的看著肖亦寧,溫和的說道:“也沒有完全恢復(fù),還是需要你的幫助?!?p> 他喜歡聽肖亦寧在他耳邊嘰嘰喳喳。
即使她拒絕了他,他也要把她留在身邊。
...
今晨的太陽剛出來沒多久,肖亦寧和司空禮文已經(jīng)收拾好了行李,正要離開馬嶺村。
“讓開,讓開!”
“不要擋路!”
“...”
大聲吼罵的聲音從不遠處傳到了肖亦寧的耳朵里。
“村子里發(fā)生什么事了?”
肖亦寧不明所以。
當肖亦寧和司空禮文路過廖生地他家的門口時,恰好看到一大堆人把廖生地的家圍得是水泄不通,其中還有官差不停的進進出出,肖亦寧的好奇心馬上就被勾引出來了。
“賽潘安,你等我一下,我過去看看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馬上就回來?!?p> 肖亦寧的話一說完就忙跑去湊熱鬧了。
“嗯?!?p> 司空禮文只能由著她。
...
我的天,這村子里的人都出來了吧。
這么多人,里三層外三層的。
肖亦寧擠了半天也沒擠出個所以然,相反卻得到幾句來自他人的抱怨。
無計可施的她只能重新把目標放在旁邊看熱鬧的人身上。
“這位大哥來很久了吧?”
肖亦寧滿臉堆笑的問到一個現(xiàn)在明顯是處于圍觀狀態(tài)的中年男人。
“嗯。”
那人不怎么搭理她,他正用眼睛斜睨著那些把頭伸得老長,你推我搡卻仍就不明真相的吃瓜群眾,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
“大哥,請問這里發(fā)生什么事了?”
肖亦寧求知欲很深,她眼含期待的問那人。
“才來?”
那人終于理她了。
他把視線從吃瓜群眾那里收了回來,偏過頭隨意的看了肖亦寧一眼。
“嗯?!?p> 肖亦寧老實的點頭。
看到肖亦寧確實是一無所知的樣子,他兩眼瞬間放光,仿佛找到了一個可以“盡訴衷腸”的知音。
...
這人被別人稱之為八卦王,他特別喜歡湊熱鬧,挖掘內(nèi)幕消息。
廖生地這事,八卦王掌握了第一手的內(nèi)幕消息,但是都沒有人來問他,他也不屑主動說與人知道。
正憋得難受之際,肖亦寧剛好出現(xiàn),并向他“虛心求教”。
這下,徹底的滿足了八卦王的成就感。
于是那八卦王便立即口若懸河,滔滔不絕的開始跟肖亦寧說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