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游日益興盛,春節(jié)出游的人也越來越多。
正月初六,溫陶書齋開門營業(yè),溫家所有人都去店里幫忙,寓意匯集人氣,圖個吉利,財源廣進。
下午,溫爸爸唐媽媽陪著爺爺回家了,店里只剩溫婉珠和溫真真姑侄倆。溫真真閑得無聊,坐在電腦前玩單機游戲,突然想起上次讓江宸幫忙掃雷的事,覺得好笑,心情開始蕩漾。溫真真扒拉著手腕上的手鏈,趴在桌子上發(fā)呆。睹物思人,心里越發(fā)想念,猶豫著要不要給江某人打個電話。
有人進書店,溫真真抬頭,發(fā)現(xiàn)是幾個年輕的外國人。
溫真真迎上去,禮貌打招呼:“Excuse me,may I help you?”
老外見溫真真說英語,面露喜色,指著手里的旅游圖冊,嘰里呱啦說了一通。原來他們想要去附近參觀一座老建筑,順著導(dǎo)航走到這里,明明就在附件,硬是沒找到。
溫真真看了看她們手中的圖冊,導(dǎo)航?jīng)]錯,只是最近的路線臨時被封,需要繞道。溫真真給她們說了一遍路線,看她們似懂非懂的表情,應(yīng)該還是沒明白。他們要去的地方離書店不遠,就是位置有點偏,在巷子深處不好找。溫真真說我?guī)銈內(nèi)グ?!轉(zhuǎn)身跟姑姑交待一聲,領(lǐng)著幾人繞進了另一條巷子。
溫真真剛走,放在前臺的手機響了。溫婉珠看來電顯示是江宸,笑嘻嘻的接了電話。
“喂!是江宸吧?”
“阿姨您好!我是江宸?!?p> “你好!江宸,我是真真她姑姑”
“姑姑好!”
一聲姑姑叫得溫婉珠心里舒坦極了。
“好!好!好!你找真真吧?真真出門了,一會兒就回來,等她回來我讓她打給你?!?p> “謝謝姑姑!我晚點再打給她。姑姑再見?!?p> “好,再見!”
溫婉珠掛了電話,嘀咕一聲,人長得帥就算了,聲音還這么好聽,真真這是撿到寶藏了。
溫真真去了好一陣才回來,手里還拎著一小袋麥芽糖,嘴里嚼得正香。
“姑姑,您嘗嘗這麥個芽糖,可好吃了?!?p> 溫婉珠從中拿了一小塊放進嘴里。
“很久沒吃了,真甜。”溫婉珠看著侄女?dāng)D眉弄眼,笑嘻嘻的說:“江宸剛剛給你打過電話,我?guī)湍憬恿寺曇暨€挺好聽。你趕緊給人家回過去,說不定有事。”
“嗯!”
溫真真拿了手機跑上閣樓去回電話。
此時,B市一處高檔會所里,江宸拿起手機起身,笑著離開麻將桌,叫了旁邊的俞三過來接替了他的位置。
陳權(quán)盯著那道出門而去的背影問好友:“你們有沒有覺得小三爺變了?”
俞三伸手抓了一張牌,低頭看了看,從中抽出一張麻將打了出去:“七萬。你才發(fā)現(xiàn)???”
坐在俞三上家的孟崇璞喊了一聲“杠!”
抽出三張七萬攤在桌上,拿了俞三剛剛打出的那張七萬擱在上面,轉(zhuǎn)首從另一邊抓了一塊麻將,嘴里嘮叨著“杠上開花”,一邊用指頭摸索著花紋,看也不看一眼就伸手打了出去:“二餅。小三爺那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大家不約而同看向孟崇璞:“什么喜事???”
孟崇璞狡黠一笑:“看我干嗎?你們得問他啊,我又不知道?!?p> 俞三抓了一張留下,從中又打了一張出去:“我去!二餅。吊胃口。老孟你跟他關(guān)系最好,你會不知道?”
“這個真不知道?!?p> 向東坐俞三下手,孟崇璞對面,低頭輕聲說:“跟你們說個事唄!”
三人轉(zhuǎn)首看向東。向東不緊不慢,抓牌,打牌,然后說:“年前,有一天我和俞三在三里屯男孩女孩酒吧碰到了小三爺,他好像是去那里接一個女孩。我記得那女孩長得特別好看,個子挺高,氣質(zhì)也特好?!?p> 坐在旁邊的俞三點頭:“這事我可以證明,就是元旦節(jié)那天。江宸是后去的,沒坐一會兒他們就走了。當(dāng)時她們有五六個人,看樣子還是學(xué)生?!?p> 孟崇璞大概已經(jīng)猜到俞三和向東口中說的那個女孩是誰了,沒動聲色。
陳權(quán)有點好奇:“你們說小三爺親自去酒吧接一個女孩?這不像他的風(fēng)格啊!”
俞三說:“所以說變了嘛!我和東哥親眼所見。你是沒看到那女孩,長的是真好看。這么說吧!偶爾看一眼有點像奧黛麗赫本?!?p> 坐在俞三身邊的女子,不自然的動了動。俞三扭頭在她臉上親了親:“沒你漂亮。”女子更加不好意思。
一桌子人對俞三的行徑習(xí)以為常,視而不見,心照不宣。
坐在向東身邊的人拍了一下他肩膀:“東子,你們的意思是小三爺跟一個絕色美女在交往?”
“很有可能?!?p> 跟向東說話的女子叫張茜,是他媳婦。
坐在陳權(quán)身邊的女子聽了,說了一句:“嫂子,不是說小三爺?shù)呐咽悄莻€蔚大小姐嗎?”
張茜搖頭:“誰知道呢?”
說話的女子叫鐘楚華,是陳權(quán)的女友,兩人已經(jīng)談婚論嫁,只等著定日子辦酒席。
這一幫人里,向東最大,只有他結(jié)婚了,所以大家都管張茜叫嫂子。鐘楚華跟張茜關(guān)系不錯。
孟崇璞單身,這種聚會,一般不帶女伴。在他的人生詞典里,藏真藝術(shù)館是頭等大事。說起清心寡欲,跟江宸有一拼,這幫發(fā)小中,他們兩人關(guān)系最好。不過孟崇璞今天也帶了女伴,叫葉蕓,大家以前見過,后來很久沒露面。葉蕓說她隨父親去云南大理做生意住了幾年,剛回B市。
俞三能說會道,帥氣又多金,身邊從不缺美女,就是沒有一個長久的,三天兩頭換女友,比換衣服還勤快,俞三說三十五歲之前老子只談戀愛不結(jié)婚。今天帶來的這個女孩叫楊菲菲,看著就不大,臉上還帶著孩子氣,面相倒是討喜。一問年齡,小姑娘剛滿十九歲,是藝校學(xué)生,不知道怎么被俞三盯上了。她坐在俞三旁邊不怎么說話,偶爾喂他一口水果或是零食。俞三打麻將,她靜靜看,大家聊天,她不插話,問她才答應(yīng)一兩句,很是乖巧。以前張茜對俞三的女伴都不怎么搭理,對這個楊菲菲,她還有點喜歡,可能是年紀(jì)小又乖巧吧。
江宸是這幫人里最特殊的一位,富貴家族的大博士,亮閃閃的鉆石王老五,卻潔身自好,對所有女性都比較疏遠。一直以來身邊只有一位傳說中的緋聞女友,還是某高官千金,卻從沒見他帶人來參加這種朋友聚會。幾位好友也只在江家宴會上見過那位傳說中的蔚大小姐,漂亮又時尚的一個女子,很有氣質(zhì),畢竟家世和社會地位擺在那兒,不是一般人等可以與之媲美的。江宸不愿意說蔚彤的事,這幫朋友也不提這茬。
包間處沙發(fā)上還斜靠著的三個男子,各自陪著女友在玩游戲,他們是俞三的朋友。俞三今天做東,叫了一大幫人,各種娛樂,據(jù)說晚上還有別的活動。
江宸找了一處僻靜的地方接電話。電話接通,傳來最熟悉的聲音。
“你剛剛打過電話?”
“嗯!姑姑接的。她說你有事出門了?!?p> “幾個外國人問路,我去表示了一下友好?!?p> “你在哪?沒在家里嗎?”
“沒,我在姑姑的書店。我跟你說過嗎?我爺爺開了一家書店,姑姑在打理。今天開門營業(yè),我過來幫忙?!?p> “書店?還真沒說過。”
“下次來揚州,我?guī)憧纯础!?p> “好?!?p> “你在干嘛?”
“打麻將。”
溫真真聽了有些驚訝:“你還會玩麻將?賭錢嗎?”
“小賭怡情打著玩。”
“我是不是打擾你了?要不我先掛了,你玩吧?!?p> “我沒玩啦,剛讓座,你的電話就來了,咱倆心有靈犀?!?p> 聽得出來江宸心情不錯。兩人似乎還真有默契。
“找我有事?”
“也沒什么重要的事,想你就打給你了?!苯氛f話時,換了個姿勢,斜靠在一處休閑沙發(fā)上:“什么時候回來?你已經(jīng)回家很久了。”
溫真真嬉笑。
“今天才初五。我們開學(xué)時間晚,還要半個月?!?p> 江宸嘆息一聲,有些失落,又有些好笑,自己這是明知故問。今天聚會大家都帶了女伴,江宸依然獨自一人。一貫如此,與以往沒什么不同,心里卻開始莫名想念那個人。
“你能早點過來嗎?想你!”
溫真真笑而不語。
溫婉珠端著一杯咖啡過來,看到侄女一臉溫情的笑,故意打趣逗她:“笑得這么開心,是不是給侄女婿打電話???”
溫婉珠一聲“侄女婿”讓溫真真很無語。電話另一端的江宸聽了卻很受用,剛剛失落的心情一掃而空,甚至有點雀躍。
溫真真佯嗔一聲:“姑姑!”
“剛剛打磨的咖啡,嘗嘗?!?p> 溫婉珠放下咖啡,沒有要走的意思。
“姑姑您不用看著樓下嗎?”
溫婉珠嬉笑:“你這是嫌棄你姑啦?”
下樓前不忘再逗她一句:“告訴侄女婿,有時間來書店坐坐,嘗嘗姑姑泡的咖啡?!?p> “姑姑!”
“好好!我走我走!不打攪你們啦!”
溫婉珠笑嘻嘻的下樓了。
江宸在電話那端笑:“姑姑挺有趣。她喜歡什么?”
“她喜歡的東西可多啦?你想干嘛?”
“當(dāng)然是討好長輩啦!不能讓人家白叫我一聲侄女婿?!?p> 江宸把侄女婿三個字說的字正腔圓。溫真真一頭黑線!
正在這時溫真真聽到電話那端有人在跟江宸說話。
溫真真聽得清晰,那人管叫江宸叫:三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