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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臨天下之劉宋風(fēng)云

第七十五章 一網(wǎng)打盡

君臨天下之劉宋風(fēng)云 水清深 3120 2020-08-26 10:15:53

  劉牢之怕桓玄要怪罪劉敬宣,便搶先向皇上行禮,“陛下,犬子酒后無狀,還請陛下恕罪。”

  皇上哪敢說什么,“無妨無妨,劉公子是性情中人,甚好甚好?!?p>  劉牢之便笑了,然后不滿地看了桓玄一眼。

  桓玄無心理他,看著剛剛被劉敬宣用手指著的劉裕,問:“這位將軍是何人?”

  劉裕正有些尷尬,站起來,“京口劉裕,拜見相爺。”

  桓玄臉上有些驚喜之色,問:“建武將軍?”

  劉裕說:“……正是!”

  皇帝忽然插話道,“原來是建武將軍!兩個月前,孫恩率賊眾進逼建康,當(dāng)時朝野震動,人心惶惶,多虧車……多虧將軍奇兵天降,大破賊兵,解了朝廷之困。將軍英雄蓋世,真乃社稷之臣也。”他回憶起往事,尤其想起司馬休之,語氣不禁有些低沉。

  劉裕說:“陛下過譽了,微臣不敢當(dāng)?!?p>  皇上說:“將軍不必過謙……”

  皇上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桓玄打斷。

  桓玄說:“正是,將軍不必過謙。你與天師道賊眾鏖戰(zhàn)數(shù)月,屢破賊眾,陣斬匪首孫恩,的確是戰(zhàn)功卓著,本相敬你一杯?!?p>  劉裕忙舉起酒杯回敬,“卑職不敢。平定天師道之亂,全賴陛下天威,將士用命,還有丞相與鎮(zhèn)北將軍運籌帷幄,卑職豈敢居功。”

  桓玄點頭一笑,“將軍請坐?!彼撼紥咭曇蝗?,十分威嚴,然后看著劉牢之。劉牢之也仰臉看他,毫不退讓。

  桓玄一笑,然后端起酒杯,吩咐身邊人道:“帶上來!”

  皇上和群臣望向殿門,就見一個人被五花大綁,拖著鐐銬,被押上殿來,他披頭散發(fā),沒有穿鞋,走過的路,都留下沾血的腳印。

  桓玄冷笑道:“司馬元顯,你們父子禍國殃民,殘害賢良,可想過也有今日!”

  元顯滿臉滿身都是傷痕,這時候突然有了些骨氣,昂然笑道:“哼,我父子忠心為國,豈容你無端詆毀?桓玄,成王敗寇,要殺便殺,不必多說。只是,你別忘了,司馬休之領(lǐng)兵在外,總有一天,他會殺回來,替我報仇!”

  桓玄冷笑,“多謝提醒。司馬休之已被我部將劉毅殺敗,逃往歷陽去了。歷陽不足以養(yǎng)兵,遲早被我剿滅。你指望他替你報仇?未免異想天開?!?p>  元顯還不知道這個消息,愣了片刻,大叫道:“皇上,我父子是宗室,所作所為都是一心謀國。可你任用桓玄為相,只怕要斷送司馬氏的江山!皇上,將來你有何面目見列祖列宗!”

  桓玄道:“大膽!司馬元顯御前無禮,意圖謀反,來人,將他拖下去就地處決!會稽王府滿門抄斬,一個不留!”

  押送元顯上殿的部將仍是劉毅,大聲答“是”,就把元顯拖下去,元顯便一路叫罵,臨死仍罵不絕口。

  王謐是讀書人,是當(dāng)世名士,自以為有規(guī)勸當(dāng)政者行仁政的責(zé)任,覺得這樣的懲罰太過狠毒,便站了起來,“啟稟陛下,司馬元顯雖是把持朝政、欺君罔上,可一來罪責(zé)只在他父子,二來他們畢竟是宗室,若滿門抄斬,有違朝廷仁德,還請陛下與丞相開恩,只殺他父子二人,赦免他的家人?!?p>  桓玄看看他,站起來,主動向他拱手行禮笑道:“足下可是王謐先生?”

  王謐見他如此禮遇,心中大喜,“正是卑職?!?p>  “可惜啊,王先生是當(dāng)今名士,深得人望,司馬元顯竟然讓您做一個小小的秘書郎,真是有眼無珠。陛下,王先生德才兼?zhèn)洌?nèi)知名,當(dāng)為司徒,位列三公?!?p>  皇帝敢不準(zhǔn)奏嗎?

  王謐驚喜過望,連忙跪下謝恩,早將司馬元顯的家人如何拋之腦后。

  一時,劉毅回報,已將元顯的家眷,從老父親司馬道子,到他只有幾歲的兒子,全被誅殺,絕無遺類。

  桓玄很滿意,命他就座,然后開始大肆封賞,封堂兄桓修為徐兗二州刺史、桓修為江州刺史、桓修為青州刺史、桓謙為揚州刺史,部將皇甫敷為右衛(wèi)將軍、何澹之為游擊將軍。劉毅自以為功勞卓著,卻沒有當(dāng)場獲封,有些失落。

  劉牢之見桓玄封的都是自己人,便要為自己爭一爭功勞。

  桓玄卻先問桓修道:“北府軍可接過來了?”

  “回丞相,北府軍大營已經(jīng)我軍接管?!?p>  劉牢之與眾將大驚,剛要站起來質(zhì)問,卻見殿外來了一隊士兵,刀槍出鞘,圍住了殿門。

  桓玄接著宣布:“鎮(zhèn)北將軍追隨本相平叛,封會稽內(nèi)史……”

  劉牢之聽了這話,就像晴天霹靂,當(dāng)場震驚。內(nèi)史,是郡國之中掌民政的官員,雖然品階與郡太守相同,可是沒有兵權(quán)?;感坏珱]有按原來的約定給劉牢之驃騎將軍和列侯以上的職權(quán)爵位,還把他降為五品內(nèi)史,而且剝奪了兵權(quán),這是劉牢之萬萬沒想到的。

  桓玄的話還沒說完,接著說道:“……限明日出京,赴會稽任職!其子劉敬宣御前無狀,念在初犯,不予嚴懲,褫奪一切官職,貶為平民!原建武將軍劉裕為中兵參軍、副將何無忌為參軍,于徐兗州刺史桓修麾下聽命?!?p>  除了他們四人,劉牢之其余部將均被解職或調(diào)任。

  北府軍諸將都呆在當(dāng)場,不敢奉命,全部看著劉牢之。劉牢之卻死死地盯著桓玄,氣惱得臉色都變成了黑紫色。

  “以上諸人,明日啟程赴任,不得有誤?!被感盅a充了一句,那眼神,十分戲謔,看著劉牢之就像看著個傻子。

  桓玄部將又都哄笑起來。

  劉裕從容地走到劉牢之身邊,低聲說了一句,“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大將軍,忍辱負重,不要吃眼前虧啊?!?p>  良久,劉牢之看看皇上,拜了一拜,從牙縫里擠出三個字:“臣遵旨。”

  桓玄見劉牢之已經(jīng)服軟,便派兵“護送”劉牢之等人回“鎮(zhèn)北將軍府”。然后他的兵就在府外站崗,等待天亮后押送他們出城,各自赴任。

  劉牢之一進大廳,便把屋里所有陳設(shè)古玩都摔了個粉碎,“桓玄小兒,豈敢欺我!”那口氣卻是底氣不足,聽起來又驚又怒又恐。

  劉敬宣也大罵桓玄無恥。

  何無忌和劉裕又互相看了一眼,沒有說什么。

  劉牢之一把抓住他們二人,“我后悔沒有聽你們的話。沒想到,桓玄下手如此之快,竟奪了我大軍!下一步,他就要殺我了!我想著,為今之計,只有去投廣陵太守高雅,再舉兵殺回來,你們跟我一起去吧!否則的話,我們就要大禍臨頭了!”他說著,竟十分悲慘。

  何無忌看舅父這樣,也覺得傷心,流下了眼淚。

  劉裕卻嘆了口氣,“大將軍,你去投廣陵,跟去會稽做內(nèi)史有什么區(qū)別?手里都沒有兵??!當(dāng)日您手握北府軍精兵數(shù)萬,還可與桓玄一戰(zhàn)?,F(xiàn)在桓玄做了丞相,大行賞罰,深得人心,已經(jīng)難與其爭鋒了。大勢已去,大將軍,你不如辭官,我們一起回京口,再圖良策?!?p>  劉牢之把手狠狠一揮:“不可!辭官?我拼了一輩子才熬到現(xiàn)在!我不辭官!就算我辭官,桓玄也不會放過我!回京口做什么?!沒有一兵一卒,我回去做什么!你們誰跟我走!趁著一會兒夜深,咱們就走!廣陵太守高雅與我有舊,他一向效忠朝廷,必然會助我!”

  劉敬宣說:“父親!孩兒跟您走!”

  劉牢之瞪著何無忌:“無忌,你跟我走嗎?”

  何無忌愣了,看劉裕沖他搖頭,他只好說道:“舅父,今天晚了,您先休息,要出城也得等明天?!?p>  劉牢之已經(jīng)有些癲狂,“不!要走現(xiàn)在就走!”

  他把墻上掛著的寶劍摘了下來,拔出劍來逼問劉裕和何無忌,“你們要叛我而去?還是跟我一起去廣陵舉事!”

  劉裕上去,兩三下,便把劍奪了過來。

  劉牢之失了寶劍,猛然呆住了,茫然地看著自己空空的雙手,就像一頭雄獅突然老了,再沒有精氣神。劉敬宣扶著父親,沖劉裕大怒,“你反了!”

  劉裕不客氣說:“公子,你若不想害死你父親,就送他回房休息。你們這樣大呼小叫,怕府門外桓玄的兵聽不到嗎?”

  劉敬宣知道他說的有理,只是氣不過,又沒有別的辦法,看著父親實在可憐,他忍著眼淚,小心翼翼地扶著父親回房去了。

  何無忌看著他們父子走了,心里也很難過,想埋怨劉裕兩句,又覺得他處理得對。舅父惱羞成怒,已經(jīng)失去了理智,若不奪下寶劍,后果不堪設(shè)想。

  劉裕冷靜地對何無忌說:“大將軍決意要廣陵,只怕不能如意。何兄,你跟我回京口吧。若桓玄能好好地做丞相輔佐皇上,我們就糾合北府軍舊部,效命于朝廷。若不然,那時才是可乘之機,現(xiàn)在不能輕舉妄動?!?p>  何無忌想了想,點點頭,又說,“可是,桓玄現(xiàn)在用的都是他自己人,對北府軍防范甚嚴,能容你我收羅舊部,勢力坐大嗎?”

  劉裕一笑,目光竟然透出一些興奮,“你別忘了,司馬休之領(lǐng)兵在外,對他虎視眈眈,天下諸侯、天師道余孽,都巴不得望風(fēng)而動?;感氤痪?,根基尚淺,現(xiàn)在是用人之際,你且耐心等待,他早晚有用得著我們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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