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時分,齊庭罡又把玉鐲取出來,在燭光之下,看了許久,他突然發(fā)現(xiàn)了什么……
次日清晨,齊庭罡獨自一人,來到陳家胭脂鋪。
冰兒一見齊庭罡,臉色大變,對著坐在靠里面的陳玉苒,連連擺手。
“怎么了?”
陳玉苒話才剛問出口,齊庭罡已經(jīng)走了進來,陳玉苒的心一沉。
“你來這里做什么?這里不歡迎你,請你離開!”
陳玉苒振振有詞的說道。
齊庭罡并不理睬她,而是繼續(xù)環(huán)顧胭脂鋪。
他自言自語道:“看來,陳旭這些年來,生意做的不錯啊!”
陳玉苒一下子站了起來,生氣的走到齊庭罡面前,毫不客氣的對他說:“你到底要在這里待到什么時候?我不想看見你!”
齊庭罡看了一眼陳玉苒的脖子,問:“怎么?你脖子上竟然沒帶那個圓形玉墜嗎?”
陳玉苒用手遮住脖子,她討厭齊庭罡盯著她看。
“你怎么會知道?”
陳玉苒自小便被陳旭帶走了,走之前,都并未戴過他口中所說的圓形玉墜,是直到陳玉苒快滿六歲時,陳旭才第一次,拿出了那玉墜子。
不過,那玉墜,陳玉苒也只戴過屈指可數(shù)的幾次,自她十三歲以后,陳旭便將那玉墜子收了起來,不再讓她戴在身上。
齊庭罡哈哈大笑起來:“果然不出我所料!”
“你到底在說什么?”
“看來陳旭什么都沒同你講?。∧怯駢嬜?,可是你母親的東西,你問他,他自然會告訴你,我今日來,只是想確定一下,那玉墜子究竟是不是在你那里!”
“在我這里又如何?”
“兩條路,如果你愿意乖乖做回我齊家的女兒,我可以當作什么事都沒發(fā)生,若是不肯,我想要拿到手的東西,就一定會把它弄到手!”
陳玉苒聽出來了,他是想要那玉墜子,再回想陳旭對它小心謹慎的模樣,陳玉苒知道,絕不能把那玉墜子給他。
“隨便你,反正你對我來說,就是一個陌生人,只不過,很可能你還沒拿到我的玉墜子,我就已經(jīng)拿回玉鐲了?!?p> “是嗎?那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有這樣的本事?你和陳旭口口聲聲說,不是為了玉鐲背后的寶藏,這種話,只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你倒不必刻意說話來諷刺,我的目的是什么,我自己清楚就好,犯不著在意你的看法?!?p> 陳玉苒冷漠的說道。
一陣熟悉的腳步聲傳來,是秦墨霖來了。
“沒想到,齊大人還是一如既往的冷血,在朝堂上見利忘義也就罷了,對待自己的親生女兒,竟然也能如此無情!”
齊庭罡怎能忍受被人這么說呢?
“你一個晚輩,竟敢如此同我講話?”
齊庭罡憤怒的反問道。
“齊大人覺得我說的不對?玉苒從離開你們齊家的那日起,你就沒再找過她,不需要你花費真金白銀,只是一個父親對女兒,真心實意的關(guān)愛,有過嗎?到了今時今日,你滿心想著的,只有玉鐲背后的寶藏,而且是竊取別人的,根本就不屬于你的東西,你難道對玉苒沒有一絲一毫的歉疚嗎?”
秦墨霖咬牙切齒的問道。
陳玉苒上前拉住他:“你別同他講這些,如果他真的有良心,就不會如此對我的母親了!”
齊庭罡冷笑一聲:“沒有我,她能好好的活在這世上嗎?是我,給了她生命,所以說,我怎么對她,你管不著!”
秦墨霖氣憤不已,拔出了腰間的劍。
“墨霖!”
陳玉苒想制止她。
“齊大人,晚輩想和你討教幾招!”
齊庭罡大怒:“你竟敢對我拔劍相向!好啊,反正我和秦楓,還有沒算完的賬,今日,就讓我好好教訓教訓,你這不知天高地厚的人!”
他也馬上拔出劍來,兩個人從胭脂鋪打到了街對面,有許多過路的人來圍觀。
陳玉苒和冰兒也著急的沖出來,“墨霖,別打了!快住手啊!”
“小姐,看現(xiàn)在的情形,齊尚書也是不會停手的了!”
兩人廝打了好一會兒,也分不出個高下,陳玉苒拿出一盒胭脂,用劍隨便揮動了幾下,里面的胭脂全部撒向齊庭罡的眼睛。
齊庭罡慘叫幾聲,咒罵道:“你這混賬丫頭!竟敢如此算計我!”
秦墨霖看見撒在地上的胭脂和胭脂盒,他轉(zhuǎn)身看著陳玉苒,陳玉苒不說話。
齊庭罡捂著眼睛,快速逃走了。
“對不起,是我一時沖動,讓你為難了!”
秦墨霖說道。
“你是太沖動了,可我也沒什么好為難的,我與他從未在一起生活過,我和他,除了有那可笑的血緣關(guān)系之外,再無其他,不是非常情況,我不會主動對他出手,可是這種可能是有的。”
陳玉苒每次見過齊庭罡,心里都會難受好久,她心中難以言說的心情,沒有人可以感同身受。
她怕齊庭罡看見她內(nèi)心脆弱的一面,她不想被齊庭罡嘲笑,這么多年,齊庭罡能對她如此狠心,她為什么要淪為齊庭罡的笑柄呢?
一回到家中,陳玉苒就追問陳旭,玉墜子的事。
陳旭知道瞞不住了,把玉墜子找了出來。
陳玉苒也有好幾年,沒看見過這墜子了,玉墜子呈圓形,小小的,顏色翠綠欲滴。
“其實這玉墜子,就是打開玉鐲的鑰匙,把玉鐲放在光下仔細看,會發(fā)現(xiàn)上面有一圓形小孔,需把這玉墜子放進小孔里,二者是缺一不可的?!?p> 聽陳旭這么一解釋,陳玉苒就都明白了,接著她又擔憂起來。
“可如今,齊庭罡已經(jīng)知道玉鐲的秘密了,他一定會不擇手段的拿走玉墜的?!?p> “這玉墜現(xiàn)在在我們手上,他要拿走,也并非易事,因此,我們必須抓緊時間,搶在他前面,把玉鐲拿回來?!?p> 陳玉苒點點頭,略有所思。
可是,還沒等陳旭下手,齊庭罡就已經(jīng)按捺不住,先下手為強了。
他居然派了幾個武功高強的人,明目張膽的,到胭脂鋪去抓走陳玉苒,冰兒嚇壞了,不顧一切沖上前去一心護主,幸好他們還要利用冰兒回去傳話,便留了她一條命。
“你回去告訴你們老爺,兩日之內(nèi),讓他帶上玉墜,到齊府來換人!他若不來,你們小姐,將會命喪黃泉!”
陳玉苒被他們打暈,捂上嘴巴,送進轎子里抬走了。
冰兒當然是一五一十的告訴了陳旭,陳旭氣急敗壞,沒了主意。
秦墨霖只要無事,每日都會到胭脂鋪去找陳玉苒,今日他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胭脂鋪關(guān)門了。
他有些擔心,去到陳家,才知道陳玉苒出事了。
“為今之計,只能是拿玉墜,去把玉苒換回來了?!?p> 陳旭堅定的說道。
“伯父,萬萬不可!若您真的這么做了,那玉苒母親的玉鐲,就徹底歸奸人所有了,玉苒知道了,后半輩子都不會好過的!”
秦墨霖堅決不同意。
“我知道,可是玉苒的命,才是最重要的,齊庭罡可不會惦念血緣親情,是不會對她手下留情的!”
陳旭一把年紀了,急得眼眶都紅了。
“伯父,如果你相信我的話,請給我一次機會,讓我去把玉苒救出來,若是救不出,到那時再用這下下策吧?!?p> 秦墨霖一臉真摯。
“不行!我怎么能讓你涉險呢?齊府危機重重,你要是被他們抓到了,他們要私自處置了你,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即便是你父親,也救不了你,你若有個三長兩短,我又怎么跟玉苒交代???”
“伯父,我向你保證,我不僅會把玉苒救出來,也會保證自己的安全,從我說要娶玉苒的那日起,我和她的命運,早就被捆綁在一起了,請您相信我!”
秦墨霖信誓旦旦的說道。
最終,陳旭還是妥協(xié)了。
與此同時,二皇子府內(nèi)——
齊彩琪已經(jīng)進府多日,為了贏得二皇子的歡心,她特地為二皇子準備了一段舞蹈。
此刻,二皇子正看得津津有味。
舞蹈正跳到興頭上,齊彩琪留意到二皇子臉上滿意的笑容,她心里得意極了。
此時,突然傳來一個聲音,把舞蹈徹底打斷了。
是賈紅雪,她一邊大步走到二皇子身邊,一邊大聲的對他說:“現(xiàn)在可不是王爺欣賞舞蹈的時候了!”
音樂聲戛然而止,賈紅雪也不管坐在椅子上的二皇子,有多么的驚訝,她拽起他的手,就要拉他離開。
齊彩琪心里極為不快,她快步走過來,問賈紅雪:“不知姐姐有何急事?我這舞正跳到興頭上……”
“區(qū)區(qū)一段嘩眾取寵的舞蹈而已,哪有我的事重要?”
賈紅雪一點面子也不給齊彩琪,當著下人們的面,對她一陣數(shù)落。
齊彩琪心有不甘,可眼前這賈紅雪,畢竟是晴妃娘娘親自為二皇子選的王妃,她輕易得罪不得。
于是,她又繼續(xù)說道:“妹妹只是覺得,姐姐若有什么要緊的事,妹妹也可幫忙?!?p> “不必了!你快跟我走??!”
賈紅雪使勁扯了扯二皇子的衣袖。
“到底怎么了?”
二皇子想一探究竟。
“哎呀,天大的事!別磨嘰了!”
賈紅雪把二皇子拉走了,齊彩琪生氣的讓所有舞女都退下。
“到底什么事?”
二皇子來到賈紅雪的房內(nèi),問她。
“我手下的人說,陳玉苒被齊庭罡抓走了!”
“?。魁R庭罡是她父親,應該不會怎么樣。”
二皇子一片茫然。
“你是真不知道啊?”
賈紅雪無語的問道。
“知道什么?”
“他們的關(guān)系很差,聽說齊庭罡之所以抓走陳玉苒,就是要逼陳旭交出一件很寶貝的東西,不交出去,他真的會殺掉陳玉苒的!”
“你是從哪兒聽來這些東西的?”
“陳家的丫鬟同我的丫鬟講的??!陳家上上下下都厭惡齊庭罡!怎么樣?你是時候該做個抉擇了吧?!?p> “這……”
“你可要想清楚啊,你要是真跟齊庭罡同流合污,陳玉苒說不定隨時會死在你面前,到時候你再心軟可就不行了!”
“哎……我真是……”
二皇子不喜歡做決定,怕麻煩,向來都是聽晴妃的,可是陳玉苒,畢竟是他第一個喜歡的女子,他實在不想她出事。
“那齊庭罡當真如此狠心?”
“是的呀!對了,以后不許你再和齊彩琪親近,去看她跳舞了!”
“這又是為何?難不成你還會因為這個爭風吃醋?”
“二皇子想多了,實話跟你說吧,從前我在胭脂鋪買胭脂的時候,曾聽陳玉苒身邊的小丫鬟說起過,說是齊彩菱和齊彩琪,在陳玉苒很小的時候,曾經(jīng)把她關(guān)起來過,那一次,她回到家時,差點連命都沒了,所以說,她可不是什么好人?!?p> “還有這種事?”
二皇子驚訝的問道。
“我只說實話!還有啊,人人都知道的,齊彩琪是想嫁給秦墨霖的,不知怎么突然……以我的猜測,應該是被秦墨霖拒絕了吧,你看秦墨霖多喜歡陳玉苒??!”
“你是怎么看出來的?我怎么就沒看出來?”
“可能是王爺?shù)难劬τ袉栴}!我可是一眼就看出來了!”
“你……”
二皇子被嗆的說不出話來。
齊府內(nèi)——
陳玉苒手腳都被捆綁著,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這一次,她并沒有被關(guān)在陰森黑暗的小屋里,而是在一間還算敞亮的客房內(nèi),她被綁在床上坐著。
齊彩菱一聽說陳玉苒被齊庭罡抓了回來,就立馬過來了。
齊彩菱推開門,陳玉苒一看見她,就怒目而視,遇上齊彩菱,是不會有什么好事的。
“你別這么瞪著我??!放心吧,我不會殺了你的,現(xiàn)在殺了你,叔父一定不會放過我?!?p> “那你來做什么?”
陳玉苒繼續(xù)瞪著齊彩菱。
齊彩菱哈哈大笑起來:“我過來,當然是來看你笑話的??!難不成,我是來關(guān)心你的嗎?我可從沒有一天,把你當成過我的妹妹?!?p> “那很好,我也不想要跟你扯上什么關(guān)系!”
“行了,別死鴨子嘴硬了……”
齊彩菱上前抓住陳玉苒的下巴,陳玉苒使勁把頭甩開。
“你放開我!別碰我!”
“我就是在想,為何秦墨霖和二皇子都喜歡你,難道是你有一副好看的皮囊?不是吧,你有那么好看嗎?”
“是比你好看那么一點!”
陳玉苒不肯服輸。
齊彩菱從小就是被人夸到大的,而被人夸的最多的就是美貌,她聽見陳玉苒這么說,心里自然是一股無名火。
“你別不要臉了!”
齊彩菱狠狠地給了陳玉苒一巴掌。
“如今我是動彈不得,只能任你欺辱,等我脫身了,我定不會放過你!”
“笑話!就你現(xiàn)在這樣,還是自求多福吧,還想脫身?簡直是癡人說夢!”
正說著,忽聽見門外有人倒地的聲音,齊彩菱覺察到不對勁,趕緊打開門,卻發(fā)現(xiàn)一個高高的黑色身影站在她的面前,正是秦墨霖。
“是你!你怎么會……”
齊彩菱嚇得臉色蒼白,連連往后退。
“墨霖!”
陳玉苒也看見了他。
秦墨霖一把掐住齊彩菱的脖子。
“你快放開我!來人啊!”
他很想好好教訓齊彩菱一番,可是目前更重要的是要救陳玉苒,所以他將齊彩菱打暈,然后解開陳玉苒身上所有捆綁的繩索。
繩子解開的剎那,他看見陳玉苒身上,被繩子捆綁的道道痕跡,他的心說不出的難過。
陳玉苒一把抱住他:“墨霖,我好怕!”
說著說著,眼淚就要下來了。
秦墨霖迅速幫她擦了擦眼睛,然后說:“我先帶你逃出去!”
“嗯!”
陳玉苒用力的點點頭。
兩個人才逃出十米開外,就被一陣火光給團團圍住了。
齊庭罡已經(jīng)到帶著大隊人馬過來了。
陳玉苒身上的劍早被沒收了,她只能赤手空拳去對付這些人,秦墨霖也盡力護住她,可是畢竟對方人多勢眾,很快,秦墨霖就滿身是傷,倒在地上了。
“墨霖!”
陳玉苒哭著躲在他身旁。
“秦墨霖,你與你的父親,幾次三番與我作對,今日我就要讓你踏不出齊府的門,看你父親,又能奈我何!”
齊庭罡手持劍,走過來,指著秦墨霖。
“你住手!我不許你傷害他!你不是要玉墜嗎?我給你便是了!”
陳玉苒擋在秦墨霖的前面,不讓齊庭罡動手。
“反正你人在我這里,陳旭一定不會丟下你不管的,那玉墜子遲早都會落到我的手上,我殺了他也無所謂,來人啊,把她給我拉開!”
兩三個奴仆走上前來,把陳玉苒拖開。
“不可以!你們放開我!”
陳玉苒聲嘶力竭的喊著,眼淚都不知流了多少。
正在生死關(guān)頭,二皇子帶著一群人來了。
“齊大人!還不快快住手?”
齊庭罡見是二皇子來了,趕緊上前行禮。
“臣參見二皇子,二皇子怎么來了?”
“我再不來,你可就要動手殺人了??!”
齊庭罡詫異的問道:“莫非二皇子是來阻止老臣的?”
“是??!”
二皇子輕松的說道。
他看了一眼趴在地上的秦墨霖和陳玉苒,一個是身受重傷,一個則是哭的梨花帶雨。
“二皇子,這秦墨霖,是秦楓的兒子,他們屢次與我們作對,怎可不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