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華寧宇開口問,已有個同僚急急走上前來,“華將軍,你妹妹受傷了,快去看看吧!”
華寧宇驚愕不已,立刻拔腿跑去查看華枝秀的情況。
陸韭兒在后面跛著腳慢慢移動到人群聚集處。
陸韭兒畢竟和華小姐非親非故也不能湊到最前處去細看,只能遠遠看到麗妃在那啼哭不已。
受傷的是華小姐,麗妃與她非親非故為什么要在那哭呢?難不成是她打傷了華小姐?
陸韭兒扯扯一旁徐龍濤的衣角,輕聲向他探聽怎么回事。
徐龍濤立即繪聲繪色描述道:“有刺客想要用箭刺殺璟王,被華小姐擋下來了!”
短短一句話陸韭兒已聽得六神無主,大驚失色。
竟然有人想要刺殺齊思睿,為什么呢?難道是和上次在隴州向王申望出賣他們的是同一伙人?可是為什么是華小姐擋下來呢?
陸韭兒腦袋里疑問重重,同時又十分擔(dān)心齊思睿急切的想知道他的情況。
圍場內(nèi)外均部署了大量侍衛(wèi),戒備森嚴到連外面的一只狗都別想進得來。而在這樣的戒備下居然出現(xiàn)刺殺皇子的刺客,肯定需要好好深入的追查。
查案這種事自然落在了大理寺的頭上。
陸韭兒想借著查案的名義去看看齊思睿,想問問他有沒有受到驚嚇,現(xiàn)在心里是什么想法。
可齊思睿卻因擔(dān)心華小姐的傷勢一直守在華小姐營內(nèi),一步不離。
陸韭兒心底莫名滋生出一股深深的失落感。
她好想對齊思睿說:你還好嗎?我不太好,我今天腳也受傷了,好疼!
她好想此刻齊思睿是陪在她身邊,而不是守在華小姐身邊。
華小姐雖未傷及心臟但鋒利的箭貫穿了她的左肩流了大量的血導(dǎo)致昏迷,兩天兩夜后才蘇醒過來。
陸韭兒第一時間知道了華小姐蘇醒的消息,忍著腳上的疼痛趕忙去華小姐營帳想要查問案情。
她拉開營帳的簾子,心不自覺“咯噔”一下。
齊思睿正溫柔地給華小姐一口一口喂著藥,他怕藥太燙還仔細地吹了吹才送入華小姐的口中。
其實找個侍女來照顧華小姐想必不難,可齊思睿卻偏偏選擇親自照料,實在讓人由不得多想。
華小姐雖面容憔悴,但表情卻是難以自抑嬌羞與歡喜,一邊喝著藥一邊凝視著齊思睿的臉,默默欣賞著齊思睿如畫的面容,盡顯一派少女懷春之態(tài)。
此情此景讓陸韭兒甚感刺目,她壓制著胸口漲滿的酸澀裝作無事一般平靜地走上前去。
齊思??吹剿?,表情未有任何變化,自然地放下手中的碗,靜等她開口。
陸韭兒裝作一臉平靜地看向他們,如實地闡明了想要詢問案情的來意。
齊思睿卻微微蹙起了眉,表示華小姐才剛醒還是等她狀況好些了再來詢問吧。
陸韭兒掃視了一眼他因沒日沒夜守著華小姐而盡顯憔悴的臉龐,默默地點了點頭,輕輕拉開簾子走出了營帳。
她感覺心里好像被人用針扎了一下,有種難以言喻的刺痛感向她襲來。
才剛走當營帳門口就碰上了火急火燎來看妹妹的華寧宇。
陸韭兒看他急切萬分也就沒和他打招呼,默默走開了。
華寧宇卻突然頓足,轉(zhuǎn)頭叫住了她。
猝不及防地朝陸韭兒手里扔了小瓶子,“這是金瘡藥,太醫(yī)給了很多,分你一瓶?!闭f完就急匆匆轉(zhuǎn)過身一頭鉆進營帳內(nèi)。
陸韭兒攥著藥瓶,透涼的心里總算有了一點暖意。
接下來幾日,齊思睿仍在華小姐病床前忙前忙后,無心他顧。
陸韭兒則在忙著調(diào)查刺客。
圍場內(nèi)外都有重兵把守很難有人潛進來,是里面的人作案的可能性更大,可若是里面的人作案其性質(zhì)就更嚴重了。參與狩獵的不是皇親國戚就是當朝官員,他們中有人想殺皇子豈不是向世人揭示昭國上層在內(nèi)斗。
就在陸韭兒一籌莫展時搜查案發(fā)現(xiàn)場的侍衛(wèi)竟發(fā)現(xiàn)了一塊掉落的玉佩。
那玉佩做工精致無比一眼就看出并非凡品,立即承了上去。
一調(diào)查竟發(fā)現(xiàn)此玉佩正是幾年前皇上賜給毓王的。
更讓人覺得可疑的是當時毓王獨自在林中狩獵,旁邊并無他人可以作證,著實充滿了嫌疑。
大理寺卿林謙一聽到這消息立馬就宣稱舊疾復(fù)發(fā)臥病不起,而查問毓王這種得罪人又不要命的工作自然又落到了陸韭兒頭上。
陸韭兒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來到了毓王的營帳,恭敬地請安然后稟明來意。
毓王態(tài)度很是平靜,淡淡地告知陸韭兒玉佩是自己丟的,但在事發(fā)之前就不見了,其他事情他一概不知。
陸韭兒感覺主子沒必要騙自己,若真是他做的依他的性子定會做得滴水不漏不可能落下受人詬病的把柄。
她一下如釋重負般地松了口氣。其實她內(nèi)心也很害怕是毓王想要殺齊思睿。
毓王私下暗中建立了暗探所,養(yǎng)了數(shù)以百計的殺手暗探,實在讓陸韭兒忍不住覺得他是居心叵測疑有圖謀。
幾日后華小姐情況大致穩(wěn)定了。通過華小姐和齊思睿的描述,陸韭兒大致了解了案發(fā)經(jīng)過:齊思睿獨自在密林里狩獵,突然有人在暗中朝他射箭,當時華小姐正好跟在齊思睿后面早一步發(fā)現(xiàn)了危機,在箭射出來的一瞬間下意識地沖過去推開了齊思睿,而自己躲閃不及誤中了一箭。齊思睿反應(yīng)過來時兇手已消失不見,只看見倒在血泊中的華小姐。
據(jù)華小姐所說刺客身著黑衣且蒙著面實在認不出是誰,只知道是個男子。
這話說了相當于白說,這次來圍場的男子沒有上千也有幾百,陸韭兒實在不知從何查起。
當天夜里大家就對案情開始議論紛紛。不少女眷私下議論起華枝秀跟在璟王后頭的行為著實不知羞恥,還說她從見到璟王起的第一眼就一副花癡臉,實在是有違女德是敗壞華家門風(fēng)的行為。
此話傳到了齊思睿耳朵里,他當即暴跳如雷沖到女眷扎堆的營中,義正言辭地將她們一頓臭罵最后甩袖揚長而去。女眷們一個個被罵得怔愣在場,回過神來后她們不但沒有停止討論,反而暗暗忖度道璟王是不是對華枝秀也有意思,估計是被華枝秀挺身相救的舉動感動了想以身相許。
陸韭兒聽到傳聞頓時心頭一沉,似有一陣寒風(fēng)掠過,升騰起無數(shù)的失落與不安。
齊思睿最近一直在照顧華小姐,陸韭兒根本無法跟他說上話,對她也表現(xiàn)得漠不關(guān)心。
難道倆人從此就要這樣漸行漸遠嗎?
陸韭兒不免胡思亂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