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訂后的律法得到了蟲皇跟塔克元帥的認(rèn)可。
在談判的最后,蟲皇陛下的臉上神情放松不少,甚至帶了些許笑意,“諾茨,你們真的出乎我的意料?!?p> “事實上,最初我只是將這一切當(dāng)做一場無聊的鬧劇,還以為會聽到什么漏洞百出的規(guī)劃,”蟲皇輕笑著,眸中透著些許贊賞,“我甚至做好了將你們痛批一頓,從而結(jié)束這場鬧劇的準(zhǔn)備,沒想到最后,竟然是我被你們給說服了……”
說服而并非妥協(xié)。
蟲族高傲,倔強,無謂死亡。
僅僅死亡的威脅,并不足以讓蟲皇低下高傲的頭顱。
如果白諾茨拿出的東西得不到他的認(rèn)可,那么就算僵持再久,他也不會點頭。
蟲皇這一番話叫白諾茨眸光閃爍,雙腮發(fā)燙,莫名心虛。
事實上,如果沒有時醴。
他們的計劃確實稱得上一句草率,漏洞百出。
雖然對時醴這個覬覦自己好友的雌蟲沒什么好感,卻也不得不承認(rèn)她的能力之強。
簡直叫人膜拜。
白諾茨甚至忍不住頭腦發(fā)散地想,若是讓時醴來當(dāng)蟲皇,又會是怎樣的一番光景?
“阿嚏——”
坐在對面的蟲皇沒忍住打了個噴嚏。
揉了揉發(fā)癢的鼻子,并未在意。
這一聲也叫白諾茨從跑偏的思緒中抽離,緩了緩神,道,“陛下,元帥,請二位先莫要離開,我有些問題,想要請教二位……”
……
于是談判達(dá)成,在場雄蟲陸續(xù)離開之后。
還坐著的只剩下白諾茨,蟲皇跟元帥,亓御以及時醴五人。
白諾茨視線微轉(zhuǎn),將廳內(nèi)站崗的士兵也全部撤了出去。
如此鄭重其事的架勢,叫蟲皇瞇了瞇眼,神情轉(zhuǎn)為嚴(yán)肅,“孩子,你要問什么?”
“黑市上那些誘導(dǎo)劑是怎么回事?我需要一個解釋。”
白諾茨開口,語調(diào)中沒忍住帶上了質(zhì)問。
對于蟲皇,他心中一直是抱有幾分崇敬的。
這個雄蟲掌權(quán)多年,偉岸謙遜的形象深深地刻在每個帝國人民的心中。
因此,在查到誘導(dǎo)劑背后有蟲皇參與時,白諾茨心中是無比震驚和困惑的。
他心中忍了又忍,憋到現(xiàn)在才問。
就是不想鬧得太難看,給帝國最尊貴的這兩位雄蟲保留幾分顏面。
面對白諾茨的質(zhì)問,蟲皇跟塔克元帥沉默地對視一眼,半晌,塔克元帥苦笑一聲道,“我來說吧……”
事情追溯到最開始,源于塔克元帥提出的一項研究申請,最終目的是研究出一種挖掘雄蟲的精神潛力,進而提高雄蟲精神力等級的藥劑。
“那項研究最終宣告失敗。”
元帥嘆了口氣,接著道,“黑市上流傳的那種藥劑,不過是一種失敗的衍生品,雖然能夠短暫地燃燒雄蟲的精神潛力,副作用卻巨大,會讓雄蟲失去理智,淪為狂躁嗜血的野獸……”
“事實上,那項研究早就已經(jīng)宣布終止,生產(chǎn)出的那些不可控的藥劑也都進行了銷毀處理。”元帥說著,有些頭疼地?fù)崃藫犷~頭,“這件事是我的疏忽,沒有想到會有人不肯放棄,依舊在偷偷做著相關(guān)的研究,并且,在黑市上出售違規(guī)的藥劑,用活人做實驗?!?p> “時家那件事出來,我才意識到不對,馬上派人徹查,將參與者全都進行了處罰,那些違規(guī)的藥劑也進行了銷毀處理……”
元帥說著,苦笑出聲,“我以為自己的動作夠迅速夠隱蔽,能夠?qū)⒆约旱氖韬鲅谏w下去,沒想到,你們還是查到了我的頭上?!?p> “看來,事到如今,我只能引咎辭職了?!?p> 時醴望著神色頹然的塔克元帥,緩緩瞇起了一雙鳳眸,“系統(tǒng),你猜,方才他說的這番話,其中幾分真幾分假?”
[心跳頻率正常,體溫正常……]
系統(tǒng)瞎掃描一通,最后得出結(jié)論:[宿主,數(shù)據(jù)顯示,塔克元帥沒有說謊。]
聞言,時醴輕挑了一下眉梢,唇角勾起一個意味深長的弧度,“你還是太嫩了?!?p> “我這兒也有個版本,你可以對比一下,哪個可信度比較高?”
“塔克元帥申請的研究項目,由于遲遲沒有進展,引發(fā)帝國其他高層不滿,項目被迫終止。于是心有不甘的塔克元帥便組建團隊自己偷偷研究,并通過黑市這條渠道,為不成熟的藥劑尋覓實驗對象,而這一切自然瞞不過我們蟲皇陛下的耳目,只是他并未戳穿,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任由塔克元帥折騰……”
“直到時家那樁慘案的發(fā)生,意識到事情鬧大,可能會牽扯到自己的塔克元帥果斷舍棄一眾替自己賣命的下屬,把自己給摘了出去,原以為事情沒有那么快敗露,誰知道白諾茨居然把質(zhì)問甩到了他臉上。不過問題不大,咱們這位見過大風(fēng)大浪的元帥大人絲毫沒有慌張,開動了聰明的腦子隨意編了個半真半假的版本,就打算蒙混過關(guān)?!?p> “那么,現(xiàn)在壓力來到我們位面男主這邊,不知道咱們的男主,會不會被糊弄過去呢?”
時醴勾唇,笑容惡劣,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吃瓜群眾姿態(tài)。
系統(tǒng)被時醴方才那一大串話說的有些懵逼。
可它清楚一點,那就是時醴不可能無緣無故地瞎編,所以塔克元帥肯定是說謊了,事實應(yīng)該是時醴說的這個版本才對。
只是——
[宿主,有一點我不明白,蟲皇既然知道塔克元帥背地里做的事,為什么放任不管?]
“這你就不懂了吧,”時醴鳳眸半瞇,一臉的高深莫測,“一旦藥劑研究成功,所帶來的收益將無法估量。跟蟲族的存亡興衰相比,幾條人命又算得了什么呢?不過是微不足道的犧牲罷了……”
孰輕孰重,思想高度不同,心中衡量的標(biāo)準(zhǔn)自然也不一樣。
蟲皇跟塔克元帥二人的所作所為,時醴雖然不認(rèn)同,卻能夠理解。
初衷是好的,可惜,路走歪了。
“其實,嚴(yán)格意義上來說,他們的研究并沒有失敗……”
[什么意思?]
系統(tǒng)有些好奇地追問,時醴卻不肯再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