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云和靈弱、蘿裳三人坐在了位子的最后面,童云的相貌很是普通,屬于那種平平無奇的臉,談不上英俊,但是身旁兩個耀眼的女人一左一右,卻讓人忍不住注視。“我知道,你不參加受洗,也是因為你那朋友的關(guān)系吧?”蘿裳低語道?!澳軌蜃≡诤诳?,在這百萬大山絕對是有了保命的手段,甚至比起鹿鄆野還要安全,我若是你,也沒必要再參加這個受洗了。”
“算是吧。”童云道,蘿裳說的不無幾分道理,他開始之所以要來參加受洗,也是因為被收留在鹿鄆野,但如今他已經(jīng)具備了在百萬大山自保的實力,因此也不是很需要獲得鹿鄆野眾人的認(rèn)可。
而更重要的是,他之所以來到鹿鄆野,是他依稀記得,在這里,可以得到一個很重要的道具!
至于怎么得到,他忘了,設(shè)定藏的深,十年前的哪里還記得。
他隱約記得,應(yīng)該是要觸發(fā)一個劇情,又好像是觸發(fā)某種奇遇,遇見什么人,做一些什么事,然后有一定的概率,做一些任務(wù),就能得到這個東西。
以前有一堆人做了百萬大山的攻略流程,里面就有講到。
自己真該看一下……童云嘆了口氣。
遠(yuǎn)處,坐在對面的鹿虎看到蘿裳和童云這般親密低語,對著耳邊呢喃輕吐的場景,不由得冷笑。
“我們在這邊經(jīng)歷鮮血歷練,他倒好,抱得美人歸,他知不知道,他可以安安穩(wěn)穩(wěn)的在鹿鄆野中,是因為我們的收留?!?p> “就是,他不來參加受洗也好,以后我們也不留他了。”
……
鹿虎、鹿麟等候選者逐一受洗,前夜從怒吞河承接的無根水被淋灑在他們身上,老學(xué)士枯槁的手指在搗有赤礦的木碗中輕沾,伸指在他們臉上畫上象征勇士的圖畫。
“鹿熊之子鹿虎,接受受洗?!?p> 鹿虎脫去了上衣,站上了岸邊。
顏料在他身上亮起了光彩,這是一種特殊的顏料,對鹿鄆野的怪氣有著很強(qiáng)的反應(yīng),他的身體像是著了火,渾身滾燙。
“鹿?jié)撝勇棍耄邮苁芟?!?p> 老學(xué)士咬破自己的手指,在甲骨上用力一劃,手中的木杖高舉,面具在他臉上顯得有些詭異。
做完這些,老學(xué)士高聲宣布。
“昭昭神祇,云騰致雨,降萌福澤!”
“大典開始!”老學(xué)士絲毫不顧喉嚨嘶啞和年紀(jì)已大,依舊有力的喊著。
怒吞河突然起了云霧,水霧從水面上開始逐漸地爬升,慢慢地從怒吞河上升起,像是龍吸水,倒掛的水柱開始急速旋轉(zhuǎn),像是扭動的腰肢,在河面上起舞。
眾多河水升華入空,跟著就在眼前轉(zhuǎn)而形成云霧,云霧飄飄蕩蕩,像是欲來的山雨,帶著清竹的味道,像是有一股神秘力量的牽引,在高空盤旋。
老學(xué)士的面具發(fā)著朦朧的白光,令他看上去像是勾魂的無常。
云彩逐漸地向河邊受洗接受祭拜的鹿虎等人頭頂而去,速度很慢,到達(dá)岸邊之后,轉(zhuǎn)而開始分化,像被抽取一樣,逐漸分作了數(shù)團(tuán)。
而在同一時刻,鹿虎等人同時狠狠一握雙拳,臉上浮現(xiàn)狠色,怪焰同時自他們身上開始升騰!
“熊”
粉白色的怪焰如有溫度,在體表漸漸升溫,受到雨水的澆淋也沒有影響,云霧氤氳向下而落,令人好像置身于瀑布底下,水花飛揚(yáng),在頭發(fā)上沾染了點點的晶瑩水滴。
而那些云彩似是有靈,隨著下方的眾人釋放出怪焰,云彩親密地移動,開始緩慢地流向眾人。
“這似乎…是一個經(jīng)言?!碧}裳盯著老學(xué)士手中的動作,凝神細(xì)思道,“這云彩并不簡單,能夠感知到人體內(nèi)的怪氣強(qiáng)弱,并且還對天鹿裔的裔統(tǒng)有特別的感應(yīng)?!?p> 鹿虎收回仰視的目光,臉上懷起淡淡的笑容,在他四周的人里,他頭頂?shù)脑贫涫亲疃嗟?,這也就意味著,他所收到的庇佑最多。
誰的頭上懸浮的云霧越多,就代表誰最接受先輩的庇護(hù)和認(rèn)可,誰就能成為鹿鄆野的領(lǐng)袖。
但是很快,鹿虎臉上的笑容就漸漸凝滯住了,因為他看到,在他不遠(yuǎn)處的鹿麟,頭頂?shù)陌自坪杖槐人嗔艘换I,其身上的怪焰,幾乎像是凝成了實質(zhì),在體表薄薄的覆蓋。
任誰都看得出,這層怪焰比起其他人,要足足高上一個臺階。
“可惡!”鹿虎心有不甘。
在江邊參加大典的人都默默地注視著這場大典的走向。
而這種極其莊重的場合,所有人的嚴(yán)肅認(rèn)真,在祖先面前謙遜,沒有人開口說話。
獲得先輩受洗的人,無論是誰,都能夠獲得庇佑,獲得全族人的認(rèn)可,繼而留在鹿鄆野,而相反,若是冒犯先祖,破壞受洗,那么同樣,無論是誰,都將會被立即逐出。
童云兩指搭在臉頰,輕輕敲打,頗有興趣地和身旁的靈弱和蘿裳一起觀察著云朵的變化,毫無疑問,場上云朵最多的兩人,就是鹿虎和鹿麟,而受洗的人物也必然是在這兩人當(dāng)中產(chǎn)生了。
他們兩個的境界也最高,尤其是鹿麟,居然都已經(jīng)達(dá)到了寶經(jīng)段二段。
鹿虎緊盯著鹿麟,眼中有著濃郁的不甘,他頭頂?shù)脑贫湎啾扔诼棍耄倭藢⒔种?,和寶?jīng)段二層的鹿麟相比,終究還是差了一些。
而詭異的是,那些云彩似乎受到了牽引,開始詭異地牽引起來,朝著同一個方向行進(jìn)!
“怎么回事?”
蘿裳看著像是千軍萬馬一般,各自張牙舞爪,幻化成各種姿態(tài),在兩邊左右不定,隱隱有些向他們而來的趨勢。
“都別釋放怪氣,這云彩似乎出了些問題,我們現(xiàn)在釋放怪氣,會驚動它。”蘿裳有些緊張,場上的人開始悄悄細(xì)語,她的臉色有些變了,她可不想因為影響受洗大典,而導(dǎo)致她們被趕出鹿鄆野。
朝著自己所在的方向蜂擁而來的云彩,已經(jīng)四周那三分古怪三分認(rèn)真的視線,淡淡的柳眉越來越皺,隨即,她忽然想起了什么,當(dāng)即沖著童云喝道,“不是說了你別釋放怪氣嗎!”
童云默然。
他是真的沒釋放,雖然釋放了別人也看不出來。
然而已經(jīng)來不及了,在眾人一個個奇怪無比的神情中,所有的云彩,赫然是從各個方向聚攏過來,如同百川入海,而后,終于是緩緩漂浮到了童云的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