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回家,等著初夏的是江凌和雪卉的審問。兩個人謀算已久,想要將初夏剝皮審得透徹。
“昨天一整夜都沒回來哦。”雪卉的雙手交叉,斜眼看著初夏。
“老實交代,是不是上床,完成全壘打了?”江凌補(bǔ)一句。
初夏點點頭默認(rèn)。
雪卉一拍手驚叫道:“你終于,終于和男人滾床單了。我要開瓶82年的雪碧慶祝慶祝。”
“去你的,”初夏一手戳過雪卉的腦袋說,“干嘛大驚小怪?!?p> “快說說,快說說。”雪卉迫不及待地追問。
初夏害羞地低下頭扭扭捏捏。江凌一拍她腦門兒說:“又不是十幾歲的小女孩還裝模作樣,趕緊從實招來?!?p> 初夏莞爾一下:“還不錯啦!”
“什么叫還不錯?”雪卉和江凌異口同聲地說。
“亦辰看上去大大咧咧,可是在那方面很照顧我的感受,對我十分溫柔?!?p> 江凌和雪卉瞪大眼睛,流露出艷羨的神情:“聽起來都讓人十分憧憬?!?p> “哎呀,初夏,現(xiàn)在你可好,真的找到理想結(jié)婚的對象,”雪卉嘟嘟嘴,“亦辰,外貌ok,經(jīng)濟(jì)ok,性格也ok,沒想到在那方面也很ok。初夏你真是撞大運撿漏撿到一個寶?!?p> “還沒結(jié)婚,就說不準(zhǔn),何況我和他交往還不到三個月?!?p> “哪有那么多說不準(zhǔn),我看是板上釘釘?shù)氖聝?,遲早都行,”雪卉說,“我既替你高興,又替自己擔(dān)心,真是悲喜交加啊?!?p> 初夏握住雪卉的手說:“你要相信,真正屬于你人遲早會到來的。”
“得了吧,少用心靈雞湯安慰我,”雪卉一皺眉頭,“你不是也告訴過我,正確的人不會因為時間的流逝就緩緩道你身邊,也不是年齡增長,機(jī)會就會增長的小概率時間?!?p> 旁邊的江凌一聽,臉色變得有些難看。雪卉注意到這點,立刻改口說道:“江凌姐,我不是那個意思?!?p> 江凌低下頭掩飾臉上的蒼白。等她再次抬頭,已經(jīng)換了一副笑容:“這話雖然不中聽,但有幾分道理。尋找合適的人,仿佛在茫茫的稻田里尋找最好的幾支麥穗,談何容易??!”
“你和那位李老師進(jìn)展如何?”初夏問道。
“哎……”江凌長長地吐口氣,“我好迷茫啊,以為成熟穩(wěn)重的男人可以帶給自己安全感,可是情況似乎并不是這樣。最近我和他都很難約上。曉旭要上高中了,他有很多工作需要準(zhǔn)備。給曉旭報補(bǔ)習(xí)班,研究篩選合適的高中。聽他說現(xiàn)在考高中都是根據(jù)分?jǐn)?shù)填學(xué)校。李老師因此很傷腦筋?!?p> “聽起來很復(fù)雜,”初夏說,“李老師父兼母職也夠辛苦?!?p> “我也很心疼他,可是總感到心有余而力不足,不能幫上什么忙,反而在給他添亂?!?p> “現(xiàn)在的人生活下去可真不容易。”雪卉由衷地感嘆,“哦,對了,最近念薇在忙什么,好長一段時間沒看到她。”
若不是雪卉提及,初夏可能都要忘記念薇這個人。最近一段時間花太多時間精力在亦辰身上,居然把念薇忘得一干二凈。
早紀(jì)的居酒屋已經(jīng)成為初夏那伙人的根據(jù)地,隔山差五不來喝幾杯,就會覺得不痛快。
居酒屋重新布置了格局,在店里劃出豆腐塊那么大的地方作為舞臺。晚上八點到十一點提供樂隊演奏。
剛進(jìn)店,初夏一伙人就受到早紀(jì)熱情的歡迎。
“早紀(jì)桑,又打擾你了?!蹦钷泵撓峦馓渍f,“感受到早紀(jì)的熱情,我渾身也忍不住燥熱起來?!?p> 早紀(jì)掩嘴大笑:“不要學(xué)客人說話?!?p> 原來之前有一位四十多歲的大叔十分傾慕早紀(jì),一周至少來店里四次。有時獨自一個人來,點一瓶清酒,一盤小菜也能在居酒屋坐整整一個晚上。癡迷早紀(jì)的大叔不善言辭,但一出口的表白總是讓人驚訝不已,比如念薇那句“感受到早紀(jì)的熱情,我渾身也忍不住燥熱起來”。這樣的表白不僅沒有讓早紀(jì)感動,反而只能尷尬不已。后來早紀(jì)對他變得越來越冷淡,最終那位客人才悻悻消失。念薇經(jīng)常用這個故事取消早紀(jì)是“禿頂男人殺手”。
“有這么好玩兒的地方,為什么才帶我來?!毙禄檫^去幾個月的海悅不滿地說。
“你不是正在享受幸福的婚姻生活,我們這群單身狗怎么敢攪擾你的清夢?!蹦钷彼岵焕瓗椎卣f一句。
“什么狗屁幸?;橐錾?,”海悅坐進(jìn)靠窗的位置,“我真后悔結(jié)婚?!?p> “你有什么好后悔的,”雪卉說,“反而是怎么這幾個大齡單身女青年才是后悔為什么沒有早點閉上眼睛隨便嫁人。”
“結(jié)婚會后悔,不結(jié)婚還是會后悔?!背跸男Φ溃斑@世界上難道就沒有不后悔的人?!?p> “也許有吧,只是你我都從未遇到過?!?p> 這時從舞臺上傳來一陣吉他彈奏聲音。在坐的各位女士想觸電一般頭甩過頭,齊刷刷看過去。小小的舞臺中央的高腳凳上坐著一個身材瘦削,穿紅色匡威帆布鞋,藍(lán)色李維斯牛仔褲的男生。他長得很像《熱血高校》的小栗旬,發(fā)型都是一個模子。
“哇,我淪陷了?!蹦钷被òV地看著小栗旬眼睛都在放光。
“我也是。”雪卉說,“好像跟這樣的年輕帥哥談戀愛?!?p> “我后悔結(jié)婚早了?!焙傕洁阶臁?p> 年輕的臉龐總是能吸引更多的注意力。年輕的男生與上了三十歲男生相比,最大的差異不是身材的肥胖、頭發(fā)的多少,銀行賬戶上的數(shù)字,而是與生俱來的青春氣息。中年男人已經(jīng)對感情流露出疲態(tài),難以真心真意投入到一段感情當(dāng)中。而充滿活力的年輕男生,對待愛情和女生積極主動,熱情如火。雖然有時這種熱情讓人難以接受,但比起中年男人那種不溫不火的態(tài)度,還是能讓人充滿遐想。
幽幽的燈光,給歌手平添幾分神秘氣息。年輕的時候,初夏也曾非常迷戀這種男生,人為和這樣的男生談戀愛總會有意想不到的驚喜?,F(xiàn)在依舊喜歡這樣的男生,但終歸明白,意想不到的驚喜只是生活的調(diào)料,不能成為生活的主旋律。
喜歡依舊喜歡,但再也不憧憬。
早紀(jì)親自端來啤酒和烤串??粗奈慌V迷的樣子,早紀(jì)開心地說:“小栗旬帥氣吧?”
四個人拼命地點頭。
“自從他駐唱之后,店里小姑娘干活特別賣力,妝容也畫得比以前精致許多?!痹缂o(jì)靠在桌邊,“店里的女性客人也多了?!?p> “早紀(jì)桑,要給小帥哥加工資哦?!蹦钷睌D眉弄眼,“要是不加工資,我可不會放過你?!?p> “要不要,我把小栗旬介紹給你認(rèn)識?!?p> 念薇擺擺手:“可遠(yuǎn)觀而不可褻玩焉!”
早紀(jì)瞪大眼睛:“什么意思?!彼粗跸氖植唤?。
“她的意思說,這種帥氣又迷人的男生看看就行,不要靠得太近?!?p> 早紀(jì)莞爾一笑:“可憐的帥哥被你們拋棄了?!?p> “美貌與年輕是人類孜孜不倦的追求?!?p> 四人雙目交匯,雪卉提議:“為這句話,我們干杯!”
海悅放下酒杯,立刻開始吐槽自己婚后生活:“我總算明白‘婚姻是一座圍城,城外的人想進(jìn)來,城里的人想出去這句話的意思。’
初夏笑著說:“這句話的意思是,我們都在做各種努力想翻墻入室?!?p> 海悅伸了一個長長的懶腰:“婚姻是最違背自然規(guī)律的一種發(fā)明。束手束腳,瞻前顧后地生活,真是令人頭疼?!?p> “話說,你自從結(jié)婚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消失了幾個月?!毖┗苷f,“消失這么久,還說什么婚姻是座城。”
“你可不知道結(jié)婚有多麻煩,”海悅連連搖頭,“和他結(jié)婚之后,就要接納他的七大姑八大姨。你知道我向來怕麻煩,不喜歡大一堆人扎堆??墒撬麄兗业募t白喜事,生辰滿月我都要一一出席。一旦禮數(shù)不周,就要落下話柄,給他們親戚說三道四。他媽還把他當(dāng)小孩一樣,事事叮囑,我那天就說了一句,他都是成年人,不用碎碎念。他媽就和我置氣?!?p> 海悅一雙白眼都要翻上天:“更可氣的是,他不愿意做家務(wù),我也不樂意做。所以家里經(jīng)常亂七八糟的。比我單身的時候還亂?!?p> 聽著海悅細(xì)數(shù)婚姻中的瑣事。初夏想想覺得如果要這樣和一個過幾十年也是不容易。父母這幾十年磕磕絆絆是怎么度過的。在記憶力,初夏父母經(jīng)常吵架,甚至?xí)蟠虺鍪?,離婚兩個字經(jīng)常被他們倆翻來覆去地說??墒堑饺缃瘢瑑蓚€人如今依舊生活在一起。
婚姻像是一個謎團(tuán),有時將兩個人拉近,有時又將兩個人推開。
“聽說你和梁亦辰在一起了?”念薇喝了一口啤酒。
初夏點頭默認(rèn)。
“我怎么也想不到你居然和那個胖子在一起了?!蹦钷毙χf,“你說人是不是會變?!?p> “你不要說我了,”初夏說,“最近一直都不見你露面,都在忙什么?!?p> “能忙什么,”念薇長長嘆口氣,“還不是忙著相親唄?!?p> 念薇撩動長發(fā)很不屑地說:“隔山差五都在相親,不是相親,就是在相親的路上?;榻樗恢倍加性诮榻B對象,我媽的親戚朋友也是沒閑著?!?p> 雪卉一聽立刻精神起來,兩個湊在一起講相親遇到的奇聞異事。雪卉又把在肯德基相親,中午又不肯請吃飯的故事拿來說一遍。念薇聽完笑得前俯后仰,腮幫都快要掉下來。
海悅笑得一頭栽在初夏肩膀上:“在肯德基相親,連中午飯都不愿請?!?p> “在笑什么,這么開心?”早紀(jì)走過來。
念薇把這個故事添油加醋又講了一遍。早紀(jì)瞪大眼睛:“在中國相親居然會有這種人,簡直不可思議?!?p> 小栗旬唱完一首歌,站起來,用低沉而富有磁性的聲音說:“謝謝大家,下面帶來一首《平凡之路》?!?p> 初夏看著小栗旬說:“要是和小栗旬在肯德基相親應(yīng)該沒有問題吧?!?p> “不一定哦,”海悅說,“雖然長相占優(yōu)勢,但男人太小氣摳門,會大打折扣。就算是他,我也不會原諒?!?p> 海悅的話得到一致贊同。
因為癡迷小栗旬,四個人一直在居酒屋喝酒直到他唱完最后一首歌。
付完賬單,四個人離開時,初夏對早紀(jì)說:“早紀(jì)桑,你太狡猾了,有小栗旬我們都流連忘返?!?p> 海悅喝得醉醺醺,必須要兩個人攙扶才能走。
半夜的空氣中混雜著雨水的味道。海悅喝醉之后更加任性,她甩開念薇和雪卉的手,朝馬路奔過去。四人嚇得半死,趕緊追上去。
海悅忽然定住大聲說:“我要游泳哦。”
不等四人阻止,海悅突然趴在地上,兩只腳使勁蹬做游泳的姿勢??粗偱吭诘厣嫌斡镜膭幼?,四人笑得眼淚都快要留下來。
路上的行人不多,但經(jīng)過此處的人,必定駐足長久地觀看難得一見的奇觀。初夏和雪卉上前想將她拉起來,但這個家伙像著魔一樣死賴在地上。
這是小栗旬突然從旁邊經(jīng)過。他大約也認(rèn)出這四個人是剛剛居酒屋的客人,看著還在地上游泳的海悅,他最終還是強(qiáng)忍住笑,微微點頭算是和她們打招呼。
“哎喲,一定會被小栗旬笑話啦?!蹦钷痹诙迥_。
三個人看著海悅唉聲嘆氣,想著怎么把這個快要瘋掉的女人拖起來。游了半天,她忽然站起來,跌跌撞撞地說:“哎呀,游泳可真累人。”
念薇嘴里嘖嘖地說道:“怎么一大把年紀(jì)了,酒品依然這么差,哎呦,怎么才這個死丫頭弄回家。”
“弄回家,”初夏看著她,“要是把她弄回家,她家那位應(yīng)該要大發(fā)雷霆了?!?p> “我就說結(jié)什么婚嘛,出來喝個酒還要找一萬個理由,現(xiàn)在又不弄回去了?!?p> “你們倆傻站在那邊干嘛,”雪卉扶著東倒西歪的海悅說,“快過來幫忙啊,這丫頭死沉死沉的!”
“下次一定不要再找已婚婦女出來行樂,”念薇說道,“特別是這種酒品不好的。”
初夏哈哈大笑,難得在這個年紀(jì)還能看到這種場景。
忽然從街道另一邊的酒吧鉆出來一隊年輕女孩。在初秋的晚上,她們依然穿得很清涼,齊小腿肚的黑色鞋子,剛剛可以遮住屁股的牛仔短裙,緋紅的嘴唇,一頭櫻粉色的短發(fā),渾身上下洋溢著令人羨慕的青春氣息。初夏看著這些女孩入迷心里想,年輕漂亮的女孩猶如柜臺上的可樂,隨處可見,這是世界是不是真的是年輕女孩們的天下。
微風(fēng)拂過初夏的臉龐,冷颼颼的。
剛一下班就看見亦辰杵在門口。
“怎么來也不給我打招呼,萬一我加班怎么辦,你就在這里傻等?”初夏嬌嗔地說。
“傻等就傻等唄,”亦辰說,“晚上想吃什么?”
“麻辣小龍蝦?!背跸拿摽诙?。
“OK!”亦辰比一個OK的手勢。
在去餐館的路上,初夏接到曾梨的電話?!坝锌諉??”曾梨說,“心里有點堵,想和你吃飯聊天?!?p> 初夏看看身邊的亦辰,用試探的目光看著她。
“沒關(guān)系,只要你們女生不覺得我多事?!?p> “我現(xiàn)在正在去東門蝦客行的路上,我把地址發(fā)給你。”
“那待會兒見。”初夏掛斷電話。
“你什么朋友,好像沒見過。”
“一個年輕編劇,決定要北漂,但在成都還有一個男朋友,所以有點兩難?!?p> “聽起來很麻煩。”
“但是小姑娘已經(jīng)下定決心北漂。”
“哦,”亦辰驚訝地看著初夏,“現(xiàn)在的小姑娘越來越厲害,越來越有抱負(fù)?!?p> 是啊,現(xiàn)在90后女生越來越知道自己要什么,并且朝那個方向努力奮斗。這樣的人生真令人羨慕,聽起來就像一首波瀾壯闊的詩歌。而現(xiàn)在的自己的確沒什么拼勁,只希望自己能夠穩(wěn)中有升。
對于自己的事業(yè),初夏心中有所打算,現(xiàn)在自己的職級是項目負(fù)責(zé)人,但只是運營整個部門的一塊而已。想要繼續(xù)升職的可能性已經(jīng)不大,只有跳槽才能在最短時間內(nèi)完成職位和薪水快速增加的可能??墒翘垡惨馕吨L(fēng)險。目前的經(jīng)濟(jì)環(huán)境十分不景氣,每天都有小公司前赴后繼地倒下,大公司也捉襟見肘。之前朋友跳槽,才到新公司就遇到公司財務(wù)危機(jī),薪水?dāng)r腰砍掉。再者,自己的這個年齡階段也是其他公司需要考慮的。
曾梨來的時候還帶了一個朋友。
“來的路上順便撿的,”曾梨一臉壞笑地看著那位朋友。
“什么撿的,”她笑著說,“我叫湯夢潔?!?p> 夢潔皮膚很白,像一個瓷娃娃,一頭烏黑的長發(fā)直到腰際,抹了時下很流行的咬唇妝。她的笑容很有專業(yè),隨時都能調(diào)整到最迷人的角度。聽到曾梨說出她的職業(yè),初夏才恍然大悟。
“不要理她,”曾梨狠狠地懟她,“我今天碰巧遇到這個十八線小演員去試鏡?!?p> “是演員??!”亦辰說,“說出來不怕笑話,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演員?!?p> “我還不僅僅是演員哦,”夢潔說,“我還是平面模特?!?p> “還是模特?”亦辰驚訝地說,“要是我們影樓需要拍攝,可以聯(lián)系你嗎?”
“哦,當(dāng)然可以,看在曾梨的面子上,我會打折的?!眽魸嵭Φ煤軤N爛,露出兩排潔白的牙齒。
“隨時隨地都不忘找活兒。”曾梨說。
“我的人生目標(biāo)就是賺錢?!?p> 服務(wù)員端上來兩盆鮮紅的小龍蝦,噴香的辣味撲鼻而來?!拔覀冮_動吧?!痹婵旎畹靥咨纤芰鲜痔?。
亦辰夾了幾個小龍蝦放在初夏的盤子里說:“才出鍋的,很燙先凉一會兒。”
“我是單身,”夢潔翻著白眼,“麻煩你們對我好點?!?p> 真是個有趣的人,還是因為本身就是演員才這么有趣呢。夢潔一點都不像表面看起來那樣斯文,和她多待上一會兒,就會被她有趣的表情吸引。
“初夏姐,我下個月初就要去BJ?!痹媸炀毜厮洪_蝦頭,將包裹在它身上堅硬的殼一一剝開。
“這么急,為什么不多呆一段時間?!?p> “朋友給我介紹了一個公司,下個月就要開工,所以我要提前去了解情況。”曾梨將剝好的蝦肉送進(jìn)嘴里。
“正宇知道嗎?”初夏問。
“還沒告訴他,準(zhǔn)備下周再告訴他?!?p> “哎……”初夏長長嘆氣,深深地替他們感到惋惜。
“姐,你不用嘆氣,”夢潔說,“我在BJ漂了不到半年乖乖地回來了。雖然說BJ影視公司多,機(jī)會大,但是同時涌入BJ的人也多,相對多的機(jī)會也就被稀釋了?;炝四敲淳媒K于明白沒資源和背景,就連一個丫頭都混不上。”
“別給我泄氣,”曾梨狠狠瞪她一眼,“我還準(zhǔn)備努力實現(xiàn)夢想呢。”
夢潔湊過頭,詭笑道:“好多人說北上廣機(jī)會多,其實指的還不是就是打工。”
初夏和亦辰被她說話的模樣和聲音逗得哈哈大笑,只有曾梨苦著一張臉?!皽珘魸?,以后我的戲,你連只螞蟻都不能演?!痹娲蠛?。
“那我演一只土撥鼠可以嗎?”說完夢潔露出兩顆大門牙,收緊腮幫,瞪大眼睛,將一只土撥鼠活靈活現(xiàn)。三人見狀,哈哈大笑。
等自己止住大笑,曾梨哆哆嗦嗦說了一句:“湯夢潔,你這輩子也只能當(dāng)諧星?!?p> “諧星也不錯哦?!眽魸崝D眉弄眼。
兩個年輕女孩肆無忌憚地插科打諢,把離愁別緒稀釋得像碗酸梅湯。只是在單獨送曾梨回家的路上看到她臉上的落寞。路燈透過車窗投射在曾梨的臉上,她失神地看著從身邊滑過的人群和色彩。
“初夏姐,”曾梨喃喃地說,“我的選擇會不會太自私了?!?p> 初夏一時語塞,答不上來,自己為之奮斗的將來和擺在眼前的愛情,無論放棄哪一個都會后悔。選擇未來是否就意味自私呢?
“小梨,兩個人的世界合并成一個世界,必定是有得有失,但一定不能患得患失,”亦辰說,“自私是人的天性,你也不必對此耿耿于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