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evel16 攬月(三)
宵暉垂眸,眼中情緒復(fù)雜,他想要留住這個人,無論什么方法。
他問:“你剛才說什么?”
二十四歲的老阿姨成月這樣直白的向人告白還是頭一遭,話剛出口就有些后悔,她也不知怎么的就脫口而出了。
她訕訕一笑:“什么也沒說,你聽錯了?!?p> “再說一次?!?p> “?。?!”
這種事能說出口已經(jīng)很考驗成月了,還要再說一次,簡直難為情到姥姥家了。
“再說一次?!彼⒁曀貜?fù)道。
成月扭扭捏捏,連連擺手道:“你真聽錯了。”
他默不作聲地看著她,方才眼角眉梢的那點兒笑意也沒了,一副不罷休的樣子。
成月認(rèn)輸了,小聲道:“我喜歡你?!?p> 宵暉清冷的臉上嘴角微揚,又道“沒聽清,再說一次?!?p> 她煩躁道:“沒聽清算了!”
宵暉拉住氣沖沖就往外走的成月,“去哪?”
“曬書!”成月看也不看他,“可以放開了嗎?!”
“不行,”宵暉淺淺笑著并未松手,“我想再聽你說一次?!?p> 這人就是想聽她告白!
成月瞇了瞇眼睛,大聲道:“那你聽好了,我喜歡你,愛慕你,做夢都想睡你,滿腦子都是對你的非分之想。夠了嗎?”
宵暉手握成拳抬到嘴邊咳了一聲,“嗯。”
成月不確定地看著他,“嗯是什么意思,給睡?”
“咳咳,”宵暉重重的咳了兩聲,板起嚴(yán)肅的臉道:“放肆?!?p> 饒是他面上端得如何正經(jīng),他通紅的耳朵都將他出賣的干干凈凈,以至于這聲聽著嚴(yán)厲的“放肆”也毫無威懾力。
不僅沒有威懾力,還引得成月越發(fā)放肆。她嘟著嘴問:“那嗯的意思是除此之外都可以?”
她說著就拉起他的手十分調(diào)皮的在他掌心撓了撓,宵暉抓住她亂動的手指,對她說:“如此不知羞的女子怕是只你一個了。”
宵暉眼神柔和下來,他伸手理了理成月鬢邊碎發(fā)。
他想這樣就好,只要成月在他身邊,他就滿足了。
成月臉頰發(fā)燙,而宵暉竟俯下身親吻她頭頂。
一股清徹充盈的能量自頭頂灌注成月全身,那是神族的祝禮。
“吾以神之名為吾之愛祈禱?!?p> “你祈禱了什么?”成月問。
宵暉直起身,聲音鄭重溫柔:“這一世你的幸福。”
幸福嗎?成月的眼前浮現(xiàn)出夢中與他相守的場景,不由開始幻想以后。
如果真有那種可能,她和宵暉成了一對平凡夫妻,有一個屬于他們的家會是如何。
讓宵暉種地估計不太行,還是當(dāng)個教書先生最適合。她呢,就學(xué)著紡紗織布,每天做好晚飯等他回家。
光是他們倆還不行,得再要個孩子,最好是兩個,一對兄妹。不知道神和魔生的小孩兒會是什么樣,大概不會令人省心。而宵暉帶孩子又會是什么樣子呢?她笑起來,這可完全想象不出來。
“在想什么?”
“沒!”
成月看著他又笑起來:“我剛才在想對我來說什么是幸福,然后想到了你?!?p> 宵暉淡淡笑著:“說來聽聽?!?p> 她窘道:“現(xiàn)在不行,以后再告訴你?!?p> 正說著話門外響起了敲門聲,門外是一個與成月年紀(jì)相仿的弟子,看配飾是修拙的門徒。
弟子說明來意,原來是修拙他們已經(jīng)救回了白時寒,可白時寒昏迷不醒,修拙等都認(rèn)為是中了昏睡的咒術(shù),這才來請宵暉。
成月心虛地摸了摸鼻子,她回太清的時候親自給白時寒下得昏睡咒,修拙專修劍術(shù)不善此道,解不開很正常。
宵暉用責(zé)備的眼神看了成月道:“隨我同去。”
成月“哦”了一聲乖乖跟上。
由那弟子帶路不多時就到了,殿中十三位長老到了五位。逸真與恒止自然是在的,他們二人認(rèn)得成月,逸真心思活,見宵暉帶著成月立刻想明白這事和她有關(guān)。
在場的除了長老還有不少弟子,因此成月跟著來也沒人說什么,大家的注意力全在昏迷的白時寒身上。
修拙愛徒心切,見宵暉來了急忙將他喊過去,成月緊緊跟著宵暉趁機在他掌心畫下解咒的符紋。
宵暉心領(lǐng)神會,走進(jìn)后用那只手在白時寒肩頭輕輕拍了一下,白時寒就醒了過來。
眾人皆暗嘆宵暉法術(shù)精進(jìn)迅速,唯有逸真看著宵暉身邊的成月不發(fā)一言。
宵暉察覺到逸真的視線,不動聲色地側(cè)身擋住了成月。成月這邊一門心思都在擔(dān)心白時寒醒了亂說話,根本沒有注意到其他。
她匆匆在手中又寫了個禁言咒,假裝摔倒撲倒了白時寒面前。
白時寒昏迷了一路,醒來一見成月就指著她大罵無恥,眾人皆是一臉驚疑的將目光投向成月。
成月一掌拍開他指著自己的手,掌心是早就準(zhǔn)備好的禁言咒。宵暉上前關(guān)切道:“可傷著?”
“我沒事!”
“無大礙?!?p> 白時寒和成月幾乎是同時出聲,成月激動地回頭一看才發(fā)現(xiàn)宵暉問得并不是自己。
宵暉蹙眉冷冷看了她一眼,站的筆直:“還不快起來。”
成月臉上還維持著剛才笑容,清清爽爽地站起來低頭拍拍塵土,再抬頭時嘴角雖掛著笑,眼神卻難掩失落。
這樣的場景她也是經(jīng)歷過的,那還是她剛見到自己同母異父的妹妹成雨的時候。
她興高采烈的教成雨騎單車,成雨不慎摔倒,她也被自行車撞傷,而她年輕漂亮的母親只看見了成月擦破的手掌。
她聽到母親的關(guān)心,誤以為那是給她的,滿懷欣喜的轉(zhuǎn)過臉卻聽到母親毫不留情面的譴責(zé)。
她尷尬的笑著像個小丑,那時,成月就已經(jīng)明白她從來不是被疼愛的那一個。
此刻她又變成了當(dāng)年那個卑微期待的少女。
白時寒指著她說:“她是江……將我的心偷走的賊,我呸!”
他指著成月想要說出她的身份,卻因為禁言咒的緣故說出來的完全是另外的意思,不僅南轅北轍還酸的人肉緊。
成月心中只覺得厭倦,她瞥了宵暉一眼,宵暉也在看她。
她面上無辜道:“師兄你在說什么?”
白時寒不信邪,又對著成月道:“你這個魔……磨人的小妖精?!?p> 他呆住了,連帶著在場的諸多同修都一起呆住了。宵暉對成月道:“夠了!”
成月笑了笑,并不理會。
白時寒瞪著她還想再說什么,修拙站了出來:“好了時寒,有什么話私下去說。”
說罷看了成月一眼,板著臉走了,白時寒被自己師父一斥也只好悻悻作罷。
見白時寒離去,成月站了一會也往外走。宵暉喊了她數(shù)聲都不回頭,無奈只好跟出去。
待人群散去,殿中只余恒止和逸真,恒止勾著逸真的肩膀一邊走一邊說:“我還是有些不放心?!?p> 逸真打趣道:“恒止長老也有憂心的事了,說出來讓我笑一笑?!?p> 恒止道:“我認(rèn)真的,你知道我說的什么。”
“你都直接去質(zhì)問掌門師兄了,還有什么不放心的。”逸真壓低聲音,“只要宵暉仍放不下她,她便必有一死,這是命數(shù),神也無能為力?!?p> 一切早在百年前就注定了,而宵暉也早已做出選擇。
一念Q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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