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因為本來就沒有，所以身體在這種情況下才會正常運(yùn)轉(zhuǎn)，不然他實在想不到第二種可能。

　　他看向宵暉，嘆道：“可能要叫師弟失望了，你徒弟這情況師兄我也無能為力?！?p>　　宵暉聽罷收緊嘴角，看著成月，似是在考慮什么。

　　見他這般逸真輕咳了一聲，不自覺地摸了摸鼻子。宵暉這才回過神來，帶著成月告辭。

　　待宵暉走遠(yuǎn)，兩人都是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沒了先前的興致。恒止問他：“你是不是在打什么別的主意？”

　　按他對逸真的了解，這人是不會輕易承認(rèn)自己做不到，更何況是他所擅長的領(lǐng)域。若換了平常，哪怕情況再棘手，他也會留下成月好好研究個透，斷不會就這樣任宵暉帶走。

　　逸真聽他一問，但笑不語。恒止嘖道：“你這人也忒缺德！”

　　“說什么呢老鬼，”逸真拍桌怒道：“又不是我不想幫，若是真如他所言，他徒弟‘咣’的一聲就成這樣了，別說我道祖來了也無濟(jì)于事。”

　　恒止瞪著眼睛，訝異道：“你的意思是師弟在說謊！”

　　逸真擺擺手道：“倒也說不上是說謊，看他反應(yīng)，傳信的弟子是肯定知情的，但我方才問他，他卻否認(rèn)，說明并不想我們知道。”他摸著下巴，看向恒止，“咱們這個小師弟可比你有心眼的多?！?p>　　“怎的又扯到我身上了，”恒止不服氣的別過臉，大口灌下小半壺酒，咂吧著嘴問道：“那他這徒弟怎么辦？”

　　“能怎么辦，”逸真笑道，“反正不是咱倆操心的。我瞧他也怪疼這徒弟，多不過明日就得再來找我?！?p>　　恒止若有所思的點(diǎn)點(diǎn)頭，“這一說，我白日瞧見他抱著面銅鏡說話，還以為是什么新的修行法門，方才沒大瞧仔細(xì)，現(xiàn)在想來那銅鏡許是他徒兒。”

　　逸真聽罷趕緊拉住他，低聲說：“這話你我兩人說說無妨，要是被掌門師兄聽去了，你和宵暉都得遭殃?！?p>　　“??？這有什么！掌門自己不收徒，也不至于看不慣咱們疼徒弟吧！”

　　“小點(diǎn)聲，生怕別人不知道你和掌門不和？”逸真按住額頭，一臉頭疼，“這中間許多內(nèi)情不是一句兩句能說清的，便像前幾日惹雪殿那場動蕩，真相如何只有掌門和宵暉知道。掌門雖多疑，但向來不大管事，突然大張旗鼓抓一個女弟子，你就不奇怪？”

　　恒止摸了摸頭，不解道：“奇怪??！可你不是說讓我別管么？”

　　逸真拍拍他的肩膀，嘆道：“別管只是讓你別插手，不是讓你腦子都不動。”

　　“那不是有你嘛，動腦子你擅長，我出力氣就行了?！彼俸傩χ?，湊過去又問：“那件事和這件事又有什么關(guān)系？”

　　逸真點(diǎn)頭說道：“關(guān)系大了?！?p>　　他長嘆一聲，繼續(xù)道：“掌門下令抓的就是宵暉寶貝的那面‘銅鏡’。但據(jù)我所知，宵暉原本是不想收這個徒弟的，是掌門一力支持，又有無憂山莊的顧七公子出面他才收了那小丫頭?！?p>　　恒止聽后輕蔑一笑，評道：“你還說他不管事？我看他是屬螃蟹的，什么事都得插一腳?！?p>　　逸真被他逗得一樂，笑道：“哪跟哪啊真是。這其中的重點(diǎn)根本就不是掌門，你想，以宵暉的個性如若真的不想收，掌門能拿他怎么樣，不還得作罷。他自己也有這個意思，才會掌門剛說出這話，他第二天就帶了人回來?！?p>　　他說到這里又想到當(dāng)日在龍城客棧見到的情景，不由笑出了聲，“他帶那小丫頭回客棧我也在場，正巧瞧見那丫頭摟著他撒嬌?！?p>　　“怎么可能！”恒止大驚，“宵暉他，他連師父碰他一下都那個反應(yīng)……”

　　他語無倫次得舞著手臂，模仿被宵暉一揮手掀翻在地的樣子。逸真忍著笑按住他亂動的手，接著說：“可不是，掌門看到當(dāng)即臉就黑了?！?p>　　“但山澤總不至于因為這抓人家吧？”

　　逸真點(diǎn)頭贊同道：“當(dāng)然不只這個原因?！彼蜻h(yuǎn)方，喃喃道：“我有預(yù)感那小丫頭與宵暉背負(fù)的那個秘密有關(guān)。哎，不知不覺也已經(jīng)一百三十年了?！?p>　　一百三十年的光陰，在人間足以抹消一個人的存在。他也從初窺仙道的懵懂弟子長成了一派長老，白云蒼狗，春去秋來他以為大家都該變了，卻不想宵暉未有一刻放下過。

　　他數(shù)十年如一日的過著清簡的生活，始終不提當(dāng)年事，眾人皆以為他已忘卻。然而他不僅清楚的記著，甚至是把自己封閉在了過去不肯向前。

　　“當(dāng)年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逸真嘆了一口，搖搖頭：“我也不知道，師父帶我去只是收拾殘局，當(dāng)時的情況只有師父和宵暉自己知道。不過小十二啊，好在你那時年紀(jì)小沒去，不像我白做好幾年噩夢。”

　　自從恒止成了長老，逸真就不再叫他小十二，這會兒他回憶往昔順嘴就喊了出來，自己倒是沒在意，恒止卻覺得丟人有些不好意思。

　　但聽他談起往事，也難免傷感。那時他剛?cè)霂熼T，年紀(jì)小許多事情都忘得差不多了，唯有一百三十年前的那樁案，他始終記憶猶新。

　　玄瑾門下三十三徒，只回來十一人。那一段時間，整個太清都壓抑至極，直至師父仙去山澤任掌門，才漸漸好轉(zhuǎn)。

　　那是太清的禁忌也是整個修真界的秘辛。

　　恒止心煩的一仰脖喝干了酒壺里的酒，自言自語一般說：“不管當(dāng)初發(fā)生了什么，只要我在就絕不會讓它重演。”

　　“放心吧，不止你，我也不會袖手旁觀?！币菡嬲f罷摸了摸下巴，緩緩道：“事情的關(guān)鍵在那個小丫頭身上，掌門和宵暉都如此在意她，決不是偶然。”

　　恒止皺眉問道：“你剛才試過那丫頭，可看出什么？”

　　逸真搖搖頭，笑道：“就是一個普通人?？赡阋酪韵鼤煹谋臼拢幌胛铱闯鍪裁磥硪膊皇请y事?！?p>　　他望著明月輕聲說：“他把她保護(hù)的太好了，正是如此才沒法不讓人擔(dān)憂啊，掌門也是這樣想的吧?！?p>　　夜色深沉，明月當(dāng)空，飛彩凝輝。

　　這樣的景色總是讓沈如歡想起多年前初見宵暉的時候。

　　只是偶然得了他的恩惠，從此就對太清有了憧憬，而上蒼也沒有辜負(fù)她的努力，不僅讓她進(jìn)入太清，還讓她成為了宵暉的弟子。

　　這對她來說是過去怎么也不敢想的，可如今她做到了。但是于她而言這只是個開始，她下定決心必須要更加努力，她想讓宵暉看見她，器重她。為此她還需要做得更多、更好。

　　沈如歡打了哈欠合上書本，房間里空落落的，她探身向外看去，疑惑成月今天一天都去哪里了。

　　“師父也沒說，要不去問問吧。”

　　她收拾好桌子，走出偏殿，迎面便見到宵暉與成月一前一后走來。

　　“師父。”她走過去向宵暉行禮，轉(zhuǎn)而對成月道：“月牙兒，你今天一天都去哪兒了？”

　　誰知成月見她過來竟一掌將她推開，沈如歡這才注意到她不太對勁。正要細(xì)看，宵暉上前一步擋住她，“你成師姐心情不好，為師有些事與她說，你先去休息。”

　　沈如歡抿了抿嘴，應(yīng)了聲是，一步三回頭的進(jìn)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