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關(guān)系不是假的嗎?
過了一會兒,陸司祁才重新垂下了眸,一邊整理著塑料袋,一邊淡然開口道:“吃過了。”
“……?”聽陸司祁這么一回答,安笙卻是有些不明白了——陸司祁吃過晚飯了,怎么還帶著炸雞和啤酒回來了?
安笙微張著嘴,好奇地看著陸司祁。許久,她才又試探般地問了一聲:“餓啦?”
陸司祁將塑料袋放在了桌角后,順勢抬眸看了一眼安笙。
燈光溫柔,而此刻,他那清澈的雙眼中,也跟著染上了一絲笑意,好像被安笙的話給逗笑了一般。
“是——餓了~”陸司祁稍稍拖長了尾音,像是在附和著安笙的話一樣,那語氣之中,還帶著幾分抑制不住的笑意和無奈。
陸司祁說罷,安笙卻是沒有多說些什么,只是乖乖地站在那兒,安靜地看著看著炸雞,隨后又抬眸看了一眼陸司祁。
“你不吃嗎?”陸司祁看著安笙這么乖巧地站在一旁,終于不忍輕聲笑了一下:“我好像在朋友圈里看到有個人說好餓,想吃炸雞……”
陸司祁道得淡然,但字里行間都讓安笙感覺到了那股刻意與暗示。
既然陸司祁這么說了,那安笙也沒有什么好客氣的了:“吃!”
安笙一邊說著,一邊拉出了椅子,識相地坐在下來,那模樣,就像是個等待投喂的小朋友一樣。
陸司祁看了安笙一眼,而后伸手取了一聽啤酒,他也沒有多說什么,只是悠然地伸出了一根食指,一屈,一拉,下一秒,陸司祁手里的那聽啤酒便被他給打了開來,隨后又順勢送到了安笙的面前。
啤酒還是冰的,配上這一桌豐盛的炸雞,還有自己最喜歡的偶像——這一刻,對安笙來說,簡直就是她的人生高光時刻。
她接過了陸司祁遞來的啤酒,喝了一口,冰冰涼的口感,讓安笙又忍不住飲上了一口。
“你不是說想吃炸雞嗎?”陸司祁說著,便又將炸雞往安笙那里挪了挪:“空腹喝啤酒,不怕喝醉?”
“嗯?”于陸司祁的這個問題,安笙好像還有些不以為然——在她的記憶里,好像就沒有過什么喝醉的經(jīng)歷。倒也不是因?yàn)樗П坏梗且驗(yàn)樗龔膩砭蜎]有喝多過。
“應(yīng)該……不怕吧?”安笙小聲地反問了一句。
語畢,她才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抬眸朝著陸司祁那兒望了過去:“倒是你,少喝一點(diǎn)?!?p> 猶記得上一次陸司祁喝醉了,還是安笙把他扛回家的。
然,安笙說完之后,陸司祁倒好像也沒有什么別的反應(yīng),他淡淡然地看了安笙一眼,隨后輕輕地笑了一聲:“與其擔(dān)心我,還不如多擔(dān)心擔(dān)心自己——”
看陸司祁的反應(yīng),似乎有十足的把握,可以篤定安笙會比自己先喝醉。
陸司祁這么一說,卻是莫名地激起了安笙心中的那抹勝負(fù)欲,在陸司祁的話音落下后,安笙便初生牛犢不怕虎地來了一句:“我可從來都沒有喝醉過——”
……
誰都不會料到,安笙前腳說完自己從來都沒有喝醉過,后腳便感覺自己有些喝上頭了??赡苷娴氖且?yàn)榭崭购染票容^容易醉的緣故,此時的她,心情竟是意外得好了起來。
她看著陸司祁,儼然一副有話要對陸司祁說的樣子,但,她卻微張著嘴,一時不知從何說起。
“?”陸司祁自是察覺到了安笙的這般小舉動,他下意識地轉(zhuǎn)過了腦袋,望著安笙,眼中染上了一層淺淺的疑惑。
見安笙不說話,陸司祁便又微微朝著安笙那兒湊了湊,他稍稍彎了彎腰,儼然一副準(zhǔn)備聆聽的模樣。
“陸司祁……”安笙看著朝著自己這兒湊了過來的陸司祁,心中竟是跟著萌生出了一陣小竊喜。興許是陸司祁才剛下班沒多久的緣故,此刻,他那薄薄的外套上還留著一股淡淡的木香——是安笙喜歡的味道,她聞著陸司祁衣服上的香味,微微地笑著,臉上寫滿了滿足。
“我在。”陸司祁淡然地應(yīng)了一聲。
聽到了陸司祁的聲音后,安笙才不忍輕聲笑了一下,氣息輕輕地從鼻尖探出,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樣。
說來還挺巧,從小到大,安笙許許多多的初體驗(yàn),好像都是和陸司祁有關(guān)——尤其是在認(rèn)識了陸司祁之后。
第一次和男生靠得這么近,第一次被男生親,第一次在男生面前喝醉,甚至……第一次偷聽人家洗澡被抓……這些奇奇怪怪的第一次,全都交給了陸司祁,而陸司祁,好像對此一點(diǎn)都不上心。
一想到這里,安笙便又忍不住開口了:“你到底是不是基佬?”
興許是因?yàn)楹茸砹耍云綍r那些不敢說出口的話,在今天,都被安笙說了出來。
陸司祁似乎也沒有料到安笙會這么問,待安笙的話音落下后,陸司祁的眼神也明顯地跟著緊了一下:“為什么連你都會這么認(rèn)為?”
陸司祁問得小聲,語氣之中卻也沒有半點(diǎn)詰問的意思。
“大家都這么說的呀……”安笙乖巧地順著陸司祁的問題應(yīng)了一聲:“而且你也沒有否認(rèn)過這件事……”
安笙說著說著,像是受了委屈似的,就連聲音也跟著一起弱了下來。
安笙頓了一會兒后,又小聲地念了一句:“更何況……我們的關(guān)系還是假的,不是嗎?”
語畢,陸司祁竟是一時沉默住了,他看著安笙,眼中泛起了一抹復(fù)雜的情緒,似是勾起了一些不太好的回憶——在離開無量之后,他還和祁揚(yáng)有過一些合作,而安笙剛剛說的那些話,祁揚(yáng)也問過他一次。
或許連陸司祁都不會想到,在離開了那個團(tuán)隊(duì)之后,祁揚(yáng)卻好像依然沒有什么準(zhǔn)備放棄的意思,不僅如此,他還戳破了他們之前的那層紙,這么一來,搞得陸司祁和祁揚(yáng)的關(guān)系愈發(fā)奇怪了。
那天,在陸司祁拒絕了祁揚(yáng)之后,祁揚(yáng)倒是沒有半點(diǎn)的失望,相反,他卻是沖著陸司祁笑了一下:“可是,你和安笙的關(guān)系,不是假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