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陌生乘客
雖然只是等了二個紅燈,但羅素友感覺已經(jīng)堵了很久。他為了緩解一下自己煩燥的心情,對旁邊的女乘客說:“沒事,我們不會晚,下個綠燈我們就能過去了?!?p> 女乘客微微點了一下頭,沒有說話。
終于等到綠燈,前面的車輛開始緩慢啟動,這時右轉(zhuǎn)車道一輛黑色汽車,急速駛來,忽然左轉(zhuǎn),直接塞了進來。羅素友嚇了一跳,一個急剎車,差點沒有撞上那輛加塞的黑車。羅素友在心里罵了一句,用手拍了一下方向盤,說道:“什么素質(zhì)!”
雖然這個綠燈加塞的黑車也沒過去,但羅素友還是恨恨地想,要不是這輛車,說不定自己就過去了,真不知道這車?yán)锸莻€什么樣的人?,F(xiàn)在還得等兩分鐘,心里更加煩燥,他便把音響的音量調(diào)大了一點,想分散一下注意力,平復(fù)一下心情。
旁邊的女乘客忽然小聲地說:“您能不能把聲音關(guān)小些?”
羅素友一愣,忙說,“噢,好的,好的。”趕忙把音響關(guān)了。
車不走,兩個人不說話,又沒有了音樂,他感覺很別扭。
他有點后悔接這個差事了。當(dāng)初為什么要接這個差事?一方面是幫妻子安華的忙,另一方面也是因為自己有點私心,總覺得給這樣一個漂亮的女性開車也不算苦差。誰知道這位真是冷美人,第一次去接她的時候,她甚至不愿上他的車。
第一次去接她的時侯是個晴天。之前的一個多星期不是下雨就是陰天,今天終于見到太陽了,心情像天空一樣明亮。
城西的月亮湖小區(qū)是好幾年前開發(fā)的,因為小區(qū)的中間有一個小小的圓形池糖,形似滿月,因此得名。湖的北面是十幾幢小高層,湖的南邊則是一片聯(lián)排別墅。高儷——就是現(xiàn)在的女乘客--就住在第二排的別墅里。這些三層別墅外觀上用現(xiàn)在的標(biāo)準(zhǔn)來看有點落伍,但十米的寬度,近百平米的前院,在這個離市中心不到五公里的地方,還是絕無僅有的。高儷家的院內(nèi)有幾叢月季,深紅的花朵,墨綠的葉子,爬滿前面的鐵柵欄??粗矍暗幕▔Γ€有一院子的陽光,再想想自己家光線不好的陽臺,昏暗常年不見陽光的客廳,羅素友就更羨慕了。
高儷家的保姆小惠正在月季花前忙活,跟他打招呼道:“羅叔叔您來得早??!”
“我害怕路上堵車,提前了幾分鐘。這些花挺好的,你怎么剪掉了?”
小惠把花拿給他看:“這幾天天氣不好,這些花都爛掉了?!?p> 羅素友看了一下小惠手中的月季花,的確,那些花的花芯有點萎蔫了。
“您先等一下,我去叫儷姐去。”
她給羅素友倒了杯茶,就上樓叫高儷去了。小惠看著大概就是十七八歲,聽安華說,她是高儷的一個遠房親戚。
高儷家客廳內(nèi)光線很充足,溫度適宜。墻和地面還有擺設(shè)都是米黃色,顯得很溫馨。東西兩面墻上各掛一幅油畫,東面的墻上的是海灘,椰樹,沙灘,藍天,碧海。西面墻上是外國的鄉(xiāng)村景像,在一條綠樹環(huán)繞的小河旁,有幾間房屋,屋前有盛開的鮮花,很安靜。
“羅老師,真不好意思,太麻煩你了。我跟安華姐說了,不用你們送,我自己可以坐出租車去。”
正看著,高儷從樓上下來了。羅素友看見高儷眼神中有一絲不易覺察的拘謹(jǐn),于是便裝著很熟,朋友似的說:“那有什么麻煩的,學(xué)校放假了,反正我也沒事,閑著也是閑著?!?p> “這么熱的天,真的不需要,我打車去也很方便的?!?p> “別客氣了,這么遠,打車不方便。準(zhǔn)備好了嗎?咱們走吧?!?p> 高儷看無法推辭,便猶豫了一下,坐上了車。羅素友也不是一個健談的人,但兩個人都不說話就顯得沒意思了,于是羅素友沒話找話地問她:“你現(xiàn)在上班嗎?”
“這兩年沒有上班?!?p> “那挺好,有時間做自己喜歡的事。平時在家干些什么?”
“沒干什么?!?p> 感覺高儷沒什么興趣,像是在想什么心事,于是羅素友便知趣地閉上了嘴。
回去的路上,高儷還是沉默不語,羅素友還得沒話找話,說:“今天真熱。”
高儷說,“這么熱的天氣讓你等我,真有點過意不去。其實真的沒有必要,我可以叫出租車,下次你不用送我了。”
羅素友怕她誤會,便說:“我不怕熱。再說了,車上有空調(diào),停車場那邊還有一間茶館,我也可以在那里等你。我現(xiàn)在放假了,真的沒什么事,你再這么說,我會覺得我是一個多余的人?!?p> 高儷地看了他一眼,說:“對不起,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害怕麻煩你。其實你送我,我感覺方便多了?!?p> “你真不用客氣。以后有什么事我和安華能幫上忙的,你只管說?!?p> “謝謝?!?p> 第一次送她雖然氣氛也不算融洽,但她好歹說了幾句面子上的話,而這一次她卻只說了兩句,上車時說一句,剛才又說了一句,這讓羅素友有點不開心,感覺真的成了他們家的司機。這忙幫的真窩心。
正胡思亂想,羅素友忽然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是綠燈了,忙換檔加油,車子一下就竄了出去。
2 珍貴朋友
安華下班剛到家,羅素友就開始抱怨:“那個高儷我不送了,還是你自己送吧?!?p> “怎么了?”安華一邊換衣服一邊問羅素友,“不是放暑假了你有空嗎?要是平時我也不會讓你送。我現(xiàn)在不比過去,不敢隨便走,讓你送一下有什么?”
“你就不該接這個活,責(zé)任大,還沒意思,連個客氣話都不說,我聽個歌,她也煩?!?p> 安華開玩笑道:“這就對了,要是你們有說有笑的,我還不放心呢!”她又補充道,“你要理解,她是病人,心里煩,喜歡安靜,自然不想說話,要是她像正常人一樣,還用你送她?幫幫忙,你看我這一段時間不是得好好表現(xiàn)嘛!”
對,她是個病人,羅素友好像忘了這點,聽安華這么一說,有點想通了,心里也不那糾結(jié)了,但嘴上還是說:“我就不信了,就算他們家人親戚指望不上,難道連個幫忙的朋友也沒有?”
“朋友?你不就是他朋友嗎?”
“我?我怎么成了他朋友?”
安華說:“見過兩次面不就成朋友了嗎?”安華說完,愣了一下,感覺這句話還真有問題。在自己看來,高儷一家早就和自己是朋友了,但對于羅素友來說,他們離朋友還遠著呢!能有多遠呢?看看羅素友自己認(rèn)可的朋友,一只手就能算數(shù)過來,想成為他的朋友真的很難。于是安華擺擺手,接著說:“不管是不是朋友,你就算幫我的忙,再說了,就一個多月時間,你就把自己當(dāng)作出租車司機,回頭我給你發(fā)工資,這總行了吧?”
“你說你,為什么總是給自己找事呢?”
“幫個忙嘛,誰能沒有個難事?辛苦了,待會兒給你做點好吃的?!?p> “算了,就你那廚藝!對了,易龍晚上請客,你去不去?”
“我不去了,這兩天感覺又吃胖了,減肥。你去吧,正好我晚上不用做飯了?!?p> 對,易龍肯定算作朋友。羅素友第一年上班,被分到七年級三班,班主任就是易龍,教物理的,還有教英語的李明,三個人年紀(jì)相仿,有共同語言,最重要的是都有一個共同的愛好,釣魚。每逢星期天,一定相約出去釣魚。
后來羅素友和李明先后結(jié)婚生子,三個人就不能經(jīng)常聚在一起了。最近幾年三個人各忙各的事,出去釣魚的次數(shù)更少了,不過還是感覺很親近。對于易龍的邀請,羅素友從來不問理由,有空就去。新開的一家火鍋店,人頭攢動,好不容易才找了個角落坐下來。羅素友問易龍:“就我們兩個?”
“對,就我們兩個。”
羅素友說:“這么熱的天還吃火鍋,太不環(huán)保,太浪費了。”
“浪費促進經(jīng)濟繁榮?!?p> “浪費促進的繁榮是畸形的繁榮?!?p> 易龍說:“得,說不過你,等一下,接個電話,喂……沒事……跟一個朋友吃飯……自己吃吧……明天……嗯……好的,好,好,掛了啊,好,拜拜。”
“是嫂子?”
“嗯?!?p> “不是吧?聽口氣不是?!?p> “嗯,一個朋友。”
“朋友,不對吧,聽著這口氣,不會是女性朋友吧?”
易龍忙擺手:“老羅,口下留情,不敢亂講?!?p> “說實話吧,你瞞不了我?!绷_素友壓低聲音說。
“沒有的事,真是普通朋友,是我剛聯(lián)系的一位英語老師。”
“剛聯(lián)系的就成了朋友?什么情況?”
“這個英語老師水平不低,我費了好大的勁才挖過來。我今天請你來也是為這個事?!?p> “我知道,又要讓我給你拉學(xué)生,對不對?”
“對,對,我就為這事發(fā)愁。今年不知怎么回事,學(xué)生這么難找。”
羅素友說:“不是學(xué)生難找,是你攤子鋪得太大了。”
“也許吧,兄弟,你可不能見死不救,過幾天就開學(xué)了,你得給我想想辦法,多找?guī)讉€學(xué)生。你放心,親兄弟明算帳,你拉一個學(xué)生,伍拾元,怎么樣?”
“你放心,只要我教的班上的學(xué)生想補課,我一定會介紹到你學(xué)校去?!?p> “不是介紹,是一定要拉過去。”
人家不愿意來,怎么能硬拉?才給五十?別的老師都給八十,甚至有一百的,羅素友心里想,怪不得著急,不舍得投資,當(dāng)然找不到學(xué)生。錢多少倒不是什么大問題,主要是這幾年感覺易龍把錢看得太重了。
想起這事,羅素友心里就有點不痛快。
也就是幾年前,社會上興起一股補課的風(fēng),快放暑假時,班里有好幾位家長找到他,讓他給學(xué)生補補課。羅素友有點心動,剛評上高級職稱,心高氣傲,很想小試身手,但他又怕麻煩。有一次在飯桌上跟易龍?zhí)崞疬@事。沒想到易龍卻來了精神,他說這是好事啊,他正想辦個暑期提高班。于是和李明三個人合計了一下,感覺這事能成,便決定做起來。于是易龍便租教室,跑關(guān)系,拉生源,第一個暑假提高班如期開班。本來以為這事是三個人在一起商量的,還是羅素友最先提起的,所以羅素友想當(dāng)然以為是三個人合伙辦的,沒想到在開班前二天易龍卻給羅素友和李明開出了條件:每拉一個學(xué)生提成30,每代一節(jié)課,給100,還有補助什么的。雖然比一般的代課老師的待遇高了不少,但根本沒提分紅的事啊,擺明了是把羅素友和李明當(dāng)成了雇員。羅素友很失望,甚至有點生氣,他看了一眼李明,他卻不動聲色地喝著茶。后來易龍去結(jié)帳,李明才笑笑對羅素友說:“你沒想到吧?”
羅素友反問道:“怎么?你想到了?”
“呵呵,無利不起早,你以為易龍這么起勁地租房子,找關(guān)系,還不讓我倆插手,是在做好事???”
羅素友很生氣,甚至不想再代課了,但一是因為面子上過不去,二是已經(jīng)把那幾個想補課的學(xué)生拉了過來,自己不去代課的話沒法跟家長交待,所以最后還是去了,但他心里很不痛快。正好第二年學(xué)校里另外一位老師也在辦補習(xí)班,他問羅素友愿不愿意去代課。羅素友就答應(yīng)了。幾天后易龍跟他提起代課的事,羅素友裝作很驚訝的樣子說:“你怎么不早說?現(xiàn)在離放暑假只有一個月時間了,你才準(zhǔn)備?我以為你今年不辦了呢!你看人家張老師,上個月就找我了,我也答應(yīng)了,現(xiàn)在也不好意思再改了,你說是不是?”
“哈哈,是,是,看來我是準(zhǔn)備晚了,沒關(guān)系,沒關(guān)系。哎,你知道,我不像你,家庭負(fù)擔(dān)重,得想辦法,我也沒其他本事,除了補個課,還能干什么?今年算了,明年就不要再答應(yīng)別人了,這也算是幫哥一個忙?!?p> 話說到這個份上,羅素友的氣也消了大半。他當(dāng)然然知道易龍的家庭負(fù)擔(dān)重,這幾年他的母親身體不好,三天兩頭住院,羅素友都不記得一年要去醫(yī)院看望幾次了。易龍的愛人張倩,一個學(xué)校的同事,經(jīng)常和其他老師調(diào)課,甚至請假去醫(yī)院照顧他媽。易龍沒辦補習(xí)班之前,是在家里給學(xué)生補課,有時也到學(xué)生家里補課,這些事羅素友都知道。這樣一想,羅素友也就不再計較這件事了,第二年他繼續(xù)給易龍拉學(xué)生,去他那里代——這事就算過去了。
后來易龍的補課班越辦越多,收入也越來越多,這事不用細(xì)算,只要看看易龍和張老師的穿著就能知道,但易龍也有煩惱:老師和學(xué)生越來越難找。
火鍋端了上來,易龍一邊給羅素友倒酒,一邊說:“老羅,我再跟你商量一下,你能不能下午也代兩節(jié)課?好多學(xué)生都是沖著你來的!知道有好幾家找你,但你一定要給我擠一點時間,一天兩個小時就行?!?p> 羅素友微微陶醉了一下,馬上清醒:“這個,老易,我真的沒空,我下午有事。學(xué)生不好找,老師還不好找嗎?”
“都是些年青人,沒有權(quán)威性啊!”
“我們不也是從那個時候過來的?其實年青人有年青人的優(yōu)勢,他們知識新,有熱情,有想法,對吧?”
“這個跟你這個高級教師沒法比?你說說你到底有什么事?”
羅素友知道不明說是最好的辦法:“真的有事,沒事我會不幫忙嗎?”不知為什么,羅素友總是覺得要為自己留一點時間,那樣心里才會安穩(wěn),他總是無法像易龍那樣全身心地投入到賺錢這個事業(yè)中。
易龍沒辦法,只好嘆口氣說:“那好吧?!?p> 3 親密家人
快要吃完的時候,安華打來電話,讓羅素友到火車站接人。
“接誰?。俊绷_素友問道。
“英子,咱哥的大女兒?!?p> “哦,就她自己嗎?”
“嗯,是的。”
“她怎么這個時候來???”
“我也不知道,我現(xiàn)在開車接你。我快到了,你現(xiàn)在就出來?!?p> “好的?!?p> 羅素友問易龍:“你還要點什么?我去把帳結(jié)了。”
易龍忙擺擺手說:“你去吧,別忘了我跟你說過的事?!?p> 過去三個人聚餐,大多數(shù)是羅素友和李明付錢,這兩年易龍經(jīng)濟條件好多了,所以羅素友也就不跟他客氣了,徑直走了。
羅素友看著火車站前的車流和匆匆忙忙的行人,想起自己第一次來這里的情形。那一次是父親帶著他來上大學(xué),懷揣著夢想,奔赴新的令人向往的大學(xué)生活。那天傍晚夕陽已經(jīng)落山很久,暮色已經(jīng)很濃重了,窗外還沒有見到城市的燈光,他心情十分忐忑不安,不知道自己所面對的是一個怎樣的城市。終于燈光越來越亮,樓房越來越高,火車進入了市區(qū),他激動地都有點坐不住了。當(dāng)他隨著人流拉著父親走出火車站,站在站前廣場時,他感覺自己的眼不夠用,高樓,燈光,商場,人流,讓人目不暇接。來自小縣城的他下決心要留在這個城市。
后來畢業(yè)了,羅素友被招騁到現(xiàn)在的六十三中。這個學(xué)校是個新學(xué)校,其實就是為了解決附近新移民的子女就學(xué)問題。生源素質(zhì)不高,學(xué)校各項指標(biāo)在全市都墊底,但這里畢竟是省會城市,比那些回到縣城,甚至小鎮(zhèn)的同學(xué)幸運多了。再后來認(rèn)識了安華,結(jié)婚,生子,一切都很順利,也很滿足。這個城市對于他來說已經(jīng)有了家的感覺,雖然有時會感到煩悶,一旦離開幾天又會很想念。
正想著,他看見安華帶著英子走了過來。
“姑父好!”
英子高中一畢業(yè)就外出打工了。
羅素友問她:“吃飯了沒有?!?p> “吃過了?!?p> “真吃過了?”安華又問了一遍。
英子說:“這都幾點了?我真的吃過了,剛才在火車上吃的,十五塊錢的盒飯?!?p> 安華說:“再吃點,盒飯怎么能吃飽?”
“不能再吃了,我正減肥呢?!?p> “小孩家減什么肥。走,咱回家,我給你做飯。”
英子吃飯的時候,安華告訴羅素友:“剛才我問英子了,你猜她為什么過來?”
“為什么?”
“你猜?!?p> “過來玩幾天?”
“不是,她說廣州那邊打工太累,每天都得干十幾個小時,不想干了,想在這兒找個工作。你看看能不能幫她找個好點的工作?”
羅素友說:“我能找什么工作?”
安華說:“我也愁這事,她才初中畢業(yè),能干什么?讓我好好想想。你也操點心?!?p> “不用忙,先住咱家,慢慢找吧。不過讓她住哪兒?住客廳不合適,讓她和婷婷住一個房間,我估計婷婷又要不樂意了?!?p> 說起女兒,便勾起羅素友一腔愁緒。
小時候婷婷還是很聽話,學(xué)習(xí)成績也不錯。也不知道為什么,一到初中,就開始慢慢變得做事拖拉,鋼琴也不練了,作業(yè)每天都要寫到十一點多,成績也開始不斷下降,為這事安華沒少生氣。后來鋼琴干脆放棄,精力全部放在學(xué)習(xí)上,但成績依然上不去。
對于孩子的教育問題兩人也有分歧,羅素友認(rèn)為需要慢慢地溝通,慢慢的教育,但安華卻認(rèn)為一定要嚴(yán)格要求,嚴(yán)師出高徒。但她的教育理念運用到實際的結(jié)果很不妙,她和婷婷爭吵過幾次后,孩子開始變得沉默起來,不再愿意和她說話了,安華說什么,她都沉默以對。氣得安華要打她,羅素友急忙攔住她,勸她要耐心一點,現(xiàn)在已經(jīng)大了,打孩子一點用處都沒有。
安華埋怨羅素友:“你也是個教師,為什么自己的女兒也教不好?”
“小孩子,不都是這樣?青春期,逆反心理,等到高二就好了?!?p> 雖然嘴上這樣說,但其實他也感覺很無奈,誰知道自己的女兒會變得這樣,油鹽不進。有兩次安華不在家,他也跟婷婷說了不少,從學(xué)習(xí)到做人,從現(xiàn)在講到高中,大學(xué)和以后的就業(yè),但婷婷還是那樣,沒什么反應(yīng),不表示同意,也不表示反對。
這兩年來,兩個人都為這個女兒更是操碎了心,成績已經(jīng)下降到了中下等了,全班七十多名,她經(jīng)常是四十多名。更要命的是,整天悶悶不樂,跟父母一點話都沒有。家里有了客人也不愿意說話。不過英子來了她倒顯得有點高興,但讓英子和她住一個房間真不知道她樂意不樂意。
安華心里也沒底,說:“我去問問她?!?p> 結(jié)果倒不壞,婷婷愿意英子和她住一個房間。
“看來一家人就是不一樣,要是換別人,恐怕商量不成。不過英子住她那兒不會影響她吧?”
羅素友說:“影響什么?天天熬到十一二點,早上一早就上學(xué)去了,只怕她會影響別人休息?!?p> “我怕她做作業(yè)的時候會分心?!?p> “她要是不分心,作業(yè)也不會做到那個時候?!?p> “哎!”安華嘆了一口氣說,“話是這么說,我還是得提醒英子,她做作業(yè)的時候別和她說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