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衣男子挑了挑眉,并沒有做聲,只向前走了幾步,伸手拿起榻上的箭矢,仔細(xì)的端詳著。
以安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對方。
“這是御用的羽化箭,和普通的箭不一樣,前端帶著倒鉤,就算不能一箭斃命,拔箭時都能讓人疼個半死,你倆躲過去了,也算你們運(yùn)氣好?!?p> 聽這語氣,剛才那三支箭好像不是他射出來的一樣。以安長如烏雀翎般的睫羽垂下來,在白皙如玉脂的眼瞼遮下一片陰影,眼里流光一瞬而過。
再次睜眼,看向黑衣男子,語氣平靜:“你是皇室中人?!?p> 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黑衣男子平靜的眼波下忽地涌出銳利的眼神,在宛若雕塑般深邃輪廓的映襯下,更顯氣勢逼人,偏以安恍若未覺,就那么清冷地看著面前的男子。
“小姑娘,知道太多了不好,知道嗎?”黑衣男子平靜地說完這句話后,從懷中取出一個瓷瓶遞給以安,“給你師父服下吧!他中了安魂散,三日不醒,便醒不過來了?!?p> 以達(dá)才算是反應(yīng)過來,一把奪過瓷瓶,冷哼道:“誰知道你這是不是毒藥?!?p> 黑衣男子也不理會,整了整有些褶皺的衣服,轉(zhuǎn)身離開了。
留下以達(dá)站在原地。
屋子里兄妹二人,面面相覷,以安伸手:“二哥,拿來吧!”
以達(dá):“拿什么?”
“解藥?!?p> 以達(dá)語重心長地道:“妹妹,你可不能被騙了,誰知道那小白臉安的什么心,萬一是毒藥呢,萬一要害師父呢?哥哥跟你講,小白臉講話都不能信的?!?p> 以安看著二哥,露出一個清澈的笑容:“放心吧,二哥?!蹦眠^藥瓶,倒出一個淡綠色的藥丸,塞進(jìn)了白二叔的嘴里,動作一氣呵成。
以達(dá):?
哥哥剛才是不是白說了?
以安沒有說的是,剛剛那個年輕人在取箭的時候,掃了榻上的白二叔一眼,那一閃而過的關(guān)心,‘恰好’她看見了。
至于放過她和二哥,估計(jì)也是知道他們兩個是白二叔的徒弟,手下留情罷了!
倆人在白二叔旁邊守著得有一柱香的時間了,眼看著白二叔臉色由青到白,再由白到紅,以達(dá)這小心臟就跟坐了過山車一樣,嘴里不停的嘀咕:
師父很厲害!
師父死不了!
......
天色,越來越暗,窗外的風(fēng)景已經(jīng)逐漸模糊起來,以安起身走到門口,看著星星點(diǎn)點(diǎn)的璀璨蔓延到遠(yuǎn)方,周圍靜悄悄的,目光投向天空中的那抹銀色,感受著夜涼如水的清冷。
身上一沉,低頭發(fā)現(xiàn)身上多了件厚厚的披風(fēng),便聽見二哥在耳邊絮絮叨叨:“披上點(diǎn)衣服,這里晚上冷得很,可別凍壞了?!?p> 以達(dá)看著妹妹,眼里都是擔(dān)心。
女孩子身子骨本就弱,偏師父還沒醒,也沒人給熬湯做飯的,他們倆只能吃屋里的肉干,別說妹妹了,他都牙疼!
“二哥,你怪我嗎?!”以安走到以達(dá)身邊,抬頭望著二哥。心里知道自己剛才著急了些,她能看的仔細(xì),可二哥不知道啊,畢竟那是二哥相處了多年的師父,萬一真出了什么事......
以達(dá)嘆了口氣,摸了摸妹妹柔軟的發(fā)髻:“妹妹,以后不能這樣了?!?p> 以安垂下了頭,只能祈禱白二叔快點(diǎn)醒,讓二哥不生氣吧!正想著呢,就聽見二哥的聲音在頭頂響起,
“再有危險(xiǎn),不能把哥哥推開,知道了嗎?”
以安愣了下,指了指榻上:“那白二叔......”
以達(dá):“什么白二叔?”
順著妹妹的手指,看向榻上生死不知的人,撓了撓頭,憨憨的笑道:“對哦,還有師父呢,忘記和你說了,師父去年吃過百毒丸的,毒藥吃死不了的。”
百毒丸?
那剛才的神經(jīng)病,應(yīng)該是不知道白二叔吃過百毒丸吧。
再然后,以安就看見榻上的人,猛地睜開了眼睛。
白二叔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