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的發(fā)生種種,除了奇怪,就是奇怪,從頭到腳都透著詭異。
一個十分拎得清的老爺子突然就腦子瓦特,什么兒女情,祖孫情全都不要了。
一個有靠山又脾氣強(qiáng)硬潑辣的兒媳婦突然就偃旗息鼓了。
事反常態(tài)必有妖,人反常態(tài)必有謀。
以安自己是外來客,對于張姨母一家的親戚情份本就不多,所以,更能夠用旁觀者的身份跳出來看,李家,絕對有問題。
有著懷疑態(tài)度的,還有以安的大哥,方以恒。
松竹院
從李家接風(fēng)宴結(jié)束后,以恒便一直在寫字,這是他多年的習(xí)慣。有什么問題想不通、理不清的時候,總是需要通過寫字來靜心。
多年如一日的寫,每次都是同一個字。
‘靜’
他是寫不膩的,但小廝竹林要看膩了。主子寫了這么多年,偏偏一張都不留下,每次寫完都讓他拿去燒掉,要是灰燼能留下,恐怕都能滿滿幾箱子了。
約莫過了一炷香的時間,以恒放下筆,吩咐道,“竹林,你去前院找父親,就說我這里有問題需要請教?!?p> “是?!?p> 竹林應(yīng)聲退下,屋內(nèi)只他一個人,坐在椅子上,低頭思量著,長而微卷的睫毛微微向下,似思慮萬千,神情并不輕松。
方連海原本是要休息了的,忙碌了一天,年紀(jì)大了,著實扛不住。但一聽大兒子找他有事,便又起來披上衣服,隨著竹林過來松竹院。他了解他大兒子,不像老二那么馬大哈,也不想老三那么鬼機(jī)靈,如果不是自己真的有想不通的事情,是不會‘麻煩’他這個父親的。
這么一想,還有點小得意呢,大兒子終于要請教他了。
方連海盯著椅子上閉目沉思的兒子,輕咳了一聲:“恒兒,是發(fā)生什么事情了嗎?”
以恒睜開眼,起身行過禮后,開門見山:“父親,您聽母親說過李家表弟訂親的事情嗎?”
方連海愣了三秒,兒子大晚上的叫他過來就是‘請教’這個的?當(dāng)他是八卦的媒婆嗎?
不對,恒兒是什么意思?是不是想媳婦了?
有可能。所以這是在拐彎抹角的提醒呢。
方連海覺得自己摸清了兒子的想法,語重心長的道:“恒兒,別著急,你母親會幫你相看的?!?p> 以恒:?
相看?相看什么?什么相看?
方以恒看著父親一副‘我懂,你不用說的表情’,他終于知道二弟那性子是遺傳誰了,忙解打斷父親發(fā)散的想法:“父親,我不著急。我問的是李家表弟,他訂親的事情您是否知道?”
方連海下意識的搖頭。
以恒換個方式,再次詢問:“父親,您認(rèn)為李家老太爺是個什么樣的人?”
方連海沉思了一會兒才回答:“恒兒,李家老太爺這個人,圓滑精明,是個無利不起早的主。”
以恒:“父親您認(rèn)為,這樣的人,會做出張姨母說的那些事情嗎?”
父子相視,都意識到了事情的不對勁。
方連海曾經(jīng)調(diào)查過李家,更是仔細(xì)的查了李家老爺子的底細(xì),只能說,那人絕不會行對李家不利之事,想了想,便開口道:“恒兒,這事,你先不用管,為父會派人仔細(xì)調(diào)查的?!?p> 回福寧院的路上,方連海不禁感嘆,兒子長大了!
他這征戰(zhàn)商場多年的人,竟然也需要兒子的提醒了,不服老不行啊。抬頭看了看,聲音冷冽:“王叔,你親自去趟府城,查一查三個月內(nèi)李家發(fā)生的所有事情?!?p> 黑暗的天空中傳來一聲“是”。
隨后一切歸于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