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嫉恨蒙蔽了我的雙眼,讓我找來了徐銘。
可是,他卻讓我躺去那張床上,他說,只要我答應(yīng),只要能再給他一點時間,他就會給我一個新的生活!
你能想到那個時候我有多激動嗎?
他承諾過的事沒有做不到的,所以我就照著他的話做了。
蕭銜哥哥一直待我很好,他說他會負責,我說就當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我這傻哥哥竟然直接跟爺爺相告要求同我訂婚,我想拒絕,可是爸爸不同意,爺爺也不同意,事情超出了我的想象,我告訴徐銘,他說,再忍忍,他一定會給我一個新的未來。
我知道他是為了你,因為他怕事實揭穿,蕭家會把你當成水性楊花的女人,身上永遠洗不掉勾引小叔子的罪名,我替你擋了災(zāi),作為回報,他愿意答應(yīng)我同我一起走過余生。
我心里都明白,我知道他的算盤,可我并不計較,我相信我的付出他都能看的到,只要我們好好的,總有一天他能看見我身上的優(yōu)點,他一定會愛上我。
本來我打算等你們離開莊園以后就將事實告訴蕭銜哥哥,可沒想到,災(zāi)禍來的觸不及防,蕭家一夜沒了,我所有的親人除了哥哥都沒了!連同徐銘……都不在了!
一個晚上啊,只是那么一個晚上,我的人生,我所擁有的和即將擁有的,全都煙消云散了!你告訴我,憑什么!”
唐翹覺得心口有個地方堵堵的,總有什么東西想要噴涌而出。
長離哥哥那個晚上救了她,原來并不是偶然,他就在那扇門外等著,篤定了她會跑出去,會尋死。
那晚受煎熬的人何曾是她一個,他愿意用自己的下半生換她的名聲,將她救回來提出要她做臥底也不過是想用仇恨支撐著她活下去。
蕭瑩瑩轉(zhuǎn)身搶過方秉直手里的槍,槍口徑直對準了唐翹的太陽穴,“一切都是因為你,那段時間,我不止一次地看到你鬼鬼祟祟地躲在墻角偷聽爺爺和爸爸的談話,直到蕭家出事,我才確信是你,你說,蕭家死了那么多人,憑什么你還活著?”
唐翹這才從痛苦的緬懷中抽離出來,她靜靜地看著蕭瑩瑩,恍然發(fā)覺自己落了淚。
謝長離永遠愛著她,用他自己的方式。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蕭瑩瑩卻以為她是在嘲笑她求而不得又卑微的愛情,她打開保險栓,準備扣動扳機。
“你笑什么?徐銘他是愛我的,如果不是你殺死了他,我們早就開始了新的生活!你還敢笑,都是因為你,都是因為你!”
長離哥哥死了,他真的死了,她唐翹到底是什么災(zāi)星附體,所有靠近她的人都不得善終!
“是,都是因為我,你動手吧?!?p> 唐翹閉上眼,視死如歸。
“賤人,”蕭瑩瑩扣動扳機,面色猙獰,“我恨你!你下去跟他們的靈魂懺悔吧,原不原諒是他們的事,我的責任就是把你送到他們面前!”
“噔”的一聲,蕭瑩瑩扣下了扳機!
怎么回事,蕭瑩瑩扣著扳機繼續(xù)開槍。
“登登登凳!”
唐翹閉著眼,以為自己死去,耳邊突然傳來蕭瑩瑩暴跳如雷的聲音:“怎么回事,子彈呢!”
方秉直看向不遠處,蕭銜就站在距離他不遠的地方,帶著一個小弟,面色深沉地看著她們。
唐翹目不轉(zhuǎn)睛地凝視著他,不知道他怎么會在這么短的時間從國外趕來,她知道他不會允許她出事,可她不愿想那些,謝長離死了,她想跟謝長離永遠離去。
她就那么看著他,也不說話,楞楞地看著他走過來奪走蕭瑩瑩手里的槍。
“你干什么,你讓我殺了她!”
蕭銜面色鎮(zhèn)定,神情嚴肅,“別鬧了,舅舅沒死,有人找到了他?!?p> “你說什么?”蕭瑩瑩愣了愣,任由槍被奪走,“你說爸爸沒死,他還活著?”
“是?!?p> “爸爸沒死,他沒死!太好了!”蕭瑩瑩被突如其來的喜悅激動的流淚,可是喜悅和不可置信交替,讓她不由產(chǎn)生了懷疑,“那他為什么不來找我?我活著啊,他為什么不來找我?”
“瑩瑩,你剛才說的是不是真的?”
無視蕭瑩瑩的疑問,蕭銜直接將關(guān)注點放在了她提到的事上,他抓著蕭瑩瑩肩膀,面色凝重,“那晚不是你,是嗎?”
蕭瑩瑩哭著點頭,“對不起,哥,我不該騙你,是我不好,讓你那么內(nèi)疚!對不起,哥,你別怪我好不好,是我自私,是我一時昏了頭……”
原來那晚不是做夢,那天的女孩確實是唐翹。
只是她半夜逃走,將這件事永遠藏在了心里,誰也不知道。
蕭銜無法想象十七歲的她在經(jīng)歷那些以后是什么樣的心情,只是過去她的突然疏遠和拒絕同他單獨相處,他現(xiàn)在終于明白了是因為什么。
沒有無緣無故的恨,都是因他作的孽。
他拍拍蕭瑩瑩的肩頭,余光掃向跪坐在墳?zāi)骨暗呐?,夕陽的余暉透過云層灑在她的身后,將她整個人籠罩在五彩斑斕的霞光里。
他看不清她的表情,只是她渾身散發(fā)的頹喪深沉的令人意外。
可是這種說不出的頹喪和寒徹心扉的孤寂到底從何而來呢?
蕭銜凝視著她的冰冷的背影,終于挨不過慢慢靠近。
“我……”
他的手輕輕地搭在她的肩上,蕭銜鎖緊的眉頭顯而易見地昭示了他的為難,在聽到蕭瑩瑩提起的那段往日真相時,幾乎有種興奮的感覺,昔日荒唐的記憶不由地蘇醒,那個晚上那些難以磨滅的滋味具有不可思議的鮮艷色彩,他樂在心中,如果那個時候知道是她,結(jié)果一定不會像現(xiàn)在這般差,可是他又覺得羞恥,那樣對待過一個年輕的女孩。
如今得知真相,他又怎能暗自大膽的享受回憶過去那晚的放浪形骸呢?所有的錯都發(fā)生在那一晚,所有的快樂也都發(fā)生在那一晚。
“如果想要說對不起,那大可不必,”唐翹凝視著墓碑,鄙夷地將他放在她肩頭的手推掉,“在我心里,你就是個強-奸-犯,不是我善良原諒了你,而是因為這件事我答應(yīng)了警方合作,為了正義也好,為了私仇也罷,我從不后悔我做的,你和他們一樣都該受到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