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夏次日在自己的床上醒來,身上的大紅袍子早已經(jīng)換下,正穿著一件素白的底衫。她艱澀的睜開酸痛的雙眼,只覺得嘴里一陣酸苦的味道,還混雜著一些醒酒湯的酸味。
離洛一本醫(yī)書不離手,小桌子上點(diǎn)著一個微微發(fā)黃的琉璃燈,正側(cè)身躺在自己的小床上。
清夏看了看窗外的景色,晨空還在微微泛黑,看起來時辰還早。入了秋以后的天氣,連太陽都懶倦了些,白日越發(fā)的短暫,黑夜越發(fā)的漫長起來。“真讓人不喜歡!”這是清夏心里所想的。仔細(xì)想來,黑夜在自己這里可是一點(diǎn)也不討喜呢......
雙手撐住床的兩邊,清夏腦袋里閃出一些碎片了的記憶,她記得昨日大宴,被當(dāng)作天之血脈神之子的她喝了無數(shù)的酒水,后續(xù)就......“最后好像是文白蘇公子把我?guī)ё叩?.....帶去了哪兒呢......好像是他把我送回來的......送回來之前去了哪兒呢......”
記憶一閃而過,清夏理了半天也拼湊不出一個完整的記憶,正苦惱的狂抓披在肩頭的長發(fā)。離洛聽見清夏床頭發(fā)出的吱吱吱的響聲,下意識的撇過腦袋,正巧碰上清夏迷糊的小眼神。
“昨晚與文公子去了哪兒呀?回來的賊晚,離開宴席時還不讓人跟著......要不是文公子深夜為你熬了一碗醒酒湯,你昨晚就別睡了!”
離洛略帶打趣的說來,眼角卻是藏不住的笑意,對著清夏一臉姨母笑。
清夏再次下意識的裹緊了自己素白的底衫,大聲疾呼,“有這回事嗎?我......有些記不清......這......這衣服是離洛姐姐給我換的還是......”
離洛一聽,就差一聲狂笑,“我只是問你昨晚去了哪兒,又沒說這衣服的事兒,你激動啥。哈哈哈,不過話說回來,這衣服......”
清夏左右上下的打量著自己身上這件素白的底衫,總感覺哪里不太對,首先是型號上起碼大了一個號,再次長度上上衣都可以當(dāng)褲子穿了,細(xì)細(xì)聞來,卻有一股好聞的冷香......腦袋一聲雷鳴,清夏大喊一聲,“這衣服,不是我的!”
“這衣服當(dāng)然不是你,與你同居這么久,你何時有過這等面料這等色樣的底衫,你的底衫不是大藍(lán)就是大紫,品味倒是很獨(dú)特呢!”
清夏聽的出離洛在打趣自己,撅著個小嘴,碎片了的記憶似乎又拼湊了一些。
“這底衫,好像是我在文公子那里拿的......”一臉的緋紅,清夏腦袋閃現(xiàn)出一副與文白蘇爭搶衣服的畫面......
昨夜清夏大醉,武修請示王上的意思將她送回房間休息,誰知酩酊大醉的清夏指名道姓要文白蘇送,還在不讓其他人跟著。王上也喝的十分高興,并沒有抗議清夏的要求,應(yīng)了她,命文白蘇送她回去休息。這場大宴本就是借著天之血脈神之子的名號開辦的,作為主角的清夏自然萬分受寵。見王上沒有不準(zhǔn)的意思,文靖風(fēng)也就沒有阻擋文白蘇。
離大宴結(jié)束還有一個時辰,最重要的環(huán)節(jié)還沒有舉行,便是給城墻外大街上等待多時的窮苦百姓發(fā)放銀兩。按理說身為主角的清夏不能離開,可見她雙頰緋紅,東歪西倒,嘴里已經(jīng)開始胡話連篇,不讓她離開只怕一會兒會鬧出笑話......
......
離席后,文白蘇扶著清夏的左肩,修長的手掌緊緊鎖住她的腰,帶她下了城墻。分叉路口,他正選擇往清夏住的地方走去時,不料清夏一個反撲,重重的靠在自己的雙肩。血紅的唇部正大口大口的呼吸著,似乎就快睡著了。不一會兒一聲細(xì)微的聲音從清夏的喉嚨發(fā)了出來,“文公子,帶我去你住的地方好不好......”
再三確定自己沒有聽錯,文白蘇冰冽的眸子觸動了一下,“天色已晚,姑娘還是早些回去休息的好......”
“不嘛不嘛......人家就要去文公子家......有些悄悄話要對文公子講......”見自己執(zhí)拗不過清夏,文白蘇一時沒了主意。
“我此時雖然爛醉如泥,可我腦子是清楚的,就去你家待一會兒,一會兒就回來。再說,公子家很近的呀......”黑夜?jié)u深,月色越發(fā)的皎潔,城墻外熱鬧的叫賣聲并沒有減弱,看來萬民同在,等待著最后發(fā)放銀兩的大戲!文白蘇心里泛起了嘀咕,就這些話語來看,清夏的確算不上很糊涂,于是便決定帶她回去一遭,好歹她苦苦央求了許久,不知為何,文白蘇感覺自己在這個女人面前容易心軟,尤其是今晚的清夏,化了細(xì)致妝容的她別有一番美......
這個決定做出不到一個時辰文白蘇便后悔了......
從宮內(nèi)的后門出發(fā),一小會兒的時間,兩人抵達(dá)了文府,為了掩人耳目,文白蘇將自己的披風(fēng)給清夏披上,死死的蓋住她一身耀眼的血紅......
剛進(jìn)文府,阿三就被清夏一臉的紅暈嚇住了。即使裝扮與平日里有些出入,阿三還是一眼認(rèn)出了一臉濃妝的清夏,連忙問來,“公子今日赴宴,回來的怎會如此早?還將清夏姑娘帶回來了......”
文白蘇聽罷,一時不知如何回應(yīng),只好帶著清夏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將清夏送入房內(nèi),安放在床上后,文白蘇正打算離去,瞥眼卻見清夏正四處打量房內(nèi)的視線落在自己的身上,“文公子要去哪兒呀?”
“我......孤男寡女獨(dú)處一室不太好,傳出去有辱姑娘的清白......”
“既然都把我送回來了,還在乎什么這些作甚?你把門關(guān)好,我有話對你說......”
文白蘇正在猶豫要不要按她說的做,誰知在門口偷聽的阿三走過去隨手將門拉好,目睹了文白蘇一個凌烈的眼神后,滿臉壞笑的走開了......
他只是想幫自己的公子一把!
“這么快就關(guān)好了呀,你過來,我有話說......”
無可奈何,清夏勾人的眸子一直注視著自己一舉一動,他深深吸了口氣,腳步不聽使喚慢慢地移到清夏的身邊。
毫無準(zhǔn)備的情況下,清夏一個用力的反撲,死死的將文白蘇壓在了床頭上,始終是動彈不了分毫。
清晰還在用那勾人的眸子死死打量著文白蘇臉上的每一寸肌膚,嘟起的小嘴忽遠(yuǎn)忽近。氣溫漸漸升高。霜寒還被壓在文白蘇的身下,快喘不過氣來了......
“姑娘......姑娘這是在干什么......”
一滴又一滴含著冷香的汗液從文白蘇臉頰滑落,清夏見狀,竟然在一旁咯咯咯咯的笑了起來,“知道害怕了吧,第二次與文公子見面時,你就是這樣對我的......”
語出驚人,文白蘇無論如何都想不起已經(jīng)消失的記憶,自然也想不起清夏嘴里說的這些事。
一陣柔風(fēng)吹過,清夏終于將那血紅的唇部蓋在文白蘇之上,兩人呼吸相連,連對方的心跳聲都聽的一清二楚。
好一個措不及防的吻!
腦袋一片混亂,這一切好似一場不太現(xiàn)實(shí)的春夢......
不知過了好一會兒,文白蘇才徹底的清醒過來。直到清液劃過喉嚨,他才有意識的推開壓在身上的清夏,“睡著了!還流口水!”
剎那間,文白蘇坐立難安,還在想著待清夏醒來后如何處理這件事,又該如何面對顧北倩......可幾個月過來,他的眼里始終沒有顧北倩,“會不會是失憶后的自己負(fù)了她......或許會不會她在說謊呢……還是問問我的小跟班吧……”還在考慮的時候,清夏纖細(xì)的雙臂正死死的抱著自己的肩膀,呼吸聲緊促,嘴里吐出不清不楚的字句,“文公子,清夏好喜歡好喜歡你......就算喝醉了我也好喜歡好喜歡你......為什么你把我們兩人一起經(jīng)歷的記憶都忘記了......”
轉(zhuǎn)過眼眸,正碰上清夏那雙含著水露的清眸,莫名間,文白蘇心里隱隱作痛......
前一秒還十分和諧的畫面,后一秒就被清夏的一聲尖叫打破了,“呀,文公子的底衫好好看,好白哦......”原來清夏看見了文白蘇衣柜上整齊疊放的衣服,她心里打起了鬼主意。
“我要這件,還要這件,那件也不錯......”清夏將一疊整整齊齊的衣服翻的雜亂不堪,終于選到自己心儀的,只見她抱著文白蘇平日里最愛的一件底衫,死不撒手......
大戰(zhàn)一番過后文白蘇還是無計可施,只得由著她將衣服帶了回去......
送清夏回去后的文白蘇想了一路,“原來這個女人讓我?guī)丶抑皇菫榱四梦乙患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