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府那邊,陳顯文本想趁亂助凌雪瑤脫身,不曾想凌雪瑤竟是真的對自己的父親起了殺心。
凌雪瑤的劍勢凌厲逼人,陳顯文獨臂難支。陳府的護衛(wèi)正準備放箭之際,府中突然著起了大火,數(shù)名黑衣人一起沖向陳懷安。
凌雪瑤看準時機,一招驚云劍徑直刺向陳懷安,陳懷安身邊眾多武林高手都知道,這一劍驚云是逍遙山莊凌越公子的獨門絕技,深知這一劍的威力均不敢硬接這一劍,紛紛逃開。
陳懷安眼見失去最后的屏障,絕望地閉上雙眼,等待利劍穿透自己的心臟,然而就在他閉上雙眼的那一瞬,想象中的疼痛并沒有襲來,一個他既熟悉又陌生的身影擋在了他的身前。
他的夫人,他一直以來都冷漠對待的夫人,在他生死攸關的關頭,用她自己的身體為自己,擋下了致命一擊!
有震驚,有疑問,更多的是不可置信!他一直以為他們的夫妻關系早已是名存實亡,這么多年來,他一門妾室接著一門妾室的往里抬,她從來沒有說過半句,他以為她早已不在乎這點他們的情份,不曾想到原來她竟可以為了他獻出生命。
下一瞬鋒利的劍尖徑自穿透了陳懷安夫人的身體,陳夫人緊緊地握著刺穿她胸口的劍刃,血泊泊流淌。
“娘!”陳顯文聲嘶力竭地大喊出聲,奔向自己的母親。
凌雪瑤亦是一怔,身后陳府的護衛(wèi)已經(jīng)向她撲來。
凌雪瑤只覺得小腹疼痛難忍,幾乎站立不住。
黑衣人立即拼死上前掩護凌雪瑤后撤。
倉促間,凌雪瑤自小帶在身上的玉佩竟在不知不覺間掉了出來,那是她娘親留給她的唯一信物。凌雪瑤想要去撿回,奈何小腹中泛起的陣陣寒涼,讓她再也支撐不下去,只得在黑衣人的保護下匆忙地撤離。
“夫人?!标悜寻部粗鴳阎械姆蛉?,一臉悲痛,他從未想到一直以來同他“相敬如冰”的夫人會在生死關頭替他擋下致命的一劍,一直以來他尊她、敬她,可唯獨一顆真心,他從未給過她半分,他一直認為他們的婚姻不過是新晉的權貴和落魄的士族之間的一種各取所需的交易,他一直在努力的扮好博望侯府姑爺這個角色,而她也在極力的扮演好丞相府大夫人的角色。明明是一場等價的利益交換為何還會牽扯到真心!
“娘!”陳顯文一把推開陳懷安,緊緊地抱著陳夫人,“娘,你堅持住,大夫馬上就到了?!?p> “文兒,別哭?!标惙蛉四樕下冻龃葠鄣男θ?,“真可惜娘看不到你成親的那一天了,要好好聽你爹的話,光耀陳家門楣?!?p> 陳顯文感覺到母親的身體一點點的變得冰涼,他死死地按住母親的胸口想要減緩血的噴涌,可陳夫人溫熱的血還是不斷地從陳顯文指縫間流出,將他身上的長衫浸透。
“老爺,能嫁給你成為陳夫人妾身這輩子再也沒有遺憾了。”陳夫人緩緩地閉上雙眼,她好像了看見了當年那個在柳樹下苦讀的高傲而孤冷少年在向他招手。
“你是誰?為什么在這兒看書?”
“要你管,我是來聽夫子講學的?!?p> “你為什么不理我?我長得不美嗎?”
“別耽誤我讀書。”
“我不管我就要嫁給你,不管你是落魄書生也好新晉權貴也罷,也不管你是否有妻室,我就要做你的陳夫人?!?p> “好,我娶你做陳夫人,但也只是“陳夫人”而已”?!?p> 。。。。。。。。
“曼兒?!标悜寻惭鲋^歇斯底里地喊出聲,然而他的“曼兒”再也聽不到了。。。。。。
“曼兒,走,我們回家?!标悜寻财D難地抱起陳夫人的一步一步朝著正房走去。
楚漓與沐雨正在乾安殿僵持間,沐聲收到陳府潛伏暗衛(wèi)送來的消息,眾暗衛(wèi)已經(jīng)掩護凌雪瑤從陳府撤離便匆忙趕往乾安殿,看到楚漓的劍已經(jīng)插入了沐雨的右肩,可沐雨還是沒有放開楚漓,忙朝著楚漓奏道,“主上,陳府潛伏的小鷹已經(jīng)護著皇后娘娘脫離了險境,現(xiàn)下正在設法將娘娘送回宮中。”
一顆懸著的心終于放了下來,楚漓長長地出了口氣,手中的劍也無力的從手中滑落,發(fā)出清脆的聲響。
還好沒事。。。。。
“不要回宮,直接送到凌太傅府中,去通知李賢先一步動身,朕隨后便到?!背斐谅暦愿赖?。宮里人多眼雜,把守宮門的侍衛(wèi)和宮內的太監(jiān)宮女中一定會陳懷安安插的眼線,一旦走露風聲他也無法替凌雪瑤遮掩。
楚漓看了眼沐雨,這丫頭還真是死心眼,如果沐聲在晚來一會兒,而她還攔著自己,恐怕此刻已經(jīng)性命不保,“你先下去療傷吧,沐聲陪朕走一趟凌府?!背煲贿厡⒑谏亩放叟谧约荷砩希幻娲掖彝钔庾?。
沐雨只是用布條簡單的包扎了下傷口,便跟在楚漓身后,楚漓無奈只得由得她。
沐聲這才想起有件重要的事沒有稟報急忙跟上楚漓,面露難色,“主上,還有一事,丞相夫人被皇后娘娘誤傷,估計是救不回了。。。。。。”
楚漓腳下一滯,只覺得頭腦暈眩,凌雪瑤到底去丞相府干了什么?來不及多想,楚漓疾步出宮。
凌雪瑤被中暗衛(wèi)回到凌府之前,李賢早已恭候在凌府多時,未免凌清風擔心,李賢只告訴他皇后娘娘念家心切,皇上特許娘娘在家小住幾日,他是奉旨為皇后安胎的。得知凌雪瑤的車駕將要到達凌府,凌清風不顧年邁的身體非要在門口等著迎接凌雪瑤,李賢勸了他幾次都沒能勸走,無奈之下只能同凌清風一起候在府外。
李賢心中的焦急其實并不亞于凌清風,他是被皇帝的金鷹臺的暗衛(wèi)從被窩里拽出來的,連衣服都是在路上穿的,他知道是出了什么了不得大事,否則一向沉穩(wěn)的皇帝絕不會用這種方式,如此倉促的帶到凌府,一路上他的心都惴惴的,一種強烈地直覺告訴他定是皇后出了什么事,腦中不覺浮出了凌雪瑤臉色蒼白求救的畫面,這讓他更加心煩意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