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不是,她小時候就是山大王,村里面比她還大的孩子都聽她的話,鬼點子多這孩子?!?p> 陳雙微微垂著眼皮,盯著地上的影子,心里一陣羞赧。沒有想到自己小時候干過的事姜爺爺還記得這么清楚。
“要是你小子小時候放假多回家玩玩還指不定可以跟小丫頭玩得多么好哩?!?p> 姜老頭話里話外都是對姜瑜小時候不經常回來的遺憾。
姜瑜在心里腹誹,要是小時候經?;貋?,你還說不定還要天天給我們勸架,他小時候可不是現在這樣這么禮貌謙讓的。
“那時候你每次說要回來回來結果都有事耽擱了,我和你奶奶給你準備的好吃的多半都流進了這小丫頭嘴里?!?p> 姜瑜:“便宜了她。”
陳雙突然抬起頭看著老頭:“姜爺爺,我學習上有什么不懂的應該可以問哥哥吧?!?p> 哥哥兩個字被陳雙喊得輕快。
“那肯定,這小子今年就要高考了吧,不對啊,應該已經考完了。不對!姜瑜你現在在哪上大學?”
姜瑜:“還在讀高二。”
姜老頭皺了眉頭“怎么還在讀高二?小丫頭都在開始讀高二了,你還比她大兩歲。”
“之前成績不好跟不上,就留了兩級,我和你說了的?!?p> “什么時候說了的?留了就跟的上嗎?”
“之前在電話里面,你忘了?!苯っ娌桓纳暮鲇浦?。
陳雙十分想揭穿他的謊話,現在留級哪里是說留就能留的。只有停學處分還有病假才可以留級。
姜老頭看姜瑜那肯定的樣子半信半疑,要是孫子說的話他肯定會記在心上,何況是學習這種大事呢?但萬一他要是真忘記了呢?都這么大的人了,還在讀高二說出去也不丟人。
“我現在和陳雙還是同學?!?p> 這下是真讓姜老頭震驚了,“陳雙不是住在錦城嗎?”
陳雙又簡單和姜爺爺解釋了一遍為什么到江城去讀書了,順便也提了一嘴陳讓也去了江城。
姜瑜這才知道她還有一個雙胞胎弟弟叫陳讓,那上次送她回家電梯口看到的那個男孩是她弟弟?
“班上位子坐的還挺近的。”陳雙不想多聊在班上的事。
“是前后桌,她坐我前面。”
“你們還是前后桌,真是緣分吶?!苯项^也沒有多糾結姜瑜還在讀高二這件事了。
“在學校里面姜瑜你也要多照顧一下小丫頭聽到了沒?剛剛還讓你指點下學習,在家里有空就多教一下要有當哥哥的樣子。”
姜瑜掀起眼皮看著剛剛故意使壞讓想讓姜老頭問他成績的女孩:“我還要她在班上多照顧我一下,她在班上可厲害了……”
“什么話,你是哥哥,還要妹妹照顧?!?p> 陳雙實在不想繼續(xù)這哥哥妹妹的話題了,站起身對姜老頭微微彎了彎腰:“姜爺爺,我先回家了?!?p> “好,那明天丫頭你記得帶哥哥去香火一趟,我就不去了,明天我還要去買菜,你們有想吃的菜嗎?”
陳雙也沒什么喜歡吃的東西,搖搖頭,“好,明天我和哥哥一起去?!?p> 陳雙直接忽視一直打量著自己的目光,繞過他朝大門走去。
“那姜瑜你去送一下丫頭。”
“不用了---”
“走吧,就幾步路。我想吃上次回來你做的那種臭臭的魚?!苯ぶ苯恿水斀恿嗽?。
“行了知道知道了,臭桂魚是吧,我明天去買,那可是你爺爺的拿手好菜?!?p> 兩人又是一前一后的。
天已經完全暗了下來,晚風不大不小吹得人很涼爽。
漆黑的小道上有淡淡的月光灑下來,夜里什么都只能看個模糊大概。
兩人腳步聲沙沙響,陳雙打開手機手電筒默默跟在姜瑜身后,一道光從姜瑜身后斜射過來,周圍的草木仿佛鍍上了一層銀紗。
靜悄悄的夏夜,安謐又舒服。
姜瑜兩手放后腦勺交叉,兩條長腿四仰八叉的走著,偶爾還踢踢路邊的石子,兩個人一前一后倒是一路無話。
停在門口,姜瑜站在石頭臺階上看著陳雙掏出鑰匙開門,突然出聲,“那個男生是你弟弟啊?!?p> 陳雙輕飄飄看了他一眼,合門。隨即就是門拴落鎖的聲。
姜瑜輕嘖一聲,看著屋里隨即亮起的燈光,搖搖腦袋,嘴角掛起自己都不曾感覺的弧度回頭轉向來路。
陳雙坐在臥室的床上,她剛剛沒表現出來,是因為她不知道他那句【那個男生是你的弟弟啊?!渴鞘裁匆馑??
目光突然掃到桌子上的電腦,靈光一閃想起拿電腦的那天晚上就是他送自己回的家。
那天好像是陳讓準備出門找她,下電梯正好是和她撞到一起了?!翘爝€是他扯著自己讓自己按下電梯按鈕。這樣一細想,那天自己已經快到家了,他還沒走?
陳雙搖搖頭,不知道為什么自己會有這么奇怪的想法,卻不由邁開雙腿站在窗戶邊向下飄了一眼,漆黑一片。
轉回頭腦袋卻又浮現出那雙走在她前面的長腿,穿著五分褲露出兩條肌肉流暢的小腿。白皙,健康,有力。還有那雙不管是洗碗還是掌著后腦勺寬大節(jié)骨分明的手,都是她見過最完美的藝術品。
陳雙往后仰躺腦袋砸在柔軟的床上,輕聲“嗷嗚”一聲,又鬼使神差的對著亮堂的日光燈伸展開纖細的手掌遮住刺眼的燈光。細細打量自己的手指。
白茫茫的光從指縫傾斜出來,像是與她十指相扣了一般。
陳雙笑了笑,平時沒什么表情的臉顯居然顯得有些溫和。腦袋里卻又不適宜的響起他那一聲聲調侃逗弄的“丑八怪?!?、
縮緊眉頭,捏拳收手,陳雙又面無表情的起身拿起衣服洗澡。
夜色籠垂,月光如水潑進女孩的床上,映照在穿著白色睡裙的女孩的臉上,泛著一陣陣溫柔又纏綿的波浪。
床頭的電扇呼呼的吹,女孩的汗卻流了滿臉。
陳雙搖著頭看著那個帶著夸張的蛇頭戒指的手對準自己的臉,小聲抗拒的拒絕“不、不——”
巴掌還是迎面落下。陳雙從床上驚坐起,大口大口喘著氣。目光渙散的盯著桌面,不知道多久才緩過神來,眼神逐漸聚焦,桌上的夜光鐘顯示著三點十分。
世界現在好安靜,蟬都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