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昱從浴室里走了出來,光著腳,走在厚重的地攤上,沒有發(fā)出一絲聲音。
他輕輕的回到被窩內,就像之前那樣,環(huán)住芳華,細細的親吻著她的頭發(fā)……
原本睡的昏沉沉的芳華,突然覺得心跳加快,心里莫名升起一股煩躁感,伴隨著這股煩躁感的上升,胸口越來越悶,她掀開身上的被子,試圖減輕身上的負擔和約束。
就像小時候和大叔在山里巡邏,有時她貪玩,總會偏離巡邏路線開發(fā)新路線。有一次,她不小心踩到了一灘泥巴,雖不是沼澤,但卻讓她雙腿下陷至膝蓋。她嘗試過拔起腿,但泥地仿佛有吸引力一般,將她雙腿牢牢吸住。最后,是大叔趕來將她拔出泥地。沒錯,像拔蘿卜一樣的拔出來的。
離開泥地后的身體,瞬間覺得輕松起來。
就像此刻的她,沉重郁悶過后,是輕盈如羽的舒心。
醒來時,腦子還是有點懵,一睜眼,便看見臣昱那張臉。芳華直接閉起眼睛,無視他。
臣昱也不生氣,只是抬手拿過手機,點開一個視頻。
“你不看看證據(jù)嗎?”
證據(jù)?什么證據(jù)?
芳華睜開眼,看著臣昱,想看他又玩什么花樣。
臣昱小秘密的把視頻放到她眼前,慢條斯理的說:“這是第二次了?!?p> 視頻里,滿臉笑意的她,雙眼迷離勾人,正紅唇微啟的沖著鏡頭柔聲說著:“我愛你,阿昱!”
鏡頭一晃,出現(xiàn)臣昱的臉,他也笑著溫柔回應她:“我也愛你!芳華!”
最后一個鏡頭,是他們倆甜蜜親吻。隨后視頻就結束了。
“昨天晚上,我并有沒有強迫你。而且,我永遠不會強迫你?!?p> 臣昱收起手機,側身用手臂撐著腦袋,繼續(xù)一臉溫情的看著芳華。
昨夜的各種溫柔慢慢的一幕幕出現(xiàn)在腦子里,芳華使勁回想著。
好像,自己確實沒有被強迫。但是,又說不出哪不對勁。
臣昱的氣息,和以往讓她覺得害怕的氣息有些許不同,溫柔的眼神,微笑的唇,與以前那種修羅的感覺完全不同。唯一相同的,就是那張臉上面的短發(fā)和圓潤的腦袋。
一切看起來很正常,但是,又有什么地方說不出的不對頭。
見芳華內心有所松懈,臣昱慢慢的低下頭,吻了芳華一下。
“如果你不相信,我們可以再試一次。如果你覺得不舒服,只要給我一個暗示,我會馬上停下來。”
芳華迷茫的接受著那份溫柔。
剛開始,她還能睜著雙眼盯著臣昱看,她想看到底是哪里不對勁??傻搅撕竺妫?,她好像沉溺在他給的溫柔世界里了,眼皮子也越來越沉。
可是,就算閉著眼,身體各處的感覺卻越來越明顯。
肌膚間的親密摩擦,溫柔的包圍和內心的充實感,讓她緊繃的身體逐漸放松下來。
好像泡溫泉,裊裊水汽升起,讓人看不清眼前,溫暖舒服的溫度持續(xù)的放松著身心,直至徹底放松。
芳華頭昏腦脹,已經(jīng)說不出話了,眼前一片混沌。
她的不吭聲被臣昱當為默默允許,臣昱心里一陣高興,動作也慢慢放開了。
“我愛你!芳華!”
芳華張了張嘴,想說什么,卻說不出口。腦子里突然出現(xiàn)臣君的臉,正面無表情的盯著她看。
“忘掉過去,現(xiàn)在你屬于我,你愛的人,是我,阿昱。”
低沉的嗓音,輕輕的從耳朵里鉆進腦子里。
“他已經(jīng)拋棄你,離開你了,忘了他吧,忘了那些讓你難過的過去,好嗎?”
“你不是一個人,世界還是很美好的,阿昱比他更好,更愛你,也更適合你。”
一聲又一聲的呢喃,鉆進耳朵,沉進心里。
阿昱?
臣君?
兩個人的名字和臉在腦子里不停的轉。
臣君的臉越來越模糊,他牽著一個白裙子女孩,越走越遠。
不,不是這樣的!
看著逐漸遠去的那一黑一白,芳華突然一陣心痛,難受的好像要吐了。
“嘔……”
突然的反胃讓她直接干嘔起來,放松的身體也突然緊繃了起來。
臣昱連忙扶起她。
芳華的背弓得像一只蝦,趴在床邊連著干嘔了好幾下,但除此之外,并沒有其他異常。
很快,她便喘著氣無力的癱在了床上。
臣昱將她扶正躺好,看著瞬間一臉蒼白雙目緊閉的芳華,面色凝重。
他回到書房,雷輝也進來了。
“溫家現(xiàn)在什么情況?”
“那天老爺公布了婚訊后,溫家一片喜慶。老爺有去找二少爺。”
雷輝站在桌前,畢恭畢敬的說。
“呵,誰讓阿君那么不給他面子,還那么大張旗鼓的找人,這不明擺著要讓老爺子難堪么。
臣昱話題一轉:“過兩天就把人帶出去,這兩天盯緊了。除了這個,其他事也別耽誤了。如果這時給公司加點料,我倒要看看阿君有沒有三頭六臂。”
“礦山那邊已經(jīng)在安排了。幾位叔伯那邊也派人去了?!?p> 聽了雷輝的話后,臣昱面無表情冷冷的開口道:“有錢能使鬼推磨,更何況是一群老吸血蟲,除了吸血還能干什么。”
看著窗外明媚的陽光,臣昱起身拿起外套往外走。
“去公司?!?p> 走了幾步,他突然又停下腳步:“叫樓下的人注意點動靜。然后去把那幾個老頭也叫去公司。”
“是!”
陽光下的城市,散發(fā)著各種光芒,那些高樓的玻璃墻面反射出的陽光,把城市里的一切照的更加敞亮,仿佛看不到一絲黑暗。
臣昱面帶笑容大闊步的走進公司,前臺兩名工作人員立馬起身,面帶微笑的齊聲喊道:“大少爺好!”
臣昱沖她們倆微微點頭,徑直往總經(jīng)理辦公室走去,那兩名工作人員的目光也跟著直到臣昱的背影消失在拐角處。
“看,大少爺今天沖我們笑了!”
“對啊對??!大少爺好帥!”
“比起二少爺好多了,二少爺最近也不知怎么了,一張臉臭的跟什么一樣?!?p> “你不知道?。抗烙嫴幌矚g溫家小姐,正煩著呢,最近躲著點懂么!”
“可他不是還和溫家小姐吃飯那些嗎?溫家小姐還來過公司呢,沒看出什么不喜歡啊。”
“你傻啊,表面工夫還是要做好的,伸手不打笑臉人!這回是直接公布婚訊了,就像電視上知道上刑時間一樣?!?p> 沒多久,臣君和凌晨也走了進來。
“臣總好!”
兩人立馬起身,看著臣君和凌晨一臉嚴肅,連忙收起笑臉。
臣君沒有看二人,直接走了進去,凌晨則對二人點了點頭。
二人走后,前臺也不敢聊天了,相互對視一眼便默默做事起來。
“大哥?!?p> 一進門,臣君也不看臣昱,徑直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看他全程黑臉的模樣,臣昱心情頓時舒暢不少。
“怎么了?阿君這臉色不大好啊?!?p> 臣昱坐在沙發(fā)那,依舊面帶微笑。
面對他明知故問的關心,臣君冷笑道:“呵,大哥可真是清閑啊。不知你自己的事都捋順了沒有。”
臣昱清楚,之前國內被端掉的幾個賭場,都是臣君的手筆。他面不改色的笑著回答:“大哥年紀大了,國內現(xiàn)在污染那么嚴重,你看看,你大哥我,都打算出去海外長居了。”
“大哥可真放得下啊。那都是老爺子交給你,現(xiàn)在這樣了你就想一走了之?”
臣昱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腦袋,慢條斯理的回答:“歲月不饒人啊,老爺子老了,跟不上時代了。我啊,也跟不上國內的步伐了?,F(xiàn)在全世界都知道中國是個快速發(fā)展的國家。我們應該把平臺交給更有腿力的年輕人啊。比如你。你看看你,這樣奔波還能氣定神閑的?!?p> 聽到這話臣君心里的火氣蹭蹭蹭的就上來了。這幾天他都在奔波,尋找芳華的同時還要顧著公司的事情,還得防著那幾個老頭子。
辦公室里,無聲的硝煙越來越濃。
電梯門打開,一個身穿唐裝的老頭走了進來。
“您好!”
前臺連忙起身,畢恭畢敬的對著老頭問候著。
老頭看也不看她們倆,徑直走了進去。
正當兩前臺對視一眼準備坐下聊天時,電梯門又打開了,又有兩名神色嚴肅的老頭一前一后走了進來。
“您好!臣總在里面!請進!”
見來者不善,其中一個前臺連忙起身,將二人迎了進去。
辦公室內,頓時一片祥和之氣。
前臺將二人迎進去后,便立馬退了出去。
“里面什么情況啊?”
那個前臺一回來,位置上的那個便低聲問著。
“別提了,不知道今天什么日子,各路大神都來了,就差老爺子了!你都不知道,里面的氣氛多詭異!”
她一邊松著剛才的緊張之氣,一邊小時回答著。
“阿君,我收到消息,說礦山那邊又出事了。有這回事嗎?”六爺一坐下就開口了。
“上次你可是和我們保證過的。這才多久?。俊庇赂缫哺胶?。
臣昱和占叔坐在那,都沒開口。
“這都是小事,礦山那邊一切正常,不知道你們的消息是哪里來的?!?p> 臣君沉著臉,耐著性子回答著。
“你別管我們從哪里得到的消息。你就說有沒有這回事!”六爺皺著眉頭很不滿的繼續(xù)追問著。
“礦山從上次事情后到現(xiàn)在都很好,我不知道你們從哪知道這些子虛烏有的事情的。如果你們信不過我,我可以把大家的股份買回來?!?p> 臣君面無表情的回答讓六爺和勇哥都不吭聲了。
畢竟,殺雞取卵這種事,只有傻子才愿意干。
聽到這,臣昱忍不住笑了。
“哈哈,我說六爺,你急什么呀,那些小道消息還比不過我們家阿君的為人嗎?大家都看著他長大的,他的能力大家是有目共睹的?!?p> “阿君,叔叔們年紀大了,經(jīng)不起嚇,你多擔待。好了,不要打擾阿君工作,我們先回去吧?!?p> 占叔從沙發(fā)上站起身來,徑直走了出去,六爺和勇哥對視一眼,也跟著離開了辦公室。
“大哥還有事?”
臣君看著依舊坐在那紋絲不動的臣昱,轉頭看了他一眼。
“沒事啊,那我也走了,你好好工作吧。老人家該找個地方養(yǎng)老了。哎呀?!?p> 臣昱裝模作樣的扶著腰起身,邊叫喚著:“人老了就是不中用啊,熬不了夜啊?!?p> 等他一走,臣君黑著臉狠狠的垂了桌子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