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上方某間會客室。
“等會兒溫馨演奏完后,你就上去和她跳舞。跳完后,我會和你一起上臺,宣布你們訂婚?!?p> 臣毅然坐在一個大沙發(fā)上,臣君正站在他面前。
“知道了,父親?!背季Ь吹幕卮?。
他已經(jīng)知道今晚是鴻門宴了。
三天之前,臣君就和凌晨交代好了,他會和溫馨上臺,但是,不表示他會讓老爺子有機會宣布訂婚。他會搶在老爺之之前,當著溫馨和所有人的面,宣布他和芳華的事。
這個宴會,對老爺子來說,是一個機會,對他來說,同樣也是機會。
而現(xiàn)場和門外,他都安排好人手了,除了保護芳華不受老爺子和溫家下手之外,他還得提防臣昱下黑手。
今晚就只有兩個時間最危險,他離開芳華見老爺子和陪溫馨上臺,還有一個難以防范的,就是芳華離開他的保護范圍圈。
所以,老爺子找他時,他不想拖延,臣毅然說什么要求他就答應什么,臣毅然問他什么他就回答他想要的答案。
突然,又有一個服務員走了過來,手里托著一個托盤,上面擺了幾個高腳杯,有紅色的葡萄酒還有黃色的香檳。
“小姐,需要來一杯嗎?”
他彎著腰,一手托著盤子,一手背在后面,面帶微笑的問著芳華。
芳華正想拒絕,耳邊突然傳來一個低低的聲音:“二少爺在門口等你?!?p> 那位服務員沖芳華點了一下頭,起身端著托盤離開了。
芳華抬起頭四處尋找李晨,可看了一圈,都沒有看到他。所見之處,都是不認識的人,也不知道哪些人是自己人。
她猶豫了一下:那個服務生是不是自己人呢?
看了一眼不遠的大門,芳華還是拿起包起身走了過去。
還沒到門口,門外就走進一個穿著白色禮服的女人,小煙熏的大眼睛,精致的眉眼立體的五官,好像混血兒,又有些眼熟。
她朝芳華走來,白色的裙擺隨風飄起,好像一朵輕盈的茉莉花。
“我們又見面了,芳華小姐?!?p> 她沖芳華微微一笑。
芳華突然想起來了:是那天廁所里的那個女人!
芳華站在原地,尷尬沖她笑了笑,不說話。
劉媽說過:不知道如何應對時,只需要微笑微笑再微笑!
“呵呵,謝謝你晚上來我的生日會。待會兒我演奏完,阿君會和我一起跳舞,希望你別忍不住哭下來,妝花了就不好看了?!?p> 芳華依舊面帶微笑,但內(nèi)心卻突然揪了起來。
溫馨走到旁邊的飲料臺,拿起兩杯紅酒,遞了一杯給芳華。
芳華默默的接了過來。
“跳完舞,臣伯伯就會宣布我們倆的婚事。如果到時你不想看到那一幕,可以先離開?!?p> 溫馨微微舉起酒杯,碰了一下芳華的酒杯。
“祝我生日快樂!如果你表現(xiàn)好的話,我可以考慮讓你做小,就像當年阿君的母親那樣。我是很開明的女人,不會因為多一個人愛自己男人而覺得為難,那只能說明我的男人很有魅力?!?p> 說完,她仰頭喝完了杯子里的紅酒,微笑的看了一眼芳華,微微點頭后轉(zhuǎn)身離去。
芳華的心好像被一只看不到的手揪得死死的,勒得她喘不過氣心跳都跳不過來的感覺,以至于一個服務生走到她旁邊走不知道。
今天晚上的宴會,是要公布他們倆的婚訊?!
那叫我來是干什么的?!
臣君為什么不告訴我?!
“小姐?小姐?需要換一杯飲料嗎?”
一個服務生站在她邊上,手里的托盤上全是飲料。
芳華木木的把手里的酒杯遞給他,又接過他遞來的飲料,抓在手里。
舞臺下,突然響起一陣掌聲,隨后,一陣悠揚的鋼琴聲傳了出來。
芳華扭頭看了一眼舞臺,煙霧繚繞的舞臺上,一架透明的鋼琴擺在中間,一個身穿白裙的身影在鋼琴前坐著。
“芳華,你怎么在這里?!?p> 臣君回到角落沒有看到芳華,四處看了下,才看到芳華在大門旁邊。
芳華沒有回他,只是呆呆的看著舞臺。
“芳華?”臣君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就看到了眾人矚目中舞臺上的溫馨。
他輕輕的拉了拉芳華的手,芳華才回過神來。
“她彈得很好聽吧?!狈既A有點呆滯的問道。
“嗯,我們回去坐著吧?!?p> 臣君懶著她的腰,把她扶回桌前。
剛坐下,凌晨就走了過來,附在他耳邊低聲了幾句就離開了。
凌晨告訴臣君,剛才他們都被溫家的人支走了,溫馨和芳華說過話了。
臣君的手握著芳華的手,盯著芳華,低聲喊道:“芳華,芳華!看著我!看著我!”
幾聲呼喚后,芳華這才將眼神聚焦到臣君臉上。
“等等,我會和她跳舞,但是,那只是為了給她慶祝生日。跳完之后,我會上臺,宣布我們倆的事。你就在這里等著我,好嗎?”
宣布我們倆的事?還是,宣布你們倆的事?
芳華沒說話,只是盯著臣君看。
臣君的手用力抓了抓芳華,盯著她的雙眼看,過了好一會兒,芳華才輕輕的點了點頭。
臣君這才松開她,俯身親了一下她的額頭,這才轉(zhuǎn)身往舞臺走去。
一曲完畢,溫馨朝著臺下微微點了下頭,就走了下去,舞臺后側(cè)的樂隊立馬演奏出一曲輕快的樂曲。
“現(xiàn)在,有請溫小姐和臣少爺為大家領舞!”
主持人的聲音伴隨著輕快的樂曲聲傳來,舞臺下方的人瞬間活躍了起來,男男女女門成雙成對的,翩翩起舞。
芳華的眼只看得到那個熟悉的身影,隨著一個白色的影子旋轉(zhuǎn)著,時不時引起一些掌聲。一黑一白的兩個身影,在眾人的注視下,合拍的舞步,到位的眼神,默契十足。
她兩手緊張的抓著果汁杯,抓到手指關(guān)節(jié)發(fā)白。
她忍不住灌了一大口果汁下去,然后第二口,第三口……一杯果汁都喝完了,她的心依舊如此喘不過氣的樣子。
那首輕快的樂曲,好像特別的長,芳華覺得自己好像等了一個世紀。
突然,她覺得有點喘不過氣。她一邊盯著舞臺上那翩然起舞的熟悉的身影,一邊慢慢的往大門走。
走到門口時,音樂聲就停了,她也停住了腳步。
一個身穿灰色西裝,看上去很慈祥的中年男人走了上去。
“謝謝大家來參加我女兒的生日宴!來,溫馨,你上來,君兒,你也上來。”
溫展博沖舞臺中央的溫馨和臣君招了招手。
溫馨一臉?gòu)尚叩淖吡松先ィ驹跍卣共┥磉叀?p> 臣君面帶微笑,也走了上去,站在溫展博的另一側(cè)。
“君兒,你來說兩句吧。”
溫展博將話筒遞給了臣君。
芳華的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
“曾經(jīng),我不相信一見鐘情。直到這件事發(fā)生在我身上。也不算一見鐘情,那個女孩,她有點傻,還容易臉紅??床坏剿?,我就會很緊張,覺得少了什么。我希望和她一起,走下去。雖然她挺能吃的,但是我不怕,我能養(yǎng)得起她?!?p> 臣君看著門口的芳華,面帶微笑,輕柔的說著。
芳華的手緊張的抓著包,看著舞臺上那個受人矚目的男人。
突然,舞臺另一側(cè)走上一個身穿黑色西裝,氣場壓人的中年男人,舞臺下頓時傳來一陣交頭接耳的聲音。
靠近芳華的那些人,聲音也傳進了芳華耳朵里。
“天啊,那不是臣老爺!他怎么出來了!”
”對啊,他不是很久都不露面了嗎?怎么這次為了溫家小姐的生日就出來了?”
“你傻啊,這不是出來宣布喜事么!”
“郎才女貌??!”
“這回真的是政商聯(lián)姻了……”
臣毅然走到臣君面前,拿過麥克風。
芳華見狀,還未等舞臺上的臣毅然開口,便轉(zhuǎn)身提起裙子就往大門外跑去。
舞臺上的臣君看到芳華跑出了大門,就想去追,卻被臣毅然死死拽住手腕。
凌晨已經(jīng)往大門跑過去了,臣君本想繼續(xù)呆在舞臺上,可那一瞬間,他突然覺得很不安。
“抱歉!父親!”
他一把拽開臣毅然的手,躍下臺階往門口跑去。
芳華沖下大門的臺階,臺階下,一個泊車小弟正在那準備把車開去停好。
突然,車前面闖出一個人,還一把將他推開,上車后一腳油門就把車開走了。
“誒!小姐!小姐?。∧汩_錯車了!”
“等等啊!別走?。?!”
泊車小弟在后面追著,邊追邊大喊著。
臣君剛走出大門,一輛黑色路虎就停到了大門下的臺階前。
臣君一個箭步?jīng)_下臺階,打開車門坐了上去。
泊車小弟急的在后面跟著追了一段路,累得上氣不接下氣,突然,身邊又飛馳過一輛車,把他嚇了一跳。
看著兩車絕塵而去,泊車小弟一邊憤憤的叫喊著,一邊不知所措的往旁邊走去。
最后他走到樹叢后面,掏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
“人已經(jīng)離開?!?p> 冷靜的掛了電話后,他將手機一腳踩碎,一甩手扔到了黑暗里,隨后又換上一副哭喪臉往大門口跑去。
芳華的心猛烈的跳著,此時的她,只想回去,回去躲起來。
腳下的油門一點都不松,她也不知道自己把車開到哪了,反正看到路就開了過去。
兩旁的路燈快速向后倒退,空蕩的馬路上,一輛車也沒有。
“芳華這是想什么??!”
跟了一段路,凌晨都沒能追上芳華,忍不住的咒罵了一句。
臣君盯著前車,手里不停的撥著芳華的電話,可是都沒人應答。
芳華覺得自己心跳越來越快,腦子有點沉,耳邊是一聲接一聲的電話鈴聲,那鈴聲,越來越讓人煩躁。
她用力甩了甩頭,繼續(xù)踩著油門。
水泥路已經(jīng)到盡頭了,他們開上了一條只鋪了石頭卻沒有鋪上水泥的新路。
路燈越來越少,隔了好長一段才有一個昏黃的路燈,黑暗中,兩輛車快速閃過,仿佛流星。
突然,一個喇叭聲劃破夜空,臣君只覺得車身一震,隨后一個刺耳的金屬摩擦聲和碰撞聲便傳了出來。
一輛大貨車攔腰撞上他們的車,巨大的慣性和速度將路虎車往前頂了一段路,隨后車子翻了個身,車頂朝下,安全氣囊也彈了出來。
黑暗中,芳華的面前突然出現(xiàn)了一堆沙石,來不及剎車,只能用力往右邊一打。
凌晨被安全氣囊頂著,頭上流著血,有點暈,臣君倒是沒有流血,但是被卡著,爬不出來,他只能拼命把面前的安全氣囊壓下去。
突然,他聽到了那個熟悉的猶如碰撞的聲音,忍不住大叫起來:“芳華!”
過沒多久,一個更大的爆炸聲響起,帶著一片火光,將擋在他們面前的那座小山丘照出了個影子。
臣君拼命掙扎,可不管怎么樣都沒能爬出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