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上看的風(fēng)景和地上看的完全不一樣。
輕搖的小船,湖面上的風(fēng)迎面吹來,陽光灑在碧綠的水上,亮晃晃的,好像一片金箔一樣。岸邊的大樹上,一些小鳥在那上面喳喳叫,湖邊的矮叢,有些紙條垂到湖里。
白天那些建筑也看的更清楚了,它們?nèi)綦[若現(xiàn)的藏在樹林里,只露出一些向上飛翹的屋檐,屋檐下,還有一些燈籠隨風(fēng)輕輕搖晃著。
不多時,船就靠岸了。
臣君扶著芳華上了岸,剛上岸那會兒,芳華覺得腳下像踩了棉花一樣,有些不實,飄晃著,抓著臣君的手走了幾步才感覺好些。
“是要在這里吃完午飯再回去,還是回去吃?”臣君問芳華。
“回去吃吧?!狈既A想早點回去,把裙子換下來,總覺得穿這個裙子不自在,腿上光光的沒有安全感。
“好?!背季隣恐既A往一條小路上走,拐了彎,就看到了幾個臺階,臺階上是一個暗紅色的木制大門,門后幾步遠,有個黃衣服的姑娘站著。
黃衣服的小姑娘看到他們過來,立馬走到門后,將門栓打開。
“二少爺慢走!”
剛跨出門檻,就看到大門旁有一輛黑色的奔馳商務(wù)車。
芳華的手再次緊了緊,臉色也變了。
車門打開,一雙黑色的長腿邁了出來。
臣昱帶著墨鏡走了下來。
“大哥?!背季部吹匠缄帕?。
“君兒呀,不給哥介紹一下這位美女么?”墨鏡后的那雙鷹眼,依舊緊盯著那雙牽著的手。墨鏡下的薄唇,卻帶著笑向上彎著。
“大哥說笑了,你不是知道她是誰么?”
臣君的語氣里有一絲冷淡。
昨天早上,凌晨拿著一份資料進了他的辦公室,他才知道,畢業(yè)前幾天,臣昱去過學(xué)校了。
雖然芳華沒有和他說,但是他知道,芳華不是一腳踏兩船,而是因為害怕而不敢說。
他也知道,偷襲芳華和小胖的,是臣昱的人。
他還知道,在王府井百貨那次“偶遇”并非真正的“偶遇”。
這次帶芳華出來,就是為了逼他出來,將芳華擺到明面上,看他這位大哥如何繼續(xù)對他女朋友下手。
“是么,我只覺得她有點像我以前見過的一個人,好像,是那個叫小方的司機。”臣昱也不怒,依舊面帶笑容。
太陽照在芳華身上,可她卻手心發(fā)涼。
她不知道自己害怕是么,說不出為什么的,一看到臣昱,就是一股說不出的恐懼感油然而生。
臣君緊了緊她的手,依舊淡淡的回答。
“天底下長得相似的人多了去了。大哥沒什么事,我們就先走了?!?p> 說著,就牽著芳華準備離開。
臣君腳下一動,站到了他們要走的路上。
“君兒呀,難道,你還怕大哥和你搶女人么?”
“我自然是相信大哥的為人。她怕生,以后有機會再請大哥上家里吃飯?!?p> 臣君牽著芳華繞過臣昱,直接往自己的車走去。
“芳華,你叫芳華是吧?”
身后,臣昱突然喊了一聲。
芳華一聽,身體頓了頓,臣君直接扶上她的腰,繼續(xù)往前走。
臣君將芳華的安全帶系好,一腳油門便把車開了出去。
看著車子遠去,臣昱才慢慢往車子走。
一路上,芳華都一聲不吭,車內(nèi)一片安靜。
車子停好后,臣君快速下車,打開車門一把抱起芳華就往電梯走。
回到房間后,他把芳華放在床上,蹲在她面前,抱住她。
“沒事,不怕?!彼宦暵暤脑谒吥剜?,雙手在她背上安撫著。
“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把你放到明面上來了,他以后就不敢輕舉亂動的?!?p> “我知道你被他嚇到了,不怕不怕。”
“有我在,沒事的。以后你是他的弟妹,那么多人看著,他不敢對你怎么樣的。”
過了許久,芳華才覺得身體沒有那么冷,心底的那股恐懼感才慢慢散去。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可能那次在老宅被他嚇到了,有點心理陰影吧?!?p> 臣君親了親她的額頭:“我知道他去學(xué)校找過你,別怕,以后不會再發(fā)生了?!?p> 聽到這句話,芳華的身體頓了一下。
“我昨天才知道的。你們在王府井偶遇后,我覺得蹊蹺,就讓凌晨去查了?!?p> 臣君輕輕的解釋著。
“你別生氣,我不是要調(diào)查你,只是想知道他到底要干嘛。”
芳華想起華林里那次偷襲,她不知道臣君知不知道這件事。
猶豫了一下,她還是開口了:“其實,在學(xué)校之前,他還偷襲過我一次。就在華林里,你出來找我的那天晚上,就在你進來之前,他在華林偷襲了我。后來因為你出現(xiàn),他才沒把我怎么樣?!?p> 臣君心里一沉,依舊輕聲安撫著芳華。
“以后如果遇到任何事,記得還有我?!?p> “好嗎?別怕,有我在?!?p> 芳華嘆了一口氣,輕輕的點了點頭。
午飯時,芳華也沒心情吃了,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同樣沒吃午飯的,還有臣君和凌晨。
書房內(nèi),臣君一臉嚴肅。
“他很早就和芳華打過交道了。就在老宅事情后不久,在后面那片林子里?!?p> 凌晨一聽有點難以接受:大少爺就沒有來過別墅,更別提來這附近了,別墅周圍還有保安,他怎么會來的。
“我記得那天晚上,我還是在陽臺上看芳華去林子里的。她幾乎天天去,那時候是春天,林子里開了不少花。那天晚上我覺得林子里有點不對勁,就下去找她了。還好我下去了,當(dāng)時大哥就在林子里偷襲芳華。”
“沒發(fā)生什么吧?”聽完后,凌晨第一反應(yīng)是:難道就只為了報復(fù)打芳華一頓?
“沒有發(fā)生什么。我出現(xiàn)的及時?!背季浪氲氖鞘裁?。
“看來,大少爺比我們知道的還要早就動手了,還是親自動手的。結(jié)合后面的事情,唯一的解釋那就是他看上芳華了。”凌晨這時也覺得事情嚴重了。
“所以我把芳華的身份提早公布了,今天就放到明面上來了。接下去我會多帶她出去露露臉,看看他會不會就此收手?!?p> “那樣老爺子不就要找你聊天了?”凌晨也不是沒考慮過公開芳華的身份。
“沒事,老爺子不敢來硬的。”臣君手里還是有一些籌碼的。
“我怕老爺子不來硬的,大少爺來硬的。他那種人,什么事都做得出來?!绷璩空f出自己的擔(dān)憂。
“他就算要來硬的,明面上也不敢來,暗地里來的話,我們也不怕。至少這樣,只需要防著暗箭?!背季肓讼?,看了一眼凌晨,欲言又止。
“怎么,想說什么就說?!?p> “我想,回頭讓李素暗地里保護芳華。她比較方便?!?p> 一聽這話,凌晨就不吭聲了。
“如果你不希望把她牽扯進來,我就不和她說?!背季膊皇遣欢璩康男乃?。
凌晨嘆了一口氣:“我沒權(quán)利替她做決定。”
第二天是周日,吃完早飯,臣君就拉上芳華出門了。
他讓芳華穿上那條新買回來米黃色的連衣裙,還把那頂新帽子帶上了。然后變戲法似的從鞋柜里拿出一雙粉白色的四季鞋給她,和上次那雙紅色高跟鞋一樣的合腳。
芳華看著他拿出鞋子,都不知道他怎么買的,還買的那么剛好。
一大早的,又是周末,街道上車少人少。
“我們?nèi)ツ难??”芳華看著車在市區(qū)里繞的,還是那么早,根本不知道要去哪。
“飯都吃過了,不會再帶我去吃東西吧?”之前臣君帶她去小巷子吃東西,她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吃東西了。
“再猜!”臣君今天穿的是一套休閑裝,淺黃色的Polo衫,和芳華的裙子一個色系,褲子是淺綠色的,修身還顯得年輕陽光。
“不猜啦!神神秘秘的!”芳華不愿意動心思,反正到了就知道啦。
臣君也不說,只是笑瞇瞇的邊看芳華邊開車。
車子拐到一個露天停車場里,那里的車也不多,可能因為時間還早。
芳華拿著手機就下車了。臣君一把抓起后排座椅上的帽子也跟了下去。
“戴上帽子,不然熱?!背季衙弊油既A頭上扣,芳華一把抓住帽檐跑遠了。
臣君跟在后面慢慢走著。
“原來是公園?。「愕哪敲瓷衩氐?!”芳華看出來了,這是市區(qū)的一個大公園,里面有一個很大的人工湖。
不少人在那沿著湖邊跑步或者晨練,陽光灑在湖面上,波光粼粼,隨著太陽的升高,湖邊的那些樹木草地都像睡醒了一樣,越發(fā)的精神。
芳華很久沒有這樣親近自然了,自從在林子里被臣昱偷襲后,她就再沒去過林子了。
新鮮的空氣,青草的氣息,流著汗的晨跑者,練著劍打著太極的老爺爺老奶奶們……一切都充滿了生活的氣息。
芳華的心情也跟著明媚了起來,戴著帽子牽著臣君,沿著湖邊的小道慢慢走。
有一些男晨跑者,看到芳華時,都忍不住多瞄幾眼,可看到芳華旁邊的人之后,還是繼續(xù)裝作沒看到的樣子向前跑去。
也有一些女晨跑者,看到臣君時,但她們是明目張膽的看,就算看到芳華,她們也毫不掩飾自己的愛慕之心。只是臣君目不斜視,只看著芳華笑,她們才沒沖上前來。
芳華也不生氣,就像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一樣,英俊帥哥女子好逑嘛。
偶爾也有一些牽著手出來散步的老爺爺老奶奶,一看到他們,芳華就忍不住看看自己和臣君牽著的手。
也有一些媽媽,推車嬰兒車帶著孩子出來曬太陽呼吸新鮮空氣。
每次經(jīng)過那些嬰兒車時,芳華都忍不住要偷瞄幾眼嬰兒車里的寶寶,看他們白白嫩嫩的臉頰和手腳,她就覺得好可愛。
“今天不用去公司么?”芳華一手拿著手機,在那拍照,一手被臣君牽著。
“不去,天天忙,總要休息的嘛。難道你忍心讓我一直干活?”臣君故意說的很委屈的樣子。
“不是啦,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怕你有事的,還要帶我出來溜,影響你事情嘛?!狈既A趕忙解釋。
“傻瓜,溜你也是大事?!?p> “嘿嘿嘿……”芳華笑完,突然覺得哪里不對勁。她突然抬起手錘了臣君手臂一下。
“好?。∧阏f我是狗!”
“哈哈哈哈,我可沒說!是你自己說出來溜的!”臣君笑的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壞蛋,不理你了!”芳華佯裝生氣。
臣君一把擁過她的肩,連忙賠罪,芳華這才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