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再一味獨走須菩提這條專道,日日夜夜受須菩提門徒的盤剝勒索,佛道雙方都要深受其害,不得已要想辦法另辟新徑。因為須菩提把他那些七大姑八大姨也散養(yǎng)在佛道雙方的必經(jīng)之道上,逢遇到兩家有車馬如龍般經(jīng)過時,必定要橫生枝節(jié)。不是佯裝被撞了,就是佯裝被碾了,要么就明明知道攔路圍堵,簡直是不像話,跟一群強盜一般無二,非要讓佛道兩門賠付高昂的費用,才算了事。甚至說豁出老命直接跟挺尸一樣躺在路中間的,讓來往佛道兩門的車輛個個叫苦不迭,避之不及。于是,佛道兩門便商量在須菩提的邊界地段,修一條蜿蜒曲折的小道。以避免須菩提一而再再而三的勒索錢財。惹不起,選擇躲得起!可誰曾知道,佛道兩邊共同出資修建好的道路居然又受到須菩提手下的惡意刁難!
且說佛道兩門不舍晝夜加班加點趕工終于打通一條逶迤小道,雖說不是神康莊大道,但往來車馬并駕而驅(qū)綽綽有余,佛道兩門的勞工還來不及為竣工歡呼雀躍呢,不速之客們,從四面八方氣勢洶洶趕來。那些人一看就非善類,大多數(shù)身上紋著青龍白虎紋身,一臉橫肉,虎目圓睜,虬髯胡須,人高馬大,腦門光禿禿的,這儼然已經(jīng)成為了須菩提門下的標記。
其中一個這樣說:
“誰讓你們在這里胡修亂建的?你們知不知道,這地方是我們家祖墳,你們這可是刨了我們家祖墳,這事情咱們可得說道說道!”
一個這樣說:
“這是我們須菩提祖師費盡心血挑選的風水寶地,將來駕鶴西去好在此安葬的,你們在這里大興土木,破壞了我們這里的風水!你們這是在有意針對我們須菩提祖師,怎么是想兩家聯(lián)手欺負我們?”
一個又這樣說:
“不給我們補償款休想在這里踏上一步,你們知不知道,你們修的路基底下就是我們的良田沃土,沒有良田沃土,你們讓我們種什么吃什么?讓我們喝西北風去呀?想讓我們的地盤餓殍遍野橫尸街頭?”
另一個又這般說:
“我們這邊是天然旅游景區(qū),你們這樣烏煙瘴氣瞎搞,這不是破壞了我們景區(qū)環(huán)境嗎?還讓我們怎么對外說是未經(jīng)雕琢的天然景區(qū)?原始地貌讓你們折騰得面目全非,一塌糊涂!看著到處都是殘垣廢墟了!你們這是在有意破壞我們的財路呀?”
另一個有這般說:
“你們這些沙子石子是怎么運來的?誰允許你們私自偷運偷建了?未經(jīng)我們的應允許可,居然在我們的眼皮子底下搞投機,實在是膽大妄為!我這里就是賣沙子石子的,你們必須從我這里購買!休想從別處買一石一沙,怎么買的還怎么給我送回去!要不然,休想離開這半步!”
另一個又這般說:
“你們沒日沒夜哐哐當當響,吵得我們嚴重睡眠不足,精神萎頓。給我們帶來極大的噪音污染,我們不會這么善罷甘休,必須給我精神補償!”
還有一個這般說:
“你們招募勞工居然不招我們本地的,你們什么居心?怎么是看不起我們這里的人?是搞地域歧視,還是嫌棄我們的工錢要的高?”
……
那些人你一言我一語,一時間吵吵鬧鬧,如亂麻一般。
佛門出來一人,雙手合十,恭恭敬敬,向須菩提門徒施禮,口里念來:
“阿彌陀佛,常言說‘與人行方便,與己留方便’。諸位聽貧僧一言,一一解惑各位。此地是荒山野嶺,常有野獸出沒,左不見荒冢一堆,右不見墳頭半個,又怎么會是閣下祖墳之所在?風水一說,貧僧也略懂一二,此地亂石嶙峋,前無流水潺潺,背無高山依托,無論從何種角度看,都不是風水寶地。至于良田沃土更是無稽之談,這里窮山惡水,亂石遍地,寸草不生,如何會長莊家禾苗?這里天然是天然,只是毫無可觀可賞之處,誰會千里迢迢看一處杳無人煙荒涼貧瘠之景?野獸尚不至此,更別說萬物之靈長了!至于石材原料,都是我們各自從山頭寺院自己攜帶而來,只因為我們佛門也是沙石遍地堆積如山,放著只有化作廢土腐朽的份,還不如運到此處,到有一番作為用途。我們周圍百里之內(nèi),不聞雞鳴犬吠之聲,不見炊煙裊裊之景,哪里是有人家的住所?又怎么會影響你們的休息睡眠呢?至于貴地的人工,實在令我們望塵莫及。再說,我們這里都是出賣力氣的,一個人當做兩人用,而貴地的勞工,不僅僅是拈輕怕重挑三揀四,還偷奸?;笱芰耸?,索要的工錢更是高的離譜。所以我們不得已只有自己雇傭自己的門徒教眾了。這都是事實,貧僧不會有半句妄言。各位這些稀奇古怪無中生有的理由,簡直是荒謬至極,不可理喻!須菩提座下門徒,難道都是一群窮兇極惡蠻不講理之徒?”
“什么?你居然說我們是窮兇極惡之徒?好大的膽子,在我們地盤你居然出言不遜敢跟我們這樣說話?給我打!”
須菩提的門徒們惱羞成怒,一擁而上,圍著佛道兩門的門徒和勞工就是拳打腳踢,拎起鐵鏟鐵鍬,朝著剛才那個出來講話和尚的腦袋如雨點一樣狂砸下去。還有幾個干脆架起和尚的身體,拿著棍棒重重一下一下朝肚子上仗打猛捶,一點都不手下留情。
不到片刻功夫,和尚被打的鼻青臉腫血流如注,腦門上儼然被削了一個血窟窿,肚子上僧袍已經(jīng)讓血染紅了,慘不忍睹。
“你們簡直就是禽獸,衣冠禽獸呀!虎狼之性,蠻橫無理,胡作非為,心狠手辣,草菅人命,七八個混蛋禽獸合起來打我一個,以多欺寡,你們是想活活打死貧僧!有種的咱們單挑,看我不一一打回你媽的肚子里去!啊,”
有一個寸頭肥碩的家伙,從地上撿起一塊石頭,不偏不倚扔在和尚的嘴上,頓時,和尚的門牙稀里嘩啦掉了個空空如也。和尚嘴里的血夾帶著門牙,紅白相交著大口大口吐出來。其痛苦之狀,可想而知。
“他媽的還敢罵我們,別說打殘打廢了你,就是打死了你,老子都不怕!告訴你,我們背后有靠山,什么都不怕!我們都是亡命之徒,出了名的九大鱉黿,深牢大獄進進出出跟家常便飯一樣,那些獄卒官吏們跟我們都稱兄道弟,好的跟穿一條褲子。你在我們須菩提地盤是求告無門,無人理會你。像你這種人,我們或失手或故意打死的,沒有八千,也有一萬,就跟扔掉一只死狗一樣不放在心上。怪只怪你在我們須菩提地盤!這不是你說理講理的地,也不是伸張正義的地方。哈哈哈哈,你無奈何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