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你一個吻
很快,國慶就到了。
一般人到了國慶都會出去旅游,因為只有這時候假期夠長,有足夠的時間去旅游勝地打卡。
幻笙從小就宅,也只有在大學(xué)的時候才出去旅游了一兩次,但都是周邊不遠的省份。胡榠倒是從下活潑愛動,可無奈攤上怎么個木頭疙瘩,還能怎么辦,陪著唄??捎械臅r候是在是無聊的緊了,就連哄帶騙的帶著她出去。雖然成功的幾率不大,不過同她耍嘴逗樂實在是人生的頭等樂事。
其實莫約有三年的國慶他們沒有在一起過了。
自然那是胡榠的原因。
他不同于幻笙,是自由職業(yè),也還有一個完整的家。在這幾年里,他的國慶是極忙的,爺爺奶奶那總是要去的,同父親合作的叔叔伯伯們總是要打個照面的。自然,還有人體瓷的生意。
國慶到了,人潮涌動,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
至于幻笙,外面的喧鬧與她何干,她只是愿意蝸居在她的小屋。
可惜那幾年那煩人的電話鈴聲總在她樂的清靜的時候響起。
胡榠其實不太愛發(fā)QQ微信消息,因為發(fā)消息還要等著對方回,可能對方有事,回你消息便是幾個小時以后的事情了,所以,他喜歡打電話,雖然也可能面臨對方關(guān)機的問題,但起碼知道了對方現(xiàn)在是一個無法答復(fù)的狀態(tài)。
作為這世上最了解幻笙的人,胡榠當(dāng)然知道有時候就算發(fā)微信給幻笙,她就算看到了,也不會回他,所以對幻笙,胡榠更是喜歡打電話。
幻笙那幾年對他的電話總是有些苦惱,不接,又怕他出什么事,接了,又嫌他羅里吧嗦的碎碎念。
這股子苦惱,到了國慶時分尤重。
遠的不說,就說去年吧,國慶前一天傍晚,他下班了,走在路上就開始給她打電話,她甚至都能聽到車鳴聲:“幻幻,我放假了,終于,終于要一星期見不到檔案室那個死老頭了......”
幻笙把手機放在一旁,躺在床上靜靜聽他說。
他其實不太會跟她抱怨工作上面的事情,但是,每當(dāng)他要脫離這份工作一段時間的時候,他就會開始喋喋不休的說起他最近工作上的不順心。而這段時間通常是在國慶和過年的假期上。
當(dāng)然他也不會抱怨太久,因為他的能力本身就好,工作上的不順心完全是出自某個人身上。
就如這個什么檔案室的死老頭。
據(jù)說姓周,是個科長,倚老賣老的很,胡榠在他手里受過不少氣,有些人仿佛天生就愛給人使絆子。
但后來過年那會又聽胡榠說他死了,心肌梗塞,沒挺過來。
那時候聽到這個的時候,他看著到也沒多開心,反而說:“老頭子快六十了,眼看就到退休的年齡了,就那么一下去了,怪可惜的。又說:“其實他人也沒那么壞,嘴巴上不饒人而已?!?p> 人死如燈滅,對逝去者,又有怎樣的壞事不能原諒。
通?;皿辖铀娫捪嚷爞€開頭,大概判斷一下他今天具體要講什么事情,然后,再考慮該怎么處理這個電話——胡榠的電話沒有半小時是不可能掛的。
要是是工作上的抱怨,她完全可以把手機放遠一點,自己躺在床上閉目養(yǎng)神,他叫她時,她在胡亂的嗯嗯兩句就夠了,反正他工作上的東西她又聽不懂。
可要是家長里短的東西,她少不得也要慰問幾句:比如爺爺?shù)娘L(fēng)濕又重了。
幻笙是沒有爺爺?shù)?,?jù)說爺爺在她父親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后來奶奶改嫁,又有了許多孩子,同父親的關(guān)系也就淡漠了許多,連帶著他們家同奶奶家的關(guān)系也淡。最近幾年她過年也沒回去,奶奶也是幾年沒見了,可心里也不甚掛念,畢竟再親近的人,隨著時間的逝去關(guān)系也不復(fù)從前,何況是個連她名字也想不起來不甚親近的奶奶。
其實胡榠給她打電話她雖然嫌啰嗦可也都愿意聽,因為會說這些只代表他們足夠親近。生活大多還是柴米油鹽醬醋茶,愛你,掛念你,自然會想與你分享這些瑣碎的事。只是,一見你,又不免想給你場風(fēng)花雪月。
“我回來了?!眹鴳c前夕,胡榠下班回來,看上去略有些興沖沖的模樣。
幻笙朝他笑笑:“今年總算沒再這個時候給我打電話了!”
“哈哈哈。本來也想打來著的,但是想想一回家就能見到你,還是當(dāng)面跟你抱怨吧!”胡榠回憶起往年,不禁好笑道。
“嗯?不是才來不久,你又有什么不順心的?”幻笙奇怪道。
“沒有,我開玩笑呢,我才來,他們待我都還不錯。”胡榠很自然的坐在幻笙的身邊,伸手抱著她,頭靠在她的肩上微微蹭了蹭:“終于放假了,好開心。”
幻笙也任由他的親昵:“堂堂公務(wù)員還說放假,你的假期已經(jīng)多的讓我這個自由職業(yè)都嫉妒了好嘛!”
胡榠輕笑,溫?zé)岬臍庀⒃诨皿系亩裕W癢的,不自覺她就聳肩想蹭蹭耳朵,可他的頭在她肩上,自然也就蹭到他的臉了。
“別在我耳邊說話,好癢?!被皿吓ゎ^去看他。
彼時,雙方的距離都極近。
胡榠自然是有些心思的,可到底怕她會生氣,便假裝不經(jīng)意似的,唇劃過她的臉頰,便挺起身,拉遠了與她的距離,偏生還一本正經(jīng)的講:“你對我們公務(wù)員有誤解,你看我前幾年都沒什么時間陪你,我剛?cè)肼毮菚墑e低,收入先不說工作量大的真的沒時間休息,所以對放假有很深的執(zhí)念?!?p> 幻笙低垂眼眸,像是聽他講又像是沒聽到。
“幻幻?”聽他講話怎么還發(fā)起呆了。
“你剛剛是不是親我了?”幻笙抬眼看他。
胡榠平日里厚臉皮慣了,不知道為何這一刻竟然也紅了臉。
他覺得該道歉,可是看著近在咫尺的她,卻怎么也開不了口,甚至覺得自己該做些定論這個罪名的事。
幻笙看著眼前這個只知道看著她不說話的男人,突然笑了起來,伸手摟住他,在他的臉上印下一個吻。
“還你的,互不相欠哦!”幻笙略帶著點俏皮的說。
胡榠眨巴了下眼睛,漂亮的葡萄眼里帶了一瞬迷茫,而后狂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