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軾語

第七十二章 制科考試

軾語 硯曦瑤 2052 2020-05-10 21:32:13

  離開史館的歐陽修坐在馬車中,看著窗外后退的街景,嘆了口氣,道:“終于結(jié)束了?!背D牦w弱多病的他早已身心俱疲,盼望著遠(yuǎn)離京師,怎奈肩負(fù)修撰《唐書》的使命,豈能半途而廢。如今新《唐書》已修撰完成,他深感如釋重負(fù),自己曾經(jīng)無數(shù)次暢想回到洪州、閑然自得生活的日子就要來了。于是第二天他向宋仁宗上書請求出知洪州,被其斷然拒絕。

  同時,司馬光從開封府被調(diào)到諫院工作。

  沒幾天,宋仁宗下詔宣布明年要舉行制科考試。制科考試的舉辦甚為稀少,大宋三百一十九年只舉辦過二十二次。制科考試是由皇帝親自下詔、專門為了選拔非常之才而舉行的考試,已任職的官員和尋常百姓皆可報名,但是必須由兩位朝中重臣同時舉薦,且上交五十篇策論并審查合格后才能考試。如此苛刻的條件,能應(yīng)試者寥寥,最后高中者更是鳳毛麟角。

  詔書一經(jīng)下達(dá),歐陽修馬上想到了蘇軾、蘇轍,急忙命家仆前去蘇家報信。

  蘇宅。

  家仆將消息告之蘇洵,蘇洵聽后大喜,急忙命人去請?zhí)K軾、蘇轍。蘇軾、蘇轍此時正分別在房中收拾行囊,準(zhǔn)備幾天后前往河南府福昌縣、澠池縣報到就職。

  兩人來到前廳,蘇軾看了眼歐陽修的家仆,對蘇洵道:“爹,您找我們?”

  蘇洵道:“朝廷明年八月將舉行制科考試,歐陽大人問你們是否愿意參加?!?p>  蘇軾、蘇轍大喜過望,年少就能趕上制科考試已是三生有幸,焉有不參加之理,于是雙雙答應(yīng)下來。

  家仆道:“既如此,那小的這就回去稟告我家官人。我家官人說了,如果二位小官人打算參加制科考試,請明晚過府一敘,我家官人要為二位講一下考試流程?!?p>  蘇軾道:“還望代為轉(zhuǎn)達(dá)我們對恩師的謝意。”

  家仆點點頭,行禮道:“那小的就先行告退?!?p>  蘇洵命人送該家仆離開,待其走后,捋著胡須,開心道:“真是太好了,制科考試已經(jīng)很多年沒有舉行過了,你們能趕上實屬難得。咱們明天拜訪完歐陽大人就開始在家中專心備考!”

  蘇轍聽出蘇洵話中深意,確認(rèn)道:“爹的意思是我們不去赴任了?”

  蘇洵態(tài)度堅定地說道:“不去了。制科考試難度極大,如今僅有一年時間,你們要抓緊備考才是?!?p>  “若不去任職,如果考試沒通過……”

  蘇軾欣喜若狂,想要迫不及待地告訴王弗這一喜訊,一聽蘇轍突然提及考不上,自信滿滿地說道:“放心吧,我們肯定能通過的!”說完離開前廳,一路小跑直奔廂房。蘇轍不緊不慢地在后面走著。

  此時王弗正在疊衣服,見蘇軾推門而入,還沒開口就被對方一把抱起在原地轉(zhuǎn)了個圈。王弗下意識看了下一旁抱著蘇邁的任彩蓮,一臉羞澀地對蘇軾笑道:“什么事呀,這么開心?”

  蘇軾太興奮了,完全沒注意到屋內(nèi)的任彩蓮,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腦勺。任彩蓮對于蘇軾和王弗的相處模式早已見怪不怪,抱著蘇邁離開了。任彩蓮剛一出門,蘇軾激動地抓住王弗的手:“小弗,我不去福昌縣了!”

  王弗吃驚道:“不去了?”

  蘇軾喜上眉梢:“不去了,剛才歐陽大人派人傳訊,明年朝廷有制科考試,讓我和子由報名參加,所以我和子由準(zhǔn)備留在家中備考,不去福昌縣赴任了?!闭f完激動地再度抱起王弗在屋內(nèi)轉(zhuǎn)起圈來。

  王弗以前聽爹提過制科考試,沒想到蘇軾年紀(jì)輕輕便能趕上,甚為歡喜,笑道:“你放我下來,我頭都暈了。”

  蘇軾將王弗放下,在其額頭上輕吻了下:“明天我和子由去面見恩師,了解一下考試的事。”

  王弗開心道:“這樣再好不過,明日登門定要好生拜謝歐陽大人才是?!?p>  蘇軾點點頭。

  另一邊,蘇轍慢慢悠悠地回到廂房。史萱苒正在翻箱倒柜找衣服,見蘇轍回來了,也沒轉(zhuǎn)身,邊找衣服邊說道:“這件衣服穿得有些舊了,要不就不帶了吧。我記得你有件側(cè)面有印花的長衫,怎么找不到了?”

  蘇轍彎腰從后面一把抱住史萱苒,柔聲道:“不找了,咱們不去了?!?p>  史萱苒直起身子,轉(zhuǎn)過身來一臉迷茫地看著蘇轍:“不去哪兒?”

  蘇轍抱著史萱苒,笑道:“不去澠池縣赴任了?!?p>  “不去了!”史萱苒愕然,“為什么不去了,出什么事了嗎?”

  蘇轍搖搖頭,解釋道:“剛才恩師派人傳訊明年有制科考試,并喚我和兄長明日過府商議,所以我們要留下來備考就不去赴任了?!?p>  史萱苒聽說過制科考試,如果能高中便可直接晉級,不用從澠池縣主簿這樣九品的官位慢慢熬日子往上升了,隨即開心道:“那真是太好了。”

  翌日。

  蘇洵攜二子前往歐陽修家拜訪。歐陽修交代了一下考試的相關(guān)事宜及注意事項,因為考試內(nèi)容不定,所以除了囑咐二人專心備考外,別無他法。

  由于參加制科考試需要兩人舉薦,歐陽修找來楊畋共同舉薦蘇軾、蘇轍參加材識兼茂明于體用科的考試。

  隨后的日子,蘇軾在房中讀書,王弗有時陪伴左右,有時則去哄蘇邁。蘇軾看著嬌妻在側(cè),稚子在旁,整個人洋溢在幸福中。就這樣復(fù)習(xí)了一段時間,他感覺效率極其低下,經(jīng)常因為王弗和偶爾啼哭的蘇邁分心。另一邊,蘇轍與史萱苒新婚燕爾沒多久就分開,好不容易又聚在一起,每日耳鬢廝磨,讀書效率也不高。眼看著明年就要參加難度極大的制科考試了,兩人想著再這樣下去只怕會落榜,于是和家人商量了一下,準(zhǔn)備搬出去住,專心備考。

  蘇軾、蘇轍搬到了懷遠(yuǎn)驛館暫居,除了偶爾回家轉(zhuǎn)一圈,大多數(shù)時間都關(guān)在屋子里心無旁騖地備考。

  八月。

  蘇洵被任命為秘書省校書郎,官職僅為九品,讓他頗為不爽。他向歐陽修、韓琦表達(dá)了自己不被重用的想法,怎奈朝廷的決定無法改變,只得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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