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少俠生態(tài)與江湖雜聞
隨著時間的推移,越是源遠流長的名門大派越是對“肥魚”之類的江湖傳說記載全面,越是毫無跟腳的少俠俠女越是對“肥魚”這種可能牽扯到巨大災(zāi)難的事件毫無認知——十年前的那次事件,就要從幾個少俠為了比試本領(lǐng)開始說起。
當今天下每個池都有名門大派駐扎,每個城都有鏢局坐莊,每個鎮(zhèn)都有名門大派的俠客負責(zé),即便是每個村也都能與名門大派中人扯上些關(guān)系——理論上其實應(yīng)該是這樣的,但是實際上卻總有例外。
不管是名門大派中償還清楚恩德的退門俠客,亦或者說是不愿意為自身安全和相關(guān)服務(wù)買單的愚民,又或者是早年間躲避戰(zhàn)亂的避難者,再或者說是歪門邪道們湊在一起擄掠出來的外道莊子,總有一些人自認為有所依仗或者說認為自己不應(yīng)該為名門大派獻上糧食和物資作為危難時請求幫助的門票,也總有一些能夠僥幸存活下來扎根在一片貧瘠的土地上等待哪天一場災(zāi)難降臨成為一群流浪難民又回到名門大派的庇護下。
這群少俠——也就是不知道哪些行走江湖猛然間有了個好點子想開創(chuàng)出一套功法,打法,練法或者什么亂七八糟主意江湖客們的試驗品——為了能夠投入名門大派的名聲和今后衣食無憂的花銷四處閑逛尋找著能夠給自己揚名立萬的事件。
通常來說,江湖上的少俠們最喜歡遇到的敵人是撿取了小冊子練出來一套輕身功夫的小偷和采花賊,接下來是強搶民女為害一方的流氓二混子,然后是因為仇怨殺了人的潛逃客,到了攔路作難的劫匪亦或者是坐地鬧事的山賊,那邊就是一個硬茬子了,若是有幸能夠挑戰(zhàn)一位名門大派的出師弟子,不論是輸是贏都是對自己大有好處的事情——但是,這些都是有可能翻車的活,誰也不能保障自己在這些活計里得以幸存。
所以說,少俠們最常干的事情其實是四處游蕩,把自己每一天游蕩過程中的所見所聞和所作所為寫下來,然后不管是到了縣城亦或者是到了某個正處于集市狀態(tài)的村鎮(zhèn),將自己的手書承報給百曉門,通過這種類似于出賣信息的活動來為自己在百曉門的機要堂里積攢點數(shù),待到某一日終于手上的本事也有了,點數(shù)也夠了,名頭也闖出來了,那么也就到了領(lǐng)取一個字號,從此在江湖上可以依靠面子去做一些不是那么臟苦累的下流活計了。
這群少俠走得就是后面這群路子,他們身上修的都是同一套輕身疾走的功夫,打斗起來手頭也無甚神兵利器,在江湖上處于一種名聲沒得,錢途沒得,只能靠每天勉勉強強記記日記維持生活的樣子——實際上,他們平時都是分散開來,只是每年的那么一個時候,他們這些一起當了江湖客練手試驗品的家伙在一起憶苦思甜,共同分享一下今年有沒有什么成就,有沒有什么發(fā)財?shù)臋C會,這一年自己學(xué)到了什么本事,這套本事如果說大家想學(xué)需要個什么資質(zhì)和物資。
總之,在一個照常的集結(jié)日里,這群少俠一如既往的在縣城里固定的酒樓里喝酒,然后就被想要托付活計的百曉堂伙計堵了個正著,發(fā)布了一個非常傳統(tǒng),非常古老,非常能夠積攢點數(shù)的活計——跑一個腿兒,找一個人,送一個消息。
這種傳統(tǒng)活計首先需要接活的人誠摯可信,其次要接活的人不至于在路上就因為一些常見的問題而中途慘死,接下來需要接活的人還有一定的快腿兒功夫,錢和點數(shù)不至于說很多,能獲得的名聲也不至于說很大,但是接這種活講究的是一個積少成多和安穩(wěn)妥帖——一路上包吃包喝,到地兒了也是好生招待,從頭到尾都不牽扯到什么江湖恩怨,只要愿意跑,一單活計干完又能歇息一個來月,是一種唯有身家清白者方才能接到的雞脯活計。
原本這個活計是只需要這個縣城里的坐地少俠一個人就能做的,但是其他的少俠朋友們來都來了,不如一起來湊個熱鬧,尋個開心——對江湖中人來說,一時半刻不顯露點功夫出來,總覺得自己是手癢難耐,這群年輕氣盛的少俠們當然也不例外。
大家都是江湖中人,說一不二,在記載清楚自己一行人愿意接受任務(wù),又被證實了身家清白之后,這群少俠就接到了幫助城中溫大娃去往鄉(xiāng)下告知某個鄉(xiāng)鎮(zhèn)親戚準備婚禮日期的消息和一張去往該鄉(xiāng)鎮(zhèn)的要點地圖——通常來說,這活是個大戶人家的分步驟任務(wù),先是去百曉門的駐地發(fā)了尋摸跑腿兒的活計,讓跑腿的告知了某年某月某日大戶人家要結(jié)婚,鄉(xiāng)下的窮親戚準備些賀禮,再是打好提前量一幫子鏢局押鏢的好手(也有可能是兩三個湊數(shù)的三流鏢師)去往鄉(xiāng)下的窮親戚家把賀禮和窮親戚給帶過來,最后是婚禮之后又把窮親戚給安排回去。
這種活計麻不麻煩?
麻煩。
有沒有必要?
有必要。
為的是個什么?
為的就是個親戚關(guān)系不斷,若是哪日遇了什么危難有個親戚好投靠一番,鄉(xiāng)下的哪個窮親戚得了機緣也可以沾些光彩來——江湖上的俠客多了去了,總有一些俠客瞎琢磨些亂七八糟的功夫需要試驗品又需得保密,鄉(xiāng)下不正是一個潛心授徒試驗自己草創(chuàng)功夫的好地方嗎?
鄉(xiāng)下的窮親戚得了開眼界的機會和吃喝玩樂的實惠,城里的大戶人家既得了面子又聯(lián)絡(luò)了情誼,甚至如果說城里大戶人家手腳不是那么干凈,這時候也能跟鄉(xiāng)下的一些黑活進行聯(lián)系——總有那么一些投奔親戚的難民不知所蹤,說不定就在哪些大戶人家私設(shè)的煤窯礦井里做上了暗無天日的苦工呢!
大戶人家的這些黑活肯定不是給自己干的,但是若是沒有一些大戶人家的奴仆家生這種黑活也不可能干的那么風(fēng)生水起——就算是魔道,若想弄一個見不得人的礦井也終就不能自給自足,終究是需要一些黑心腸的大戶人家來做個遮礙——至于說這個大戶人家究竟多久才會被江湖上的俠客們揪出尾巴來……那就要看運氣了不是嗎?
少俠一行人便就此踏上了去往偏僻鄉(xiāng)鎮(zhèn)的旅途,牽扯進了這最近的一場“肥魚”事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