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大約三日后,到了朗州。
船停放好后,納蘭清明對她弟子說道:“你們先去將東西都買好,隨后回到船上等我們?!?p> 白雪道:“是,師傅?!?p> 隨后領(lǐng)著幾位弟子離去。
王憶山道:“前輩隨我們一同去找那公孫夫人嗎?”
納蘭清明道:“不錯,我也想知道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p> 王憶山帶著眾人,又問了問朗州的當?shù)厝?,總算是找到了公孫夫人的住所。
那是一間郊外的別院,桃花盛開在道路兩旁,一條小溪盛著落下的桃花,向遠處流去。
幾人順著道路,到了別院門口。敲了敲門。
一會兒后,一位姑娘打開了門,道:“請問,你們是何人?”
王憶山道:“請問公孫夫人在嗎?”
姑娘問道:“你們找夫人有何事?”
王憶山道:“我們乃是夫人故交,你且去告訴她,我有關(guān)于嘯西風之事要告知她即可?!?p> 姑娘半信半疑,說道:“好吧,那你們先等等?!?p> 不一會兒,那姑娘又回來了,將門打開
說道:“你們進來吧,跟我來。夫人在大廳等你們。”
三人進去后,穿過了一池池塘,池塘邊還垂著一棵柳樹,如同一女子,彎下腰,將自己的頭發(fā)垂入池塘。
薛飛刀道:“這公孫夫人這院子,還真是好地方,外面美,里面更美。冰兒,以后我就給你也建一個這樣的院子怎么樣?”
這幾日,姚冰已經(jīng)漸漸的習慣了,薛飛刀越來越明顯的話語。
她說道:“這院子也就這樣了。還不如我?guī)煾档哪峁免帧!?p> 薛飛刀道:“真的嗎?那你以后一定帶我們?nèi)タ纯床判?。?p> 姚冰道:“這倒是可以。等我們回去后,一定帶你們?nèi)タ纯?。?p> 薛飛刀道:“行,那就說好了?!?p> 說著說著就到了大廳。大廳之上,坐著一個雍容華貴的婦人,想來就是那公孫夫人了。
那姑娘將眾人帶到此處,就退下去了。
公孫夫人道:“納蘭宮主,你為何也會在此處,他們幾人是誰?你們說知道嘯西風的下落又是怎么回事?”
納蘭清明道:“公孫夫人莫急,你聽他們將事情說完,再追問不遲?!?p> 王憶山上前道:“公孫夫人,嘯西風乃是我?guī)煾狄彩堑??!?p> 公孫夫人有些吃驚,道:“什么?你是他兒子?他現(xiàn)在人所在何處?”
王憶山道:“他已經(jīng)死了?!?p> 公孫夫人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們今日來此處又是想要干什么?”
王憶山道:“當年我也爹相遇,正是在蘇州時,他中了魑魅魍魎四鬼的奸計,中了毒。最后遇見我,和我通過山洞逃走了。那藏寶圖一事,他曾經(jīng)說過,他是收到了公孫龍的求救密信,前去救援公孫龍的。可是他到的時候,公孫龍已經(jīng)奄奄一息,臨死之前將藏寶圖交給了他?!?p> 公孫夫人道:“哼!他殺了我夫君,還編出來這樣的話,我是萬萬不可能相信的?!?p> 王憶山道:“我曾經(jīng)見過那密信,我聽納蘭盟主說過,你也曾拿出過一封求救密信。那也是公孫龍所寫?”
公孫夫人道:“當然,我夫君的字我怎會不認得?!?p> 王憶山道:“那你是否曾將此事告訴過魑魅魍魎?要他們在蘇州除掉我爹,拿到藏寶圖?”
公孫夫人道:“我在將此事告知武林前,并沒有告訴過其他人。那魑魅魍魎四鬼我也是根本就不認識的?!?p> 王憶山道:“那可真是奇怪了,按理說這件事,在當時除了你和我爹應該沒人知道了。那么會是誰告訴的他們呢?難不成當初公孫龍還有第三封信?”
公孫夫人道:“不可能,他相信的人就我和嘯西風兩人。他斷不會將自己的生死再交予第三個人。”
王憶山道:“那既然如此,婦人又怎會相信我爹是殺掉他之后,奪走了藏寶圖呢?你是親眼所見?”
公孫夫人想了想,說道:“雖然非我親眼所見,可是我是聽當時一位親眼所見的樵夫所說。當時我夫君逃至山中,嘯西風殺掉我夫君之時,正巧一位樵夫在山中砍柴。他害怕極了,躲在一旁。等到嘯西風走后他才出來。他急急忙忙下山之時,遇見了遲遲趕來的我。他勸我莫要上山,有人在山上殺了人。我細問之下才知道出了事??峙挛曳蚓呀?jīng)遭了毒手。等我在他的帶領(lǐng)下親眼看見我夫君尸體時,才最終確認。而后我問了他,那殺我夫君之人的模樣。他所說和嘯西風極為相似,更為重要的是他說出了嘯西風那把刀。到那時我才相信,原來殺掉我夫君的人居然真的是他。枉我夫君對他親如兄弟,情同手足?!?p> 王憶山道:“我爹確實是接到了密信,可是你們兩人所說的話,卻是截然相反?!?p> 公孫夫人道:“道貌岸然的小人罷了。我找了他如此多年,都沒找到,沒想到就死了。真是便宜他了。”
王憶山聽著公孫夫人口中,對嘯西風越來越惡毒的話語,有了些怒氣。
王憶山道:“你說我爹殺了公孫龍,可是直到這件事的是你們兩人,為什么不是你呢?”
公孫夫人道:“笑話,他是我夫君,我怎會殺他。我拿了那藏寶圖也無用。”
王憶山道:“真的如你所說的話,我爹拿了那藏寶圖不是也并沒有去尋找,說明他對那藏寶圖根本不感興趣。更不會為了它而殺害自己的朋友?!?p> 公孫夫人道:“哼!人心隔肚皮,誰有知道呢?他能忍得住那無數(shù)的財寶,甚至還有可能有著絕世秘籍的誘惑?”
王憶山道:“那婦人你又禁得住那誘惑嗎?”
公孫夫人氣道:“你!你這是非要把我也當成兇手了不是?”
王憶山道:“不錯,既然誰都沒有證據(jù)證明到底誰是兇手,那么誰都有可能是兇手。難道不是嗎?”
公孫夫人道:“好好好,你非要說我是兇手,可這都是你的一面之詞。那藏寶圖呢?想必在你爹身上對吧?!?p> 王憶山道:“不錯,確實在我爹手中。最后被大火一起燒成了灰燼??墒钦驗槿绱?,我才相信不是我爹所做,他擁有了藏寶圖,卻沒有想要去尋找那些寶物,而是帶著我去到了荒涼的漠北,生活到了最后。這難道不是最好的證明?”
公孫夫人道:“說不定他自己去尋過,只是沒有尋到罷了?!?p> 王憶山道:“不可能?!?p> 公孫夫人緊接著道:“怎么不可能?”
兩人之間你來我往,據(jù)理力爭。
納蘭清明道:“行了,我看此事恐怕是不可能有結(jié)果了。但是此事已經(jīng)過去了,嘯西風也已經(jīng)死了。無論是王憶山還是公孫夫人,我認為你們最好都放下此事。”
公孫夫人道:“可是我夫君就白白死了?”
納蘭清明嚴肅道:“如今嘯西風已經(jīng)死了,你莫不是要王憶山來償命?”
公孫夫人道:“我就是一弱女子,拿他也毫無辦法,既然納蘭宮主說話了,想必他也不會來找我麻煩。只要他不來找我麻煩,我就不去找他的麻煩?!?p> 王憶山道:“我今日本來是想弄清楚真相,如今看來是沒有可能了。不過納蘭盟主說話了,再加上我們還有要緊事要北上,耽擱不得。此事就此作罷吧?!?p> 公孫夫人道:“既然如此,各位請吧,恕不遠送?!?p> 納蘭清明帶著眾人出了別院。
別院內(nèi),公孫夫人對一男子道:“如果按照他所說,難道殺公孫龍之人真的不是嘯西風?可是不是他又能是誰呢?”
男子道:“此事想來其中多有蹊蹺,可是如今嘯西風已死,藏寶圖也被燒毀了,再去追究也沒有結(jié)果。放下吧?!?p> 公孫夫人道:“當時那封信,是我們兩一起所看?!?p> 男子道:“難道你懷疑我?我有何理由殺他?就算是他妨礙我們在一起,我也斷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
公孫夫人道:“我只是隨口說說,并沒有懷疑你的意思。不過此事既然已經(jīng)如此,就便過去了吧。”
男子走出房間,此時背后已經(jīng)快要濕透,額頭的冷汗也冒了出來。他急忙快步地離開了公孫夫人的小院?!?p> 公孫夫人在房間里,看著窗口的花,說道:‘事到如今,你也不肯對我說實話。即便是你殺了他又如何呢?難道我能殺了你為他報仇?”公孫夫人無奈地笑了笑。
王憶山幾人順著小路回去,王憶山道:“此事難道真的還有第三人知道?”
溫清織道:“既然事已至此,你就別再去想此事了。“
王憶山道:“可是此事有關(guān)我爹的聲譽。”
納蘭清明道:“你放心吧,即便如此,江湖中人也不會再有多少人,記得嘯西風這個名字。江湖太大,人太多,遺忘永遠比出名來的容易?!?p> 幾人一同回到船上時,白雪等人已經(jīng)將東西全都買了回來。見眾人回來時,說道:“師傅,我們是今天走,還是在這停靠一天,明日再走?”
納蘭清明道:“休息一天吧,在船上搖搖晃晃了這么多天,大家都有些頭暈了。休息一天也好?!?p> 白雪道:“好的?!?p> 薛飛刀道:“那我們今晚去街上玩一玩怎么樣?也不知道朗州有什么好玩的沒有。”
白雪等人沒有說話,都在看著納蘭清明。
納蘭清明道:“也好,你們都下去玩一下,年輕人不能每天都和我這樣死氣沉沉的人在一塊。會發(fā)霉的?!?p> 薛飛刀道:“前輩哪里的話,若是可以的話,我恨不得天天跟著前輩,前輩只需要認我做一個弟子就好?!?p> 納蘭清明道:“算了,到時候只怕是我會被你給煩死,沒得一刻清靜?!?p> ......
王憶山幾人,和長清宮的幾位弟子吃完飯后,都先后離開了船。
薛飛刀悄悄對王憶山道:“我們?nèi)タ纯茨区P來樓如何?”
王憶山說道:“那是哪里?”
薛飛刀道:“我們兩個能去的地方?!?p> 王憶山道:“我們兩個?那她們倆呢?”
薛飛刀道:“她們倆都是女子,去不了那地方的?!?p> 王憶山道:“難道你是想要去青樓?”
薛飛刀笑著點點頭。說道:“王兄想必還沒去過吧?!?p> 王憶山道:“我的確還未曾去過青樓?!?p> 薛飛刀道:“那更應該去一次了,作為一個男人,不去一次青樓,那還能稱作男人呢?”
王憶山道:“你不怕姚冰知道了?”
薛飛刀道:“所以這件事,你萬萬不能告訴她,不然要是給她留下了一個登徒浪子的形象,想必以后再想接近她,可就難了?!?p> 王憶山道:“可是我們要怎么擺脫她們兩個呢?”
薛飛刀道:“這交給我?!?p> 說完,他就叫住走在前面的姚冰和溫清織兩人。
說道:“溫小妹,冰兒,你們兩個先去自己逛逛。我和王憶山有些事情要去做。”
溫清織道:“什么事情?我們不能一起去嗎?”
薛飛刀道:“也不是不能,只是不太方便。我們想要去澡堂,洗個澡。你們不太方便去?!?p> 姚冰道:“那里有女澡堂嗎?我也想去洗個澡?!?p> 薛飛刀聽到姚冰這話,一下子犯了懵。不知道怎么回答。
王憶山這時笑道:“算了,我們還是一起走吧。在街上繼續(xù)到處看看,也不用去澡堂。”
溫清織悄悄對溫清織說道:“一看他們剛才就是在說謊,想要撇下我們兩個,想來是要去青樓喝花酒。所以編一個這樣的謊話來騙我們?!?p> 溫清織道:“青樓?不會吧?!?p> 姚冰道:“怎么不會,你就是太容易相信人了。這男人都是最會用嘴巴騙人的。一旦你相信了他們的話,你就慘了。我娘以前就是如此。我告訴你,男人的嘴,一定相信不得?!?p> 溫清織道:“要是他們能為你舍棄自己的生命呢?”
姚冰道:“那就不一樣了,到那時候你自然可以相信他??墒窃跊]能證明他的真心之前,都萬萬不可以被他們的嘴給騙了?!?p> 溫清織想到王憶山,想著以往的種種,覺得王憶山肯定不是姚冰所說的這種人。可是又想到王憶山心中一直記掛著的,不是她,而是那個比她更早來到他身邊,更早出現(xiàn)在他記憶中,人生中的蘭兒。溫清織心情又覺得十分的失落。
姚冰看著溫清織失落的模樣,說道:“你莫不是已經(jīng)被騙了?”
溫清織連忙道:“沒有,當然沒有?!?p> 姚冰道:“那就好?!?p> 幾人在街上逛了許久,覺得時間差不多了,便回到了船上。白雪等人在他們之前便已經(jīng)回到船上。眾人熟睡,船中僅有的幾盞燈火,在黑暗中顯得溫暖,照亮了整個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