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躺著舒服,論道大會結(jié)束后,無憂又開始了咸魚狀態(tài)。
五顏六色的焰火綻放于天,五彩斑斕的燈籠照亮于夜,新的一年在紅紅火火中開始。
“宮主,宮主,陣峰峰主有十萬火急之事求見?!笔膛鉃{傳話道。
“你去告訴他,有事請找副宮主?!迸踔鴷臒o憂,不移視線道。
“可副宮主閉關(guān)了呀?!?p> “……那請他進來?!?p> 路巒急匆匆的進來后,立即焦急道:“宮主,開山的大門打不開了,這可怎么辦才好?”
“什么情況,詳細說!”
“新年來臨之際,您說要封閉山門,然后不是讓我和師尊動用了許多的防護大陣以及陣中陣嗎,現(xiàn)在我和師尊都忘記怎么撤除了,您說咱們該怎么辦?”
“還能怎么辦,召集長老們一起想辦法唄,正好也免得他們多想。”
“可這樣好嗎?”
“過后再換幾個陣中陣不就行嘍?!?p> “……”您老心真大!
收到消息后的眾位長老,在同一時刻默契了:宮主如此不靠譜,要不還是讓副宮主上位吧。
至于改朝換代,十年之前的前車之鑒仍舊記憶猶新,他們沒把握啊。
眾人齊心,其力斷金。
單靠無憂可能需要十年、數(shù)十年、甚至是百年的事情,靠著長老們和其得意弟子的努力,十來天就完事。
總算不用思考還有什么可以全民參與的活動了,聽說蜮城又可以自由進出了之后,無憂召來小夢的心腹,把蜮城的大小事,丟了出去。
若非當初有人想要誅殺小夢,謀奪宮主之位,她也不會冒著生命危險出手,更不會在有心人的起哄之下,成為宮主。
她什么都不缺,不需要權(quán)利來點綴人生。
此生最大的遺憾,大約就是那一份想要忘卻了的愛情吧。
過去回不去,未來看不清,她惱他,恨他,不敢信他,卻也做不到讓他去死。
本想兩兩相忘于江湖,奈何情花成為了一種斷不去的牽絆。
被冰封百年,她熬了過來,所為的可不是恨。
世間的美好太多,她不想只執(zhí)著于愛恨;
待忘憂長成,斷卻同心花的誓后,想必就可以一別兩寬,各自歡喜,互不打擾。
小夢出關(guān)后,無憂便從蜮城出現(xiàn)在一個俗世國度里。
雖然這是一個修真世界,但妖魔鬼怪于大多數(shù)人而言,不過是志怪傳說。
蜮城作為魔道三大巨頭之一,其中的修士也不過是數(shù)千人。
收斂容色,無憂坐于一個茶館中,聽說書人說故事。
祝英臺和梁山伯,梁祝化蝶之故事,真是源遠流長,經(jīng)久不衰。
為愛拋棄一切,這讓她想到了他,他曾經(jīng)也拋棄過一切,想要帶她隱姓埋名,雙宿雙飛,只是被她拒絕了,因為她已經(jīng)不信他。
起身離開茶館,將自己置于熱鬧的街道上,走馬觀花式的游覽著。
江南水鄉(xiāng),秀氣優(yōu)美,宜養(yǎng)人。
選了一塊地,忘憂樓拔地而起,無憂住了進去。
捧一本書,泡一壺茶,讓時間在文字間流淌。
亥時到,酒館開,有酒客聞香而來,帶著志怪雜談,帶著他人的故事而來,只為忘憂酒。
酒窖下的酒還有很多,見他說的生動,無憂便賣了他兩壇,附加的條件是讓其想辦法將酒館的存在流轉(zhuǎn)于人心間。
看書看得無聊了之后,無憂便給忘憂樓換上了一個牌匾,白日里也開始經(jīng)營了起來。
有無賴至,想吃白食,鎮(zhèn)壓后,因她這邊無碗可洗,無塵可擦,于是便從隔壁買來一大堆臟碗臟筷,讓無賴用勞動抵飯錢。
和命相比,懶惰是什么,無賴表示不知道。
灰溜溜離去后,自覺面子丟了的三人,開始召喚兄弟上門,打算找回場子。
最后的最后,銅鑼巷里多了數(shù)十個義工,免費為大家掃雪的那種。
第二日,在無賴的口口相傳之下,許多人都知道了銅鑼巷里來了一個兇惡的羅剎女。
直到一日,無憂讓一位難產(chǎn)的孕婦順利的產(chǎn)下了兩個孩子,她的名聲方有所好轉(zhuǎn)。
只是如果沒有那么多人上門來請她去接生,那更好了。
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不想成為接生婆的無憂,只好找來一個真正會接生的名人,傳授接生知識。
看她年輕,竟然還有媒婆上來說親,真真是新鮮。
想著一個人終有些孤單,于是傳話回去,讓菱瀧送來一個機靈的孩子,幫忙干點活,一月可得一瓶丹藥十塊靈石,不算門派福利。
已經(jīng)從侍女升職了的菱瀧,過來轉(zhuǎn)了一圈后,多派了一個廚師和一個小二過來。
真不愧是個貼心人,酒館里多了三個人之后,無憂只管收錢就好。
平日里若無客上門,她就指點淮一修行,每到這個時刻,廚師和小二就會在一旁聽著。
無波無瀾的生活,日子過得還算靜謐和安然。
白日里的酒館,名為天下酒:寓意為出售從天下四方收羅來的酒。
無憂,只出現(xiàn)于夜晚。
一般而言,能拿出來讓她釀酒的故事,不是苦的,就是澀的,然釀出來的酒,確實甘的、甜的。
亥時到,酒館開業(yè)時,發(fā)現(xiàn)一個面容滄桑的男子抱著一個女子已經(jīng)等候在門前。
能主動尋到忘憂樓,并為之等待的人,倒是少見。
他進入到酒館里,來到無憂的面前,說道:“我想用我的故事入酒,換她忘了我,可行?”
“來這兒的,一般為的都是自己,你為何要用自己的故事,換別人忘了你?”無憂問。
“我是個游俠兒,她是個貴女,即將要嫁給權(quán)貴的貴女,我想她活著,不想她一死了之,她還那么年輕,她是那樣的美好,如果不是遇上了我,她會享盡榮華富貴?!?p> “可你這樣做,她同意了嗎?”
“能不告訴她嗎?”
“恐怕不能?!?p> “請您破例一次,我愿意用我的后半生來報答你的成全?!蹦凶有⌒囊硪淼淖o著女子,跪了下來。
“咳咳~”懷中女子卻在這時,醒了過來:“不求同生,但求共死,你后悔了嗎?”
注視著懷中女子,男子沉默了會,開口道:“是的,我后悔了?!?p> “我不信,是不是發(fā)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
“阿蘿,對不起,他許我富貴,我動心了?!?p> “你不是這樣的人,是不是他威脅你了?!?p> “沒有?!?p> “你騙人,你若貪慕富貴,哪里還會散盡家財。你如果后悔,為何還要出現(xiàn)在我的面前,直接一走了之,豈不是更好。你曾說過,你以四海為家,只求一個可以牽掛的人,我的出現(xiàn),成為了你的軟肋。我不怕死,也敢赴死?!?p> “阿蘿,人是會變的?!?p> “可是才過了一天啊,你的心就變了嗎?”女子揪住男子的衣裳,一個熟悉的玉牌,從男子的懷里掉出。
撿起玉牌,女子沉默了,摸了摸淚,她道:“那我放過你,忘憂酒我不會喝,請你自己喝吧,我恨你?!?p> 推開男子,女子跌跌撞撞走向門口:父親隨身攜帶的玉,從未離身過;如果讓你動搖的,是我的父母的話。如果我的愛會拖累父母加入我的父母、我的家人以及你,那最該忘記一切的人,是你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