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途實在是坎坷重重啊。
到底要怎樣才能說服這個劍圣大人,讓我能夠不用在回到塔內和她戰(zhàn)斗,去和姚正風匯合呢。
我一邊想象著此時也許正小心地走在樓梯上的搭檔,一邊觀察起周圍。
發(fā)現(xiàn)夕陽的殘光不知何時已經(jīng)完全消失,天上開始閃爍起點點繁星。
雖然已經(jīng)將Minion打敗,但在月亮升起,為此處補充一點聊勝于無的空間資源之前,是沒法制作新的巖釘了。
我將丁芷萱的手帕塞進右手邊的口袋,開始檢查起狹窄的露臺的左右兩側。
在數(shù)米開外的地方,擺放著一排處于石化狀態(tài)的Minion,但似乎只要不接近它們就不會行動。
如果沖刺過去用劍砍中它們的要害,也許能在石化解除之前將它們破壞,但我想不出冒著危險嘗試這種事情到底有什么好處。
最后,在月亮升起前的這幾個小時里,我們只能老老實實地待在現(xiàn)在的位置了。
雖然能夠坐下來休息并和丁丁芷萱獨處實在是件大大的好事,但我隨即想到在這段時間里要如何不惹她生氣也實在是個大大的難題。
我只能忍住嘆息,開始思考要如何向依舊將頭轉向旁邊的劍圣搭話。
………
已經(jīng)很久不知道孤獨是什么滋味了。
姚正風一邊獨自走在漫長的階梯上,一邊在內心深處這樣說道。
自從在三年前,自己只能無助地目睹著巫倩雪被綁在飛龍的腳上帶走的那個夏天開始,姚正風就封閉了自己的眼睛、耳朵以及心靈,孤獨的在森林深處不停地揮動著斧頭。
村子里的所有人,包括家人在內都對村長的女兒被帶走這樣的大事閉口不談,仿佛這件事本身就是一種禁忌似的,他們甚至連巫倩雪的好友姚正風和李賢英也要回避。
不過,姚正風也同樣與他人保持距離,一直逃避著有關這件事的記憶。
他不愿承認自己的弱小與怯懦,而是深深地潛入名為放棄的沼澤,想要逃避過去與未來。
但是,在此三個月后,同樣是巫倩雪朋友的搭檔李賢英,將姚正風從那無底的沼澤之中用力拉了出來。
他們一起打敗了墨門偵察班的隊伍,一起砍倒了是沙克提,讓姚正風再次得到了自信與目標。
在離開興龍村經(jīng)過谷陽市市中心前往金陵的漫長旅途中,在修劍學院進行修煉的日子里,姚正風的身邊總是有著李賢英的身影。
雖然和計劃有著很大的不同,但兩人還是成功侵入了他們的最終目標,武功教會中心大教堂,又克服了諸多阻礙,來到了如此之高的地方。
這一切無疑都是源于驢臉搭檔的指引以及鼓勵。
然而,就在距離最頂層已經(jīng)不遠的時候,李賢英從姚正風的視野之中消失了。
李賢英的青梅竹馬丁芷萱被賦予了虛假的記憶,變成了劍圣丁芷萱?瑟提,與李賢英展開大戰(zhàn),兩人的解放武器記憶術混合在一起,產生了異常的力量,像大教堂的墻打出了一個大洞。
兩人轉眼間就被吸出塔外,隨后大洞就恢復成了原來的墻壁。
姚正風用盡了一切手段想要再次破壞墻壁,但不管他是以灰玉蘭之劍猛砍,還是將自己能用的最大威力的燃燒元素系攻擊術往上打,大理石墻壁依然紋絲不動。
恐怕大教堂的外墻被施加了永久性的自我修復術。
以姚正風掌握的知識來說,那連術式的第一行都想象不出來的超高等法術。
所以,哪怕自己拼盡全力,讓墻有一厘米的位移,想必也會很快回到原來的位置上。
盡管只有一瞬間,但能夠在墻上打出個洞,意味著李賢英和劍圣丁芷萱的武器記憶術所擁有的威力,已經(jīng)超越了那個給外墻施加自我修復術的那個術士的想象。
反過來說,擁有這種力量的兩個人,就算被丟到墻外,也肯定不會死。
光看面臨突發(fā)狀況時的應對能力,就連那些高等級的劍圣們也無法和李賢英相比。
他一定能夠停止落下的勢頭,然后開始沿著塔的外墻往上爬,而劍圣丁芷萱恐怕也是一樣。
現(xiàn)在的丁芷萱是武功教會最忠實的守護者,很難想象她會和李賢英合作,但至少當李賢英開始攀爬外墻的時候,她一定會緊隨其后。
如果能在上層和兩人匯合的話,姚正風就再次擁有了使用卞凱謙所贈短劍的機會。
正因為堅信這一點,所以姚正風才會打開第八十層“云中庭院”的南側大門,一個人走在大樓梯上,一邊走一邊拼命擺脫沿著脊背往上爬的消沉與無力感。
因為隨時都有可能遭到襲擊,所以姚正風放棄了奔跑,慎重地往前走,但是在走過第八十一層和第八十二層之后,都沒有感覺到有人的氣息。
在之前的戰(zhàn)斗里,兩人打敗了“鱗露鞭”巫倩雪、“焰陽弓”張旗坤、見習劍圣陳煙潔和楚晨潔、“驚天劍”靳雅佳以及她手下的“四淵劍”,共計九名劍圣。
但塔內還有“劍士長”和被稱為“元老長”的人物,以及最高祭司朱武雄在等待著他們。
難以想象位于武功教會,或者說是江南省最頂層的最高祭司會突然出現(xiàn)在他們面前,而劍士長和元老長也不可能就這樣放任姚正風前往最頂層。
因此,他只能將自己的注意力提到最高,握著灰玉蘭之劍慎重地沿著樓梯往上走,但多余的思考依然不可避免地進入他的腦海。
李賢英和劍圣丁芷萱,現(xiàn)在到底怎么樣了呢?
李賢英沿著塔的外壁往上爬,丁芷萱跟在他后面?還是說兩人依然掛在墻上,一直持續(xù)著戰(zhàn)斗?還是說……李賢英靠著他不可思議的魅力,讓劍圣丁芷萱在無依無靠的時候,不得不放下手里的劍?
在想到這一點的時候,姚正風發(fā)現(xiàn)自己心中涌上了一種陌生的情感。
這種情感成為了媒介,讓他自己在幾小時前對被打倒的劍圣張旗坤舉起劍時,心中產生的那種糾結微微復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