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江景語跟江齊一起去學(xué)校。
晨光熹微,溫柔地灑在兩個人身上,影子拖得老長。
“怎么了?不怕丑了呀!”江齊破天荒幫江景語提著書包,“我妹妹這么漂亮,怎么可能因?yàn)橐稽c(diǎn)點(diǎn)的小瑕疵就退縮呢!”
“行了吧你,省省吧。”江景語給他一個白眼。
這個點(diǎn)去學(xué)校的很多,路上都是穿著w中校服的學(xué)生,江景語目視前方,大大方方走著自己的路。
陳時和沈白出了小區(qū)門就看見了前面兩兄妹,沈白以為陳時和江景語之前的關(guān)系還沒處理好,也不敢開口喊。
倒是陳時,一反常態(tài),加快步伐,走到江景語身后,跟她的步子保持一致。
江齊見陳時直接越過自己,跑到江景語身后跟著,瞪大了眼睛。
“怎么回事?”他后頭,小聲問沈白。
“不知?!鄙虬淄瑯有÷暎檬治嬷约旱淖彀?,吐出兩個字。
江景語看著面前自己的影子旁多了一個人影,看起來不像是江齊的,她回頭。
陳時看到小姑娘回頭,立馬咧開嘴笑了起來。
江景語看到陳時的臉立馬就把頭轉(zhuǎn)過來,“哎!”她小聲驚呼。
江景語捂著自己的脖子,扭到了。
“怎么了?”陳時的聲音從背后傳來,“扭傷脖子了?我有這么恐怖嗎?”他說著就直接把手覆到江景語放在脖子上的手上,想給她按按。
江景語感覺被人觸碰,立馬把手拿下來,往前走快了好幾步。
陳時在她身后啞然失笑。
“沒,沒事?!毙」媚镎Z氣悶悶的。
“讓我看看啊,扭傷了就不好了。”陳時伸手還想去摸江景語的脖子。
“我說了沒事了!你不要過來!”江景語一手扶著脖子,撒開腿就向前跑。
陳時笑出來聲。
江齊和沈白在后面看著兩個人的動作,下巴都快掉地上了。
早讀課。
“西當(dāng)太白有鳥道,可以橫絕峨眉巔……”朗朗書聲從各個教室傳出來,整個校園沐浴在日光下,調(diào)皮的陽光跳躍著,從面向南邊的窗戶跳進(jìn)教室,滿屋子都是青春的味道。
一日之計(jì)在于晨,一班的同學(xué)們正全神貫注地背書,可總有人在濫竽充數(shù)。
“阿時,你昨天晚上請假,是不是去找話話了?你們倆是不是好了?你跟她說清楚了?她答應(yīng)你了?”
江齊拿著一本“高中生必背古詩詞”擋在自己的臉前,身子是正的,頭卻偏向自己左邊的陳時。
陳時玩世不恭地坐在座位上,他長手長腳,一條腿伸直搭在前排同學(xué)凳子底下,另一條腿屈著,一手拿著書,另一只手肘撐在屈著的腿上,看起來拽的很。
“是不是啊!”江齊看陳時不回答,兩只眼睛緊盯著他的臉,生怕錯過陳時的一個表情。
陳時眼光看在書上,嘴上也不在讀,心思早就飄到昨晚了。
他唱完歌之后,牽著江景語的手,繞著護(hù)城河走了一圈,又回到學(xué)校的北門。
已經(jīng)晚上八點(diǎn)多了,高一高二高三的樓燈亮著,整個學(xué)校就只有小蟲子在歡唱,宛如開一場盛大的音樂會,仿佛在慶祝什么似的。
江景語怕看見自己班主任,畢竟這個老頭子每晚都要到操場散步的,萬一這個點(diǎn)被他看見了,還是跟陳時在一起,她有八張嘴都解釋不清。
她輕輕掙開陳時從剛才就一直牽著她的手,放慢腳步,跟陳時保持一定的距離。
陳時見江景語突然減速,回頭莫名其妙地看著她,想到什么似的。
“怕被看見啊?”他嘴角帶著笑,一身的輕松,“這這么黑!操場的燈從來都不開,能看見誰啊?”
他折回去,把依然戴在江景語頭上的他最喜歡的帽子往下壓了壓。“不會被人看見的?!?p> 江景語的臉又紅了,還好有夜色為她打掩護(hù),不然她都想找地縫鉆進(jìn)去。
“我…我還沒想好…”
“嗯?”陳時知道江景語在說話,但她聲音太小了,又低著頭,聽不清。
“我…還不知道怎么跟你…”江景語重復(fù)了一遍,“在一起”這三個字怎么都不好意思說出口。
“嗯?”陳時明白過來江景語在說什么,他輕笑一聲,打算逗她。
“跟我怎么?”
江景語抬頭看了他一眼,又低下頭,兩只手揪著自己的衣角,活脫脫一個小女生的樣子。
借著微弱的月光,加上跟江景語離得近,陳時似乎看到了小姑娘紅紅的臉和嬌嗔的眼神。
他的心愉悅地快要跳出來,為什么男孩子也能感覺到開心地快要冒泡?這其實(shí)就是動心吧?
他用手隔著帽子在小姑娘頭上揉了揉,盡量把聲音放緩放輕,“給我一個月,好不好?”
“?。俊苯罢Z疑惑抬眼,“一個月?”
“一個月的時間,你就知道怎么跟我相處了,行嗎?”他不敢逼的太緊,怕…把她嚇跑。
江景語安靜了許久,沒有回答。
久得像過了幾個世紀(jì),陳時心里百轉(zhuǎn)千回,甚至都想脫口而出反悔的話了,就聽見小姑娘從喉嚨里哼出一聲“嗯”。
陳時想著昨晚送小姑娘到樓下,小姑娘上去之后又折回來,把帽子輕輕摘下,再踮著腳輕輕戴回他頭上的樣子,笑容越來越大,嘴角都快咧到耳朵了。
“阿時!做夢呢?”江齊用腳踢了陳時屈著的腿一下。阿時是不是魔怔了,怎么這么奇怪?這什么表情啊?
陳時瞬間收回笑,面無表情地抬腳,踹了回去,但是踹在江齊的凳子上。
江齊不防他還會踢回來,還是自己的凳子,他趕緊把手摁在桌子上,以保持身體的平衡,要是一個不穩(wěn)摔倒那可真是笑掉人的大牙。
結(jié)果人是穩(wěn)住了,但他手上的書砸在桌子上,書本來不薄,砸下去“啪”地一聲巨響,班上頓時靜了一瞬,前面的同學(xué)回過頭來看他。
“嘿嘿,嘿嘿,沒事沒事,你們繼續(xù)!”江齊兩手按在桌子上,保持著剛剛的姿勢,尷尬地回答。
“江齊!睡著啦?大聲點(diǎn)背!”坐在講臺上的語文老師也沒驚擾,善意提醒。
“是!謝謝老師關(guān)心!”江齊大聲應(yīng)到。
他把書重新拿起來,邊背邊幽怨地看了陳時一眼。
過河就拆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