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道長既然如此說,我等自然不好再多加打擾,不過你看?!蹦桥诱f著,看向一旁的伏妖司修士。
這些伏妖司修士眼見周昊認可女子是天峰中人,便不再那么警惕。
不過,他們看著那頭四目黑虎,仍然沒有放松。
“姑娘是天峰中人,我等自然信得過,不過姑娘也需留神,不要別人利用才好?!鳖I頭的伏妖司統(tǒng)領慢吞吞說道。
四目黑虎旁名叫高坤的青年,眉頭皺起,視線在周昊與那女子之間挪移。
伏妖司統(tǒng)領話里意思,他聽明白了。
那女子雖是天峰中人,但畢竟只是個雜役,并非真正的天峰嫡傳。
她本人有周昊驗證了令牌,嫌疑大減,但幫高坤做擔保,就不那么叫人信得過。
女子顯然也意識到這一點,不禁有些犯難的看向周昊:“道長你有神元印,不知這附近有沒有大廟其他傳人?
看在大家都是天峰中人的份上,還請道長您關照一二,這位高公子真的是難得人才?!?p> 周昊心里犯嘀咕。
問題就出在這里了,他的神元印沒動靜。
不僅僅面前這女子,附近這片區(qū)域都沒有其他天峰傳人。
看這女子模樣,沒有半點高人風范,難道說當初在天峰腳下,她避過易青湖完全是巧合,其實是躲避其他人?
按照自己前世看多了小說的經驗,周昊對此深表懷疑,總感覺面前這貨是個故意耍寶,深藏不露的高手。
只是半點端倪都看不出來。
周昊腦海里念頭轉一轉,自己現(xiàn)在分不清敵友,從心之下對于如何聯(lián)絡師門,如何跟同門接觸有些犯難,但總不能一輩子不回天峰大廟吧?
不如就用這兩人來投石問路,自己在后觀察?
反過來也可以試試這女的,到底什么來路。
周昊腦海中諸多念頭快速閃過,面上則始終淡定自若:“這位……姑娘,不知怎么稱呼?”
女子笑道:“我在真武觀的道號是景星,道長喚我景星便好,說起來還不知道長怎生稱呼?”
“純陽觀,周昊?!?p> 周某人環(huán)顧在場眾人:“我眼下有事在身,還不回天峰,不過既然都是天峰中人,理應互相照應。
我便幫你們尋找一下其他返回天峰的同門,到時候請他們帶你們回去?!?p> 景星道姑連忙致謝:“有勞周道長?!?p> 那四目黑虎身邊的高坤,也點點頭:“謝周道長關照?!?p> 聽周昊這么說,那些伏妖司修士便撤了包圍圈:“既然周道長這么說,我等自然信得過?!?p> 話是這樣講沒錯,但肉眼可見,這些伏妖司修士的態(tài)度又有些變化,看著周昊,略有幾分戒備。
跟先前那批同馬元毅同行的伏妖司修士類似。
想來都是因為他周某人在大乾皇朝內部的麻煩人物名單上已經掛了號,全國廣為人知的緣故。
“這位高……公子,也就罷了,只是這頭妖虎……”那伏妖司統(tǒng)領遲疑著說道。
周昊看向高坤,高坤解釋道:“黑風不止一次從其他妖族口中救我性命,它是靈獸仙獸,不是妖獸。”
“它殺傷過人。”周昊淡淡說道。
沾過人血和沒沾過人血的妖靈,在修煉有成的修士眼里,妖氣完全不同。
“有時候,人心比妖心更險惡。”高坤恨恨說道:“若非山匪,我也不至于家破人亡,要不是黑風救命,我早跟家人一起慘死山匪刀下了?!?p> 周昊看向那伏妖司統(tǒng)領,對方輕咳一聲:“希望在天峰大廟馴養(yǎng)下,能導此妖向正,匡扶人間?!?p> 他頓了頓后,又建議道:“周道長,我等奉命入山除妖,同行者許多,分散開來,本道將軍也進山了,若不然大家一起匯合行動?”
周昊擺擺手:“不打擾了,我領他們出山。
不過各位在山間行動,還需小心,此地似有當初陳照的同黨活動?!?p> 那些伏妖司修士聞言,心中齊齊一凜。
他們不好強求,便即跟周昊三人告別,不過相信他們肯定會盡快聯(lián)絡上司與同僚,將這里詳細情況稟報。
這些伏妖司修士離開后,高坤輕哼一聲。
景星則松了口大氣:“還好有周道長您幫忙,否則真不知該如何收場。”
周昊若有所思看了她一眼:“我們也上路吧。”
他領著高坤同景星朝山外走去,那頭四目黑虎則緊跟在高坤身旁。
高坤摸了摸對方毛皮,黑虎四只眼睛中的狂躁,平復許多。
周昊走在前方,背對他們,沒有回頭:“玉府中品境界的妖類,應該可以化作人形了?!?p> 那四目黑虎這時張嘴,口吐人言:“我不喜化作人形,變化之后也不倫不類,旁人一看便知我非人族。”
妖族達到玉府境界,便可變化人形,但可能留有本身妖類的部分外貌特征,以至于看起來半人半妖,不倫不類。
有些妖族能完全化作人形,外貌上與常人無異,例如當初引葉書生經商的那條白蛇。
這其中分別,部分因為有些妖族本就善于變化且有心模仿人族,部分則是妖類自身在這方面相對有天賦。
當然,反過來也有很多妖類,厭惡抗拒化為人形。
周昊在前面走著,淡然道:“變作人形,會保留四只眼睛,還是老虎尾巴?”
四目黑虎聽了他的調侃,似有些發(fā)怒,沉默不語,強行忍耐,但一身妖氣波動,略微燥烈。
周昊沒回頭,暗中評估這妖氣中的殺性戾氣。
高坤拍了拍身旁的四目黑虎。
四目黑虎低首,門頭走路。
不過它身上皮毛微微豎起,背脊生寒。
轉頭看去,發(fā)現(xiàn)血神凰在半空里虎視眈眈盯著它,一身氣息竟似乎比它還要兇惡。
高坤也抬頭看了一眼血神凰:“周道長,您這仙靈,為什么嘴要被綁起來?”
周昊沒回答,抬手打了個響指。
血神凰嘴上的套繩自動脫落。
“周道長,您這仙靈,為什么嘴要被綁起來……周道長,您這仙靈,為什么嘴要被綁起來……”
高坤啞然失笑:“原來是個學舌的鸚鵡?!?p> 血神凰落下來,懸停在他面前,同他面對面:“原來是個學舌的鸚鵡……原來是個學舌的鸚鵡……”
高坤嘿然道:“說錯你了嗎?”
血神凰:“說錯你了嗎……說錯你了嗎……”
高坤:“周道長,得罪了?!?p> 血神凰:“周道長,得罪了……周道長,得罪了……”
高坤重新看向眼前的復讀雞:“治你這樣的蠢物,再簡單不過了?!?p> 血神凰:“治你這樣的蠢物,再簡單……”
還未復讀完,就聽對面高坤說道:“我是蠢鳥?!?p> 血神凰眨眨眼。
高坤伸手沖他做了個“請”的動作,示意繼續(xù)。
血神凰再眨眨眼,然后忽的搖身一變,變做個人站在山路上,同高坤面對面,赫然跟高坤一模一樣。
這“高坤”神態(tài)語氣與方才真正的他完全相同,就像是他剛才說話時情景再現(xiàn)一樣:“我是蠢鳥?!?p> 高坤:“⊙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