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慕向瑜第二日從屋內(nèi)醒來的時候已是正午。
身旁早已空空....
若非在鏡子中看到自己脖頸的吻痕,她差點又以為這不過是自己的一場夢。
當(dāng)收拾妥當(dāng),拿起弓箭推開門的時候,屋外早已一個人等候多時。
寧風(fēng)樺看著臉色紅潤的她:“看來休息的不錯?!?p> 慕向瑜立刻的用衣領(lǐng)擋住了吻痕,畢竟寧風(fēng)樺依舊是寧氏的人,若要很信任他那是絕無可能。
寧風(fēng)樺一臉擔(dān)憂的看著她:“你怎么了?”
說著便要上前扒開她擋住的衣領(lǐng)。
慕向瑜急切的推開他:“你干嘛!”
他看著她,有些試探的繼續(xù)說:“為何遮遮掩掩?”
慕向瑜有些閃躲眼神,抬頭看著他,只字未言,向狩獵場走去。
但越是這番樣子,越讓他心中篤定一些事情。
寧風(fēng)樺焦急,跟上她的步伐,繼續(xù)開口:“你明知道今日是最后期限,在昨日卻故意在眾人面前醉了酒,好讓你今日的延誤時辰,來的正當(dāng)理由,你壓根就不想贏對嗎?”
慕向瑜看了他一眼,有些心虛的加快步伐往前走。
寧風(fēng)樺跟在身后,依舊不依不饒的說著:“其實一開始你是想贏的,畢竟這是你等了許久的機會,但你卻因為父王與景戰(zhàn)的賭注,而放棄了計劃....”
慕向瑜突然停住腳步,轉(zhuǎn)過頭,有些好笑的看著他:“我為什么要放棄計劃?”
寧風(fēng)樺斬釘截鐵:“你想景戰(zhàn)贏?!?p> 他深思片刻,終究問出口:“昨夜....他是不是來了?”
慕向瑜深吸一口氣,漏出了少有的情緒:“信王殿下,如此聰慧能將我一眼看透,不如你自己猜?”
一時之間,寧風(fēng)樺站在原地。
他輕輕皺眉,苦笑道:“說到底,我究竟在期盼什么?!?p> 慕向瑜看了他一眼,眼眸中多了幾分情緒:“一直以來,我心中的所愛只有一人,寧風(fēng)樺....我希望你能想明白?!?p> 寧風(fēng)樺緊張的追問:“那當(dāng)初的寧子然呢?”
慕向瑜認真的回答:“我與子然如今是至親。”
他無奈一笑:“那我和你呢?”
慕向瑜嘴角微動:“你別忘了,我和你是血肉之親,你是我的親哥哥?!?p> 寧風(fēng)樺勾唇,脫口而出:“若我說,并不是呢?”
慕向瑜臉色詫異:“你說什么....”
......................
已是日后,本就是狩獵的尾聲,諾大的狩獵場似乎連風(fēng)吹的聲音都能聽到。
而在此時,樹林中一支隊伍早已等待多時。
帶著面具的女子,身旁全是數(shù)十名弓箭手,一切準備就緒就等待著女子的號令。
慕向瑜走在叢林中,腦子里卻依舊是寧風(fēng)樺方才的一番話。
如此驚天秘密,他卻對她脫口說出,這份信任究竟是對她的考驗,還是對她的毒咒。
她陷入長久的沉思。
面具女子看到如此,心中暗想:真是天助我也!只要她死了,一切就可以水到渠成,一朝太子登基便再也無其他人可以與之對抗。
所有弓箭手頃刻準備就緒....
豎排箭鬢間射出,一股妖風(fēng)吹散而來。
同樣也是瞬間,慕向瑜被人一攬入懷中,而豎箭盡數(shù)射向眼前的男子。
”唔.....”
景戰(zhàn)的臉就貼在她的眼前,他的嘴角噴出鮮血。
面具女人顯然沒有料到,景戰(zhàn)竟然會突然出現(xiàn),擋在慕向瑜的面前。
她慌亂的呼喊:“住手!都給我住手。”
頃刻間,所以弓箭手快速撤離。
慕向瑜驚嚇的看著景戰(zhàn)嘴角帶著血色的景戰(zhàn)。
“阿戰(zhàn)!”慕向瑜緊緊抱住景戰(zhàn),眼神顫抖的看著他身后的數(shù)十根箭,而一個箭炳直接射穿了他的胸膛。
景戰(zhàn)以一己之力替她擋住所有的箭。
他失去力氣,漸漸滑落在在地。
“阿戰(zhàn)!”
“阿戰(zhàn)!”
慕向瑜捧著他的臉頰,看著鮮血越來越止不住的流出。
很快,血染紅了草地。
景戰(zhàn)似乎是感受不到身上的箭,只是將手抬起捧著眼前女子的臉頰,寵溺的說著:“別哭....”
慕向瑜驚嚇,朝著四周嘶吼著:“快來人!救人啊!”
“快來人?。 ?p> 而受令在幾百米外的執(zhí)一,聽到了呼喊,沖沖趕來,卻看到了渾身是血的景戰(zhàn)。
被送到帳篷內(nèi)的景戰(zhàn)早已是昏迷不醒。
看到滿臉是血的慕向瑜,寧風(fēng)樺還以為是她受傷了,立馬上前查看,卻看到了執(zhí)一背上,渾身被刺穿的景戰(zhàn)。
寧風(fēng)樺難掩的震驚:“發(fā)生了什么?”
慕向瑜哭訴的懇求道:“我求求你,快去找太醫(yī)來!快啊!”
她著急的眼淚一直掉。
寧風(fēng)樺立刻安慰:“你別著急,我馬上去!”
慕向瑜來到景戰(zhàn)的跟前,緊握著他的手:“阿戰(zhàn)!你不可以有事,阿戰(zhàn)!”
聽到她的呼喊聲,景戰(zhàn)緊閉的眼眸,微微睜開。
慕向瑜微微松氣,湊在他的跟前,緊握著他的掌心。
中原國的皇帝很快就聞聲趕來,連帶著太子也慌忙趕到。
寧懷恩看著奄奄一息的景戰(zhàn),臉色大變,急忙問道:“這是怎么了?”
只見慕向瑜只是滿眼注視著景戰(zhàn),毫無任何心思再去搭理其他人。
幸虧太醫(yī)早已趕到,為景戰(zhàn)把脈。
而幾滴淚不斷從太醫(yī)的頭上冒出。
慕向瑜追問:“他傷勢如何?”
太醫(yī)欲言又止,看向慕向瑜:“公主殿下...想必你也所有察覺,所說血是止住了,但血漬已慢慢變黑....這南國國主身中劇毒....”
寧懷恩追問:“所中何毒?”
太醫(yī)又是長吁一聲,搖了搖頭:“贖微臣...實在不知這是何毒,所以也無法研制出解藥為南國國主解毒....恐怕....兇多吉少啊...”
這話一出,在場上所有人都不禁毛骨悚然。
慕向瑜沿著床榻滑落在地,掌心明顯感受到了來自另一個越來越冰冷的溫度。
只是剎那,慕向瑜抬頭與皇帝對視。
皇帝與她對視那一刻,竟然被她那股無形的壓迫,顯得有些慌亂。
慕向瑜艱難的一步一步站起來,將執(zhí)一手中的劍拔出,徑直沖出了殿外。
太后行宮。
太后怒火四起,抬手拿著棍子似乎就要將她打死。
“誰給你的膽子竟然敢背著哀家去刺殺她?”太后邊斥責(zé),一邊將所有的器具砸在她的頭上:“若是讓皇帝起了疑心,和哀家生了嫌隙,你以為你的兒子能坐穩(wěn)這個皇位?”
女子抬頭,漏出被器具劃破的臉頰。
“太后,一切都是奴婢擅自做主,若在陛下面前審問....奴婢定不會將太后牽扯出來,只是沒想到刺殺有誤,竟然誤傷了南國國主,奴婢即刻將解藥偷送過去。
太后剛要開口,而門外便是太監(jiān)極力攔截的呼叫聲:“榮昌公主,你不能進....”
慕向瑜抬腳一踢便破門而入。
迎面而來,當(dāng)慕向瑜一眼看向跪在地上的太子生母,便將一切都已經(jīng)想清楚了。
趙舞姬。
原來竟然是她。
太后斥責(zé),看著拿著劍的慕向瑜:“大膽!你這做什么?”
慕向瑜眼神盯著太后,眼中早已是變得兇神惡煞:“我不追究今日太后刺殺一事,我只求太后將解藥給我?!?p> 太后冷笑的看著她,又看了一眼此時有些無措的趙舞姬,高傲的抬頭:“榮昌公主,為何要污蔑哀家?”
慕向瑜冷眼,有些哽咽:“我如今不是來跟你爭辯此事,我只求你將解藥拿出?!?p> “解藥?”太后忍不住笑了起來:“哀家根本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慕向瑜呆滯在原地,臉色蒼白。
她的手上還殘留著景戰(zhàn)的血跡,而她的呼吸也變得急促難安。
景戰(zhàn)的時間不多了,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她徑直向著太后走去,在趙舞姬的詫異之中,毫不猶豫的朝著太后跪下。
就連太后都為之一震。
慕向瑜咬牙,懇求的說道:“我求求你,救救他?!?p> 太后臉色有些得意:“你不是一向都是如此的自傲,不將哀家放在眼里,怎么如此竟然為了一個男人向哀家低頭?”
慕向瑜懇求的繼續(xù)注視著,用手擦掉眼角額淚珠,不斷讓自己冷靜下來:“只要你將解藥交出,你想要什么我都答應(yīng)你.....”
“若哀家要你的命呢?”
慕向瑜毫不猶豫:“只要能救他,我的命你拿去便是。”
“哈哈哈....”
太后仰天長笑:“若是你母親在天之靈??粗銥榱艘粋€男人竟然對著你的仇人卑躬屈膝,不知道該是如何的模樣。
慕向瑜咬牙不愿理會她:“如此,你便可救他?”
太后低頭,用手掐著她的下巴,冷冷笑道:“我有千般萬般的酷刑,自會讓你生不如死,若是讓你親眼看著自己所愛之人在你面前死去,豈不是更有趣?”
太后起身:“你走吧,我不會交出解藥,更不會救他!”
原本心懷希望的慕向瑜,此時也終于崩潰,絕望的跪在地上,而將最終唯一的希望,看向了同樣跪在地上的趙舞姬:“你真的不救他嗎?獨孤凝!”
若非慕向瑜如此喚她,這個塵封多年的名字,恐怕在她心中將要徹底消失。
趙舞姬的眼中也帶著淚,但她卻不回頭看她。
慕向瑜嘶吼:“他可是你的親侄兒!你真的要見死不救嗎?”
趙舞姬雙手顫動。
解藥此時就在她的懷中,而她卻連拿出去的勇氣都沒有,她蒼白的開口:“懷恩也是獨孤家的后人,我也算沒有愧對家族....”
趙舞姬心中帶著對她恨意。
若非景戰(zhàn)舍命救她,如今死的便是她,一切便可皆大歡喜。
景戰(zhàn)是她的侄子,但在她心中兒子才是最重要的。
只要懷恩登基之后,獨孤家一樣不會絕后,到時候天下便都在他手中。
從此之后,獨孤家也不會令人隨意宰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