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后。
戰(zhàn)火紛飛,南國一片疆土均被叛賊攻破,直逼耶郎城。
耶郎城內(nèi),早已是慌亂不已。
朝臣們紛紛恐慌。
“報......”
“如今北上荊州被攻破,南下大理國屢屢來犯,求殿下早已定奪?!?p> 一份份急報在朝堂上堆積如山。
國主身體日漸衰落,一切事宜由太子攝政定奪。
太子絲毫沒有恐慌,只是淡淡開口:“告訴他們,在保證百姓安危之下,只管開城門?!?p> 臺下朝臣紛紛抗議:“殿下這是何意!這是要將南國徹底送給叛賊嗎?”
而太子堅定開口:“本王自有定奪,你們只管傳令?!?p> 于是僅僅一月,叛軍直逼耶郎城。
日喀則城內(nèi)。
盡管南國的消息在景戰(zhàn)的書房內(nèi)早已堆積如山,但景戰(zhàn)一封也不曾打開看。
這一個月內(nèi),帶著慕向瑜吃遍城中的美食,偶爾去河邊放花燈。
日子過得極其舒服。
終于在叛軍抵達耶郎城的消息傳來,景戰(zhàn)立刻神經(jīng)繃緊。
慕向瑜手中的花燈還在亮著,雖燈光微暗,卻依舊看得出,黑夜里景戰(zhàn)的眉頭皺的尤為嚴肅。
景戰(zhàn)沉思后,終于直視慕向瑜:“阿慕,我必須要走了?!?p> 慕向瑜反問:“你是要去耶郎城嗎?”
景戰(zhàn)若有所思的看著她:“其實....我一直瞞著你一件事,等這些事情結(jié)束了,我一定親口解釋。”
慕向瑜將花燈放入河中。
“那既然如此,我們便一起回去吧?!?p> 他們兩人連夜離開了日喀則城。
而這一離去,誰也沒想到,這將會是永別。
...........................
陸冰刃的隊伍直逼在耶郎城外。
他高聲呵斥著守城軍:“我勸你們早日開城門投降,否則若是攻下耶郎城,我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屠城!”
他囂張的笑著。
誰知。
城門再毫無防御之下,大開。
陸冰刃笑著.....
他的隊伍在耶郎城揚長而進,再進入皇宮中。
南睿傲坐在龍椅上,看著他帶兵進入大殿之上。
陸冰刃嘲笑的看著他:“南睿傲,恐怕你沒想到,你也有今天....?”
南睿傲睜著眼,鎮(zhèn)靜開口:“陸冰刃,當初是可憐你是她的手下,我又怎么會給你這樣的機會.....”
陸冰刃質(zhì)問:“南睿傲,你有什么資格提她!”
南睿傲冷笑:“若非母親要留她一命,你以為她還能活到這么久,你以為南國真不知道她是假死脫身之計。”
陸冰刃拿著寶劍質(zhì)問看著他:“你們南國有將她尊為長公主嗎?你有真心視她為你的姑姑嗎?不過是因為她暗巫的身份,你們便容不得她?!?p> “從來都不是南國容不得她,而是她想要毀了整個南國?!贝蠹浪緩牡顑?nèi)走出,看著陸冰刃一笑。
陸冰刃惱怒:“你個局外人,又懂什么!”
大祭司冷笑:“她離開南國后,到了中原國,繼續(xù)攛掇中原陛下屠殺慕府全族,血海深仇為何不關(guān)我的事?”
“這一切與我無關(guān),既然她想要南國,作為她的手下,我就替她將南國奪回來?!?p> 陸冰刃心中撕扯,一字一句開口。
他劍拿在手中,想要向南睿傲刺去,但慕清歌卻毅然決然擋在他的身前。
“住手!”
一聲令下,太子從屋外走進,他質(zhì)問:“莫非閣下是忘記了我們約定的一切!”
陸冰刃勾唇一笑,放開了南睿傲。
南睿傲見狀,質(zhì)問太子:“你和這叛賊有什么約定?”
太子看著國主,跪下:“兒臣有罪,瞞下父王與這叛賊.....但父王中毒一事,又何必瞞下孩兒?!?p> 南睿傲今日本想與陸冰刃同歸于盡,但誰知太子竟然背地另有打算。
讓他直接將計劃打亂,事到如今竟然毫無對策。
太子拿出手中玉璽:“我將景戰(zhàn)趕走之時,國主便已經(jīng)將玉璽交于我,只要你將解藥給我,我一定用著玉璽禪位與你,讓你名正言順登上皇位?!?p> “糊涂!”南睿傲劇烈咳嗽,被氣得雙眼鼓起。
陸冰刃從懷中拿出一瓶藥,交到太子手上。
太子猶豫的看著瓶口。
陸冰刃嘲笑的看著他:“你若是不信,可以不給他吃。”
若不吃這解藥南睿傲也是死,如今只能拼死一試。
太子拿著解藥,走到了南睿傲的面前,他猶豫的開口:“父王.....”
“這解藥是假的!”
慕向瑜攜洛安一同,總算是趕到。
洛安趕到太子身旁,將藥一把甩開,果然解藥里面爬出了一個蠱蟲。
大祭司驚訝的看著沖進來的慕向瑜.....
太子怒火,轉(zhuǎn)身質(zhì)問的看著陸冰刃。
“你竟然敢騙我!解藥呢?”
陸冰刃:“呵呵,解藥?我下的毒從來就沒有解藥....”
太子的臉色蒼白,他看著陸冰刃這幅小人得志的模樣,心中崩潰不已。
陸冰刃:“你以為我看不出你們的計謀,想從我這里騙到解藥,然后再一把將我捉拿......太子殿下,真當我是三歲小孩呢?”
“那你也別想活著出去?!币粋€聲音的出現(xiàn),讓所有人都為之一驚。
景戰(zhàn)綁著叛軍大將,直接架著頭顱,將他扔在大殿上。
陸冰刃驚訝的看著景戰(zhàn),在看著逐漸被押近來的叛軍將領(lǐng),他的神情恐慌。
陸冰刃:“你不是被趕出南國嗎?”
但就連國主和大祭司也被突然而來的景戰(zhàn)驚到。
若說慕向瑜的到來尚且合理,但景戰(zhàn)與太子決裂,他根本不可能會再次出現(xiàn)在南國。
景戰(zhàn)一笑:“若是不演這出戲,又如何能來個甕中捉鱉?”
國主詫異轉(zhuǎn)頭,看著太子與景戰(zhàn)
太子也是同樣一笑:“你以為我不知道,你背后之人是誰?方沁來南國當間諜這些年,當真以為我會信了她的挑撥?”
陸冰刃看著二人,瞳孔快速的翻轉(zhuǎn),眼中簡直是后悔不已。
陸冰刃:“我真是糊涂,你們二人從小一同長大,怎么會這么輕易就這樣就上當......”
太子抬頭與景戰(zhàn)相視一笑。
這場戲,瞞了太多人....
國王欣慰的看著二人,他擔心的事情終究沒有發(fā)生。
景戰(zhàn):“交出解藥陸冰刃,你已經(jīng)沒有退路了!”
陸冰刃看著大殿之上所有人,冷笑、
“是嗎?那不如看看身后?!痹捯魟偮洌魂嚧蚨仿晜鱽?。
一個紅衣女子上陣。
陸子墨的眼眸都已變成紅瞳,她的身上充滿了殺戮。
從荊州一直殺到耶郎城,她的手上早已沾滿了世人的鮮血,現(xiàn)在她的武功可謂是天下無敵。
如今陸子墨與曼珠沙華結(jié)為一體,在這世間少有能夠?qū)⑴c她一搏的人。
景戰(zhàn)與太子相視一看,皆抽出寶劍,直接沖了上去。
大殿之上瞬間火光四射。
而慕向瑜與洛安則是沖上去與陸冰刃對搏,想要將大祭司與國主救出。
只是陸冰刃身邊的人也是少有的高手,而且看武功招數(shù)像是中原人,她們兩人只是勉強能夠與之打成平手。
陸冰刃拿著劍,直接朝著毫無抵抗之力的南睿傲沖了去。
離國主之位近在咫尺,哪怕是再有如何變動,也必須要取了南睿傲的人頭。
大祭司上前與陸冰刃拼死抵抗。
突然之間,在所有人都沒有察覺的瞬間,一把匕首從后入,直接插入了大祭司心臟。
“師父!”
“姨母!”
看到這一幕。慕向瑜與洛安直接嘶吼出來.....
那一刻,仿佛所有的打斗聲孑然停滯,大祭司不敢置信的轉(zhuǎn)身看著身后的宮女。
大祭司:“你.....”
她邊說著,嘴角的血直接噴出,濺到了那位宮女的臉上。
國主振奮而起,將那女子擊開,抱住了身受重傷的大祭司。
南睿傲:“清歌....”
大祭司直接口吐鮮血,捂著胸口,艱難的抬起手....
宮女一笑,將人皮面具摘下,方沁的臉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
方沁邪魅一笑:“陸大人果然聰明,留的這一手等的就是你,慕清歌。”
慕清歌眼中沒有了神采,整個人支撐著最后一絲力氣,艱難的抬起掌心。
南睿傲緊握她的手,與她十字相扣在一起:“太醫(yī)!太醫(yī)!”
慕向瑜沖了上來,抱著她。
“姨母!姨母!”
大祭司艱難的勾出一絲笑容、
“瑜兒....姨母只能陪你到這里了,接下來的路你要自己走了....姨母要去黃泉之下,陪你的母親了....”
慕向瑜看著她,撕心裂肺的哭著。
洛安努力的含著淚水,一聲不吭在一旁看著,直到大祭司呼喊她才湊上前。
大祭司:“你是讓我最放心的孩子....安兒....替師父繼續(xù)守著這個南國....繼續(xù)守著這里的子民......”
洛安猛地一直點頭。
大祭司滿意的一笑,最終看向了國主。
慕清歌:“南睿傲....我守了你一輩子....”
南睿傲捧著她的側(cè)臉,用力的按著如同泉水一般而出的鮮血。
“清歌...你堅持一下,太醫(yī)馬上就來了....你再堅持一下!”
慕清歌:“下輩子....請你....一定要娶我.....”
她的眼神帶著渴望,直到等到南睿傲點頭那一刻,大祭司才了無牽掛的閉上了眼。
這一閉將是與這九洲將永隔,世間山川萬物皆為之啼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