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慕向瑜一早便醒來,她打算親自去跟景戰(zhàn)說清楚,不能再耽擱三日后的成親大典。
誰知,一醒來,一群人就將她圍了起來。
慕向瑜警惕的往后退:“你們干什么!”
一群丫鬟,抱著禮服上前,而一些滿臉笑意的媒婆春光滿面:“新娘子,快起床更衣了,今天可是大喜的日子,不要耽擱了?!?p> 大喜日子?
慕向瑜差點沒暈過去,直到洛安進來,她才摸清了事情。
那些人在悉心為她梳洗打扮,頭上的珠釵插的她痛苦不堪。
“師姐,我...和景戰(zhàn)不是三日后才成親嗎?再說了昨日....”
洛安笑嘻嘻的看著她:“昨晚半夜,景戰(zhàn)就將所有都裝備周當,他對世人說,三日他都等不了,只想今日就將你娶了。”
今日?景戰(zhàn)不是還在生自己的氣嗎?
慕向瑜被一群人,將嫁衣一圈一圈的裹上身,尺寸剛剛好。
喜婆笑盈盈的說道:“我老婆子還怕禮服不合身,誰知將軍斬釘截鐵的說,你穿著剛剛好,果然呢,將軍對自家新娘子最是清楚....”
這話一說,慕向瑜感覺自己仿佛被人扒了一層皮,羞愧的想直接找個地方鉆下去。
眉一筆一筆的汶上,發(fā)髻也扎的她最喜歡的發(fā)飾。
果然,景戰(zhàn)真的很了解自己。
正當一切都準備妥當?shù)臅r候,大祭司府卻迎來了不速之客。
這一次,慕向瑜沒有想到方沁竟然會在此時找到自己,她本來不想見她,可是她身后的人,卻讓她不得不見。
寧千俞連走路都很艱難,但顯然是梳妝打扮過,臉色并沒有蒼白難堪。
慕向瑜沒有想到會在今日見到他,而自己也是尷尬的不知所處,倒是寧千俞笑著打趣:“慕姐姐今日,真美?!?p> 慕向瑜禮貌的回應:“謝謝?!?p> 寧千俞拿出了自己準備的賀禮,打開一看,是一枚玉佩。
“玉佩配佳人。”
慕向瑜又是一笑:“謝謝?!?p> 媒婆笑意的叫道:“新娘子,迎親的隊伍快到了,快蓋上蓋頭走吧?!?p> 慕向瑜點頭,又對著寧千俞,深吸一口氣,最終將蓋頭蓋上,準備離開大殿。
在她轉(zhuǎn)背離開幾步的時候,寧千俞終于支撐不住,動搖著身體,險些摔倒。
方沁趕緊上前,扶住了他:“小千?!?p> 慕向瑜察覺到了異常,但也只是轉(zhuǎn)瞬即逝,本來自己對于他,也只是熟人罷了。
寧千俞支撐著,從嘴里一字一句開口:“我以吾姐和太子殿下以當年之事,向慕姑娘,致歉?!?p> 蓋頭下慕向瑜諷刺一笑:“你是你,他們是他們。當年的仇,我自然會報,但對你,我沒有任何其他的想法?!?p> 寧千俞捂住胸口:“祝你...幸福?!?p> 慕向瑜點頭,走出了內(nèi)院。
待她走后,寧千俞再也無法支撐,從嘴里吐出一口血色,然后徹底失去力氣倒地。
方沁瘋狂的呼喊他:“小千,....”
“小千,你醒醒!你醒醒!”
寧千俞只覺得一切開始逐漸暗淡,雙眸疲憊,終于毫無牽掛的閉上了眼。
慕向瑜一出前院,景戰(zhàn)的隊伍已經(jīng)在門外等候多時。
在她還沒有察覺的時候,景戰(zhàn)已經(jīng)到了她的身旁,一把將她橫抱起來。
司徒星央在一旁起哄的呼喊:“哇哦!”
景戰(zhàn)勾唇,在她耳畔說道:“新娘子不能踏生地,為夫替你代勞?!?p> 慕向瑜慶幸,此時有蓋子遮住了她又羞又怒的樣子,她用力的掐著景戰(zhàn)的腰,誰知道這個可怕的男子,依舊面不改色。
上了轎子的時候,誰知道那男子竟然順勢將她壓在轎中。
慕向瑜又驚又慌:“你干嘛!”
景戰(zhàn)一臉壞笑的說著:“我覺得,現(xiàn)在不錯。”
慕向瑜顯然聽出了他話語中的挑釁趕緊制止他,游走的雙手:“現(xiàn)在這么多人!”
景戰(zhàn)停了下來:“也是!不急于這時,晚上再收拾你。”
正當慕向瑜還在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時候,誰知道那男人竟然已經(jīng)出了轎攆。
慕向瑜瞬間覺得這個男人已經(jīng)靠逗他來尋找樂趣!
簡直是禽獸!
轎外,角落之中,一個黑衣人帶著一群人,準備抽刀劫車。
但也只是一瞬間,執(zhí)一待人便已經(jīng)將刀劍架到了那人的脖子上,執(zhí)一不屑的開口:“信王殿下,將軍早就發(fā)現(xiàn)你了?!?p> 那人惱怒的扯下面罩,面罩之下,寧風樺的眼神敵視。
眼看著轎車就在他的眼前慢慢駛走,朝向了將軍府。
寧風樺悔不當初,他不甘心的一直看著早已空曠的街道:“景戰(zhàn),你這樣得到了她,真的是小人?!?p> 執(zhí)一質(zhì)疑的開口:“將軍與夫人情投意合,你有什么資格在這里評判?!?p> 他計劃了這么多天的劫婚,就被景戰(zhàn)這樣輕易識破,他不甘心!他不甘心!忍下這么多天都沒有去看慕向瑜,就是為了能夠今日的成功,只有阻擋了他們的成親,才還有一絲希望,如今!一切都成了泡影。
一切都以為時已晚。
一夜之間十里紅毯,耶郎城中,遍地桃花。
可以如此心思的也僅有,景戰(zhàn)一人。
沿街都是子民的賀喜聲:
“將軍夫人真是有福氣,景將軍可是我們南國的美男子,唯一的驃騎大將軍.....”
“那你可不知,這將軍夫人來頭也不小,是曾經(jīng)的江南首富慕府的后人,那可是富可敵九洲的財富.....”
“這么說,還是將軍高攀了....”
“哈哈哈哈,怪不得這么多車的聘禮才能將夫人娶來?!?p> 喜轎之上,慕向瑜差點沒笑瘋過去,這百姓們真的是話題傳播的代表人物。
巡街整整三趟,景戰(zhàn)才肯罷休回到將軍府,在喜轎上的慕向瑜差點坐的暈過去,顛簸的簡直難受。
“這將軍真是寵愛夫人,南國有句傳聞,新婚娘子繞街三趟,就算是昭告天下了?!?p> 慕向瑜聽著行人的話語,不由自主的揚起嘴唇。
這么說,其實巡街三趟也沒什么,如果時間允許,巡街一整天也可以。
當然,巡街歸巡街,良辰吉時也自然不能耽擱,慕向瑜下馬車,一個橫簾,兩人拉扯和兩個頭,踏入了將軍府的紅妝之上。
終于到了今天,終于他們等到了今天。
證婚人是洛安,而大祭司和王上坐在高堂的位子,恐怕此等待遇,就連當今太子都難以有。
婚禮現(xiàn)場,熱鬧非凡。
新人就位,拜堂開始。
而正在此時,寧子然從側(cè)面二人,阿影立刻就發(fā)現(xiàn)了他。
景戰(zhàn)眼神示意,叫她不必輕舉妄動。
而顯然,寧子然也不是來搗亂的,他站在人群中,只是用眼神看著蓋著蓋頭渾然不知的慕向瑜。
洛安聲音起:“一拜天地?!?p> 景戰(zhàn)揚起少年的風姿,與她一同跪拜天地。
洛安:“二拜高堂?!?p> 兩人跪拜上座的王上和大祭司,而仔細觀察便能看到大祭司胸前抱著的那一個碑文,上面清理的十分的清晰,所以讓人一眼便能看到那三個字:
慕卿淺。
慕向瑜眼角的淚流出....
洛安:“夫妻對拜。”
雖然隔著喜簾,但還能感受到他的呼吸急促,慕向瑜淡淡一笑。
洛安笑意,尾聲慶賀:“禮成,送入洞房。”
直到眼看著慕向瑜被送入內(nèi)殿,寧子然轉(zhuǎn)身,離開了將軍府。
酒桌之上,太子歡喜的逗樂著,著急離去的景戰(zhàn):“戰(zhàn)弟,今日你可不能半途就走了,新娘子今后也是看得到的?!?p> 司徒星央看熱鬧不怕事大,也迎合著太子:“是啊,將軍。來日方才嘛?!?p> 于是,又被他們灌醉到了巳時,眼看著月亮已經(jīng)高空照,連景戰(zhàn)的人影也沒看到,氣的慕向瑜直接將蓋頭掀開透氣。
她將衣袖的衣服折了又折,一直罵景戰(zhàn)。
“死景戰(zhàn),壞景戰(zhàn),新婚之夜難道要留我一個人獨守空房嗎?”
拜堂之處,醉酒迷糊的司徒星央拉著陸子墨來到了大殿之上。
陸子墨詫異的看著他:“你拉著我來這里干嘛?”
司徒星央憋著嘴,壞笑的傻乎乎的模樣。
“拜堂。”
陸子墨睜大了眼睛:“今日不是景將軍和慕姑娘成親嗎?”
司徒星央靠近她,眼中深情而道:“原來成親是這樣,我等不及了,我也想和你成親?!?p> 陸子墨羞澀的轉(zhuǎn)頭,下一秒就用搖晃著司徒星央的身子,兩個人就像是歡喜冤家一樣:“司徒星央你給我醒過來,做什么美夢呢!”
司徒星央雖然醉酒,但力氣是極大的,他直接將陸子墨抱了起來,放在了禮堂的正中間,一臉正經(jīng)的問道:“一句話,成不?”
陸子墨又笑眼中又含著淚水,一口答應:“成!”
司徒星央撇笑,臉上歡喜:“一拜天地?!?p> 陸子墨沒有再笑話他,而是變得嚴肅起來,與他一同跪拜天地。
“二拜高堂。”
司徒星央突然打岔,開口:“我的父母雙親皆亡如今沒有什么可拜的高堂,阿墨的高堂呢?”
陸子墨苦澀一笑:“那正好,我也是孑然一身。那我們就繼續(xù)拜天地吧?!?p> 兩人又是一拜。
最后夫妻對拜的時候,顯然司徒星央的酒已經(jīng)過半,看著陸子墨陪她玩鬧,他深邃的看著她,深情道:“我司徒星央今日對天發(fā)誓,此生非你不可,同生共死,不負相思意?!?p> 陸子墨突然搖頭:“不要?!?p> “你要答應我,若是有一天我比你先離開,你不可以殉情,不可以和我一同離開人世。你要好好活下去,如果遇到對你好女子,你也要愛她,敬她?!?p> 司徒星央覺得應該沒有這樣的事情,于是爽口的答應:“好,我答應你。”
“夫妻對拜。”
于是就在這個夜里,兩人誤打誤撞在將軍府,竟然真的跪拜成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