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正當慕姑娘極力反抗之時,卻聽到那面具男子的喘息聲,道:“別亂動,外面有人?!?p> 此言一出,慕姑娘順著方向往窗外看。
燭光已熄,外面的人的身影在深夜中十分的明顯,是一女子的身影。
慕姑娘隨即放棄了掙扎。
幾秒之后,那人輕輕離去,而慕姑娘迅速起身打算離開這房間。
而那面具男子也起身半坐在了床榻之上,淺淺而道:“你若此時出去,必定會讓人起疑的?!?p> 慕姑娘背對他,不再亂動也不曾開口。
而她感受到來到男子的呼吸聲,離自己越來越近之時,她突然開口而道:“男女有別,請公子自重?!?p> 而隨即身后傳來冷傲的笑聲,道:“你也知道男女有別,為何非要親涉入險?”
慕姑娘心中一驚,轉身與男子相視。
而面具男子看她的眼神充滿擔憂,甚至能感受到他情緒中帶著些許的怒火,他緩緩將臉上的面具繩索解開。
在月光的照射之下,在屋內盛開的桃花香氣旁,他光亮的身軀透過紗簾間。
屋外一陣風將桌上的桃花瓣吹起,花瓣落在他的肩上。藍色月光,仿佛與他置身與十里桃林之中,她看著他漸漸露出模樣。
她仿佛仰首觸摸到他的鼻尖上,垂下睫毛處。
其實從他剛剛與自己的近距離交談時,她已經猜出了他。
只是不敢確認,他為何會出現(xiàn)在此處。
面具男子將面具放在一旁,向她走進,臉上雖然沒有任何神情,但是內心的喜悅卻難以掩飾。
他或許也知道,慕姑娘定然是將自己認出來,才會這樣安心的看著自己。
他走到慕姑娘身前,淡淡開口道:“我倒是疑惑,你竟然這么快就將我認出了?!?p> 慕姑娘相視一笑道:“見過景將軍在月光下的樣子,不敢忘卻。”
原來,那面具男子就是——景戰(zhàn)。
她緊張的抬頭與他對視時,莫名心虛的開口道:“將軍....為何會出現(xiàn)在這里?”
景戰(zhàn)轉身坐會椅子上,冷冷道:“若非洛安親自上府相求,本將軍斷然不會來這種煙柳之地。”
慕姑娘心想:是啊,你堂堂南國一品驃騎大將軍,怎么會涉足這種人心險惡之地,只是沒想到原來師姐是怕自己有危險,竟會暗暗將景將軍請來。
見慕姑娘未說話,景戰(zhàn)淺淺轉身對她一相視。
景戰(zhàn)淡淡道:“此事過后,你也別來這些煙柳之地了?!?p> 慕姑娘內心崩潰:景戰(zhàn),你以為是本姑娘自己想來的嗎?你以為當時見你之時不害怕嗎?若不是你取下面具,只怕是一晚上都將會提心吊膽而過。
見慕姑娘依舊未有任何反應,景戰(zhàn)有些怒顏。
他起身走到她的身前,托起她的下巴冷冷道:“你聽到了沒有?”
慕姑娘心想:聽到就聽到嘛,為何要這樣,怒氣沖沖的。
慕姑娘被拖得下巴有些疼痛,但是依舊未說話,只是眼角的淚水流個不停,早就暴露了她的恐懼。
而景戰(zhàn)也似乎感受了自己的下手是不是太狠了些,眼前的這個小女子一直流眼淚,卻生生的不愿喊出一個疼字,讓他松手。
最終,他還是不忍心的松開了手。
雖是受洛安之求,但也僅僅護她性命就好,可是自己為何會在剛剛情緒失控,若是今日她真被別人買下,他恐怕會拿起寶刀鏟平這夙熙樓。
他不敢繼續(xù)想下去,只能被迫轉身,冷冷道:“你是一介女子,來這煙柳之地會受多少罪過,你難道從未考慮過這些嗎?”
而慕姑娘在他松手之后,雖然不聲不吭,但是眼角的淚就沒停下過。
她害怕,所以不敢出聲。
但她更怕自己的眼淚會嚇到景戰(zhàn)。
她哽咽的說道:“沒想那么多......只是想要替綰家要回一個公道?!?p> 景戰(zhàn)繼續(xù)追問道:“那你可想過自己遇到今夜之事,該如何?”
她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拱手回禮,道:“小慕在此,謝過景將軍?!?p> 此話一出,景戰(zhàn)未繼續(xù)追問。
只是又默默將面具戴上之后,到了軟榻之地睡下。
慕姑娘癡癡的站在原地,聽到了空氣中,出現(xiàn)了淺淺的呼吸聲,她才小心翼翼的走向床邊睡下。
不知道為何,她竟然有些害怕他生氣。
初次遇見他之時,她武功不及他,被他定住穴位,摘下面紗之時,他的樣子在月光下就難以忘卻。
再次在太子府與他相見時,昔日的賊人,卻轉身成為了南國的一品大將軍。他下浴池中救下她,怕她身子漏光,替她披上的外衣,雖是淺淺一句話卻為她解圍。
慕姑娘的眼神看向了在軟榻上,與她背對的景戰(zhàn)的背影。
她長嘆吁口氣。
逐漸到疲憊難賴后,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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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晨,她蘇醒之時,景戰(zhàn)已經不在屋內了。
她滿心歡喜的在屋內尋找他可能留下的書信,可是環(huán)顧屋內,他未曾留下任何。
就像,從未有出現(xiàn)在這夙熙樓中一樣。
她失落難受的坐在床上。
而屋外的人得知她蘇醒之時,興奮激動的沖進屋內。
看著身影和嗓門就知道定是梅花姑姑來了。
梅花一臉壞笑的看著慕姑娘,她進屋之后握著她的手,然后連連
點頭道:“好姑娘,昨晚累壞了吧?!?p> 而慕姑娘只是笑著不說話。
梅花姑姑卻諳賴不住心中的興奮之意,連連笑著說:“好姑娘,你這一單可是榜上了一位大公子呢。昨晚的那位面具公子已經將你未來一個月的夜都包下了,那可是上千兩銀子呢。”
一個月?景戰(zhàn)竟然將她未來一個月的夜都包下了。
一個月的時間足夠找到證據(jù),所以他就是這么打算的,讓她不必再擔心每晚的男女之事。
她內心不知是何滋味。
這景戰(zhàn),與她短短幾次相見就如此護著她。
慕姑娘苦笑一聲道:“姑姑,那位公子呢?”
梅花姑姑對她的態(tài)度也是大轉變,笑著對她說:“公子一大早就派人將銀兩送來了,如今怕是早就離去了,沒事的今晚還能相見的?!?p> “姑娘你再好生休息一下,現(xiàn)在離晚上還要些時辰?!泵坊ü霉眯τ碾x開了,可能此時已經去了老鴇姑姑那里去領賞去了。
她躺在床上,想著該如何找證據(jù)之時,卻隱隱聽到窗外有聲響,再起身之時,卻見風樺從屋頂而下。
她此時衣冠不整,她即刻背過身子去穿好衣物。
而風樺也是立刻轉過身子,驚慌道:“慕姑娘,在下不是故意的.....你.....你先把衣服穿上......”
而慕姑娘衣物牽扯好之后,隨即下了床,見風樺還在背過身,她笑著說道:“風公子,我已經穿好了,你快轉過身來吧?!?p> 而風樺轉身之時看向慕姑娘的臉有些微微泛紅,他淡淡道:“昨晚,我在后院守了一夜,見那面具公子對姑娘....并未.....”
慕姑娘聽的有些害羞,隨即打斷了他的話,道:“風公子....昨夜之事不必再提,你快說今日來的正事吧?!?p> 風樺搖了搖頭,也對。
這女子之事,怎么好拿到臺面上說。
不過,若是昨晚那男子是歹徒,他定然會帶著慕姑娘遠走逃離的。
他拿著文卷遞給了慕姑娘。
而文卷上的案子,正是數(shù)月前綰家戶部侍郎一案。
慕姑娘定睛瞧著文卷上的內容,而風樺此時淡淡開口:“我昨夜已經仔細看過了,當初綰家戶部侍郎,就是被這夙熙樓的樓主一位叫即墨的姑娘告上的慎刑司?!?p> 慕姑娘未想到,這即墨姑娘竟然是這夙熙樓的樓主,她一的歲數(shù)也就二十左右,如何將這基業(yè)打理?
風樺繼續(xù)說道:“我查過這即墨姑娘的背景,她的父母在數(shù)年之前失蹤,她一人帶著樓中令牌即位樓主之位的,她與南國的大臣們的交往甚密,其背后實力不容小覷。這綰大人就是查出了她私自假賬本之事,被她反咬一口,告上慎刑司?!?p> 慕姑娘,看著這文卷道:“我與這即墨姑娘有過一面之緣,她長得極美,年齡也是金釵之年,卻沒想到竟然有如此手段。”
而風樺不語看著她。
慕姑娘轉頭一笑道:“多謝風公子,這還綰家公道的文卷可能就在即墨姑娘的房中,我今晚就去一探究竟?!?p> 風樺擔憂的看著她,“慕姑娘,可有脫身之計?畢竟.....”
而慕姑娘想,既然風公子為這件事也是費心費力,實在是不應該繼續(xù)瞞他。
她輕聲道:“其實風公子,昨晚的面具公子其實是在下的一位故人?!?p> 風樺詫異的看向她,道:“是....姑娘的故人?”
她點了點頭。
風樺站在原地還未反應過來,卻脫口而出道:“是姑娘的故人,還是姑娘的心上人?”
聽他一說,她心頭一緊。
為何,會突然如此一問?
她猶豫了片刻,輕輕道:“故人....而已....”
那風樺輕吸一口氣,然后笑著說:“如此便好,那就無需再擔心慕姑娘的安危了,慕姑娘在下能做的只有這些,盜取文卷之事全靠你了,我不便多留,姑娘一切小心行事?!?p> 見他將要離去,她緊張開口道:“綰妤一切可好?”
知道她擔心此事,他特意轉身與她對視道:“綰妤一切安好,這個東西都是她給我的,你放心!”
話后,他小心離去。
而慕姑娘終于綻顏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