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京都的景色是極美的,所以贏得很多文人騷客的道來,而城春外十里的桂花,這個時節(jié)更是香氣迷人。
向瑜每年這個時候都會去到桂花林去祭拜她的母親。聽曾阿布部落的人說話,向瑜小公主是在阿布部落大妃去往中原國參加太后宴會途中出生的,之后大妃就因為難產(chǎn)而永遠留在了中原國,在中原國的阿布部落人有給大妃在十里桂花林修建墓碑和廟堂。
向瑜十歲來到中原國時,先是找到了阿娘的墓穴,并好好的修繕了一番,才進宮面圣。每年的這個時候,向瑜都會準備母親最喜歡的花來見她,曾經(jīng)聽阿爹說,母親喜歡桃花,可是中原國沒有桃花,桃花是南方才有的,所以往年準備這些桃花需要提早叫人下江南去摘,極其的復雜。不過幸好的是,去年的時候,寧小王爺有替向瑜送回來很多的桃花種子,種在行宮的院子里,有向瑜的悉心栽培,行宮的院子中還真就長出了很多的桃花,雖然沒有江南的開的那么芬芳美麗,但是也別有一番風味。
向瑜走到了阿布大妃的墓穴前,深深的磕了一個頭。向瑜從出生就沒有見過母親,也不知道為什么阿爹會任由母親的遺體被遺留的中原國。但向瑜知道阿爹很愛母親,阿爹是一個草原上的勇士,高大威武和充滿了男人的魅力,從來都是不拘小節(jié),但是在阿爹的帳篷里,卻留下了很多母親的字畫和書籍。母親是一個江南的女人,溫柔如水和知書達理是很多草原上的人對母親的評價,母親嫁到阿布部落三年時間。據(jù)說是阿爹無意間在河邊救下的母親,從此母親就以身相許陪伴在父親身邊,可惜到底是紅顏薄命,老天不公.....
“母親,阿爹說,你應該是想留在中原的?!毕蜩ぢ烊鱿铝颂一ㄔ谀寡ㄖ希谥休p聲對母親說,“那阿娘,你到底是因為什么而想留下呢?”
“向瑜.....”身后突然出現(xiàn)了一個男子的聲音,聲音有些嘶啞,幾乎是從喉嚨里擠出的。
她沒有回頭,因為她已經(jīng)聽出來是誰了。
寧小王爺,寧子然。
他見她沒有反應,沖了上來牽住了她的手:“阿瑜,你還好嗎?”
他眼神有一些疲憊,和前幾日在大殿之上的意氣風發(fā)截然相反,她有些難以理解。不是有意避開嗎?為何突然在這一天來找到她。向瑜知道寧子然找的到這個,因為往年寧子然都會陪著向瑜來,只是沒想到他真的會來。
她開口,“當日在大殿上...”
他用手趕緊堵住了她的嘴,有些慌張的開口:“那天在大殿上不是真的!我.....”
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一把箭就射在二人中間,直接將二人的距離拉開,從樹下跳下來一個蒙面黑衣人,黑衣人擋在了向瑜的面前,對著寧子然說到:“公主已經(jīng)不喜歡你了,請你離公主遠一點?!?p> 寧小王爺有些詫異,為什么她什么會突然出現(xiàn)這個黑衣人,他疑惑的問道:“你是誰?”
她沒有回答寧小王爺。
慕向瑜抬著頭和他對視,然后淡淡微笑了“有事未曾像小王爺坦白,阿影從小在我身邊保護我,從前她未曾出現(xiàn)是覺得我和小王爺之間不需要,從現(xiàn)在開始,望小王爺保持距離,以免傷到殿下?!?p> 寧小王爺有些羞怒,“阿瑜,你為何不愿意聽我解釋呢?況且你以為她能攔的下我?!?p> 向瑜冷笑開口:“殿下可以試試?!?p> 說完然后離開,直到向瑜走到樹林中消失,阿影才望了望寧子然然后離開。
寧子然有些氣憤的留在原地,看著二人逐漸離開。他曾經(jīng)一開始接近向瑜的確是因為她阿布部落公主的身份,是皇帝親自下的令要他故意接近以謀取她的同情,可是到了后面他確實是對她早已情根深種,不顧陛下反對執(zhí)意想娶她為妻,但是陛下私令除非他有了軍功,否則不允許成婚,他是為了她才去到那南國的邊疆為時三年的浴血沙場....
從身后,他的貼身侍衛(wèi)司那緩緩走來,低著頭請示,:“殿下?需要追上去嗎?”
他搖了搖頭,:“不必?!?p> 他明白他此時無論怎么說,向瑜都不會原諒他,他知道向瑜心里是有他的,等到他的計劃完成之后,他一定十里紅妝迎娶他過門,并且給她至高無上的榮耀,她會明白的。
阿影跟上了向瑜,在后面不遠的位置停了下來,向瑜有些疑惑的問他:“怎么呢?”
她猶豫的開口:“公主,真的不聽解釋嗎?”
向瑜只字未言,上了馬車之后,就朝著行宮去了。
到了行宮之后,在外面翠西樓的人已經(jīng)在角落外面等著了。
向瑜望了望四周,然后吩咐人把她們帶了進馬車。
“你們怎么來這里找我?”向瑜有些緊張的問。
那二人氣喘粗粗肯定是剛到不久,其中一人喘了兩口氣,然后便匆忙說:“公主,我們也不想來這里找你,但實在是事急從權,阿娣金少主實在是沒有辦法,才叫我等快來尋公主?!?p> “何事?”她皺著眉頭問。
“過兩日,南國的使團要來中原,我們翠西樓應下了皇家的承辦,作為使團的歌舞和宴席的準備?!眱扇舜艘豢跉饨又f,“阿娣金少主也以宴會因由皇宮廷的廚師準備以此推脫,但是來者直接說,南國使者欽點一定要翠西樓的廚師,說皇宮里的吃不慣?!?p> 向瑜有些慌張,翠西樓是她在幾年前偶然機會,在的前掌柜手中以低價買下,后來花了巨資打造,本想著若是能夠賺些銀兩,在京都也算是能夠不愁生計。
只是沒想到,幾年時間翠西樓在全國大火,很多人慕名來嘗樓中的招牌菜,所以南國使者提出這要求,并不算無禮,并且皇宮也曾多次邀請。
“那就應允下吧?!毕蜩c了點頭,“此番肯定是躲不了,皇室的盤查肯定是遲早的事情,我們盡心做好便是,去回阿娣金的話吧?!?p> 向瑜知道,宮中女部尚書早就應太后旨意,宣她入宮,她都叫阿娣金代替去了,只怕早就暴露了,但是越是這樣,太后心中越是明白,這翠西樓的東家一定是另有身份,否則一個商宦怎么會把這宴樓做的如此之好,太后也已經(jīng)稟告陛下,叫陛下徹查此事。
她的身份本就特殊,這些年崔西樓又偷偷在為阿布部落傳遞重要信息,若是身份暴露,恐怕就不只是查封那么簡單的事情。
向瑜此次答應,也實在是不得為之。
宴會是提前一個月時間通知的,因為好讓翠西樓早日做好宴席的食材準備,還有歌舞的排練。只是向瑜沒想到,宮中的樂府的女官趙舞姬親自來監(jiān)察。
她身著華貴,宮中的珠釵寶玉在她的發(fā)髻上顯得更加的金光閃耀。她身材很纖細,常年習舞的她走路時都自帶輕盈的身姿。她眼神中帶著一絲青色的哀樂,是向瑜在這個京都中任何一位女子身上都不曾見過的,她可以讓人一見她,就再也無法忘記她的模樣,她的那雙眼睛生的真是美麗,眼中含淚光,但是卻格外讓人覺得她是一個不會輕易落淚的女子。
可以說,第一次見趙舞姬,向瑜在角落中就被她吸引了過去。關于趙舞姬的傳說,宮中還是流傳甚廣,據(jù)說在陛下剛剛登基時曾經(jīng)寵幸過她,本來以為她會由舞姬榮盛娘娘,但是那么多年過去了,皇上也僅僅只是臨幸過幾次,最后她清白沒了,名分也沒討到,而且皇上曾經(jīng)的女人誰又敢娶呢?
現(xiàn)在的人對女子的清白看的極重,很少有那位公子愿意娶已經(jīng)失去貞潔的女人。所以趙舞姬現(xiàn)在在宮中也只能是活一日是一日,但其實如果哪一天能被皇上重新臨幸也是不無可能。
“公主?”一旁的阿娣金在小聲叫道她。
“何事?”向瑜看趙舞姬教樓中的人跳舞看的入神,突然被打斷有些疑惑的詢問。
阿娣金低著頭,沉默了一會,小聲說:“公主,這趙舞姬生的十分端正,但是公主可注意到她的眼睛。”
向瑜點了點頭。
阿娣金有些笑道:“公主,你不覺得你和她有點像嗎?”
向瑜詫異打斷她:“哪里像?”
阿娣金轉(zhuǎn)過頭望著向瑜的眼睛小聲說:“眼睛?!?p> “屬下從她一進入樓中,就一直盯著她的眼睛,突然發(fā)現(xiàn),她的眼睛像極了一位故人,再看公主時,就更加篤定了?!?p> 向瑜慢慢轉(zhuǎn)過頭看著趙舞姬的方向,深思很許久。
但似乎趙舞姬的眼神也向向瑜這看來,兩人眼神對視,雖然向瑜帶著面紗趙舞姬看不清她的長相可能只是以為她是這里的賓客之一,但是趙舞姬是何其聰明的人,向瑜旁還有阿娣金,從阿娣金的一言一行都可以判斷出向瑜絕非賓客。
但是趙舞姬也僅僅看了幾眼向瑜,由轉(zhuǎn)身繼續(xù)教舞。似乎剛剛看向瑜只是平常的掃視。
“公主,她似乎發(fā)現(xiàn)你了。”阿娣金有些慌張的用身子擋住向瑜。向瑜輕輕搖了搖頭,用手拍了拍她肩膀:“無妨,她不知道我是誰?!?p> 向瑜轉(zhuǎn)身準備離開,卻在要下階梯時被人一撞,整個身子往下一傾倒,眼看著頭即將落到樓梯尖銳的護欄上,但是一雙溫暖的手將她一抓,整個人都進入了一個身影的懷中。
一旁的阿娣金差點沖上去,但是速度卻趕不上向瑜即將摔下的速度,眼看著向瑜即將摔倒,卻被一個男人拉住。
向瑜從剛剛的九死一生中回過神,仔細盯著剛剛將她拉入懷中的男子。男子帶著面具,面具將他的五官全部遮蓋,只剩下了一雙深邃的眼睛。向瑜和他靠的極近,似乎整個身子都是靠在他身上,向瑜還在驚魂未定癡癡呆在原地。
只見那男子嘴角微微邪笑,開口道:“姑娘,小心?!?p> 向瑜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放開了他的腰,而他也識趣的松開了手,旁邊的人看熱鬧的見二人都松開了,也就慢慢散開了。
向瑜磕磕絆絆的開口道:“多謝...公子?!?p> 他不同于剛剛的邪笑,反而是有些禮貌的鞠了一個躬:“事急從權,多有冒犯,見諒?!?p> 向瑜點了點頭,然后迅速離開了翠西樓。在后院的馬車上,向瑜對阿娣金開口道:“你去查一下,剛剛把我推下去的是誰?”
阿娣金點了點頭轉(zhuǎn)身。
“對了...”向瑜叫住了她,“也查一下,剛剛救我那個公子是誰?”
阿娣金有些疑惑,“公主為何?”
向瑜沒有回答她,關上了車簾,吩咐馬車車夫離開。
一路上,向瑜一直回想她下樓時從她身邊走過的可疑的人,卻實在是沒想到,她走時有些分神,但是有一點可以確定一定是有人在后面推了她,才讓她差一點摔倒。
還有那個面具男人,在京都戴面具的男人并不多,所以他一定是初到京都,而且那面具有些陳舊,一定是帶了許多年的。她之前并沒有察覺到這個人,但是卻在她即將出現(xiàn)危險時,像是突然出現(xiàn)一樣,到底是有人暗中串通?還是他本來就是推他的人,同時也是假裝來救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