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前的雨夜,張譯一家的汽車中。
老者坐上車之后,先是感謝張譯能夠在雨夜里幫助自己,接著說自己是一個走街串巷的看相者。
在上汽車之后,隨意撇了一眼伊澤的面相,斷定伊澤自己是大富大貴長命百歲之人,但是命中孤苦缺父少母,之后就扯了一堆的專業(yè)俗語。
這些話初聽很順耳,但是隨著老者越說越離譜聲音越來越大,張譯有些頭昏腦漲不耐煩起來、而且怕吵醒兒子,就打斷老者的自言自語。
老者看到張譯眼中的不難煩,識趣的不再談論相學,車內一時間安靜下來氣氛顯得詭異起來。
張譯想打開音樂調解下氣氛,但是腦中靈光一閃瞬間思維清晰起來,看著車前方的方向心中一陣恐懼。
因為車在老人上來前明明是朝回家方向開的,現在根據路邊模糊出現的路標卻是朝著市外開去的。
張譯從后視鏡中隱晦望一眼抱著兒子的妻子,又用余光瞥一眼低頭像是睡著的老人,心中暗暗下了一個決定。
張譯伸手推推老者,看到老者抬起頭,“老先生你家在什么地方?你沒和我說具體地址呢,我不知道把你送到哪???”
老者迷糊著眼,“哦??!”一聲。
“快到了,我看你走的方向和我順路就沒告訴你,到地方我提醒你?!?p> 聽到這里,張譯心中更加狐疑起來,同時一種恐懼的猜測充斥到張譯的腦海中——自己恐怕遇到鬼了。
這時右座上的老者扭動身子,枯瘦的手伸進他自己的褲兜中,掏了掏居然拿出一個新鮮的橘子來,雖然現在的季節(jié)是初春不應該有如此新鮮的橘子。
這種詭異景象再一次證實了張譯的猜測。
老者拿著橘子轉身遞給坐在后座的雨欣,“吃個橘子提提神,不然容易瞌睡抱不住孩子磕著就麻煩了?!?p> 雨欣沒有細想接住橘子,“謝謝,沒想到您現在還有這么新鮮的橘子,聞著還有香氣呢!”
老者嘿嘿一笑,“這也是我走街串巷時瞎摸偶然碰到的,我當時也是很高興呢?!?p> 雨欣用手托著橘子舉到鼻子尖聞一聞,一股異樣的香氣順著鼻孔進入腦海里,一時間雨欣變得有些迷糊,用手撥開橘子皮放進口里,完全沒聽到張譯大叫著阻止的聲音。
“年輕人,你應該有耐心,既然你好心地讓我搭你的車,難道不愿意接受我這老人家的好意?”老者面目猙獰起來,語氣帶著陰冷之氣。
“你到底是什么東西?”張譯看著逐漸迷糊的妻子降低車速,準備靠邊停車把老者趕下去,他心中的不安、第六感的警示越來越強烈。
老者閉口看著張譯,“你想知道我是什么東西?難道沒有老人教過你,遇到一些詭異東西時不要去提醒他們的身份嗎?”
“既然你想知道我的身份,我就讓你看看?!崩险哒f著慢慢伸長脖子向張譯貼過去。
張譯一手控制著車,另一只手先打開安全帶,然后欠起身子后轉“啪”一聲重重抽到雨欣的臉上。
雨欣臉上的迷茫之色因為劇痛而消失,帶著不解看著前排詭異驚悚的場景。
老者臉部裂開,兩排鋒利牙齒在皮肉間蠕動,一根尺長的舌頭從喉嚨伸出舞動著伸向自己的丈夫。
在舌頭舔到張譯的臉上時,老者身子迅猛的撲向了張譯,血盆大口把張譯半個腦袋含在嘴里。
“快跑!一聲沉悶的吼聲從怪物的口中傳出?!睆堊g在死亡前終于把車子安全地停在路邊,并向雨欣發(fā)出警告,接著雙臂緊抱怪物,把它壓在右座上。
雨欣恐懼地看著血花飛濺的丈夫,感受到手上沉甸甸的重量,意識到兒子還在身邊。
拉開門、抱起兒子、甩掉高跟鞋,雨欣沖進雨幕,心中不斷祈禱丈夫能再拖延一會兒時間。
跑在雨中的雨欣不斷加速,不知疲倦地抹黑狂奔,不時帶著恐懼焦急之色回望身后。
“嘖嘖,跑的倒是挺快,不過吃了我給你的異種,你以為還有機會逃出我的手心?!鼻懊嬉粋€黑色佝僂著的身影緩緩逼近。
雨欣完全沒想到怪物居然跑到她的前面截住了她。
“把你兒子交給我,我放你走怎么樣?”怪物問道。
雨欣一陣欣喜,“真的嗎?那我給你?!闭f著把手里用自己外套蓋著的東西扔給怪物,自己沖出公路迅速向遠處跑去。
怪物接住雨欣扔過來的東西,打開衣服卻空無一物,意識到自己被騙了,撒開腿向雨欣追去。
在一條河岸邊,怪物追上了已經無路可逃的雨欣。
“你究竟有什么目的?為什么想要我兒子?”雨欣希望在死之前知道為什么噩夢會突然降臨到自己身上。
怪物看著已是自己囊中之物的雨欣,雖然沒有得到伊澤這個目標,但是升起貓戲老鼠的心思,想戲耍雨欣一番。
“我在走街串巷時偶然間嗅到一股誘人的味道,這種味道讓我們這些異類難以拒絕。
我就蹲守在那股味道出現的街上,每天守株待兔。
沒想到竟然真的在今夜遇到了你兒子,你們居然還好心地讓我上車,你說我能錯過機會嗎?”
“我兒子有什么特殊?我怎么不知道?”雨欣再次問道。
“你兒子的特殊是活人無法知道的,我正好在人類中學到了點玄學。
用玄學術語來說,你兒子是陽年陽月陽日陽時出生,他身上蘊藏的陽氣足以令我成為‘人間陰使’,躲避陽間道士陰間鬼差的緝拿,吃了他的靈魂我能來往于陽世陰間逍遙自在。”
“好了,你現在能告訴我你兒子被藏在什么地方了嗎?不然別怪我使出一些陰間手段把你抽魂奪魄,讓你永世不得超生?!惫治锏?。
“想知道嗎?你過來??!”雨欣朝著怪物走了兩步。
怪物搖搖頭伸出舌頭洗洗臉,向帶著笑容的雨欣走去。
它毫不在意雨欣是否反抗,它對自己的力量充滿自信。
但是,它小瞧了一位母親臨死前的勇氣和不顧一切的力量。
雨欣猛撲到怪物身上雙臂環(huán)抱怪物腰腹,頭頂著怪物的下顎以防它的巨嘴撕咬,用盡力氣拖著怪物朝大河沉去,對于怪物撕扯自己背部的利爪渾然不覺。
“噗通!”雨欣緊緊抱著怪物掉入湍急的河流中,巨大的水流帶著雨欣和怪物翻滾著不斷砸在河中的暗礁上,一股股紅色血水向著遠處流去,呼吸間雨欣和怪物已消失在河流中。
······
臨近子時,一道身影從河中走了出來。
“媽媽,媽媽你在哪?”伊澤哭著在夜雨中的公路上走著。
他幼小的心里在黑夜中全是害怕,害怕鬼怪、害怕父母的拋棄,只能用哭泣來掩蓋恐懼。
他醒來時就在雨中,周圍黑黑的還下雨,茫然無措的他只能選擇一個未知的方向走去。
“媽媽,爸爸,你們在哪?”伊澤不斷哭喊。
“兒子,媽媽在這里,兒子!”雨欣在雨中跑著出現。
“媽媽,你不要我了。”伊澤撲進雨欣的懷抱,小拳頭不斷錘著雨欣,打的雨欣身子一陣模糊,像煙一樣慢慢消散。
“兒子,別哭了,媽媽帶你回家?!庇晷勒f著抱起伊澤,一道氣流在伊澤頭頂出現為他遮雨,而雨欣的身子卻消散的更為迅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