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玫瑰
錢兮趴在床上,長長的睫毛眨啊眨,回想今天一整天。
【追求蔣橋 day 6
今天算是他認(rèn)認(rèn)真真追我的第一天吧,還挺好玩。
早知道他不是個死板的人,倒也沒想到他居然可以好玩到這種地步,我提議他染一頭綠色,居然真的配合。
從小到大好像都沒什么機會給自己的頭發(fā)做主,小時候不讓染,長大做了老師也不讓染,第一次嘗試這樣大膽的顏色,居然異常開心。
有一個人可以陪著你一直這樣瘋瘋癲癲下去,好像已經(jīng)是很多人羨慕的生活。
蔣橋,你可要快點跟我談戀愛呀。
我已經(jīng)等不及了呢?!?p> 在床上滾了兩圈,使勁親親自己的筆記本,錢兮這才小心翼翼將筆記本重新放到抽屜里,轉(zhuǎn)過身又抱著枕頭開始傻笑。
原來,要談戀愛的感覺,是這樣的呀。
周日,難得睡到日上三竿,連原本萎靡不振妄圖輕生的邁巴赫都因為生理問題持續(xù)撓門,她才悠悠然轉(zhuǎn)醒。
小區(qū)里的銀杏樹已經(jīng)金燦燦,滿地都是鮮艷的黃。
錢兮打著哈欠坐在銀杏樹下的休息椅上,耷拉著眼皮看邁巴赫嬌羞的蹲下身子打算便便。
“邁巴赫,你能不能拉在塑料袋里。”她懶洋洋的靠著椅背,無精打采,“你這樣我還要撿你粑粑,很累欸。”
邁巴赫撇過頭,沒看她。
呵,愚蠢的人類。
經(jīng)過小區(qū)樓下的早餐店,錢兮買了兩杯豆?jié){外加兩根油條一份糯米飯,慢吞吞往樓上晃。
害,今天就勉強請他吃一頓自己喜歡的早餐吧,就當(dāng)是對他中午要給自己做冒菜的獎勵。
越想越覺得自己真是有恩必報的好寶寶。
只是——
錢兮萬萬沒想到,敲門敲半天,對方也沒開門,打電話響鈴半分鐘才悠悠然接起電話,開口第一句話:“喂?有什么事嗎?!?p> 不知道是不是所有即將戀愛的女孩子的通病,如果男孩子說“有什么事嗎”,下意識就想回“沒事”,至于潛臺詞是什么,無非就是——
給爺滾。
錢兮笑:“本來有事,現(xiàn)在沒事,你繼續(xù)忙,不用理我。”
比誰讓誰更難受,她從來不會輸。
蔣橋一愣,直到手機振動一下確定對方已經(jīng)掛了電話,他仍舊懵懵的:“我說錯什么了嗎?”
許軼點頭:“你應(yīng)該說,小仙女早上好,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嗎?”
林燚脫下手套,扯去臉上的口罩,哼哼:“你那么冷冰冰的有什么事嗎,不就是再說,莫挨老子?”
蔣橋:……
他是真沒這個意思。
林燚聳肩,繼而戴上口罩,邊戴邊嘟囔:“我為什么要冒著過敏的風(fēng)險給你搞這些,還要給你解答嫂子到底為什么生氣?!?p> 許軼笑:“你以為老朋友回歸,是這么簡單的可喜可賀的事?”
“害?!?p> “不過你到底是對什么過敏?”
林燚嘖一聲:“對狗糧過敏,對空氣中甜膩膩的愛情臭味過敏。”
蔣橋站在一邊不說話,糾結(jié)要不要打電話回去。
“打什么呀?!绷譅D哼哼,“這個時候有多氣,明天就有多高興?!?p> 好像,也是這么個道理。
錢兮趴在床上,對著蔣橋的微信頭像看了又看,盯著對話框里的那句“晚安”瞧了又瞧,約摸兩小時之后,她終于明白過來,人家是真不會打電話過來。
算了,可能真有什么棘手的事。
想到這兒,錢兮又開始為自己使小性子后悔,要是對方真有什么難纏的事,對自己態(tài)度稍微不那么和諧也正常,而且,他最近的表現(xiàn)相比之前已經(jīng)算是突飛猛進,錢兮你不應(yīng)該得寸進尺。
天色漸漸暗下去,蔣橋還是沒打電話。
直到夜幕降臨,月明星稀,遠(yuǎn)處再次吐白,太陽漸漸升起,大地重新明亮,錢兮還是沒收到蔣橋的電話。
連帶著晚上的晚安都沒出現(xiàn)。
哼,她就不要去等他一起上班。
結(jié)果,蔣橋連班都沒上。
“錢老師,蔣老師沒事吧?”英語老師敲敲她桌子,問,“今天都沒來上課。”
她怎么知道蔣橋是活著還是死了,是超凡脫俗還是遁入空門。
“應(yīng)該吧。”
沒一會兒,年級組長敲敲辦公室的門,囑咐道:“蔣老師生病了,今天十四班的語文課錢老師上數(shù)學(xué),十五班的向老師上英語,跟明天換個課?!?p> 說罷,又馬不停蹄轉(zhuǎn)身走人。
錢兮:……
蔣橋生病了?怎么生的???為什么會生?。咳メt(yī)院看了嗎?醫(yī)生怎么說呢?現(xiàn)在在哪兒?
前天還好好的,昨天還會對她語氣不善呢。
怎么就生病了。
“錢老師,原來蔣老師生病了啊。”英語老師感慨,輕輕搖頭,“應(yīng)該病的挺嚴(yán)重吧,我聽說以前蔣老師在之前的學(xué)校從不請假,最多只是換課提早下班去醫(yī)院,這次直接請假了啊?!?p> “以前從來不請假?”
向芬芬奇怪:“你不知道???他出了名的勞模啊?!?p> 她怎么會知道,要說蔣橋出了名的嘴臭,可能還稍微感同身受些。
“不過他怎么沒讓你照顧他?!毕蚍曳移策^頭去,正好對上科學(xué)老師的眼,恍然大悟,訕訕的笑,“也是,就我和科學(xué)老師也撐不下去?!?p> “蔣老師還是考慮的很周到。”她嘆氣,緊接著搖頭,“要不打個電話問問吧。”
話音剛落,手機已經(jīng)撥出號碼,緊接著嘟嘟聲響起。
錢兮一邊打開電腦,鼠標(biāo)噼噼啪啪在電腦桌面上亂點,眼睛悄悄瞥向那側(cè)。
“喂?蔣老師。”向芬芬聲調(diào)溫和,溫溫柔柔的快要沁出水,“聽說你今天生病了?”
“嗯?!?p> 話不多。
“那你多注意休息,不要硬撐著?!?p> “嗯?!?p> 向芬芬的手機漏音效果實在是太過優(yōu)秀,錢兮根本不需要湊近聽,就能將對話聽得一字不差。
主要是,對方說的話也太少,根本不需要多加想象。
電話掛斷,向芬芬搖頭:“也不知道是不是發(fā)燒了自己一個人在家?!?p> “你怎么知道在家?”科學(xué)老師好奇,“嗯?”
“按照我這兩年的寶媽經(jīng)驗?!毕蚍曳覈@氣,“多半是在家,身邊一點聲音都沒有,說話還有回聲,空蕩蕩的?!?p> “嘀嘀”兩下,桌面上的視頻播放軟件被點開。
錢兮發(fā)愣,對著黑色混著綠色的播放界面呆呆的。
“錢老師?!毕蚍曳夷笎鄯簽E,越發(fā)擔(dān)心,“蔣老師在家真的沒問題么?要不你回去看看?我聽著他語氣怎么怪怪的呢?!?p> “嗯?”
向芬芬:“怪好聽的?!?p> 錢兮:……
現(xiàn)在是說這些莫名其妙土味情話的時候嗎????
錢兮還是沒忍住,匆匆將學(xué)校里所有課上完后,交代科學(xué)老師替自己管管學(xué)生們的自修,而后匆匆收拾包往學(xué)校外跑。
她已經(jīng)很久沒有從學(xué)校走回家。
蔣橋把她慣得連出門都想拉著他,逛超市都受不了推購物車,吃飯開始矯情的想著要是自己不做就好了,早上出門會感慨,還是想要他接送。
時間久了,有些養(yǎng)了兩年的習(xí)慣,漸漸地就被替代,她開始享受這樣的日子,開始習(xí)慣他站在身邊,為她提供的各種幫助。
“嘟——嘟——”
電話還是打不通。
今天的天氣還是很好,銀杏葉依舊鋪滿一地,道路兩旁的車疾馳而過,卷起一大片葉子在空中飄蕩,轉(zhuǎn)而晃晃悠悠落到地上,又變成鮮明的黃。
她快步走過,沒來的及欣賞。
一想到昨天打電話時無緣無故發(fā)的脾氣,又想到蔣橋莫名其妙的懷語氣,想到向芬芬說的勞模難得沒上班,想到年級組長說的生病。
心里的愧疚像被春風(fēng)拂過的野草,迅速蔓延,緊緊抓著她,透不上氣。
電梯里的數(shù)字一個一個往上跳,她從來沒有覺得電梯上升速度這么慢,一格一格慢悠悠的飄著,撓的心癢癢的。
“咚咚咚?!?p> 沒怎么使勁,門鎖傳來咯噔一聲,自動自發(fā)的開了。
“蔣橋?”
她來不及想這些莫名其妙的事,快速推開門,帶起一陣風(fēng)——
屋子里暗暗的,沒有光。
客廳黑漆漆的,卡爾縮在角落里,看見她,汪汪汪叫喚。
一切都很安靜,很黑。
她按下開關(guān),快步走向窗戶,“嘩啦”一聲,扯開遮光布。
客廳里一如既往干凈整潔,她環(huán)顧四周,才發(fā)現(xiàn)桌子上放著一只淺藍(lán)色馬克杯,里面放著一支粉色玫瑰。
她慢步向前,單手握起馬克杯。
杯子底下壓著一張拍立得照。
是一張背影照。
綠山白墻為背景,她靠在教室門上,側(cè)著臉看學(xué)生做作業(yè)。
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拍的。
她皺著眉,轉(zhuǎn)而將目光移向緊閉的臥室門。
臥室門上,別著一支紅色玫瑰,玫瑰上輕飄飄掛著一張照片。
是她歪著腦袋,趴在辦公室桌上,臉上還有淡淡的紅印,長長的睫毛彎彎的,嘴角帶笑。
手搭上冰涼的臥室門把手,稍稍使力往下壓,門便開了。
入眼便是滿是的燈光,粉色的,黃色的,藍(lán)色的,各式顏色的彩燈纏繞在床頭,桌面,墻角,衣柜上,將整個房間照的通亮。
床上,躺著滿滿一床的粉紅豹,大大小小各式各樣,床腳坐著不少藍(lán)色叮當(dāng)貓,還有飄窗處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牧闶郴ㄊ?p> “錢兮?!笔Y橋從門后走出來,臉上帶著溫和的笑,“你要不要,帶走這一整個臥室?”
“特別是,我?”
微觀經(jīng)濟學(xué)
~~~~~~ 蔣橋:我,要嗎? 錢兮:我,考慮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