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二十四章 清茶與烈酒(7)
她生怕凌羽墨對玉雁行的話信以為真,那她又將是一頓扯不清楚的天大誤會。最慘的是,屆時恐怕自己還會被他拖入水底。
天爺!她可再不想被他水中煉獄一番地“折磨”。身側(cè)這只狐貍看似溫和無害的,實則惱起來怕不是要把天捅個窟窿才善罷甘休。
想起在溫泉下被他反復(fù)折騰那一幕,她的頭皮就一陣陣發(fā)麻。
“保命”要緊,她顧不得矜持。連忙當(dāng)場就將自己的心里話毫不客氣地對玉雁行嚴(yán)詞表明道:“在我記憶里當(dāng)真只把你當(dāng)哥哥看待。僅此而已......再無其他。所以你就不要再趁我想不起來,信口胡謅。引來不必要的誤會!”說罷,她未忽略掉凌羽墨唇邊及時掠過的一絲松懈笑意。
玉皓然與夫人對望一眼,嘴巴赤裸裸的笑意都快咧到耳朵上了。而站在身后隨伺的高仲與凌騁一邊招呼茶酒一邊也忍不住姨母笑。
玉雁行目光隨即暗淡下來,像是摁滅了心中最后一絲希望仰頭飲盡杯中烈酒。終是低聲忍不住自嘲自語道:“你......還是和以前的那般。即便是重生,依然不愿接納我半分。即便我們曾經(jīng)一塊兒騎馬射箭,習(xí)武投壺......如今,你似乎已經(jīng)不再是原來的那個她了......”不對,琉璃或許仍然是以前的她。她只是不再身懷隱忍與悲涼,但依舊不會喜歡上他罷了。
他從小得知自己的身世,總想著用些什么來補償玉家的恩情。思來想去,就只有迎娶琉璃這一個法子。
與其說是執(zhí)拗己見,倒不如說是他被琉璃看了個通透。
就像是生前的玉琉璃曾對他說的話:雁行哥哥......你心里的那個人終究不會是我。而我也不希望你是為了報答玉家養(yǎng)育之恩,勉強自己與我成婚,那當(dāng)真是我的不是了。
很明顯,琉璃的意思便是他們是兩條路上的人終歸不會走到一起。
他話是聽進(jìn)去了,也曉得琉璃心思細(xì)膩一心為他著想。卻總是忍不住心疼她一生所背負(fù)無法逆轉(zhuǎn)的劫難,同時也為她在情路上的遭遇心生不甘。
但是當(dāng)下,似乎已經(jīng)沒有任何人能夠插足琉璃與凌羽墨二人之間。不知在琉璃失蹤的這段時間,他們二人是否經(jīng)歷過瀕臨生死邊緣的境遇,才能這般深刻地對彼此心若磐石。
不過,他仍舊氣不過這個不男不女的家伙當(dāng)初那般冷待與漠視琉璃的一片真心!
拎起桌上的酒壺灌了幾口,沖去心中淡淡的失落感。玉雁行忽然轉(zhuǎn)為貼近凌羽墨。湊近他的臉并伸手撩撥起他一撮肩上的發(fā)絲,近距離凝視對方極好的玉質(zhì)肌膚道:“琉璃你當(dāng)真......就這么喜歡這個長得像女人的家伙嗎?他究竟有哪一點好?雖說,他確是長得連為兄都有些心動......”
他帶著濃郁的酒氣,湊近身子嗅了嗅凌羽墨的耳畔。酒意熏陶之下,忍不住忘我地愜意嗯了一聲:“你這家伙......身上有種誘人的味道?!闭f不上來是什么。沒有絲毫酒氣,像是一股清新的茶又像是醉人的蜜香。
莫不是這是狐貍精專有蠱惑人心的味道?琉璃當(dāng)初是不是便被凌羽墨蠱惑了?
“為何你不飲酒?莫不是有什么隱疾?且待我看看......”胸口烈酒逐漸上頭,玉雁行故意出言貶損著。忍不住還動起手來在凌羽墨身上這摸摸,那捏捏的,意欲令對方難堪。
瞧這家伙臉蛋長得比女人還美,也沒缺只胳膊少條腿的。身形雖說比自己瘦削一些,但是并不瘦弱話說身段倒還挺好的。手長腳長和自己一樣,還比自己白了一丟丟......自己哪一點比他差?為何琉璃就是不選他?
忍不住瞪大杏眼,玉兒嘴里銜著的半塊櫻花糕都掉到碗里。在場一行人都眼睜睜看著玉雁行對凌羽墨好不規(guī)矩地上下其手。
而玉皓然和夫人則像是沒事人一樣。賊兮兮地開始讓高仲拿來紙筆,交頭接耳地張羅起傳書幕城的書信內(nèi)容來。
“你究竟想干什么?”一把使勁推開玉雁行輕佻的行徑。凌羽墨狠狠瞪了玉雁行靠近自己的頑劣嘴臉一眼。心想若自己真是飲了酒,只怕會忍不住變幻成妖魔。將玉雁行這無賴的臉皮上活活掏出一個窟窿。
若他不是玉兒的兄長,他早就將對方那雙手給剁了下來。
成功把凌羽墨惹怒,玉雁行一臉得逞地?zé)o賴壞笑。
一把將手中酒壺按在桌上,與一旁的茶盞并列著。微微帶著醉意,玉雁行借著酒意再對玉兒語氣不甘地埋怨道:“我想說的是,我乃荊國浴血戰(zhàn)將玉雁行。在你琉璃眼前,你我相處長達(dá)二十余年。你竟絲毫看不到我的好?不為我所心動?卻一眼就在幕城城墻之上看上這個不男不女的家伙?!绷鹆е厣髮λ€是一如往昔的無感,這怎不令他心生氣惱挫敗,無顏以對?
難不成自己在琉璃面前就當(dāng)真這么沒有......吸引力?
“你自己品行不端。流連花叢,花天酒地。也怨不得正經(jīng)姑娘看不上你?!绷栌鹉珱鰶龅奶裘歼€不忘落井下石地補上一句。
“你!”他不甘心的一把摟住凌羽墨的肩膀。讓玉兒看清他們之間的對比:“是你喜歡比較貌美病弱的男子......因為我長得不夠他美?”
“是你比較糙!”凌羽墨揉揉眉心,再撇開玉雁行無力地吐槽道。
事實上,玉雁行人長得是不差。就是性子是隨著長久身處軍營,的確不拘小節(jié),甚至還有些不知逾矩的狂放。
但看得出來,總歸他心中是曾經(jīng)在意過玉兒的。或許是心有不甘,才借故鬧騰一番。
“姓凌的......”這家伙臉蛋這么好看,竟還長著一張毒舌。
他哼了一聲,摸了摸自己下巴的胡渣。再對視身邊的凌羽墨還不死心:“不就是胡子比你多長一點而已嘛......待會我去捯飭捯飭還不行么?”
“閉嘴!你已經(jīng)沒機會了!”凌羽墨攬過玉兒摟著宣誓般對玉雁行冷道:“她是我的!”
聽到這話后,她忍不住暗戳戳地笑了起來。
“行了!你這酒鬼??偸强跊]遮攔的!”玉夫人適時出言,一筷子把一只肥的流油的雞屁股強行塞到玉雁行嘴巴里:“酒過穿腸肚。該鬧夠了?不嫌丟人?”她轉(zhuǎn)對著玉兒面前的茶盞與酒壺,意欲深長地再對玉雁行正色道:“雁行,你終歸也該清醒一些!想必面前的清茶與烈酒,琉璃在心中一早就作出了自己的選擇。我們理應(yīng)順應(yīng)她的抉擇才是,莫要一再強求!”
藍(lán)汐玥璃
所以,玉琉璃生前究竟是不是留情玉雁行的渣女一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