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家的，你說說要老頭子怎么做？”孫老爺子是聰明人自然之道接下來談什么。既然人家已經(jīng)同意，那他就該把后面的遺留問題解決掉，說直白點這事口說無憑，的有真憑實據(jù)證明今天這事。他也不能讓自己老二家白白養(yǎng)了孩子，給他人作嫁衣裳。況且現(xiàn)在新社會了，不能干的事情把自己老二一家害了?！暗?，我沒什么要求，就想問問我要是把這孩子撫養(yǎng)長大，回頭這孩子的一切誰說了算？你也知道這孩子有親爹親媽，我養(yǎng)著沒關(guān)系，但是我可不想三弟妹平時在孩子面前說些有的沒得。畢竟我管她的話可是把她當(dāng)親姑娘疼的，不想到時候有人毀了這孩子的前程?！崩畲渲ν约夜胍膊挥孟氚岩f的話說出來，村里過繼孩子不是沒有，大家都是這樣子辦的，她也不能免俗的。一來是這么個原因，二來自己公公婆婆的這個小兒子什么德行，她嫁進來多少年了，不用想該怎么辦就怎么辦。不能讓老三家的到時候鉆空子，她只能狠狠心腸了?！斑@是應(yīng)該的，我已經(jīng)去你有財叔那里寫好了，你看看上面還有什么補充的沒有，給?！睂O老爺子其實早在前幾天，自家這三兒媳婦前幾天當(dāng)自己面無緣無故打了孩子一耳光的時候，孫老爺子出門剛好遇見了村里的文書有財，聽到孩子被打有財剛好經(jīng)過就拉著自己說了半會，對于自己這個相處了幾十年的老伙計，他就算再不樂意聽，人家說的也是事實讓孩子討個活命，也比活生生被自己那拎不清的兒子媳婦打壞了的強。當(dāng)下就決定讓和有財一起去村里，把這情況和村里領(lǐng)導(dǎo)說了一聲，不僅連協(xié)議寫好上面還蓋了村里的印章，也算找了個見證人把這是辦妥。之后就一直把這裝在兜里沒拿出來。不是自己不想拿想著還是給老三家一次機會，他們兩口子只要稍稍對這孩子好點，哪怕不是非打即罵，就是放在他這里帶著他替他們養(yǎng)著也沒關(guān)系?？涩F(xiàn)在看老三家的是真的和這孩子沒緣分，也罷今天就把這事了了，不然這雞飛狗跳的日子怎么過？“公爹合著你們怕是早早就商量好的吧？不然這文書都提前寫好了，您辦的這事可真不地道。哪有您這樣當(dāng)爺爺?shù)?，把孩子從一個兒子身邊要送給另一個兒子養(yǎng)，傳出去不怕別人說閑話嗎？”崔愛芬雖說聽到公爹要把那短命鬼給老二家養(yǎng)，自己不是不同意，可自己要是不這樣說回頭自己娘家媽和哥哥知道，免不了自己又是一陣排頭。她不是不知道這孩子是自己生的，可一想起這孩子來的那個時間，和她去算命的時候先生說過得話，再加上這死丫頭生下來誰都能碰能抱，可是自己除了喂奶的時候，其他時間只要挨她身子她能嚎一天。越想越覺得她是老二家那個短命鬼投生到她肚子里的，怎么可能好好待她。對于自己這個三兒媳婦，孫老爺子現(xiàn)在搭理也懶得搭理她，要不是怕她又出什么幺蛾子，自己真不想以后讓她在自己面前晃。親家一家那么聰明的一家子，怎么就出了她這么個敗德玩意。“老三家的，我已經(jīng)跟你媽和你哥捎過話了，你哥等下過來有什么話你娘家人來了咱慢慢說。免得上寨子說我們老孫家苛待兒媳婦?！睂O老爺子說完就閉起眼睛一句話也不想搭理她。尋思著崔家也改過來了，兩家離得也不遠騎自行車也就不到半小時的路。正想著看見大門被人推開了，崔家老大和自己老娘過來了手里還拿著東西?！坝H家，這幾天地里都忙完了嗎？這不過幾天端午了，我和她舅舅過來給小丫頭送節(jié)氣了?！薄具@里所說的節(jié)氣是作者老家的一種風(fēng)俗，每年五月端午節(jié)未滿十二歲的孩子，外家的人要送孩子衣服，以求孩子平安健康?！繉O老太太看見崔家這么快就來了，想著自己老頭子肯定是捎過話，雖然自己這兒媳婦人不怎么樣，可崔家的人都是實在的莊稼人，起身趕緊接著崔老太太和崔家大兒子的手里的東西。邊接著便拉著崔老太太的手吩咐小兒媳婦倒水。畢竟是她媽和她哥招待也是她，雖說老大老二家的在，可這不是人家的娘家人，這是禮數(shù)來的。“老三家的，愣著干嘛還不去廚房給你媽和你哥倒水，順便我那籃子里有洗好的草莓你端出來。”這會兒其實草莓都已經(jīng)吃過了，市面上都不賣草莓了，但是孫家的桃園旁邊有塊空地，孫老爺子就種了菜，栽了草莓苗每年賣了兩茬以后，其他的留著家里吃。隨吃隨摘外家?guī)讉€兒媳婦的娘家送點也就差不多了?！坝H家老姐姐不忙，今天我和大柱來怎么還好意思要茶水喝，這個孽障是要活活氣死我?！贝藜依咸呎f邊哭了起來，自己這個閨女打小就寵，她三十歲守了寡自己丈夫去土場采土的時候被壓死了，這小閨女說起來是個遺腹子，自打就嬌慣好不容易長大眼看著到了說親的年紀(jì)，自己也沒能力拿嫁妝，小兒子又等著娶媳婦要聘禮，只好尋思把這個閨女嫁了要了彩禮好給自家小兒子把婚結(jié)了。哪成想這孽障當(dāng)時孫家來說親，同意了婚事嫁了過來卻天天使性子給公婆添堵，這方圓幾個村子哪家條件拮據(jù)不是這么過來的，可是這孽障卻把自己恨上了，雖說她拿了小閨女的賣身錢添了自己兒子，可她給她找的這個婆家這一個鎮(zhèn)的大姑娘小媳婦誰不說她命好。這放著好好地日子不過非要折騰。真是氣死她了。崔老太太越想越氣張嘴就罵了起來?！澳銈€孽障你給我跪下，你是要活活氣死我呀。放著好好地日子不過你成天作什么妖，今天你要是不和你公婆認錯，你以后就別認我這個媽！”說完崔老太太接過孫老爺子遞過來的凳子邊坐邊說道?！皨專业氖履銊e管，你不知道嗎我公婆要把我的女兒送給別人養(yǎng)，他們都欺負女兒你是我媽怎么幫著外人說話?！贝迱鄯衣犠约豪夏锉M然要自己當(dāng)著幾個妯娌的面跪下，頓時不樂意了張嘴就頂撞自己親媽。“親家，這是怎么回事，不是捎話說愛芬在家里鬧事嗎？怎么要把孩子送人？這是什么時候的事？”“她外婆，這事說來也怪不得他爹，是我那時候讓孩兒他爹瞞著你的，雖說是你閨女可也是我兒媳婦，這事要是鬧出來名聲不好，這好事不出門壞事一股風(fēng)，因此上就沒吭聲。今天喊你和親家舅舅過來是想讓你們做個見證，畢竟這孩子的外家?guī)讉€舅舅都在，我們有些事說開了大家也都人前好做人。您說是不是？”孫老太太不疾不徐的說道。今天這事說出來以后這小兒子一家怎樣她也不管了，左右她幾個兒子女兒都結(jié)婚了，兒孫自有兒孫福她也年紀(jì)大了管不動了，是好是壞看天意吧?！坝H家，您說說，是不是愛芬做錯啥事了，我替她給您二位賠不是了，可這把我外孫女送給別人養(yǎng)，這天底下哪有親媽在把孩子送別人養(yǎng)的道理。就是愛芬平時辦的不對，我一定好好說說她，她還年輕不懂事做錯了什么，望您看在我這張老臉的份上多多管教管教。我絕沒二話，可這孩子的事我們不能答應(yīng)?！薄贝藜宜龐鹱?，雖然你家當(dāng)家的在的時候和我一起共事多年，今天這事說句難聽話要不是因為老崔走得早，你們孤兒寡母不容易我也不會出大價錢給我家老三定下你閨女，我今天喊你和娃她舅舅過來，不是讓你們拿主意的是讓你們知道知道，不是我們不給你閨女臉面，是她嫌這日子過得太清靜了。這事瞞了這么久我也該讓你知道知道。你聽我們給你講過之后再做決定也不遲?！睂O老爺子吧嗒吧嗒敲了敲煙鍋子里的灰，端起旁邊的茶水抿了一口。“親家，我這孫女眼看著也快五歲了，一直養(yǎng)在我跟前打生下沒過滿月我就抱過來養(yǎng)在身邊，這婆婆給媳婦幫忙看孩子也沒什么，咱們都是那個時候過來的?？捎袔准挛业酶嬖V你為什么你閨女自己不帶孩子，這孩子怎么抱給我養(yǎng)了。這孩子投生到我這兒子和您閨女手里算是倒了八輩子的霉了，沒過過一天安穩(wěn)日子，女孩子家本就嬌氣些，可她娘把她生下來不到二十天，就作踐到醫(yī)院去了，原本那時候你們來醫(yī)院看孩子的時候我就想跟你們說一聲，我這當(dāng)婆婆的話不聽，她媽的話總該聽一點吧。沒成想孩子一出院她就把孩子扔給我們老兩口去了城里了。一月半載的不見回來，這事我也就沒吭聲了，想著到底是年紀(jì)輕孩子哭一哭鬧一鬧正常，到底是沒和親家母講出口。如今看都是我的錯。”“親家老姐姐，您這話說的我這孽障不對，怎么能怪到你頭上，不過您也說了到底是年輕，孩子一鬧煩躁帶不好也是正常，那你也不能說把我外孫女給別人養(yǎng)啊?！薄袄洗藜业奈乙膊缓湍愎諒澞ń堑?，這孩子要是放在您閨女和我這不成器的兒子手里，就是命在也沒啥好下場，三天一小打，五天一頓捶，這孩子遲早毀在這兩人手里，我說給別人養(yǎng)著是想著給這孩子找個靠譜的依靠，將來也好有個靠得住的娘家人。你怕是還不知道吧，你這閨女都說虎毒不食子她可比老虎還毒，要說沒生下來也好說，可到底生下來了好歹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她倒好那么大點孩子讓在屎尿堆里待著不說，還把窗戶打開就把孩子放在風(fēng)口上連被子都給孩子揭開不蓋，你也知道那時候是什么天氣大人都冷的直打哆嗦，何況是剛生下來不到二十天的小娃娃，這哪是不喜歡這孩子，這分明是要這孩子的命，你當(dāng)這孩子自小冬天為什么難熬，早就讓她媽磋磨的落了病根了，不好好養(yǎng)著將來要不要得了孩子都是問題?！睂O老爺子說完拿起茶水喝了一口，等著崔家的人怎么個回應(yīng)，要是拎得清以后這親戚還能做，要是還沒完沒了那這親戚不走也罷。他現(xiàn)在連自己個這兒子都不想待見，別說是兒媳婦的娘家人了。“什么？崔愛芬你好樣的，你可真是我的好妹妹！”“啪！”聽這聲音都知道這一記耳光大的夠響，不用說都知道得有多疼，崔大柱心里一陣惱怒，對于這個妹妹他一直不贊成自己媽太嬌縱，可是自己媽覺得他們兄妹三個，他和弟弟那會兒自己爹雖說走得早，小時候雖說受罪可也到底是男孩子沒什么，可他娘總覺得這妹子生下來就沒了爹心里虧欠，一味地嬌慣導(dǎo)致今天闖的這禍?zhǔn)?，她自己也是姑娘怎么就這么容不下自己親閨女，現(xiàn)在讓自己公婆家當(dāng)面戳出來，這算怎么回事啊。“崔大柱！憑什么打我？你有什么資格打我。我跟你拼了?！闭f著崔愛芬朝自己娘家大哥身上撲了過去?！袄先业?，你要干什么？有你這樣的嗎？你也太放肆點!。你還不松開！當(dāng)著我們和你娘的面就撕扯你大哥你像話嗎你？”孫老爺子罵了一聲拿著手里的煙鍋把旁邊的凳子敲得砰砰響，要不是看著這兒媳婦娘家人在這里，他真的想順手扔過去真是損了大德了?！坝H家老爺子，實在對不住你們，我這妹子實在是我們沒管教好，今天你要怎么辦您一句話我沒意見！只要我外甥女過得好，你們都是她去親親的爺爺奶奶，不會害了她的，這孩子就算不要別人養(yǎng)著有我妹子這么個媽，將來不說別的就這性子我也怕有樣學(xué)樣，這姑娘家這樣子將來哪個婆家待得住。這事我和我媽同意，就按您說的辦！”崔大柱拉了一下被自己妹子扯破的領(lǐng)口，對著臺階上坐著的孫家老爺子說道，這事看來也是孫家人實在沒辦法，要想讓妹妹家那姑娘留口活命，只能這么辦也不知道自己這妹子是豬油悶了心嗎？對自己的親閨女都這樣子？難怪孫家老爺子自己和母親一進門就陰沉著臉。既如此無論怎么樣這外甥女也是可憐，自己要是不張嘴同意，怕是這事將來孫家人擔(dān)心自家妹子又要折騰，想起自己這長得嬌嬌氣氣的外甥女崔大柱心里一陣柔軟，自家沒個姑娘每次家里老娘惦記著過來送些吃食玩物，這小丫頭就和個小尾巴似的跟在自家后面，軟綿綿的喊著舅舅，自家老婆生了三胎都是兒子已經(jīng)結(jié)扎了，就是老二家也是倆光頭，他和二弟就這一個妹妹，從前也是愛重的很，可是今天這事自己要是不點頭，將來以自己妹妹妹夫的脾氣，勉強將這孩子養(yǎng)大也是不會好好待她。若是背著他們這些人把孩子逼得不中用了怎么辦？“老大，你怎么？”崔老太太沒想到自家老大竟然答應(yīng)了，這可怎么是好？自己就這么一個姑娘，前幾年好不容易懷上生了這個女兒，這孩子怎么能干這種事？如今好好地自己的親骨肉送給別人養(yǎng)這讓孩子大了如何想。自己怎么就生了這么個糊涂東西，早知道讓自己成天操心提心吊膽自己還不如不要她?！皨?，您不用說了，你擔(dān)心我知道，這孩子就是過繼給別人，那還是您外孫女，既然妹妹不好好養(yǎng)這個孩子，那就按親家老爺子說的辦，我外甥女不管走到誰家只要喊聲舅舅，那就還是您親外孫女誰也變不了。咱們只是她外家，親家老爺子喊咱們過來就是做個見證。別的咱們什么也不用管，妹妹已經(jīng)是孫家的兒媳婦了，她要為自己做的事付出代價。媽，您不能在慣著她了，否則終有一天會害了她?！贝薮笾f完朝孫家人點點頭，從口袋里掏了包煙出來，給孫老爺子點上，又給孫家兩個親家哥哥一人一支，獨獨越過了自家妹夫，連看都沒看孫老三一眼，走到自己凳子旁邊坐著，朝自己外甥女招手?！鞍⑦?，快過來看看舅舅兜里有什么？想不想要？想要就過來?！睂τ谧约哼@個大舅我其實心里一直感激，前世自己每每和茍建偉吵架也好，還是受欺負自己兩個舅舅包括他們各自的兒子，沒少私下敲打茍建偉。就連比自己小的兩個表弟都是護著自己，說著是舅舅可在孫若文心里，他舅舅和幾個表哥是除了爺爺奶奶，二娘二伯以外最親的人，見到自家大舅分明看見自己媽就想上去打一頓的表情，現(xiàn)在喊自己就笑的和花一樣，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大舅你這樣子笑我感覺有點瘆得慌，可不可以不過去？要是崔大柱知道自己因為覺得剛剛可能嚇到外甥女，而努力不板著臉的表情被取笑了?？隙〞f是誰說這丫頭膽子小不經(jīng)嚇的，一天凈瞎說。我看看奶奶，孫老太太朝自家孫女點了點頭，看著孫女朝自家舅舅那里走去，還沒站穩(wěn)就被她舅拉著手抱在懷里?！翱矗@可是你表哥去縣城買的糖，舅舅特意從你大表哥包里抓了一把給你，但是阿咪答應(yīng)舅舅不能吃太多，不然牙齒會生蟲的知道吧?！蔽铱粗缶双I寶一樣的拿著一把水果糖，心里一陣開心自己這兩個舅舅不管走哪里外出干活都要給自己帶點東西回來，有時是大舅媽送過來，有時二舅舅也會來，拿的東西不值錢自己卻最喜歡，因此上前世就算自己再討厭那對爹媽，買東西除了兩個舅舅家他們該有還是不會少，不為別的自己那個親媽是兩個舅舅的親妹妹，她再不好舅舅們還是不會太過苛責(zé)。畢竟就這么一個親妹妹她要是過得不好，舅舅們心里也會不來開心?！澳抢隙业?，你看看上面寫的你看沒問題的話簽個老二的名字就行了。”“老三家的，你要補償今天當(dāng)著你娘家哥的面，我就說一句話沒有！你們兩口子簽上自己的名字，這事了了以后就回城里吧，我和你娘不用你們照顧，當(dāng)初你們結(jié)婚的時候已經(jīng)分家了，你兩個大哥二哥給我們養(yǎng)老送終，現(xiàn)在你二嫂還要養(yǎng)你的閨女，今天這事了了就算了，你要是不同意，那就重新分家，你們兩口子也是我們的兒子兒媳婦，為什么養(yǎng)老卻只要老大老二，我看到時候村里會怎么處理?！薄肮?，既然這樣那我也沒什么好說的，以后讓這丫頭別管我叫媽，我沒這種吃里扒外的女兒。”說完一把拿起桌子上的筆寫上自己名字，罵罵咧咧的走出大門。連看都沒看自己娘家人一眼。“老二家的，既然你同意養(yǎng)著這丫頭，爹也不讓你白養(yǎng)，將來我和你媽走后我們這房子就是你們的這是房產(chǎn)證。過一段時間讓你有財叔去村里改一下名字?！睂O老爺子從兜里拿出綠色的小本本拿給二兒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