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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孫山下

第九章:2017年(九

烏孫山下 伊語滌生 4149 2020-01-17 00:0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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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華永是寧西縣獸醫(yī)站站長,為人寬懷大度,熱情好客,大家都喜歡他。作為皮牙子工作隊隊長,壓力很大,干起工作來沒日沒夜,被隊員稱為“拼命三郎”。

  皮牙子村工作隊沒有寫材料的好手,個個在與農牧民打交道、出點子想辦法上都很有經驗,做起貧困戶的思想工作也有一套辦法,可是一提起寫材料幾個大男人就面面相覷。

  兩年多來,趕鴨子上架的華永每次借鑒伊郁喆的材料,摸索著寫,進步還挺大。

  村委會大院里,不停傳來一陣陣咯吱咯吱的腳步聲,隔著玻璃窗望著冒著嚴寒趕過來聽課的老百姓,伊郁喆打趣道:“華老師,你的學生來了,老百姓可都是慕名而來喲。”

  在畜牧系統(tǒng)工作30多年的華永長期下鄉(xiāng)深入基層,又講一口流利的哈薩克語和維吾爾語,為人和善、辦事公道、技術過硬,在寧西縣各山區(qū)鄉(xiāng)的農牧民心里是有一定分量的,知名度很高,算是個名人。

  他還多次上了寧西地區(qū)的“三農”欄目呢,多次被評為寧西地區(qū)畜牧系統(tǒng)的“優(yōu)秀工作者”,可以說是寧西縣的大明星。

  華永掏出手機一看,時間差不多了,再休息幾分鐘就該去大會議室了。不知怎么,最近可能勞累過度,沒休息好,這兩天總覺得胸口有些悶,他用手揉揉胸脯,站起身來對伊郁喆說:“我講完課就來拿優(yōu)盤?!?p>  伊郁喆爽快答應道:“沒問題,不過。華老師,你的課我只能半途去聽了?!彼龥]覺察到華永身體的不適。

  華永一聽伊郁喆去聽課,慌忙搖擺著右手說:“得,你就別去聽了,誰不知道當年你伊隊長是寧西中學的名師,在你面前講課,我是班門弄斧,你可別去聽,你去聽了,我就緊張,壓力大,可就講不好了。到時候講不好,下來后,老百姓問我,我就說是伊隊長的事?!彪m說倆人熟稔,可是要是伊郁喆去聽課,他還是真有些不好意思。

  聽著華永講著歪理,伊郁喆寬慰道:“好了,我不去聽你的課了。你也別有這么大壓力,我還得上報信息呢?!?p>  華永一聽搖著頭,用羨慕的表情惋惜道:“不知道組織上當年咋安排的,把咱倆分配到一起搭檔多好,絕對是黃金搭檔,這樣的話,我也就少長一些白頭發(fā)了?!敝钢鸽p鬢前泛著的白絲讓伊郁喆看。

  麻扎子村脫貧攻堅工作隊的宣傳報道工作,這兩年來一直是全縣名列前茅的,他們脫貧攻堅工作干得好,宣傳報道寫得更好,伊郁喆能從看似平凡的生活中挖出深藏的精彩和真情。

  望著華永寬大的背影,伊郁喆提醒道:“我這里還有幾瓶礦泉水,你要不要拿上一瓶礦泉水,口渴了喝上幾口,也好潤潤嗓子?!边@些礦泉水還是元旦前單位慰問看望他們時送來的。

  華永沒有回頭,伸出左手擺了擺說:“謝了,我怕喝水太多,上廁所,講不好課了。”

  送走了華永,伊郁喆坐在小桌前打開電腦給華永拷貝資料,這臺有些年頭的老電腦內存小,每次開機時得等好長時間,望著電腦慢騰騰啟動的屏幕,伊郁喆倒了杯水放在桌前,中午抓飯有些咸,感到有點口渴。

  望著窗外,剛才還是喧嘩聲不斷,現(xiàn)在寂靜一片,院子里不見一個人影,看來,華永已經開始給麻扎子村的農牧民進行畜牧知識科技培訓了。

  旁邊隊員的宿舍也都靜悄悄的,鴉雀無聲,工作隊其他成員也都到三樓會議室聽華永的課去了。

  伊郁喆蹲在床邊摸著一聲不吭的黑豆,小家伙今天是不是受涼了,一天都蔫兒吧唧的。即使華永來了,它也沒有了以往看見華永的激動和熱情。

  奇怪,一向喜歡逗黑豆玩的華永,今天也很反常,進來這么長時間都沒搭理黑豆,可能是沒看見乖巧得爬在床尾的黑豆吧。

  聽到電腦啟動正常的聲音,伊郁喆把華永的優(yōu)盤插到電腦上,開始把2017年所有文件復制粘貼到他的優(yōu)盤上。

  這時,本來跟一張紙片似的貼在地面上一動不動的黑豆,猛的起身,煩躁得圍著她腳邊轉悠著,不時用前爪抓撓伊郁喆的褲腿。

  看來,黑豆要去撒尿了,伊郁喆沒有多想,起身開門,門一開,早已迫不及待的黑豆哧溜竄出宿舍,撒起四條腿朝外奔去。

  看著風一樣奔跑的小黑點消失在走廊,伊郁喆喊了聲:“黑豆,撒完尿就回來,別再外面瘋,凍壞了身體,我可不管你。”

  把黑豆當成一個能聽懂話的小孩子,跟它交流說話早已融入到伊郁喆的言行和生活中,麻扎子村的村民們每每看到這場景常常不可思議得哈哈大笑。

  有些村民曾經常問起她,她在跟狗說話,狗能聽懂嗎?伊郁喆知道,家里養(yǎng)的這些狗狗們能聽懂她的話,它們都很有靈性,有感情。對待主人很忠誠,它們也有自己的表達方式和肢體語言,只是不會說話而已。

  她又坐到椅子上,繼續(xù)忙碌,沒用幾分鐘,全部粘貼完畢,退出優(yōu)盤。伊郁喆開始動手寫起元旦以來的脫貧攻堅工作簡訊,邊思考斟酌語句邊敲打著鍵盤,手上的速度有些慢。

  門外,就聽到黑豆用前爪抓撓屋門急躁的聲音,伊郁喆探身伸手把門打開,放黑豆進來,用手推了下門,把門關上。

  進了屋子的黑豆蹲在伊郁喆腳邊抬頭望著忙著寫材料的主人,發(fā)出嗚嗚的焦躁不安的聲音。伊郁喆低頭看著黑豆可憐巴巴的小眼神望著自己,以為是忙碌的她沒搭理黑豆,這個小家伙故意做出這種乞憐的神態(tài)來博得主人同情,不想被黑豆攪亂了自己的思路,也就沒搭理黑豆。

  突然,聽到村委會院子里傳來一陣急促雜亂的腳步聲和高聲喊叫的喧嘩聲,發(fā)出的聲音那樣凄厲,讓人聽了頓時心揪了起來,側耳仔細一聽,是隊長李岱揪心的喊聲:“汪勇,快,發(fā)動車?!?p>  伊郁喆趕緊起身伸頭透過玻璃窗朝外一看,只見辦公樓大門前一下涌出來五六十個人,看不見具體情況,但從胖乎乎的汪勇摔了幾腳后,仍連滾帶爬得來到他的黑色轎車前的舉止,還有被人群簇擁的看不見人影的李岱那聲嘶力竭的喊叫聲中,伊郁喆知道出事了。

  顧不得穿上放在床上的沖鋒衣外套,伊郁喆快速沖出宿舍,都沒有來得及關房門,電腦也在開著,顧不得那么多了,黑豆也箭一般跟在主人腳下沖出去。

  等她沖到人群中發(fā)現(xiàn),剛才還在宿舍與自己談笑風生的好友華永,此刻,臉色發(fā)青、昏迷不醒得躺在辦公樓前的臺階上,周圍簇擁著村民,個個一臉的焦急和擔憂之色。

  汪勇的私家車開到了臺階前,老百姓、村干部和隊員們合起力來把華永吃力得抬進轎車后排座平躺著,他個頭比較高,一雙腿伸出車門,巴桂趕緊把他的腿蜷縮到車內,關上車門。

  艾爾肯坐在后排座把華永的頭放到自己腿上,李岱坐在副駕駛座位上,汪勇開車快速駛出村委會大院,村長斯拉吉丁早已沖開大門讓值班人員打開了兩扇鐵門。

  汪勇的車一路暢通無阻往鄉(xiāng)衛(wèi)生院飛馳而去,大家都收回視線,望著辦公樓前嘰嘰喳喳炸了鍋的農牧民群眾,村書記海米提來到伊郁喆跟前問:“伊隊長,咋辦,讓老百姓全回去嘛?”

  望著走到自己跟前不知所措的努爾,伊郁喆提醒道:“努爾,不是明天有你的一堂法制課嗎?課準備得怎么樣了?要不,現(xiàn)在講吧?!?p>  努爾明白了,他看著沒有穿外套的伊郁喆,回答:“準備好了。你趕快回宿舍,別凍感冒了,我去宿舍拿教案?!?p>  伊郁喆轉過身對著海米提書記商量著:“海書記,要不下午的課改成法制課吧?!?p>  “行,我也是這個意思,不能讓老百姓白白跑一趟。天太冷了?!焙C滋徂D身對著議論紛紛的老百姓用維吾爾語喊道,讓他們重新回到三樓會議室繼續(xù)上課。呼啦啦,人群又涌進辦公樓。

  巴桂看著沒穿外套的伊郁喆仍站在雪地發(fā)愣,天寒地凍的,這怎么能行呢?他走上前推了推她的肩膀,倆人并排走著一言不發(fā)得來到伊郁喆宿舍里,腳下的黑豆也耷拉著腦袋沒有了往日的活潑,寸步不離緊貼著伊郁喆。

  回到屋里,伊郁喆才感到渾身寒意從內往外滲出,趕緊穿上外套坐在鐵爐旁烤著雙手,聽著剛才在會議室目睹現(xiàn)場的巴桂講述事情的經過。

  原來,華永上了主席臺后沒說兩句話,雙手突然捂著胸口歪倒在前面的講桌上。等大伙反應過來沖到跟前時,他已經昏迷不醒了。

  見識不好,李岱指揮著大家抬腿的抬腿,抬胳膊的抬胳膊,巴桂雙手抬著他的頭部,努爾和艾爾肯一左一右托著他的腰身,不容易才把他從三樓抬到一樓。

  “哎,上次華永還告訴我,他家有心臟病史,開玩笑得說,家里的男子沒有一個人活到50歲,我還數(shù)落他,他已經過了50歲了,別胡說八道?!卑凸饟u著頭嘆氣。

  “沒事的,吉人自有天相?!币劣魡茨钸吨?,那天華永開玩笑時兩個工作隊的隊員正在他的宿舍聚餐吃山羊肉。

  “是呀,好人會有好報的?!卑凸鹋c伊郁喆默默祈禱著,黑豆乖巧得爬在主人腳底下。

  傍晚時分,汪勇的黑色轎車駛進村委會大院后,冒著嚴寒站在宿舍大門前等待消息的伊郁喆等人趕緊圍了上去。

  只見下了車的汪勇濕潤的雙眼,一句話不說,只是機械得一個勁直搖頭,大伙的心頓時一沉。

  一向溫文爾雅的巴桂著急問道:“咋樣了?人送醫(yī)院了?”

  汪勇哽咽著說道:“沒了,人沒了,還沒趕到鄉(xiāng)衛(wèi)生院,人就沒了。也許在會議室就沒了,只是我們只顧著送他到醫(yī)院搶救,沒有發(fā)現(xiàn)罷了。”擦拭著眼角的淚水。

  聽了汪勇的話,頭嗡得大了起來,頭皮發(fā)緊發(fā)麻,伊郁喆木頭人似的轉過身挪動著腳步慢慢走回宿舍。

  萬萬沒有想到,中午從宿舍走出來跟自己說的那句“謝了,我怕喝水太多,上廁所,講不好課了?!边@句話竟然是華永的訣別之詞,生命竟然如此脆弱不堪。

  三個男隊員站在大門邊唏噓不已,難過得都紅了眼圈,李岱和艾爾肯坐上鄉(xiāng)衛(wèi)生院的救護車,與醫(yī)護人員一起把華永的遺體送往寧西縣幫著料理后事。

  說了一會話,三個人都感覺寒意刺骨,不約而同轉身來到伊郁喆宿舍,只見屋里的伊郁喆坐在華永中午曾坐過的椅子上,胳膊肘放在膝蓋上,彎著身子低著頭,雙手放在嘴角,肩膀因抽噎而上下抖動著,黑豆站在她腳下,不知所措得搖著它的短尾巴。

  聽到腳步聲,滿面淚痕的伊郁喆抬起頭,雙手舉著,手心里捧著一個黑色的優(yōu)盤,哭泣道:“這是華永的優(yōu)盤,上課前給我的,讓我把2017年所有資料拷給他,現(xiàn)在……”

  黑色優(yōu)盤靜靜躺在伊郁喆的掌心里,仿佛等待著主人前來取走它。乖巧的黑豆見主人開口說話也爬在主人腳底下,討好得用下巴蹭著主人的鞋子,伊郁喆說不下去了,嗚嗚痛哭起來。

  巴桂坐在床邊低垂著腦袋一語不發(fā),胳膊肘撐在膝蓋上,不時用右手擦拭眼角的淚水;汪勇斜靠在窗戶邊上,抬頭仰望著外面的天空,淚水從眼角滑落滴答滴答落在水泥地面上;從不抽煙的努爾站在鐵爐旁大口大口得吸著煙,突然被煙嗆著了,不停得咳嗽著,豆大的眼淚沿著臉頰吧嗒吧嗒滾落在鐵爐上,發(fā)出滋、滋、滋的聲音。

  屋里格外安靜沉悶而憂傷壓抑,只有伊郁喆低聲的抽噎,三個漢子誰也不說話,只是無聲得盡情的流著眼淚。黑豆感覺到壓抑的氛圍,小腦袋不時轉來轉去看著這些沉浸在痛哭的隊員們。

  大家都是脫貧攻堅工作隊的干部,平時都相處不錯,經常嬉笑調侃,互相埋汰。

  華永媳婦每次給他送來哈薩克風味的風干羊肉時,他都會熱心得把伊郁喆等人請到皮牙子村工作隊員的宿舍,毫不吝嗇得與大伙分享家里的美食。

  

伊語滌生

生活中,有多少個機關干部勞累猝死在工作崗位上,此章用來緬懷那些默默無聞、兢兢業(yè)業(yè)在脫貧攻堅工作崗位上的人們,為了2020年脫貧摘帽而奮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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