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上班,我似乎走入了平靜,生活規(guī)律,我的心情也規(guī)律了。
周三下班遇見達里克提著大包小包的東西上樓。
——“啊哈!琳娜!正想一會兒找你呢,明天秋思過生日,我們在活動室有個晚宴,你一定來啊!”達里克興沖沖地和我說道。
——“謝謝邀請,秋思的生日我一定要去!”我高興地答著。
周四下班,我在市場給秋思選了一條絲巾,還特地去花市給她買了束鮮花。
我回到宿舍已經不早了,生日晚會已經開始了。
我拿著禮物來到活動室,秋思滿面春風地迎過來。她今天穿了一件漂亮的長裙,顯得越發(fā)飄逸迷人了。
秋思去放置我送的鮮花,達里克示意我找地方坐下。
我看了一下屋里,晚宴已經開始,大家都已經就坐了。
正對著我的方向安德烈坐在那里,他看到我了,我突然有一種想不參加晚宴的想法,站到那里沒有動。我正在想,是不是和秋思打聲招呼我就走,這時候,我覺得安德烈似乎像看到了我的想法一樣,他站起來,向我招手,滿眼懇切地說著:
——“琳娜,來,來,過來坐下?!?p> 他居然在他身邊給我留了一個位子。
我走過去,坐在他身邊。大家都好像沒有注意安德烈的舉動,人們吃著喝著談笑著。
說實話,安德烈今天的做法有些反常。通常情況他只會暗暗地在一旁看著我,最多會找機會過來和我聊幾句。他從來不會在大庭廣眾和我開玩笑或者表現(xiàn)的異常親切。
如果苗苗這么叫我,我倒覺得自然得多,可是今天換了安德烈,我覺得很詫異。
坐在他身旁,我想,他今天的異常舉動也許是因為,他真的只想和我做普通朋友了,那樣最好!
達里克給秋思舉辦生日晚宴,中國人不是主體,吃得自然也以西餐為主。這種晚宴下的最快的要數(shù)酒類飲料了。老外的酒量都不小,我坐在那里慢慢品著杯子里的葡萄酒,可就是什么味道也品不出來。
我偷偷看了幾眼安德烈,他今天看上去特別高興,和大家說笑著,甚至打鬧著。
說實話,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安德烈和大家在一起時這么愉快。也許是酒精作用他的臉色看上去也紅潤了不少,不像前幾天看到的那么慘白了。
看上去完美的表象下,有一件事,特別反常。
安德烈讓我坐在他身邊以后,就再一眼也沒看我,也沒和我再說一句話。他的反常讓我有點不知所措,我真不習慣這樣的一個安德烈。
看著他那輕松的表情和聽著他那愉快的笑聲,我對自己說,但愿這是他真實的心情。我不記得自己吃了什么,因為我也是確實一點胃口都沒。
吵吵鬧鬧的生日宴,沒人注意到我,就像我也只注意安德烈也沒注意別人一樣。熬到終于有人退場了,我站起來走到門口和秋思告別。
說話之間我的眼光又投向了安德烈……
安德烈呆坐在那里,深邃的藍眼睛正死死地盯著我……
對視的目光中,我的心轟然崩塌了!
天呀,安德烈的眼神!那是一種怎么樣的眼神呀?!
我懷疑我的語言能否描繪出我對那眼神的感覺。
此刻,他所有的情感似乎都蘊藏在這眼神中了:我從未見過這樣的眼神,我覺得它勝過了世間的千言萬語。安德烈的眼神中有太多的不舍,太多的遺憾,太多的訣別般的心痛!
我不記得,自己是怎么回到寢室的……
我把頭藏在枕頭下,可是,安德烈的眼神卻越來越清晰!
要說以前他的眼神我可以避開的話,那么今天安德烈看我的眼神,我無從回避。因為那眼神直射我的心底,再也回不去了。
我正在被安德烈的眼神弄得六神無主的時候,聽見有人敲門。
我掙扎著爬起來開門。
是達里克,看得出他今天喝了不少,一臉的醉意。
沒等我說話,達里克自己就拉過椅子,坐下說:
——“琳娜,我想和你談談安德烈!
——“我不想聽!我不想聽有關安德烈的任何事情”我打斷達里克的話,不想讓他再講下去。
——“我知道你不想聽,可是我還是要說!”達里克堅持著
——“直到今天,安德烈和我說了太多太多對你的感覺。他說他從來沒這么喜歡過一個人,他只想真心地對你好!……安德烈對你怎么樣?琳娜,難道你真就一點感覺都沒有嗎?”
——“我前幾天已經和他說明白了,我們不能在一起!”我決絕地回應著。
我固執(zhí)的態(tài)度讓達里克很是惱怒。
——“琳娜,我沒想到你竟然是一個這么狠心的姑娘!”
——“對!我就是這樣的人!”
——“放棄安德烈是一個錯誤,我希望你好好考慮再做決定!”
——“我決定了!”我在和達里克爭執(zhí)著,也在和自己抗爭著。
我的不可理喻讓達里克很氣憤。
他走到門口,回過身來,對我說;
——“作為朋友我勸你一句,你給我聽好了!”
我的眼睛直直地看著他。
——“你可別后悔??!”達里克說完帶上門走了。
可是他的最后一句話,像回聲一樣在我耳邊重復著
《別后悔!別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