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佳節(jié),各宮都親自準(zhǔn)備了象征團圓的元宵,瑤依也設(shè)了個小宴,讓身體恢復(fù)如初的宜嬪盛裝出席,強勢回歸。
而景仁宮的伊貴人卻在瑤依和宜嬪的聯(lián)合中脫穎而出,生生營造出三足鼎立之勢,連帶的海瀾珊也重新恢復(fù)了以往的驕傲,從德嬪那里抱來撫養(yǎng)的小皇子也得名胤祚,位列六阿哥。
就在東西六宮都沉浸在元宵喜樂中時,永和宮這邊卻是截然不同的景象。早上去內(nèi)務(wù)府領(lǐng)月例和食材的時候,遇上了伊貴人和貼身丫鬟瑪瑙,被羞辱一番不說,東西還沒取回來。
玉壺垂頭喪氣的回到永和宮的門口,整理心情,裝作什么事都沒發(fā)生的樣子去了小廚房,看看還有沒有可以用的食材。
德嬪雖然還沒有出月子,可是身體在玉壺的照料下已經(jīng)恢復(fù)的差不多了,她看玉壺遲遲沒有回來復(fù)命,有些不放心的出門尋找,正好看到想去小廚房的玉壺。
“玉壺?你怎的去了這么久,你的臉怎么了?”
玉壺看到德嬪出了門,也有些著急的跑過去給德嬪帶好帽子,裹緊披風(fēng),“娘娘,您怎么跑出來了,您還沒出月子呢!”
德嬪抬頭環(huán)顧四周,一個打理的宮人都沒有,院子里散落著枝杈和堆積的雪花,低頭看到玉壺已經(jīng)打濕的裙角,“這些日子你都是怎么過來的。。?!?p> 玉壺不在意的笑笑,“娘娘您看,奴婢每日只要掃出一條從奴婢那里通向主殿的道路和出處的小路就可以了。而且奴婢也偷懶,只打掃了娘娘的寢殿和小廚房,一點都不辛苦呢~”
德嬪摸著玉壺臉上清晰的五指印,“若是本宮不出門,你是不是打算一直瞞著本宮?這臉上的傷是怎么回事,說實話!”
玉壺委屈的低下頭,“奴婢無能,在內(nèi)務(wù)府遇上了伊貴人和她的貼身宮女,叫,叫瑪瑙,伊貴人仗著圣寵正濃,內(nèi)務(wù)府的人不敢得罪,就把咱么永和宮的份例都孝敬了伊貴人。奴婢不甘心,就爭執(zhí)了幾句,伊貴人就給了奴婢一個巴掌。。。”
德嬪自嘲的笑了,“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她竟敢欺負(fù)本宮的人!本宮的閨名叫瑪琭,是打磨光亮的瑪瑙玉石之意,她給貼身丫鬟取名瑪瑙,是想要侮辱本宮啊。”
玉壺心疼的看著德嬪,“娘娘沒事兒,咱們的小廚房還有余糧,您稍等片刻,奴婢做好飯就給您送過去?!?p> 德嬪卻抬起腳步想宮門走去,玉壺趕緊扶著,“娘娘這是做什么,不說您現(xiàn)在不宜見風(fēng),這皇上也說了娘娘不可出宮啊?!?p> “皇上一沒有褫奪本宮的封號,而沒有給本宮定罪,這幫狗奴才就迫不及待的捧高踩低,真當(dāng)本宮死了不成!”
“呸呸呸,娘娘莫說這不吉利的話,若是讓皇上知道您擅自出了永和宮的門,怪罪下來可如何是好!”
德嬪給了玉壺一個安心的表情,“你看這永和宮的外面沒有侍衛(wèi)把守,皇上也只是口頭說幽禁本宮,明沒有給出明確的旨意,這說明只要本宮不出現(xiàn)在他和貴妃面前胡鬧喊冤,皇上就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放心,本宮和你一起去將咱們永和宮改得的都要回來!”
看到德嬪周身再次散發(fā)的光芒,玉壺也跟著自信起來,兩人互相攙扶著又來到了內(nèi)務(wù)府,發(fā)現(xiàn)伊貴人竟然還沒有離去,好像是知道德嬪會出現(xiàn),特意留下等待一樣。
“呦,瞧瞧誰來了,德嬪娘娘好久不見啊~”伊貴人穿著華麗的宮裝,扭著曼妙的身段來到德嬪的面前打量著。
一身素色的德嬪自內(nèi)而外散發(fā)出一種凄厲的美,若是皇上見了說不定就會心軟了。
啪!德嬪抬手就是一個巴掌打到伊貴人的臉上,嚇得內(nèi)務(wù)府的人都不敢做聲,玉壺在一旁看了趕緊發(fā)聲,“大膽!見了我們娘娘還不行禮,真是沒有規(guī)矩!”
德嬪抬了抬嘴角,看著自己發(fā)紅的手掌心,“伊貴人脫離奴籍才幾天啊,這么快就將宮里的規(guī)矩忘得干凈了?看來本宮過去對你的教導(dǎo)還不夠~”
伊貴人摸著腫脹的側(cè)臉,咬著牙給德嬪行了禮,“不愧是德嬪娘娘,身陷囹圄之中還有這份閑心教導(dǎo)妃嬪規(guī)矩。不過自從臣妾做了主子才知道這教育下人原來是件這么費心力的事情,就好比臣妾身邊的瑪瑙蠢笨無比,臣妾每日都要訓(xùn)斥責(zé)罰才能長記性,是不是啊,瑪瑙!”
聽到伊貴人的大聲傳喚,瑪瑙嚇得直接跪在地上磕頭,“奴婢錯了,奴婢蠢笨,還請小主息怒!”
德嬪握緊拳頭,壓住想要發(fā)出的怒火,轉(zhuǎn)身向內(nèi)務(wù)府的袁總管,“袁總管,本宮是來拿屬于永和宮的月例和食糧的?!?p> 袁總管看了一眼伊貴人,賠上笑臉,“娘娘說這話咱家就不明白了,這永和宮的份例剛剛早就給了您身邊的玉壺姑娘了~”
玉壺一聽就急了,“胡說,袁總管剛剛明明把永和宮的越來都給了伊貴人,奴婢可是什么都沒有拿到??!”
袁總管聽完露出一副被愿冤枉的模樣,“你這小宮女怎么血口噴人,咱家看你是私吞了主子的錢財和吃食跑來這里嫁禍咱家呢吧!德嬪娘娘,若是不信您可以問問在場的所有人和伊貴人呢,若是再不信,咱家就派人去這小宮女的臥房搜上一番,看看咱家說的是否屬實!”
玉壺還想爭辯,德嬪卻明白這是伊貴人聯(lián)合內(nèi)務(wù)府給自己下套呢,想必永和宮的份例已經(jīng)在玉壺的臥房里等著了。制止了玉壺后,換上笑臉,“想來是本宮弄錯了,既然是誤會,本宮就回去了。”
伊貴人看到德嬪轉(zhuǎn)身就要走,“等等,德嬪娘娘剛剛還跟臣妾講規(guī)矩,怎么到了自家奴才身上就不準(zhǔn)備講規(guī)矩了?這事情往小了說是奴才欺瞞主子,往大了說就是奴才貪贓主子財物還嫁禍內(nèi)務(wù)府的總管,這要是上報到貴妃娘娘或者皇上那里可都是要直接杖斃的呀~”
德嬪看著伊貴人,“那你說,本宮如何做才能將此事化小呢?”
伊貴人得逞的狂笑,“簡單,看在跟娘娘相處了這么久的時光,要么您跪地跟臣妾說句對不起,我錯了,要么就讓這玉壺收上十幾個板子,享受一下臣妾當(dāng)時的痛楚!”
德嬪看了看玉壺的小身板,咬咬牙,剛想下跪就被玉壺?fù)巫?,“奴婢有錯,甘愿受罰!”
“玉壺!這十幾個板子下去可是會要了你半條命的,大丈夫能屈能伸,切不可意氣用事!”
“好一幅主仆情深的景象,德嬪娘娘,您當(dāng)初打臣妾的時候可是拍手叫好呢!來人,給德嬪搬個椅子,像當(dāng)時一樣,好好看著您的宮女被打的皮開肉綻,哀嚎連連!”伊貴人眼中充斥著報復(fù)的快感,讓幾個宮女將德嬪按在椅子上,就在她面前架起長凳,壓著玉壺就上去了。
“伊貴人,你有什么怨氣就沖著本宮來,何必為難一個毫無干系的下人!本宮可以給你下跪,只要你放了玉壺!”
這還是伊貴人第一次看到德嬪如此低三下四不顧尊嚴(yán)的求饒,她跟在德嬪身邊這么久都得不到半點信任,這個小丫頭這么輕松就得到了,“愣著干什么,給我狠狠的打!”
厚重的大板一下一下的打在玉壺的身上,玉壺愣是沒有叫出一聲,只是抬著頭看著德嬪微笑,好像是在安慰她一樣。
德嬪第一次覺得自己是這樣的無力,就算她的再聰明再會算計,都沒有辦法解救玉壺,她哭的凄慘,就好像這一下一下的板子是打在自己身上一樣,她也是第一次如此渴望權(quán)勢,渴望力量!
十幾下大板下去,玉壺的屁股已經(jīng)血肉模糊,而伊貴人還是沒有半點停下來的意思。
玉壺感覺自己的意識有些模糊,張開已經(jīng)咬爛的嘴唇,“娘娘,奴婢好像不能再照顧娘娘了,對不起。。?!庇駢卣f完這句話好像用盡了全部的力氣,最后看了一眼她的娘娘就失去了意識。
“玉壺!不要!??!快停下,再打下去她會沒命的!”就在德嬪絕望的時候,門口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都住手!”
看到來人,大家都停下了手里的動作,德嬪掙脫那幾個宮女沖到玉壺的身邊,用自己的身體護著玉壺,這杖刑也只好作罷。
“貴妃娘娘有旨,內(nèi)務(wù)府一事對玉壺的處罰已經(jīng)足夠了,日后娘娘不想聽到任何可能克扣各宮份例的消息,都散了吧!”
“是,隆科多大人!”
伊貴人不甘心的離去,德嬪感受到那人的靠近,不禁繃緊了身體,“你是來看本宮的笑話,還是在可憐本宮?”
隆科多給玉壺披上自己的披風(fēng),一把將其抱起,自顧自的往出走。
德嬪嚇得趕緊跟上,“你這是想要作什么!”
“你這小宮女再不救治就真的沒命了?!?p> 德嬪看著隆科多的背影,不敢相信的問,“你真的是來救我們的?還是你以為這樣本宮就會記著你的恩?”
隆科多停下腳步,“我隆科多不需要任何人的恩情,我也從來沒想著可憐你,或是施舍。只不過是把你當(dāng)成可敬的對手,就算你敗了也不該受這等小人的侮辱,僅此而已?!?p> 隆科多偉岸的背影深深的烙印在德嬪的心里,讓她控住不住想要靠近他,越近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