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王…王爺……”
都說難逃溫柔鄉(xiāng),沈慕寒的溫柔像是我從來沒有感受過的,讓人不由得淪陷的那種……
“毒魂水,是誰給你潑的?”沈慕寒這一番話讓我從迷糊中瞬間清醒。
他所說的毒魂水,便是林宣給我潑的那個藥水,雖然那藥水無色無味,可對沈慕寒來說,應(yīng)當(dāng)是能猜得出來。
可這些事我并不想讓他知道,便只好敷衍:“王爺您在說什么?什么毒魂水?”
而他一語中的:“是林宣嗎?”
“不是……”
可似乎他總能洞察一切,不管我怎么辯駁,他好像早猜到是林宣一樣,眼神篤定。
我知道我騙不過他,抓著床上的床單眼中帶著哀求看著他:“不要告訴別人,不要將事情鬧大,求求你……”
“他一個閹人,你覺得我會怕他嗎?”
我望著他道:“我知道你不怕他,可他是我義父?!?p> 我不愿說出口,我雖然恨他,可他畢竟養(yǎng)育我十幾年,要說沒有感情,也是假的。
“他這樣對你,你不恨他嗎?”
“要不是他我早死了,我沒有資格恨他。”說起來事實確實如此,我連恨他的資格都沒有,因為他那日若不出手,不過是刀口下多了一個亡魂罷了。
燭煙些許,神情款款,此刻在他面前我真的什么秘密都沒有了,看著眼前這個也在我心中的那個人,我還是忍著沒讓眼淚掉下來,繼續(xù)強硬著……
兩日后,十月初九,沈慕言的婚禮如期舉行,言王府一片熱鬧非凡,而我與沈慕寒也自然免不了走這一趟。
一入府中,沈微與謝婉坐于正廳之上,所到官員數(shù)不勝數(shù),后妃也有些前來道喜,李家老丞相鬢邊白發(fā)顯得幾分老態(tài),臉上也布滿了皺紋,卻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而作為新人的沈慕言臉上沒有半點喜悅,反而朝我這里多看了兩眼,此時我心中突然生了一絲愧疚,不知從何處說起。
“天作之合,于寧之都!言王慕言,人中龍鳳,李氏傾城,秀外慧中,日啟乙亥戊辰,終于山河歲月,良緣永結(jié),新人入堂!”隨著林宣的一番喊話,沈慕言歡歡走進正廳,一群華服映照,他不開心,他那新娘子也不大開心。
許多官員都帶著年歲不大的幼童前來參觀婚禮,同我與沈慕寒兩個月前的那場婚禮差的不算太多,只是當(dāng)時的我與他都不大情愿,而沈慕言與李傾城,也像是當(dāng)日的我們,只是如今我卻希望,他們真的能彼此真心對待對方。
隨著這熟悉的禮儀一件件過去,聽到禮成兩個字,新娘便被送去了洞房,而新郎則是繼續(xù)招呼賓客。
吃完這一頓午飯,我的心思越發(fā)沉重,對于沈慕言說到底有些內(nèi)疚,便自主地避開與他說話的時候,更不想再與他有任何能讓旁人胡編亂造的牽扯。
午時末刻,我以身體不適早早離開,回府后只顧在院中獨自坐著,一下子想了許多事。
沈慕言的事我多少有些責(zé)任,他這不知幸福與否的婚姻我更無權(quán)干涉,那這算不算我對不起他,東樓地宮中的張義我又該不該放,安詠這單生意我也不知道該不該做,沈慕寒的愛又不知如何取舍,腦中這些情緒一點點的侵蝕著我,讓人心情越發(fā)凌亂。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與沈慕寒一同出去的侍衛(wèi)羅成從院中經(jīng)過,可沈慕寒卻也未歸,我便問了問:“怎么就你回來了?王爺呢?”
羅成向我行禮回道:“您走后不久王爺便離開了,屬下還以為……”他沒有說下去,也沒有著急。
想來沈慕寒不知道一個人跑到哪兒去了,自己兄長的婚禮也沒見待個一整天,難不成有什么要事……
“你下去吧?!?p> “是!”
傍晚時分,沈慕寒還沒有回來。中午吃的太過油膩,晚上我也沒什么胃口,便只想著早早入睡,不再去理會他。
可正當(dāng)我想要離開院子準備沐浴早睡,兩個守門的家丁攙扶著醉熏熏的沈慕寒朝我走來,直接便將這個醉鬼交到我手上。
“這是怎么了?他怎么喝這么多酒?”
其中一個家丁回道:“這……屬下不知啊?!?p> 另一個家丁又補充道:“方才是一對男女將王爺送回來的,多的也沒有說?!?p> 再看這沈慕寒臉頰泛紅,眼睛將合未合,卻仍撐著雙腿勉強站立。
沒個二斤白酒怕是也醉不成這個樣子,不過他倒是會挑日子,居然選在今天跑去喝酒。
“你們先下去吧,王爺交給我來照顧?!?p> “是,屬下告退!”兩個家丁緩緩?fù)巳ァ?p> 我將沈慕寒扶進房中,順帶關(guān)好了門。可他這重量著實讓人有些吃不消,將他放在床上那一刻我才松了一口氣。
“喝這么多酒,真不怕醉死。”我知道他現(xiàn)在醉的不省人事,自然是聽不見我說的這番話,若面對清醒的他,我斷然也說不出這一番話。
我正想去給他端一碗醒酒湯,他卻在這個時候抓住我的手,雖然醉的不省人事,可力氣還在,一把就將我拉入床里側(cè)。
他那眼神黯淡無光,卻讓臉頰的紅暈映襯出別樣味道,含著一股子醉意且?guī)е鴰追趾⒆託庹f道:“我頭暈……”
“那你放開我,我去給你端碗醒酒湯?!?p> 他搖搖頭:“不要?!?p> 我從未見過他這副樣子,沒想到醉酒后的他還有那么幾分可愛。
“我就想你陪著我,不走好不好?”聽到他這樣說,我試圖掙脫他的雙手無果后無奈道:“那你先放開我啊。”
“我不要?!彼朴腥智逍哑叻肿硪?,模糊中又帶著清晰,像是受了委屈一樣又說著:“我一放你又走了?!?p> “我不走,可你先起來啊,你這樣壓著我喘不過氣來?!?p> 他像是沒有聽到我的話一樣,氣氛越來越奇怪,而他的氣息也越來越溫柔。
“好香啊……”他這半夢半醒的樣子,眼中卻映有我的影子。
不知不覺,他將手撫摸至我的發(fā)間,摘下那只散發(fā)著陣陣香味的鳳翎木簪……
燭光溫柔,夜風(fēng)溫柔,映照他分明的輪廓,像是冬日里的一團火,無盡溫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