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巧這時,我們身旁的一個飾品店老板突然從店中出來說道:“公子,要給心上人買只耳環(huán)嗎?”
我倒是不以為然,可沈慕寒卻將目光移到那店中,而那店主也借機推銷:“咱家的耳環(huán)用的可是上等材料,真金白銀,瑪瑙琉璃,應(yīng)有盡有,挑一只送給心愛的姑娘吧?!?p> 此時我還想著如何掙脫開他的手,他卻將我拉進了店中,開始上手挑起了耳環(huán)。
這里的耳環(huán)不似皇室那般夸張,反而極其簡單,要么是極細小的金鏈配上一顆瑪瑙珠子,要么是極細小相繞的銀鏈交相輝映,更特別的是它們還只有一只。
此時,他的手停在那簡單的銀色耳鏈上,并將它拿起來遞到我跟前:“好看嗎?”
此時我不禁疑惑,難不成他這樣拉我出來真的只是為了逛街,給我買東西嗎?
我愣了許久,不知該如何回答他,而他沒有得到回應(yīng),轉(zhuǎn)身便指向身旁那幾只,并對店主說:“將這幾個全部給我包起來。”他又將目光移到我身上:“帶回去慢慢挑?!?p> 店主見生意做成,笑得合不攏嘴:“哎,好嘞!”
帶著這些小東西,他又拉著我繼續(xù)逛這繁華的鬧市。
“大庭廣眾之下,你能不能放開我?”
沈慕寒笑了笑:“你是我妻子,難不成還有人敢說什么閑話嗎?”
“你到底想怎么樣?”
沈慕寒難得挑了挑眉:“我說了,陪我逛街。”
我掙扎了這么久,倒也不想掙扎了。原本冰涼的手已然被他的手捂熱,讓人留戀,不自覺的想要湊他更近些。
“你也會愿意逛街嗎?”
沈慕寒淡淡道:“若我愿意,你會喜歡嗎?”
他說這話讓我又沒辦法接下去,只得低下頭跟著他的腳步。
此時,個別的花季女子目光停留在沈慕寒身上,那種渴望又仰慕的眼神,在看到我后好似生了一絲厭惡。
“那個……是寒王妃嗎?”
“不是說她與言王殿下……”
“看這恩愛的模樣,不大像啊……”
“哎……怎么寒王殿下都不看我一眼呢……”
聽到這些七嘴八舌的女子一片議論,我才發(fā)現(xiàn)原來這沈慕寒真的不僅僅是帶我來逛街的。
似乎自從嫁給他,我并非是落入深淵,反而他能讓我感到一絲安心,在他面前我從不用偽裝。
走到一拐彎處時,我看見一個文質(zhì)彬彬的書生,長得也算清秀溫潤,他身后掛著的畫像件件都像是下足了功夫,使人耳目一新,便不由的停住腳步多看了兩眼。
沈慕寒見我盯著那畫攤,輕問:“怎么?想去看看?”
說又不好說,我便沒有開口,而他像是讀懂我心思一樣,拉著我就往那畫攤而去。
見我們到來,書生一臉恭敬地站了起來:“二位,看畫嗎?”
在眾多畫像之中,我的目光停留在他身后的第二幅。
眾星伴月,熒光點點,于湖畔生長的一片雪白,這不正是之前所見到的夕顏花么……
而沈慕寒也似乎注意到我的目光停留在那幅畫上,隨手便指向那幅夜花圖:“就這幅了,多少錢?”
書生輕言:“一兩白銀?!?p> 這普通的一幅畫頂高不過幾十文,可這個書生膽敢將價錢提到一兩白銀,看著樣子就是準備賣給達官貴人的,可偏偏又選了這么個地,貴人看不上,窮人買不起。
沈慕寒似乎也想到這一點,看著便多問了兩句:“公子畫技不錯?!?p> 書生靦腆笑了笑:“您謬贊了,小生不過是靠此養(yǎng)家糊口,自然得費心些……”
沈慕寒又問道:“看公子一身書香氣,想來也是自小飽讀詩書,怎么不考取功名,卻想到在此擺攤,依靠賣畫為生?”
書生情緒略顯低落:“呵…若無錢財,何來的官呢?”
聽這書生這番話,倒讓人有些為他惋惜。這官場從不是我們所想的那樣簡單,人脈與金錢,都有可能決定一生,想要靠努力與自身的文采一舉成名,怕是還得要有一些運氣。
這時書生已然將畫卷收好,客客氣氣地遞到沈慕寒手中,微笑送別。
沈慕寒牽著我的手還未松開,又帶著我一路出城,在一處河畔停下了腳步。
看看這河畔,似乎有些熟悉,便想起了與他第一次見面時,似乎就是在這里。那時他搶了我的東西,又交給了我這個任務(wù)。
“看畫不如看景?!鄙蚰胶@一番話究竟有幾層意思我也不敢深想,只是他看我的眼神越發(fā)溫柔,我便不自覺想要逃避。
眼看天色將暗,這一日又快過去,他卻絲毫沒有想要回去的意思,反而在這河畔隨意找了個位置坐下。
沈慕寒望著將要落下的太陽,緩緩道:“夕顏還有個名字,叫月光花。”
我也在他身側(cè)坐下,沒有說話。
片刻,沈慕寒又接著說道:“它只會在夜色降臨時悄然開放,與月光映襯出一片花海。”
從來不知道,一個傳聞中清冷孤傲的沈慕寒居然真的會對這些花花草草如此熟悉。
“你這意思,今晚要在這里看花不成?”
他一臉從容:“有何不可?”
“你一個王爺獨自跑來這里看花,不怕明日又傳出你失蹤的消息嗎?”
他一臉淡然的笑:“什么叫獨自?不是還有你陪著我嗎?”
“那你就不怕明日傳出寒王妃拐帶寒王一夜未歸這樣的傳聞來?”我本想著這一番話會聽得進去,現(xiàn)在回府還來得及,沒想到他反而將頭靠在我的肩上:“也并非不是一件好事。”
“你……”他這樣耍起賴皮來,倒讓人有種想揍他的沖動。
我想著既然與他玩笑說不動他,便多了幾分認真:“你別忘了我身后可是你最忌憚的林宣?!?p> “他將你送來,不就是想要靠你拉攏我嗎?”
他這話說得清楚明白,其實想來這件事早在他預(yù)料之中,自那夜新婚蓋頭一掀,他便一切都明白了,只有我還傻傻的蒙在鼓里,以為他什么都不知道。
此刻不知心中哪里來的失落感,話也就說得死了些:“既然你都明白,應(yīng)該對我避之不及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