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若不是場合不對,胡邇都差點被這貨給逗樂了。如果說這貨不是為了陷害他們才想到這一出的,那這貨腦子絕對是有泡。
“肅靜!”縣令黃恢宏忍俊不禁地敲了敲桌子,制止了那些看熱鬧的人在那里的交頭接耳,接著問道:“如此說來,那些禮品還都在你的家中嘍?”
“對啊……也不對?!睆埩顩]頭沒腦地答了一句。
黃恢宏把臉一板說道:“在就是在,不在就是不在,什么對也不對的!”
張令便解釋道:“大人若問銀子,那確實是在我家中,但是那些鼾鼻之類的不在了?!?p> 他這話說的倒是稀奇,什么叫銀子還在,其他的都不在了?難道說……于是黃恢宏就偷看了一眼狄仁杰,問道:“不在了,到哪里去了?”
“這個……”張令猶豫了一下,這才說道:“被我給吃了。”說完還偷瞟了一眼狄仁杰,暗暗地琢磨著,狄仁杰知道我把送他的禮物吃了,該不會生氣了吧?
“吃了?”黃恢宏頓時就是一愣,你這個借口實在是有點差啊。沉默了片刻他向?qū)O大柱問道:“怎么樣,這個解釋你們可還滿意?”
能滿意就見鬼了!黃恢宏他就是心里再怎么向著狄仁杰,這會兒也都動搖了,關(guān)鍵是張令的這一套操作太迷了。
果然,孫大柱冷笑道:“縣令大人,諸位鄉(xiāng)親,這解釋要是放在你們的身上,你們會滿意嗎?還說什么嫌禮物重,這才帶著空禮盒去的;還有什么銀子還在,其他的被吃了。真是荒謬至極??!他張家銀子這玩意還不是要多少有多少?而熊掌之類的估計是一時難以湊齊,所以才編出了這種鬼話吧?你把縣令大人和這些百姓都當作了傻子不成?”
胡邇聽不下去了,你這吹得也太過分了吧?皇帝他也不敢說銀子要多少有多少啊?便忍不住開口道:“喂喂喂!什么叫銀子這玩意?還要多少有多少?他家是有礦還是咋地?”
“有!”張令這貨似乎就不知道什么叫做低調(diào),得意洋洋地說道:“我家確實有礦,不過也是剛搶……剛買來的,還沒有準備好開采呢,你居然早就知道了?”
“……”胡邇是徹底服了,他就是隨口一說,還特么真的家里有礦啊?不是,咱能不炫富嗎?你知不知道有一種心理叫做仇富?
聽了他的話,孫大柱也是眼前一亮,他突然覺得自己的格局似乎是有點小了,正所謂“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自己光顧著沖著狄仁杰這個小角色使勁了,卻忘了這里還有一個真正的大富豪。
于是他便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番張令,尋思著究竟是從哪里下刀比較好呢?
眼看著他們要扯到什么礦上去了,縣令黃恢宏連忙將話題拉了回來,向狄仁杰問道:“狄老先生,你老人家有什么想要解釋的嗎?”
狄仁杰微微一笑,淡淡地說道:“方才他不是已經(jīng)解釋過了嗎?你們?nèi)羰窍嘈?,自然不需要老夫多做解釋,若是不相信他的說辭,老夫就是磨破了嘴皮,你們也不會信的,因為事實就是如此,多說無益?!?p> 胡邇有些詫異地看了看狄仁杰,他總覺得狄仁杰今天似乎是有些不對勁,似乎是連解釋都懶得解釋,給人一種破罐子破摔的感覺。
事出反常必有妖,胡邇便推測,狄仁杰早上一定是想明白了什么,這會兒肯定是想要開始布局了。不過眼下有一個問題???您老人家這會兒可不是欽差,你老人家可一定要悠著點啊,可千萬別肉包子打狗了。
狄仁杰的這番蒼白的解釋立刻就讓孫大柱跳了起來,只聽見他煽動道:“聽見沒有,大家都聽見沒有?這老家伙這是有恃無恐???他仗著縣令大人與自己的關(guān)系,居然視法度于無物,明目張膽地拿了兇手的好處,替他開脫。不過,想來你還是不夠了解我們的縣令大人,這可是位鐵面無私的青天大老爺啊,他是不會包庇于你的!是吧,縣令大人?”
他這明顯就是在逼迫黃恢宏,黃恢宏看了看那些交頭接耳地百姓,甚至是那些衙役都被他煽動得面露不忿之色,只能苦笑道:“這是自然,任何人,只要違背了律法,我是絕對不會放過他的,不管他與我的關(guān)系如何?!?p> 聽到了縣令的話,孫大柱陰陰地一笑,說道:“既然如此,懇請大人為我老六叔做主!我聽聞在案發(fā)的現(xiàn)場發(fā)現(xiàn)了一個‘張’字,據(jù)說是我老六叔臨終前寫下的,不知可有此事?”
“這個……”黃恢宏猶豫了片刻,最后也只得老老實實地承認了:“不錯,卻有此事,不過……”
“既然如此,大人您還在等什么呢?為何還不拿下姓張的為我老六叔父女二人主持公道呢?”
黃恢宏看了一眼狄仁杰,見他沒有反應(yīng),只能開口道:“雖然現(xiàn)場留下了半個‘張’字,但是據(jù)狄老先生分析,此案的兇手并不一定是張令,也許是另有其人……”
“另有其人?”孫大柱說道:“縣令大人,這么明顯的證據(jù),他都裝作了視而不見,還說他不是和張家商量好了的?我怎么聽說,這位老先生不但想要替姓張的擺脫殺人的罪名,還想要把罪名安到我那個王遠兄弟的身上?”
“嗯?”狄仁杰此刻終于有反應(yīng)了,他饒有興趣地問道:“你是聽誰說的我們懷疑王遠了的?”
“自然是王遠兄弟告訴我的了,他說狄先生將他喊去,不停地詢問,言語中透露出來的信息就是你們在懷疑他,難道是王遠兄弟在撒謊不成?”
狄仁杰笑著說道:“不錯,我們確實是懷疑王遠了,而且恕我直言,至少目前看來,王遠的嫌疑可遠比張令要大!”
“聽聽,聽聽,大家都聽聽啊!他居然在公堂之上,當著如此多人的面就敢明目張膽地顛倒黑白,在背地里不知道還干了些什么見不得人的勾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