閑言少敘,書接上文。
隨著圓盤鎖的來回轉動。
每一次短暫的停留都會引動一次門內機關運轉。
石峰看著圓盤鎖每次轉動的方位腦海里不知不覺間突然浮現出七個字,
“天干七星八卦陣”
石峰被自己腦海里浮現的這幾個字給嚇了一跳。
他眉頭緊鎖心里暗道:
“世間真有人敢如此做法嗎?”
還沒等他思慮完,圓盤鎖在轉動的第七次,就穩(wěn)穩(wěn)的在重光位停住了。
接著伴隨一聲聲震動,石門上的灰塵就開始掉落同時引動了地面的一絲絲震動。
石門就開始向兩邊打開,等安靜下來之后石門就已經敞開了。
石峰靜等了一會發(fā)現沒再有什么動靜,就邁步向前走了進去。
門內是一條過道。
他用手電筒四處照了照,發(fā)現兩側墻壁上也有相似的古老壁畫與燭臺。
石峰再次點燃燭火,接著往里……
沒走多遠,擋在他前面的又是一道門,只不過不是石門而是一道青銅門。
青銅門緊閉卻無鎖,其上刻有浮雕。
雕刻畫風相似,只是內容與上一道門有所不同。
青銅門上雕刻的是……
晴空萬里之下,一個女孩站于高臺之上,天空中百鳥起舞,地上萬獸齊鳴的朝賀之像。
石峰雙手按于門上,用勁一推青銅門就被慢慢推開了。
他小心翼翼走了進去……
發(fā)現這是一間極為寬大的石室。
室內燈火通明,空氣也異常的清新,仿若置身于室外一般,空氣中飄散的著淡淡的清香。
石峰環(huán)顧四周,遠遠的看到,石室中間放著一張暗紅色的玉床。
玉床之上確實有個人躺著,只是離的有些遠,看不清那人的模樣。
石峰朝著玉床走去。
走近了一些才發(fā)現,原來玉床的四周還擺著七盞燈。
他立馬腳步一頓,快速的再次朝四周掃了一眼。
四十二盞燈,整整四十二盞燈一盞不多一盞不少。
使他不免感到驚愕又感嘆。
最后,他不由自主的長嘆一聲自言自語道:
“以龍虎二圣,聚陰陽靈氣,以天干七星八卦生衍陣,奪天地造化,改生死輪回,哎,可憐天下父母心啊。”
解釋:龍虎二圣所產的靈氣可為大陣和陣眼之人提供源源不斷的能量,而天干七星八卦陣則可以隔絕天地潮汐之變,不受時間所影響。
也就是說,造出來了一個,雖然在天地之間卻不受天地之氣所影響的異空間。
最后的子陣也就是衍生的陣法七星續(xù)命陣。
七星續(xù)命陣可以穩(wěn)固陣中之人的神魂。
總而言之,這就是一個陣中有陣的地象陣法。
但行逆天之事,必然是會遭受天譴的,這也是圣女夫婦為什么會早早雙雙殞身的原因。
石峰感嘆完了,轉過身看著躺在玉床上的女子,立即愣住了。
女子身著苗衣,肌膚雪白如脂玉,雙唇淡紅,美目緊閉,秀發(fā)披于細肩仿若睡著了一般!
此等天人之姿,哪怕是他這種心智堅定之人,也不免為之動容。
這種念頭在他心里也只是停留了一會,僅此而已。
畢竟,對于他這隨時隨地都有可能會死的人來說,兒女情長過于奢望,他從不敢去想。
石峰從背包里拿出小木盒放在一旁。
立馬將上衣脫掉,然后取出細針,按照姨婆所指示的位置毫不猶豫就扎了進去。
他只感到心臟一陣刺痛,血就從細針的另一頭滴了下來。
他輕輕的掰開女子的雙唇,將自己的心頭血滴到她的嘴里。
一分鐘、兩分鐘、三分鐘直到十分鐘之后……
他的心臟抽搐的越發(fā)厲害了。
巨大的疼痛感傳遍了他的全身,幾乎快要讓他昏厥過去。
他緊咬牙關,靠著頑強的意志堅持著。
直到女子咽下第三口血,他才艱難的起身,拔出針管,仰倒在地。
過后許久……
他感到疼痛感不再那么劇烈了,才緩緩起身,去查看女子的狀態(tài)。
見她脈搏有力,面色紅潤這才松了口氣。
他活動了一下筋骨,然后將女子背起離開了此地。
經過冰湖的時候,他發(fā)現,一座石橋橫跨過湖中間。
湖水也不再結冰了,顯得很平靜。
虎穴也沒有了白虎一家的蹤跡。
總之一路順順利利的毫無阻礙。
在快要下山時,石峰還不忘轉頭看一眼身后那聳立的山峰。
他將女子背回紅姑姨婆的家中。
其實紅姑早已坐立不安的在門口等候多時了。
見石峰背著女子出現,紅姑忍不住撲通一下跪在地上向他拜了三拜。
一是表達深厚的感激之情,二是對圣女行的跪拜之禮。
石峰將女子放到床上。
紅姑不顧年邁的身體,跪在床邊,給她探病檢查。
他見狀,也不好意思打擾姨婆,于是對身旁的三妹使了使眼神。
小姑娘呆萌的思考了一下,終于明白了他的意思,于是跟他悄悄的退了出去。
兩人來到房子外邊。
石峰用生澀苗語輕聲開口問道:
“表妹,你知道你們祖墳之地藏尸崖怎么走嗎?”
三妹小腦袋驚訝的看著石峰說道:
“奶奶說過這個事情是不能告訴外人的,表哥你要問這個干嘛?”
石峰微笑著摸了摸她可愛的小腦袋瓜子說道:
“我只是好奇隨口問問,再說了我是你表哥也算不上外人吧。”
三妹呆萌的點點頭,說道:
“嗯嗯,自然不算外人?!?p> 三妹說完招了招手示意石峰俯耳低頭過來。
然后三妹在他耳邊呢喃了幾句。
石峰抿嘴點了點頭。
這時,屋里傳來了紅姑的叫喚聲,三妹聽到叫喚,趕緊跑回屋里。
石峰按照三妹口中所描述的路線,順著寨邊往下走。
翻過幾條山溝,就看到了三妹口中所說的,那顆形狀如蘑菇的大松樹。
來到樹下,果然能看到遠處隱隱約約有蘆葦在隨風飄蕩。
水面在夕陽的照耀下泛起點點金光。
石峰看準了方位,就順著路快步而行。
半個小時后,他出現在了河岸邊。
他一眼望去,發(fā)現,這地方其實根本算不上是河。
與其說是河不如說是泥潭更為貼切,。
因為水的深度不足一米,甚至有的地方爛泥都露出了水面一大片。
他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發(fā)現不遠處的岸邊有兩條木船。
他走過去一看,發(fā)現木船上已經落滿厚厚的樹葉與枯枝。
似乎已經很久沒人用了。
石峰稍微清理了一下,就將船推入河中,然后輕踏一腳躍了上去。
拿起木槳,用力一推,船就飄離河岸駛入深處。
當他來到崖下的時候太陽已經快要落山了。
只能通過茂密的樹縫間,才能看到一絲絲的亮光。
石峰來到崖底一處還算舒服的空地上站著。
然后從包里拿出羅盤,右手四指鼎立,撐著羅盤,底部引四行之氣,測四周之象。
當石峰把羅盤放到右手四指之上的時候,羅盤就立馬有了反應。
指針在左右搖擺一下后,就直直的指著右前方一動不動。
他順著所指的方向小心的向前走去……
越往里走,身邊的草木就越高,形狀也越發(fā)怪異。
石峰眉頭緊皺,面目凝重,不敢有一絲松懈。
因為從四周的環(huán)境來看,這件事情恐怕會很棘手,很難解決。
夕陽西下,夜幕降臨。
隨著天色暗下來,周圍的空氣顯得更為冷清、陰森恐怖。
他艱難的穿過了雜草叢生的荒草地,來到崖底一塊巨石前停下。
他望了望身后四周,發(fā)現,巨石周圍五米之內竟然寸草不生,土色如灰,一副死寂之象。
石峰借著手電筒閃白的燈光,看到大石之上刻滿了,密密麻麻的上古符文。
符文的刻痕由深入淺,層層緊扣,起著連貫的加持作用。
順著符文往邊緣處摸去,能感到縫隙之中傳來的絲絲涼氣。
發(fā)現狀況竟然如此嚴重,他的表情就越發(fā)凝重了。
但是,他依舊毫不猶豫地在附近找了一根粗壯的樹枝,沿著邊縫伸了進去。
然后用盡全力一推,就給敲開了一個小縫。
他扔掉樹枝,腳踏著巖壁雙手握住石邊。
手臂青筋凸起,繼續(xù)費勁的挪移眼前的這塊大石。
這時,他發(fā)現,這塊大石頭被移動的同時,刻在石頭上的符痕竟然發(fā)生了開裂脫落的現象。
當石峰挪出一個可以容納一個人側身通過的空間時……
大石上的符文,早已完全脫落了,只剩整個石面光禿禿的。
石峰舉起手電筒往洞里照了照。
發(fā)現洞里暗度很高,手電筒所能照射的視程不超過五米。
而且,他還發(fā)現,自從他挪石開始,洞里就不間斷的傳來一陣陣的寒氣。
寒氣之中還夾雜一股難以形容的惡臭味。
他一手拎著背包,一手拿著手電筒就側身鉆了進去。
然后反手一張紫霄神雷符,封住洞口。
山洞里比較濕滑,且有向下傾斜的趨勢。
他只能扶著墻壁,慢慢的往里走……
越往里走,他越能感受到周圍寒氣越來越重。
直到,他全身都感覺到有些涼了的時候,他腳步停了下來。
他知道,自己已經到了。
因為地面已經變得平坦了。
他周圍的環(huán)境也變得寬敞了。
而且此時,他的腳下還踩著一只白森森骷髏手。
燈光所到之處,都是巖壁,沒有通道或者人工開鑿的痕跡,是一個天然的石室。
因為面積并不算大,所以,他一眼就看到自己想要尋找的目標。
西南方角落里停放著的一口血紅色的小木棺。
起初他還以為是自己眼花了,于是定了定神,再一看才發(fā)現這是真的。
他看到那口小木棺材的棺材蓋,竟然是懸浮于棺材之上的。
棺材里,還隱隱約約肉眼可見的冒著濃濃的黑氣。
再看地上那幾具散落的白骨,他心里已推斷出事情發(fā)生的原因了。
石峰知道了目標,就開始毫不猶豫的行動了。
在進來之前,就已經將各種符箓放在自己的衣服口袋里了。
此時他立即從口袋里取出一張紫霄神雷符,放到自己身后的通道中間。
因為這是他第一次出道,他沒有把握能降伏這只邪物。
所以,不得不準備后手,雙保險,以免犯下大錯。
就在他放置符箓的同時,一個破空之聲伴隨著刺耳的嬰兒啼叫聲,朝著他的方向就飛了過來。
石峰眉頭一皺,迅速一個側空翻就閃身到一旁。
他雙腳落地的同時,只聽見咔嚓一聲,傳入耳中。
他急忙抬眼一看。
剛才飛過來正是那血紅色的棺蓋。
現在已經撞到墻上分成兩半了。
在那碎裂的棺蓋旁,還站著一個矮小,渾身帶著濃濃黑氣,大嘴獠牙,雙眼泛著血紅色光芒的嬰兒。
嬰兒身上的惡臭味極重,張著血盆大口就朝著石峰再次撲來。
它的速度極快,石峰只好又一個閃身遠遠的躲開。
同時迅速從口袋里拿出鎮(zhèn)魂鈴與破鬼針。
將破鬼針穿在鎮(zhèn)魂鈴的掉孔里,找準剛才自己站的地方,就將法器擲了出去。
隨后一聲刺耳的慘叫……
尸嬰右臂被刺,朝身后翻滾了過去。
在經歷幾次痛苦掙扎后,尸嬰不僅沒被鎮(zhèn)住,反而將法器拔了出來……
同時身上的黑氣也越發(fā)濃密了。
石峰輕嘆一聲口中喃喃自語道:
“尸嬰化煞,看來我注定不能度你了?!?p> 說完,石峰拔出背后的九龍鎮(zhèn)魂尺……
手掐劍訣,在尺上輕輕一滑,鮮血就順著尺身刻痕流淌著。
當鮮血染紅刻痕的時候,九龍鎮(zhèn)魂尺就發(fā)出嗡嗡的震顫之聲。
在尸嬰還沒緩過來之際,石峰毫不猶豫地就朝著尸嬰揮尺砍去。
兩者相碰撞之下,尸嬰身消魂滅。
而石峰則被它鋒利的爪子,穿透皮膚刺入體內,再加上尸嬰揮出利爪同時的重重一掌,他直接倒飛了兩步,仰身倒地,昏死了過去。
就在石峰剛陷入昏迷的時候,一個黑影從入口的方向朝他飛馳而來,在他的身旁停下。
迷迷糊糊間,他做了一個奇怪的夢……
夢里姥姥、爺爺、父親母親等那些對他來說很重要的人都在。
自己家客廳里、堂屋外、有人來回的張羅著。
家里的木板長走廊上,鋪滿了各種顏色喜慶的花瓣。
門口掛著喜字,大紅燈籠。
門窗到處都是貼滿了喜字,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愉悅的笑容,整個家中充滿著喜慶的氛圍。
突然,有人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轉身一看,竟是昔日的幾位戰(zhàn)友。
他們每個人黝黑的臉上都帶著喜悅的笑容。
他們整齊劃一的向石峰敬禮送上他們美好的祝福
“祝排長,新婚快樂,百年好合?!?p> 石峰整了整著裝對著他們回了個軍禮。
隨后賓客絡繹不絕的前來,幾乎擠滿了整個家。
熱熱鬧鬧的氣氛很討喜。
伴隨著一串聲鞭炮響起,他就被親戚朋友們,簇擁著,推嚷著,向前門口走去。
來到門口時,只見一位身著大紅嫁衣,鳳冠霞帔紗遮面,喜蓋蒙頭膚如玉的新娘子,正朝他迎面而來。
新娘子在他面前停住,朝他屈身一禮。
他下意識的伸手扶住新娘子的手臂,就在二者相觸的那瞬間,一股冰冷的寒氣,迅速傳入他的手中,他雙手一縮,頓時驚醒了。
石峰在床上突然驚坐而起,額頭滲出些許冷汗。
他喘著重重的粗氣,右手輕揉前額,視乎有些難受。
這時,吱呀一聲,門開了。
三妹端著盆水走了進來。
見到石峰醒了,她有些委屈的說道:
“表哥你可算是醒了,你再不醒奶奶可要罰我了?!?p> 他伸手撫摸著三妹的額頭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說道:
“對不起啦?!?p> “對了,是誰救我出來的?”石峰追問道。
“是圣女姐姐。”三妹答道。
“那她現在怎么樣了?”石峰問道。
“圣女姐姐把你帶回來后就回圣山去了?!比么鸬馈?p> ……
在與三妹一番交流后,石峰得知自己被救后,已經昏睡了一天多了。
他起床,穿著完畢,松了松筋骨。
就走出屋外,去找姨婆紅姑。
因為他要趕著在頭七之前回去為外婆守靈。
他走出屋外時,紅姑正在門口喂雞。
見他過來紅姑放下手中的谷盆拍了拍手說道:
“想要回去了么?”
石峰駐足沉默的點點頭。
“你既有心那便去吧,三妹會找人給你帶路,峰兒切記莫忘所許之諾啊。”紅姑鄭重的說道。
“君子一諾,至死方休,莫不敢忘,這黃色符箓為通靈符,若遇險事,將其燒掉我便可知定會速來,此白符為縮地符可瞬間疾行百里,黑珠名為五雷靈珠內附五雷天心正法可作傍身之物?!?p> 石峰說話的同時,恭敬地將兩張張符箓和一個黑珠子,遞送到紅姑面前說道。
“沒想到孫兒你竟是道門中人”紅姑晃了一下神說道。
石峰簡單的解釋了一下。
然后就告辭了。
由三妹帶著他,找人帶路出村了。
三妹給他找的領路人是一個粗礦的中年漢子名叫嘎山。
在回去的路上,他發(fā)現其實進村的路是繞開那片鬼林,從另一側走的。
“嘎山叔能問您個事嗎?”行至途中石峰看著那片陰森的百鬼林疑惑的說道。
嘎山停下轉頭很憨厚的說道:
“娃子有啥事說嘛。”
石峰指了指百鬼林的方向問道:
“叔你們不是一直流傳著崖葬的習俗嗎為啥這片林子里會有那么多的墳呀?”
經過和嘎山大叔的交談……
石峰得知,這源于幾年前的一場莫名其妙的瘟疫。
一夜之間一家四口突然死亡無一生還。
寨子里幫他家料理后事的人,也陸陸續(xù)續(xù)被感染了。
前前后后死了整整一百多人,才得以平息疫病。
按照寨子里的族規(guī),暴斃之人是不能進入祖地安葬的。
所以他們就被族人葬于這片林子里。
從那以后不是特別膽大的獵人,一般都不敢來這里狩獵,而他能被救,也算是十分幸運的事了。
說到這,石峰突然想起,他在與鬼嬰戰(zhàn)斗時,無意間發(fā)現,其所含在嘴里的那顆聚陰珠。
再加上他來到這所經歷的一切。
似乎在告訴他,這里所有發(fā)生的一切事情,都隱隱約約的存著一絲必然的聯系。
他雖心有疑慮但也沒再多想,畢竟沒有確鑿的證據。
石峰辭別兩人就準備返回家中。
他猶豫再三,但還是叮囑三妹轉達給紅姑他的猜想,之后便匆匆離去了。
一個月后……
家里的生活恢復到了正軌。
石峰也沒打算再去分配的崗位報到,整日里陪著漸漸年邁的父母。
日出而作,日入而息,過著農村普通人生活。
這天晚上,吃過晚飯后,他陪著父親在自家旁邊的蓄水池上坐著。
父親默默地看著遠方,靜靜的抽著煙,吞云吐霧。
過了許久,他才熄滅煙火,開口問道:
“娃兒,接下來有什么打算嗎?”
石峰指著面前村子附近那些的些空地荒坡說道:
“現在國家正在大力支持扶貧開發(fā),我想響應政策,在伍子叔的空地上蓋個莊子,租賃附近農戶的空地種植桑樹和果樹用來養(yǎng)蜂與蠶,等到花開了蜂可采蜜,果熟了還能賣錢,雖會忙碌些但亦可安樂?!?p> 父親伸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
“我兒長大了,有主見了,放開手腳去做吧我和你母親會陪著你的?!?p> 石峰笑了笑說道:
“謝謝爸?!?p> “嘿,臭小子?!?p> 父親說完掐滅香煙,起身,用那粗糙的手摸了摸他的腦袋,然后轉身回屋了。
石峰獨自一人在那坐著,望著漫天星空,嘴角露出淡淡的微笑。
雖然一切都變了,但是現在,又感覺好像一切都沒變,或許是父愛一直如此吧。
時光如水,歲月如梭,一晃兩年就過去了.........
一切似乎都朝著石峰所希望的方向在發(fā)展。
父母慈,親子孝,日出作,日入息。
雖不富足,但亦無憂。
如果真能一直如此順利,那么故事理應在此結束。
可是正應了那句話“平凡只是暴風雨來臨的前奏?!?p> 某天靜夜里……
星空璀璨卻無明月高懸,四面無風。一切安靜的出奇。
父母早已在靜夜之中緩緩入睡。
唯有石峰一人,獨立于窗前,吞云吐霧,徒增幾分孤感。
就在他思緒萬千的時候,眼睛自動所捕獲到的畫面,讓他立即回神。
只見,在他家樓下,道路中間。
不知道什么時候,突然多了一個站立的人!
而且,一雙大眼,還死勾勾的盯著他看!
石峰定了定神,再仔細一瞧,發(fā)現,那壓根不是什么活人。
而是一個紙人!
一個出殯時才會用到的紙人,漆黑的眼睛,臉頰涂有紅點,一副怪異的模樣……
石峰看著看著,就發(fā)現這個紙人的眼睛好像會動。
他頓時眉頭一皺,字上心來“控傀術……”
想到這,他深吸一口煙,口中念念有詞,然后將煙頭直直的打了出去。
只聽到咚的一聲,煙頭擊中紙人右眼。
紙人徑直倒地,頓時燃燒起來。
看著紙人燃燒的火焰,他對著遠方低沉且冰冷的說道:
“若再來犯便殺了你?!?p> 不遠處,一個佝僂的,潛伏在大樹下的身影,慢慢后退遁入這茫茫夜色之中……
民間有規(guī)矩:
紙人描眉,畫眼不點睛,紙馬畫蹄,無韁自靈光。
紙人若有了眼,便容易招陰邪,生靈魄。
紙馬若沒有韁繩,即使燒了,自然也不會到陰間送親人上路的。
石峰今晚所遇到紙人傀儡,就是在給紙人點睛的基礎上,引魂入體,從而達到能操控其的目的。
他望著窗外的夜幕繁星,眼神有些許落寞。
第二天清早。
石峰早早地就準備出門。
因為他一夜無眠,想著,在離家之前看看還能為父母做些什么。
既然天命難違,他便決定逆天而行。
一整天下來,他都沒有休息片刻,生怕哪里做的不夠周全。
雖然石峰什么都沒說,但是二老似乎已經察覺到了他與以往不同的異樣。
晚上的時候。
父親親自下廚殺了一只雞,弄了幾碟小菜。
從不喝酒的父親,今晚卻拿出了酒,像往常一般吃著晚飯。
直到菜過三巡酒過五味時。
父親才淡淡的開口道:
“兒啊,人生不能長團圓,去做自己該做的事情吧,莫要擔心我和你母親。”
父母終究是父母,最關心你的人,總能在第一時間察覺到你的情緒。
石峰沉重的點點頭,繼續(xù)陪著父親喝酒。
酒足飯飽之后,母親扶著醉酒的父親,回房休息。
而他也回到自己的房間里準備休息。
當他關上房門的那一刻才發(fā)現,原來母親早已為他收拾好行囊。
父母的愛,總是無聲的,但是最為溫暖。
又是無眠之夜。
在天剛初曉的時候,石峰就拿起行囊準備離家了。
免得見了面,又會心懷不舍。
他輕輕的,跪在父母房門前,磕了三頭。
然后又來到祠堂,給祖宗和祖師爺神像磕頭上香。
取下九龍鎮(zhèn)魂尺,背在身上。
在祖師爺神像前,香爐里,拿了一把香灰。
在房子四周撒了撒,這才一步三回頭的離開家………
看著兒子離去的背影,母親躲在窗前默默的抽泣著。
父親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
“我兒本非籠中鳥池中物,終會有離家之時,待他諸事皆平,相信他會回來的?!?p> 由于出遠門,石峰決定不開車,而是徒步前行。
畢竟他這一走,能不能有回來的一天,還很難說。
所以,他想盡可能的為父母,多留些東西作為保障。
他早早的就來到了鎮(zhèn)上,隨便找一家店鋪吃了早餐。
過后,等香紙店開門營業(yè),他就買了些香燭紙錢和水果。
然后,他就坐車來到隔壁的鎮(zhèn)上。
下了車。
他又徒步前往那個供奉著城隍廟的村子。
等他到時,天色已經不早啦。
城隍廟里平時也沒有什么人來進香,所以顯得很冷清。
不過,他去年,個人出資,把這城隍廟里里外外的都重新修繕了一遍,并為城隍爺重塑金身。
在那之后,城隍廟的香火又陸陸續(xù)續(xù)的增多了些,才勉強算是有了香火的廟宇?!?p> 石峰在城隍神像前清掃一番,然后擺上貢品,進了香。
做完這些事,天色已黑,為了不打擾別人休息,他決定在廟里度過一晚。
他關上廟門,在蒲團上打坐休息。
廟里是安裝超大功率的太陽能照明設備的,所以根本不用擔心供電的問題?!?p> 剛打坐一會,石峰就感到一股莫名的困意來襲。
然后,他就昏昏沉沉的睡著了……
漸漸地,他在夢里有意識的清醒著。
只見到一個身穿黃袍,頭戴烏沙,一手捧玉印,一手持玉簡的長須老者,緩緩向他走來……
他一副不怒自威的氣勢,令人不自覺的對他恭敬起來。
老者走到石峰面前哈哈大笑道:
“轉眼之間沒想到你已成年,真是可喜可賀啊哈哈哈。”
石峰恭敬地深深作揖行了一禮,說道:
“小子多謝城隍爺救命之恩。”
城隍隨手一抬將他扶正。
隨后又是哈哈大笑說道:
“小子,我與那神像毫無半分相似之處,你卻為何一眼就能判斷本官乃是城隍。”
石峰答道:
“道經有載,神無真相,萬身皆虛,況且方圓百里并無他廟?!?p> 城隍朗聲大笑,然后欣慰點頭說道:
“嗯,天道之資,果然非凡?!?p> 說完,城隍爺對著他仔細打量了一番。
然后自顧自的說道:
“小子,你體內竟有陰陽純血,想必是有所機遇吧,只不過二者并未調和,難怪難怪,你可愿認吾為祖?”
石峰稍作猶豫,便雙膝跪地磕頭拜祖,說道:
“小子之命,乃是承蒙您庇佑所救,再者您為長輩拜您為祖自是可行的?!?p> 城隍爺仰天大笑說道:
“好小子,真性情本官喜歡。”
然后城隍爺收起笑容嚴肅的接著說道:
“孫兒啊,你雖是九陽赤命,天道之資,可這生死劫…唉,你既已獲極陰之血,我便再贈你一場造化吧……”
說完,只見城隍爺手中的玉簡,輕輕的在石峰額頭一點。
突然,他頓時感到一陣頭疼欲裂的感覺傳遍全身。
他立馬從夢中醒來。
在他睜開眼睛的一剎那,耳邊回響起城隍爺的聲音:
“行路難,路難行,孫兒,前路珍重!”
石峰下意識的摸了摸額頭。
發(fā)現并無異樣,還以為是一場夢。
可接下來發(fā)生的事情,讓他感到瞠目結舌。
就在他收回手的時候,用眼角余光看了一下手表,頓時定格住了。
手表上的時間顯示為,午夜十一點零四分。
他順著眼角的余光看去……
這時,只見到還有一張森白的,扭曲的臉,同時也在看手表的上時間。
他頓時一激靈,站了起來。
再看向四周,才發(fā)現城隍廟面里早就變了模樣。
一切布置猶如古代衙門公堂一般。
上匾寫著明鏡高懸,此時公堂之上坐著的,正是那位剛才在他夢中之人………
驚嘆之余。
他發(fā)現,剛才那個靠近他的人,不,口誤。
是剛才那個靠近他的鬼,此時正疼得呲牙咧嘴,蹦蹦跳跳的好像是被燒傷了一樣。
惹得那些正在排隊取通關文蝶鬼們,紛紛向四周避開,嚇得瑟瑟發(fā)抖………
過時,只聽驚堂木一拍。
眾鬼齊刷刷的跪下,都低著頭不敢再東張西望。
城隍爺從官椅上走下來,抓起那個鬼,在他受傷的地方輕輕一吹。
他頓時就好了。
然后那鬼跪在地上叩謝道:
“多謝城隍爺救命之恩?!?p> 城隍爺朝他擺了擺手。
然后就向石峰走了過來,說道:
“孫兒這回可知機緣何用了吧。”
“是,是陰陽眼!”石峰驚訝說道。
“哈哈哈正是,你雖機緣所獲純陰之血入體,但,因你陽火過盛,陰陽無法得到平衡,所以你天門未開,道眼未成,如今你道眼已開可視萬物辨鬼神,好啦且睡去吧?!?p> 說完城隍爺袖子一揮,石峰又昏昏沉沉的睡著了?!?p> 直到后半夜石峰被尿給憋醒了。
此時,他又看向四周,一切又恢復如初。
于是他急急忙忙的跑到廟外不遠處小解。
完事轉頭想回去再補一覺來著。
可是一轉身他就發(fā)現,離這不遠處,大樹下,草堆里,有一雙發(fā)著綠光的雙眼,正在盯著他看。
起初,他以為是只狗,所以他也沒在意。
可就在他要走回廟里的時候,才發(fā)現,那個東西竟然在跟著他。
石峰腳步一頓,道眼一開,便朝那東西,望了去。
只見那哪是只狗,分明是一顆頭顱,頭顱之下長著一只手,雙眼泛著綠光,十分怪異………
石峰見狀,急忙跑回廟里,朝著城隍爺像一拜。
拿起背包,就沖出廟外,朝著那個東西追了過去……
因為他有預感,這個東西很有可能是上次那個操縱紙人幕后黑手派來的。
那顆頭顱像是擁有智慧一般,見他追來,竟然轉頭就跑。
但是,那東西跑的再快也沒有石峰的速度,很快石峰就趕上了那東西。
石峰邊追邊從背包里掏出一張白色符箓。
口中念念有詞:
“引氣尋源,萬法歸宗?!?p> 然后伴隨著輕聲一敕,符箓就貼在了那顆頭顱上。
石峰追著它,翻山越嶺,直到來到一個半山腰上的大石洞前。
洞口很長,似乎能通山腹一般。
那顆頭顱剛想走進去,石峰一腳就將它踩在腳下。
他朗聲說道:
“尊駕,既引我來,何故不敢現身一見,難道閣下,是見不得人不成?!?p> 石峰一身浩然正氣讓那顆頭顱嚇得瑟瑟發(fā)抖。
這時洞里傳來了一個枯老刺耳的聲音:
“小子…猖狂?!?p> 聽到洞里有人回應,石峰嘴角勾起邪魅的笑容。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他手持天罡五雷印,抓起踩在腳下的那顆頭顱,輕輕一按就往洞里一扔。
只聽到砰的一聲響起,好像什么東西碎了一樣………
“小子,你放肆…”
伴隨著刺耳的聲音傳來的同時……
一個巨大的黑影也從洞里躍了出來,直撲石峰剛才所在的位置。
幸好石峰早有準備,提前閃身一避。
緊接著,他揮動九龍鎮(zhèn)魂尺就是一擊。
只見那巨影噴出黑氣撲倒在地。
然后立馬直挺挺的彈起身來。
石峰站穩(wěn)一看,原來是只綠僵。
于是,他眼疾手快的跑向僵尸側身一滑。
右手拿出鎮(zhèn)尸符,在僵尸前額一貼。
左手舉著鎮(zhèn)魂鈴繞到身后,在它頭上一蓋。
只聽一聲清脆的鈴鐺響。
這綠僵就目無兇光,仿若死尸一般,一動不動了。
“好手段,閣下究竟是誰為何三番五次壞我好事……”
刺耳之聲再度傳來之時。
一個佝僂的的身影,也從山洞里走了出來。
只見她形如枯槁,白發(fā)蒼蒼,一身老式的苗衣,背著一個布袋。
手持奇怪的花紋拐杖,拐杖上掛有草藥、石頭、骨頭等等雜七雜八的東西。
一臉陰沉邪惡的模樣,是不用形容也能得看出來的那種壞人形象。………
看著眼前這老者的穿著打扮,還有種種怪異行為。
石峰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對她的提問充耳不聞反而試探的問道:
“你是鬼顯婆?”
注:鬼顯婆是湘黔一帶隱秘而邪惡的巫婆。
她們不僅會趕尸,也會種蠱、抓鬼等等邪惡的手段。
因她可以與亡人交易替鬼辦事,由此得了個鬼仙姑的稱號。
“呵呵,小子你這眼力勁到是挺好,竟能認出本仙姑來,今夜你就可以死得瞑目了。”
鬼顯婆一臉陰沉的說道。
石峰面對她的威脅,置若罔聞,一副不怒自威的表情。
他說道:
“邪魔歪道,狂妄自大。”
鬼顯婆一臉邪笑怪聲怪氣的指著周圍說道:
“小子,從你踏入這里直到現在,你難道都沒有發(fā)現這四周,沒有半點風吹草動的聲音嗎?!?p> 石峰眼望四周,耳聽八方。
他發(fā)現四周果然寂靜無聲。
感受不到風的流動,也聽不到樹葉落地的聲音,仿佛時間靜止了一般。
陰陽眼,是可以可以像犬類動物一樣夜視的。
就在剛才,他發(fā)現周圍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開始起了濃濃的黑霧。
黑霧所形成的包圍圈,正在一點一點的向他所在的位置,漫延過來……
石峰一邊在心中開始快速的尋找對策,一邊面不改色的說道:
“雕蟲小技能奈我何?!?p> “呵呵呵,猖狂,你小子死到臨頭了還敢如此大放厥詞,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我就告訴你吧好讓你死個明白,此處為死地,我早已在四周布下九鬼鎖魂陣,為的就是請君入甕,要你的命。”
鬼顯婆十分得意的邪笑道。
注:九鬼鎖魂陣是至陰至邪的陣法。
《茅山啟示錄》中就有所記載,此陣需七愿未了而亡的怨鬼,加上天地極陰二氣,方能布陣。
七鬼為:喜、怒、憂、思、悲、恐、驚,七情過度而亡之鬼。
天陰是指天狗食月時用特殊煉制的皮囊所收集到的陰氣。
地陰指的是極陰之地蘊藏其中的煞氣。
此陣雖依照九宮八卦所布置,卻是個陰陽顛倒之陣。
凡是落入陣中,無論人畜,皆會被噬魂奪魄而亡。
書中雖有記載破解之法,可是現在都火燒眉毛了。
石峰也無法準備那些東西,只好心中另謀他法。
他故意拖延時間,仍然裝作一副毫不在意的表情。
他望向鬼顯婆不屑的說道:
“區(qū)區(qū)九鬼鎖魂陣,在茅山道經中早有記載,要破此陣只需彈指之間而已?!?p> 鬼顯婆對石峰說的話半信半疑。
因為他提到了茅山,而鬼顯婆的師傅,正是被茅山派的一個得到高人所傷。
最后不治而亡。
思索一番,她還是不敢確定石峰說的是真是假。
就在鬼顯婆那略微遲疑間,石峰看準了時機……
迅速從背包里取出剛才早就準備好的五行令旗和玄鐵八卦。
瞄了一眼,然后朝著鬼顯婆方向擲了出去。
五行令旗穩(wěn)穩(wěn)的按照石峰所瞄準的方位落下,形成五行之勢。
鬼顯婆這才反應過來,剛才他在故意拖延時間。
為的就是有出手反擊的機會。
此時被五行令旗圍繞在其中的鬼顯婆,雙腳像是吸在地上一般動彈不得。
她頓時有些,不自覺的感到驚慌失措了。
鬼顯婆厲聲質問道:
“小子,你想干嘛?”
石峰左手舉玄鐵八卦,右手咬破中指掐訣念咒道:
“七氣之天,素皇金堂,白帝當權,安鎮(zhèn)西方…”
石峰用極快的語氣念完了咒語。
隨著咒語念完。
五行令旗發(fā)出淡淡金光,五根令旗彼此之間產生了奇妙的共鳴。
這時他才冷冷的說道:
“你不是喜歡布陣嗎,我就讓你嘗嘗作繭自縛的滋味?!?p> 說完,石峰右手一甩,中指上的一滴鮮血,就落到了鬼顯婆的腳下。
她此時見狀不妙,連忙奮力脫身。
可她剛伸腳邁開一步,就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道彈了回來,害的她差點沒站穩(wěn)。
石峰見狀,接著冷笑著,掐訣大聲道:
“八卦離子決,南明離火起,敕?!?p> 敕字一出。
鬼顯婆的腳下,頓時燃起一團陽火,疼得她嘶聲大叫。
鬼顯婆強忍著灼燒靈魂之痛。
從懷里不知道掏出什么東西來將其捏碎。
突然,石峰感到身后一陣顫動,他下意識側身一翻,躲開了。
等他定睛一看,只見那僵尸不知道什么時候破了符印,直撲五行令旗而去。
石峰想要阻止,但是為時已晚。
只見僵尸撲在令旗上發(fā)出呲呲的燒焦聲。
而鬼顯婆抓住機會,趁機閃避回石洞之中。
石峰欲追又止……
他拔起插在地上的九龍鎮(zhèn)魂尺,將自己的血抹上。
走到僵尸跟前,對準它的心臟刺了進去。
只聽僵尸口中怨氣一出,接著咚嚨一聲,一顆黑乎乎的珠子從它口中滾了出來。
石峰蹲下身,撿起珠子,瞧了瞧,將它放入包中。
接著收拾完東西,然后找一片干凈的地方坐下。
他準備等到天亮,再進去一探究竟………
注:陽火是指陽氣所形成的五行之火,可灼燒陰邪之物。
陽世人皆有陽火,而修鬼道之人卻必須,熄陽火,種陰火。
所以鬼修之人與鬼相同,均對陽火有所忌憚。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