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西南叛亂
“再過幾日,有皇家秋獵?”
童德把這消息告訴李珠兒的時候,她驚喜地重復了一遍。
“對對,憑奴才這幾日對娘娘的了解,猜娘娘一定喜歡?!蓖乱粡垐A臉笑成一團道。
“喜歡喜歡!宮里的人都能去么?”。
“不一定的。但娘娘想去,讓殿下帶娘娘去便是。”童德道。
“那我現(xiàn)在去找殿下!”李珠兒轉身就跑。
童德在后面“咯咯”直笑。
這王妃一點架子也沒有,并且還真如傳聞所說,是個小孩子脾氣,做起事來風風火火的,人也十分率真可愛,永和宮里的下人們都很喜歡她。
童德陪著玩了幾日,尤其喜歡這位熱情活潑的王妃,還私下與楚生說過:“殿下性子太沉悶了,明明才十幾歲,有時候卻像個老頭子。咱們宮里就該有這樣一位王妃,給殿下帶來點年輕的朝氣嘛?!?p> 李珠兒一路小跑來到書房,見到白珩便興高采烈地嚷道:“阿珩阿珩!聽說過幾日有秋獵,你帶我去嘛!”
“好啊?!卑诅駨陌盖疤痤^,笑著道。
大婚前曾有傳聞,說三皇子殿下并不想娶這位王妃。如今這幾日看來,殿下對這位王妃寵愛得很嘛。
有這樣一位王妃在,殿下想必也能快樂許多。
童德在心中樂呵呵地想道。
“那這幾日我們是不是要做些準備?”李珠兒開心地湊到白珩身邊,“秋獵都有些什么項目呢?”
“騎射、圍獵之類。你若想提前準備,可以叫童德帶你到馬場去,做些練習。”白珩道。
“好啊好啊!那阿珩,我們一同去么?”李珠兒期待地看向白珩。
“今日還有些事務,你先去玩,明日我陪你去?!卑诅衩钪閮旱念^。
“嗯,好。”李珠兒雖有些失望,但還是乖巧地點了點頭。隨后便跟著童德走了。
白珩等李珠兒離開永和宮,才緩緩起身,喊人備了轎子,去往御書房了。
皇上正在御書房中批奏折,像是預料到白珩會來似的,直接開口道:“說吧?!?p> “父皇已下旨西征了么?”
“尚未?!?p> “眼下快要入冬,兒臣以為,此時西征,實在不妥。”
“如何講?”
“西南邊境路途遙遠,難道要在冬季行軍么?”白珩皺了皺眉,此種常識,皇上卻像刻意回避似的。
“你是擔憂我方將士冬季行軍艱險,還是擔憂一旦西征,琉國叛變消息傳出,對同光公主不利?”皇上悠悠道。
“有何沖突?”白珩不為所動。
“你太長情了。長情之人,做不了帝王?!被噬暇従徴f道。
“兒臣不做帝王便是。”白珩輕蔑一笑。
“生在帝王之家,又身負才學,你便有推脫不掉的責任?!被噬隙⒅诅竦?。
白珩避開皇上的視線,冷冷道:“父皇莫說這些旁的事了。”
“好,今日朕便親自與你上一課?!被噬险酒鹕?,負手踱來。
“西南出了一位領袖。據傳此人不僅驍勇善戰(zhàn),更是擅于謀略。他先用武力鎮(zhèn)壓了幾個小國,割據一方領土后,便開始游說諸郡國與他聯(lián)盟,共同反叛我安平王朝。如今,西南郡國已有至少半數(shù)被他蠱惑,加入了叛亂軍?!?p> “何時發(fā)生的?”白珩聽出些端倪,問道。
“一月前?!?p> “這么快?一月時間,他已掌控西南半數(shù)郡國?”
“沒錯。并且,他選在此時起事,必是猜測冬季行軍不便,料想我安平會等到來年春天再前去鎮(zhèn)壓。他便有一整個冬季,足夠的時間,來發(fā)展勢力。到時西南盡在他手,我軍便大失先機了?!?p> 白珩一時沒有接話,像在沉思。
“要想這場仗打得不那么艱難,就必須立刻西征。在他將整個西南連成一塊鐵板之前,傾力將其摧毀。冬季行軍,是會付出些代價。但若等到來年春天,整個西南將會讓我軍付出更加慘重的代價?!?p> 白珩閉了閉眼,輕嘆一聲:“……父皇所言甚是。”
“三天之后,李宣的軍隊將可集結完畢,立即啟程。明日朕會召李宣進宮,你與他見上一面,好叫他安心?!被噬戏愿赖?。
“那同光公主,父皇準備如何?”白珩一雙眼睛緊緊盯著皇上,像在逼迫他遵守約定。
“琉國反叛之事,朕可暫且不提。待此間事了,你若還想娶她做個妾室,朕也不是不許——”
“不必了。”白珩打斷了皇上的話,“兒臣告退。”
“慢著!”
皇上喝了一句,白珩停下腳步。
“你要記住,朕之所以饒她,是因為她無關緊要,整個琉國都無關緊要。而你是龍子,竟被這樣一個無足輕重的女人輕易掌控,你太過軟弱!你若能夠輕蔑她、利用她,朕親自為你賜婚。你若不能,就學學如何改掉這軟弱的脾性!”
白珩靜了一會兒,回頭望向皇上,隨意地笑了笑:“軟弱便軟弱吧,兒臣不想變得卑劣了?!?p> 待白珩回到永和宮,李珠兒已去了馬場,還沒有回來。
白珩獨自在書房中靜坐了一會兒。
自從李珠兒來了,永和宮里就不似從前那般清靜了。
不過李珠兒也不是什么混世魔王,只是小孩子心性,愛玩鬧些。白珩在書房中時,李珠兒也會聽話不來打擾他。白珩日日都悶在書房中,李珠兒也從不埋怨他。
但白珩的心里始終不得寧靜。
“叫楚生來撫琴吧?!卑诅穹愿赖?。
楚生很快抱著琴來到書房,淡淡喚一聲:“殿下。”
白珩點點頭。
楚生將琴擺好,正要撥弦,白珩開口道:“那日……你將東西親手交給同光公主了么?”
“是。”楚生答道。
“她……如何說?”
“沒說什么。盒子也未當面打開?!?p> “……沒打開么?!卑诅裣裨卩哉Z。
“殿下,要我再去一次么?”
白珩靜默一會兒,像在猶豫,最終還是開口:“……不必了?!?p> 隨后兩人都沒再多言。
楚生撫了一曲《浣溪沙》。
殘雪凝輝冷畫屏,落梅橫笛已三更,更無人處月朧明。
我是人間惆悵客,知君何事淚縱橫。斷腸聲里憶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