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露珠透而不落的時候,群鳥只聽的幾聲鳴叫的時候。
在一片寂靜聲中,林家圍坐在一起吃過無味的早餐。
“我吃完了,去上課啦”
隨手推開椅子,“小五,小五~”我清晰的聽到奶奶的呼喊,我充耳不聞,假裝一切都不在意。
這是我的反抗,無聲的反抗!
我是最早一個踏入學堂的,獨自黯然傷神了一陣。突然,眼前被一個黑色的身影擋住,高高瘦瘦的,背對著朝陽,手指腹上帶著幾分盈亮。
“干嘛?”
我縮了縮手,不明所以的看著前面遞過來的指頭,又瞅了一眼它的主人。
“我看看,這個”
說話間,沐陽已經(jīng)將我手上的碎片接過去,放在手上細細的摩挲,而后拋擲給我,臉上神情波瀾不驚,“假的”
“不可能”
我驚訝,這可是我們家祖?zhèn)鞯膶氊悾趺纯赡苁羌俚?
“這是個仿的,劣質(zhì),這質(zhì)地連玉粉都不是”沐陽的語氣極其惡劣,仿佛有什么東西玷污了他的眼睛似的。
“可是這是我們家祖?zhèn)鞯暮吞锴嘤颀?,怎么可能是假?”我撇了撇嘴,還是決定和他據(jù)理力爭,掙回一點尊嚴。
“俗話說:翡翠看種,和田玉挑潤。這里所謂的潤,說的就是和田玉的油糯性。所謂的油糯性,表現(xiàn)出來的,其實就是和田玉質(zhì)地的細膩與滋潤……”
沐陽說起來頭頭是道,似乎在他的腦子里有隱形的書本,在照著念似的。
“你們家這和田青玉龍,玉質(zhì)觸感極差……你摸摸”
他萬分嫌棄的指了指我手里的玉石,我的指腹蓋上去輕輕攏過,有極其強烈的摩擦感,質(zhì)地確實不細膩。
“可是……可”
唉,可是了半天也可不出什么東西來,那我四哥可就白挨了這一頓,這祖?zhèn)鞯耐嬉饩谷皇莻€假貨,傳出去——以玉起家的林家,祖?zhèn)鞯暮吞锴嘤颀埵莻€連玉粉都算不上的次貨……
這也未免……要笑掉大牙了!
“這個料子……我好像在哪里見過?”沐陽不再理我,眉頭緊緊皺起來,在陽光下染著暈,層層光潔的漣漪蕩漾開來。
我心里越來越琢磨不透:四哥雖然不怎有長進,但是畢竟有意向做咱家古董行的,不至于連玉粉和上好的古玉都分不出。
其二,那系統(tǒng)再怎么傲嬌也不至于和我開玩笑,那就說明我們家的玉龍還未破損。
再聯(lián)系昨天那姜器鬼鬼祟祟的樣子,我心里的脈絡逐步清晰,事情的始末浮出水面。
突然有東西湊過來,來不及眨眼,一顆珠子似的物什塞在我嘴里,咬一口酸酸甜甜的,原來是糖葫蘆。
“好吃吧,這是我奶奶親手做的,就給一顆,攙一攙你,哈哈”這時候就瞧著姜器那狡猾的臉頰堵在我眼里,笑得正歡。
我手背抹一下嘴角沾著的糖漿,嘴里嘟囔:“街上有的是,我稀罕?”
姜器白了我一眼,仿佛我這嘴里說出來的是什么不中聽的話:“哼,街上的沒奶奶做的好吃”
“哦,姜器”
我瞪著眼看他,高挺的鼻梁上一雙奪目的眼眸锃亮,一張一合的吐出冰涼的話語:“那你說,姜奶奶知道你偷了林家祖?zhèn)鞯暮吞锴嘤颀?,會不會讓你吃一回糖炒栗?”
一瞬間,那锃亮的眼眸黯淡,似被風吹熄的蠟光一般,掩蓋了滿目星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