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1498年的3月,6月,9月……連續(xù)三起與邪教徒或死靈相關(guān)的罪案,相隔都是三個月。
如果再隔三個月,不就是1499年的2月?就是那個引爆聚能聯(lián)合集團總部大樓的邪教徒筆記上的“149902”!
但是,就如剛剛所想的,1499年的2月是一個相對“無事”的年月。蘇珊的遭遇固然不幸,可那時……或者說,整個1499年,好像都沒有可能涉及邪教大規(guī)模犯罪的記載。
那些極端邪教徒就像消失……不,也許更應(yīng)該說是“潛伏”了一段時間,大概是“三年”,直到今年,才重新瘋狂起來!
難道……?
若結(jié)合里克所透露的信息,那個看似“平靜”的年月,是因為圣明邪教徒期盼的所謂“圣啟之時”并未來臨,“偉大靈魂可能來過也可能沒來”,或是“短暫來過”又“莫名離開”……于是,“儀式”失敗了,必須再來一次“循環(huán)”,是這樣么?!
那似乎相對“平靜”的1499年2月,恐怕并非真的“無事”!
那么,如果再按這種規(guī)律呢?今年的3月,6月,9月之后……不就是明年,1502年的2月?!
天……
至于碎石城的幾次事件?7月,9月……嗯,不知8月算不算?因為都是“平均”致死6人的可怕事件!
“規(guī)律”,或者“頻率”也有某種特殊性嗎?!
暫時略過碎石城這條“線”……再想想1498年連續(xù)間隔三個月的三起邪教犯罪事件,再隔三個月后的隔年2月份!
難道,那會是某個特殊且關(guān)鍵的時間節(jié)點?!
1499年2月沒發(fā)生過什么“大事”,那么,隔三年后的1501年2月呢?!
距離今天,9月20日周四,或許也只?!叭齻€月”左右了……!
剎那間,懼意如毒蛇般從腳底纏著腿部攀上身體,陣陣寒意直讓人瑟瑟發(fā)抖!
不,稍微冷靜些!那只是某種不靠譜的“推論”,并無明確依據(jù)……
可是,誰知道呢?
畢竟到現(xiàn)在為止,在若干事實或碎片化信息之后,所有詭異又暗似存在的“關(guān)聯(lián)”,也多是猜測為主……
啊,如果是“1502年2月”,那就是“150202”,對吧?!
看看另一組五位數(shù)字,“50201”和“50202”!
記得原來筆記本上的“50201”被打了個叉,不知什么意思。反正,大概也是正常人無法理解的邪教定義……
那么,“50202”……假如就是502年的2月呢?
與那個剛剛因為瞎想而嚇到自己的“1502年2月”相比,恰是相隔了一千年。
咦……
記得里克說過……且不講那些傳說的真實性,但內(nèi)容大概是:圣明邪教的“先知”,曾為主流圣主教徒的珀赫,在“幾百年前,或者在千來年前”,和最初的六位侍徒都曾見過“圣明”的神跡。
而在“圣明”離去后,那些“虔誠”的教徒游遍天下見證“圣明”的印跡,甚至發(fā)現(xiàn)了所謂的“神遺之物”……號稱留有神力且無法被凡人利用的奇物,也不知是什么!
里克還說,現(xiàn)代技術(shù)制造出的只是帶有致命瑕疵的“偽神跡”……所以,究竟遠古的“邪教徒們”究竟看過什么“神跡”?
哎,感覺越是回憶,思維更是混亂,好像有一瞬間甚至分不清對錯正邪……
不,不行……這只是依照邪教的“邏輯與信念”在復(fù)盤,嘗試找出某種“線索”而已!
對,里克還說過,在“圣明”離開后,那些極端教徒“渴望神跡再現(xiàn)”,或許就是在尋找“重生的圣明”過程中,年復(fù)一年,一代接一代的巡修中,他們可能受到某種“啟示”,甚至發(fā)現(xiàn)了“不人道且不穩(wěn)定”的死靈“制造”手段!
但他又說,這種“手段”并非時刻在用。因為在更多的年月里,圣明邪教只是潛伏在黑暗中,直至間隔幾百年的“特殊時刻”……也就是所謂至高儀式執(zhí)行的年月!
在“特殊的時刻”,為了邪惡的“儀式”,就會用到死靈這種“手段”……應(yīng)該就是這個邏輯!
而且,里克還透露過,“他”,或我,“恰好就在這個特殊的年代”。
如果真是“幾百年”……那究竟應(yīng)該是“幾”百年?
但是,既然是記載在極端邪教徒筆記上的“502年2月”,再由曾經(jīng)的神學(xué)院教授及現(xiàn)邪教徒、以及自稱的“記錄者”、“觀察者”所確認的“特殊年代”……假設(shè)真是“1502年2月”好了,如果那分別是“起點”和“終點”,哪怕只是某種“循環(huán)”的兩個關(guān)鍵點,這其中又究竟隔了多少個“幾百年”?
還有!
如果那幫瘋子計劃在這個“特殊的年代”復(fù)刻數(shù)百上千年前的“神跡”……那也許可以從古早之前的“特殊年代”,比如502年的2月,可能還有那個被劃掉的502年1月,找出某些特殊的“異像”……特別是宗教歷史方面的!
那么,去找找些資料……?比如中央圖書館四層?xùn)|南4D區(qū)。
不過,那里的藏書也不少,太費力了……
而且,應(yīng)該找哪個方向?
圣明邪教的歷史?就算有,大概也不會有專門書籍。就如還是國家神學(xué)院教授身份的里克所著的《神諭的角落:圣主,圣神之外的第三種歷史》,涉及的篇幅已經(jīng)比較多了,但不記得有關(guān)于那個“特殊年代”的大事件論述……當(dāng)然,需要再去確認一下。
也許更應(yīng)該請教某些權(quán)威人士。
里克?不!
而且,這人不知又巡修到哪里去了。但是,想想他到過的地方,月鈴鎮(zhèn),紅葉城……天,都是后來發(fā)生慘案的地方!
那就是個不祥的人。或者說,也許他真的在“觀察”并“記錄”著什么,因為他應(yīng)該讀懂或提前知曉圣明邪教儀式計劃的“暗示”!
想到這一層,就特別不希望他出現(xiàn)在這里……盡管碎石城實際上已發(fā)生過不止一次可怕事件。
這樣的話,還有誰可以請教?
可我也不認識多少宗教人士或是神學(xué)院的學(xué)者……
啊,對了,還有一位!就是索倫神父!
說起來,除了在班級活動參觀圣石大教堂時,我還在8月25日的江畔市民廣場見過索倫神父……
那一天,還發(fā)生了聚能聯(lián)合集團掛著“EUG-1001”車牌的光輝豪車爆炸事件。車里的乘客,據(jù)戴莎后來透露,就是集團董事長科勒,幸好因在大教堂做禮拜而躲過一劫。
當(dāng)時匆匆趕回大教堂的索倫神父,被跟隨在身旁的亞琛提醒過“會見時間快到了”,很可能約見的就是科勒。因為,據(jù)說科勒信奉的就是圣神教其中某個極端保守派別,圣徒派的某個分支。
咦。
那么說,難道索倫神父……?
不對,不能臆測別人的信仰……
而且,我剛剛想要的是盡可能地了解圣明邪教,特別是其歷史上的“502年2月”是否挑起過什么重大事件,或是有何所謂的“啟示”。
索倫神父再怎么說也是信仰圣神教,那可是與圣明邪教歷史上敵對并引發(fā)過可能非常血腥沖突的正統(tǒng)教派!
怎么會在腦海中閃過那般念頭,想去找索倫神父“咨詢”歷史上的敵對邪教?難道就因為,剛剛在無意中假想,索倫神父可能與科勒都信仰極端保守的圣神教圣徒派某個分支,因此才有共同的“話”說?
然后,再想想里克曾說過的,“歷史上的圣神教圣徒派,圣主教圣音派”,“信念上甚至與圣明教有共通之處”……他甚至說,“圣明教是堅持上古信念初心的純粹教派之一”!
因為里克講過的可能“共同處”,就不知不覺中由圣明邪教莫名其妙地聯(lián)想到索倫神父……不,這豈不是把他可能信仰的某個保守分支教派視同為圣明邪教?且不論是否屬實,這可真是太失禮了!
呼……頭有點痛。
我將自己后傾至椅子靠背,仰起頭,閉上雙眼,試圖放松一下,只是仍在運轉(zhuǎn)中的腦子似乎不想休息。
時間,地點!
如果能破解這些“暗識”,或許就能破壞尚未實施的邪教“儀式”計劃,拯救更多無辜的人!
雖然,這些暗號般的線索已經(jīng)因記錄者死亡而中斷,但仍有某種規(guī)律性……是吧?
如果說,那組怪異的數(shù)字暗示了儀式的啟動日期,那么……
地點?還有哪些“暗識”?
有的,那本已經(jīng)交給戴莎的筆記中,還有許多詭異的,貌似無章可循的圖案……或者說,涂鴉。
相互交叉的橫豎,或臥或立的正方形,大大小小的三角形,以及……最后那些令人十分不適,密密麻麻的六芒星!
呃!光是想起這些東西,就覺得渾身不舒服!甚至,連腦袋的思維都瞬間攪在一起,成了一堆亂麻!
受不了!
我睜開雙眼,勉力站起身來,迎著透窗而入的微風(fēng)做了個深呼吸,卻似有一陣眩暈感突襲而來,使得自己竟有點站不住,幸虧還有身后的椅子撐著。
難道是剛剛的信息太多太亂,以至于讓腦袋不堪重負?
調(diào)整一下心情……來,放松些許,看看窗外天邊似乎重新飄動的白云,伸個懶腰吧!
嗯……
怎么感覺有點……餓了?
掏出懷表一看,竟然已經(jīng)快中午12點。下午還有公共物理課……
說起來,怎么外面客廳怎么安靜?
事實上,記得之前還有聲音的,比如最開始從陽臺“紫櫻園”傳出來的“快快長大”之類,后來又從客廳沙發(fā)響起的“嘻嘻哈哈”自娛自樂聲。
那位大小姐不會出什么事了吧……
想到這里,我趕緊快速收拾好東西,走出自己房間,目光一掃,就找到了那個人。
蕾雅就那樣仰面躺在沙發(fā)上,并攏雙腿,雙手交握著放在身上,似乎睡得一臉安詳……
呃,準確地說,我看不到她的表情。因為她的臉上還蓋著一本打開大半的書……但看她動也不動,可能睡得挺香……
不,還是去確認下她的“狀態(tài)”比較好?
于是,帶上一點微不足道的擔(dān)憂,我輕輕走到沙發(fā)前,喚了一聲:“蕾雅?”
沒有回應(yīng)。
有點擔(dān)心。
那就……拿開那個又沉又厚的“眼罩”吧。
哦,這是什么書?《伊芙璃轉(zhuǎn)世600次后的第6天》……記得9月初時,她就已經(jīng)看得差不多了,應(yīng)該快讀完了吧?
嗯,記得那是伊芙璃當(dāng)“媽”的故事……不想關(guān)注,先把書放一邊。
說起來,好像系列的最后一本是“第7天”,那是什么故事來著?
哎,先不管了。看看這位沉睡中的大小姐。
這會的她閉著雙眼,對外界的動靜毫不知情。若非那輕微的呼吸起伏,就如雕像一般……她究竟是沉醉在哪場迷夢之中?
印象中似乎有過類似的場景。對了,是8月27日周一的某次排練,當(dāng)時的她身份是準備與我告別的“騎士”,然而卻睡著了……
那就用上一次的喚醒“法術(shù)”吧!
我彎下腰,挑起蕾雅那撇于眉間的一縷發(fā)絲,輕輕撓了下她的鼻尖。
于是……
“阿……嚏!”
感覺,連反應(yīng)都與上次一樣的……
“做啥呀……伊珂同學(xué)!”蕾雅睜開雙眼,不滿地揮起手拍開我,雙眉幾乎攪在一起。
“嘿?!蔽逸p輕笑了聲,收回手,說:“怕你再次睡不醒嘛,就用了點非常手段。”
“什么叫‘再次’???”蕾雅改以雙手撐在沙發(fā)上,半坐起身,搖了搖頭,說:“不過,剛剛突然就覺得好困呢……也沒做什么夢,好像一下子就沉眠了。難道是季節(jié)的原因?”
“不,還沒到冬眠的季節(jié)呢,大小姐?!蔽铱戳艘谎郾慌驳阶郎系男≌f,心想著或許那才是真正的原因。
可是,玩笑歸玩笑……
不知怎么回事,我似乎感到一絲莫名的擔(dān)憂,便看向她,問:“沒事吧?蕾雅?”
“???沒事呀……能有什么事?!彼c我碰了下視線,就轉(zhuǎn)過了頭,雙腿垂至地板上,改成坐姿后,又沉默了幾秒,接著就再次看向我并露出笑顏:“不過你提醒得對,得準備過冬了……嗯!”
哈……?
“哦,快中午了嗎?下午還有課……那么,尊敬的公主閣下,能賞臉共進午餐嗎?”蕾雅笑著站起來,朝我做了一個邀請的手勢。
呼,她大概真沒什么事吧……我剛剛是在擔(dān)心什么???
奇怪的念頭。
“深感榮幸,勇敢的騎士。如果下次能早睡早起就更好了?!蔽倚χ貞?yīng)蕾雅,看著她一如既往的樂觀笑容,剛剛那淡淡的擔(dān)憂也似乎被陽光融化。
簡單收拾過后,我們一起走出202宿舍,有說有笑地走下樓梯。
來到櫻園門口,剛好見到正在整理信件的宿管員安娜太太,便互相打了招呼。
大概是因為這棟宿舍樓住客稀少的原因,安娜太太對我們挺好的,總是笑臉相迎。不過,對于外來人士,她就相當(dāng)嚴格了。
對了,信件……
“安娜太太?!蔽彝W∧_步,問:“今天……還有我的信嗎?”
“哦……還沒有呢。”安娜太太翻了翻前臺上的信件,回答:“怎么啦,有什么急事嗎?昨晚回來也問……放心吧,我會關(guān)注的。經(jīng)常給你來信的人,一位是嘉妮女士,一位是凱爾,對吧?呵?!?p> 哎,最后那聲“呵”……能省略嗎?
正在煩惱間,耳邊又響起另一聲“嘿”。
呼。
謝過安娜太太后,我就催著正在身邊偷笑的蕾雅趕路:“好啦,走吧,走吧?!?p> “好的,好的,別急……”蕾雅笑了笑,跟上我的步伐。
不過,走出宿舍樓后,她就收起笑容,對我說:“別擔(dān)心。應(yīng)該沒事的?!?p> “嗯……謝謝?!蔽蚁蛩⑿χc了下頭,不再說什么。
其實,在上個周末,回到碎石城后,我就寫了封信寄到國防學(xué)院給凱爾,想知道他回來沒有,以及近況如何。
正常的話,他應(yīng)該上周日就回來才對……雖然那邊管理嚴格,但書信來往并無障礙。
而同城的話,差不多周三就能收到回信了。
但愿真的沒事……圣主保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