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性情大變
沈安然正無聊地聽著廳中眾夫人的談話,就見元冬靜靜地走到她身旁,附耳悄聲道:“表小姐,我家小姐請您和四小姐移步花園?!?p> 慶安侯府的花園占地面積十分廣闊,遠(yuǎn)不是沈府的小花園所能比的。
沈安然和楚雅慧跟著元冬來到了花園人工湖中心的涼亭。
這座涼亭位于人工湖中央,由一條木制棧道連接岸邊,涼亭四周簾幔低垂,偶有輕風(fēng)吹拂,吹得簾幔下墜著的鈴鐺叮咚作響。
亭中一黃衣美人兒正手執(zhí)酒壺自斟自飲,見到沈安然和楚雅慧前來,她忙起身相迎。
“慧兒,然兒,你們終于來了,快進(jìn)來,我在這里等你們好久了?!?p> 沈安然撩開簾幔,讓楚雅慧先進(jìn)去,她才緊隨其后走了進(jìn)去。
亭中央的圓桌上鋪著上好的蜀錦,桌面上擺著幾碟下酒的小菜。
沈安然看著桌上的酒菜,笑問:“二表姐好生愜意,怎么不去前面招待客人,卻單獨(dú)在這里招待我倆?”
沈雅書嗤笑一聲,先是伸手請她們?nèi)胱?,然后才道:“那是她們的客人,又不是我的?!?p> 沈安然順勢坐下,聞言眉梢一挑,問道:“二表姐怎么不連外祖母和舅母一同請來?”
楚雅書嘆道:“唉,她們是長輩,總得做些應(yīng)酬,等一會兒吃完了酒席,我再請她們?nèi)ノ以鹤涌春⒆?。?p> 聽她提到孩子,想到侯府門前的那一幕,沈安然暗嘆了口氣,卻選擇了隱瞞此事,不想說出來給楚雅書添賭。
心直口快的楚雅慧卻沒有想那么多,楚雅書畢竟是她的同胞姐姐,她氣憤地為姐姐鳴不平道:“如今姐夫一心撲在了兒子身上,都不關(guān)心姐姐你了?!?p> 楚雅書冷笑一聲,“呵,他是初為人父,自然滿心都是兒子,就連新收房那兩名妾室的屋子都好久沒去了。”
沈安然怎么看都覺得楚雅書的態(tài)度不對,即便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在意什么妾室通房了,但對待衛(wèi)晗昱也不該是這種無所謂的態(tài)度,仿佛二表姐夫如何都與她無關(guān)似的。
性子大大咧咧的楚雅慧卻沒有注意到這些,繼續(xù)吐槽道:“父親見到他時,問起你和孩子如何,他卻滿口都是孩子,只字未提到你?!?p> 楚雅書心道:果然若心已死,就不會再難過了。
沈安然不解地看著楚雅書臉上奇怪的表情,關(guān)心地問道:“二表姐,你怎么了?”
楚雅書搖搖頭,“我沒事兒,就是想開了一些事,有些感慨而已。來,不說這些煩心事兒,咱們喝酒。”
說著,她拿過桌上的空杯斟滿酒,遞給沈安然和楚雅慧每人一杯。
沈安然接過酒杯,舉杯道:“既然二表姐想開了,那我就祝二表姐一切順心如意。”
沒聽明白她二人話中機(jī)鋒的楚雅慧也跟著舉杯道:“我祝二表姐和小外甥身體健康。”
三人共同舉杯,先干了一杯。
楚雅書準(zhǔn)備的是上好的果酒,香甜爽口,最適合女子飲用。
一杯酒后,楚雅書慵懶地以手支額,目視前方虛空,喃喃道:“我現(xiàn)在是真的想開了,名聲就是身外物,只會讓我們女子束手束腳。前兒個,我還沒有出月子,我婆母就打發(fā)人來,要將孩子抱去她院子養(yǎng)著。
呵,我身上掉下來的肉,憑什么她隨隨便便就想帶走。要是放在以前,我顧念著楚府女兒的名聲,也許就忍痛讓她的人將孩子抱走了。
如今我卻不會顧忌這些了,楚府的女兒都已有了歸屬,即便她對外說我不孝,我也不用怕連累了楚家女。當(dāng)即我就命人將她的人給轟了出去,想必老太婆被氣得夠嗆,卻一直忍著沒有發(fā)作,不知又在憋著什么壞主意。”
沈安然已經(jīng)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了,只能為她鼓勁兒道:“二表姐做得對,楚家以武傳家,即便是嫁出去的姑奶奶,也不能落了外祖父的威名?!?p> 楚雅慧一拍桌子,附和道:“然兒說得對,我們楚家女兒可不能嫁去別家受欺負(fù)去,烏問寒要是敢欺負(fù)我,我就將他打得滿地找牙?!?p> 沈安然噗嗤笑出了聲,“四表姐你打得過他嗎?不過你盡管放心,四表姐夫是不敢欺負(fù)你的?!?p> 別看楚雅慧和楚雅書的夫婿都是幺子,但烏問寒是個十分有擔(dān)當(dāng)?shù)哪腥?,他絕不會如衛(wèi)晗昱這般行事。
楚雅慧點(diǎn)頭道:“哦,也是,要是他欺負(fù)我,我就讓三哥胖揍他一頓?!?p> 楚雅書若有所思地點(diǎn)點(diǎn)頭,她是不是也應(yīng)該叫三哥揍衛(wèi)晗昱一頓呢。
沈安然可不知道她此時心中所想,要是知道了的話,呃,說不定還會鼓動她去找楚宇昊撐腰呢。
三人在亭中吹著微風(fēng)暢飲,說不出的愜意,等到慶安侯夫人派人來叫她們?nèi)胂瘯r,楚雅書和楚雅慧都已有了三分醉意。
楚雅書擺擺手,讓傳話的人退了下去,才道:“走吧,我們過去瞧瞧?!?p> 沈安然不放心地問道:“二表姐你沒事兒吧,剛才我不該讓你倆喝這么多酒的?!?p> 楚雅書擺手道:“無妨。”
楚雅慧臉蛋酡紅地歪頭說道:“然兒你真厲害,和我們喝得一樣多,卻絲毫沒有醉意?!?p> 沈安然笑道:“我這可是專門兒練過的。”
三人說笑著朝宴客的飯廳走去。
一見到小兒媳,剛剛還在與眾位夫人談笑風(fēng)生的侯夫人立即落下了臉子。
她輕哼一聲,嗔道:“不知這是哪兒家的規(guī)矩,做兒媳的不知道主動出來待客,還要讓婆母親自去請不成?”
楚雅書躬身對著眾人施了一禮,不卑不亢地道:“母親言重了,兒媳剛出了月子,精力還有些不濟(jì),因此來遲了,還望眾位夫人恕罪。”
慶安侯夫人聞言一愣,這個寡言少語的小兒媳什么時候這么能言善辯了,不僅化解了她的責(zé)難,還暗諷她苛責(zé)兒媳。
氣得手抖的侯夫人只能佯裝無事地笑道:“那是母親錯怪你了,現(xiàn)在可好些了。”
楚雅書輕揉額角,嬌弱地道:“還有些頭暈?!笨刹痪褪穷^暈嘛,剛剛酒喝得是有些多了。
下面幾位心善的夫人見她不勝嬌弱的模樣,心生憐惜,紛紛出言道:“這是月子里沒有休養(yǎng)好呀,快坐下歇息一會兒?!?p> 沈安然作勢扶住楚雅書,讓她慢慢坐到了椅子上。